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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木炭-第9部分

小说: 木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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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问题就是:那块木炭,究竟有甚么特别呢?
    这个问题,我一定要问。不过我知道,如果我直截了当地问出来,对方一定不会回
答,在这块木炭身上,不知道有甚么隐秘,祁三和边五似乎都不想提及,他们只提到过
“出事”,可是究竟出过甚么事,他们也没有提起。我略想了一想,想到了一个比较技
巧一点的问法。我问道:“这块木炭,也是在刚才你所讲的情形之下,烧出来的?”
    这个问题的好处是,如果这块木炭,真的没有任何特别之处,那么祁三只要答一个
“是”字就可以了。而如果真有甚么特别,祁三一定十分难以回答,我就可以肯定,这
块木炭究竟是不是有古怪了。
    果然,祁三和边五两人,一听得我这样问,都怔了一怔,显然一时之间,不知该如
何回答才好,祁三道:“这块炭……这块炭……这块炭……”
    祁三一连说了三次“这块炭”,但就是没有法子接著说下去。
    祁三和边五互望了一眼,两个人都不出声。边五的那半边脸上,一片木然,一点喜
怒哀乐的表情都没有,真叫人想不透他心中在想些甚么。而祁三则一脸为难的神色。
    我当然不肯就此放过,因为我肯定这块木炭有古怪!我又道:“边先生是不是因为
一次出事……而……”
    边五一听得我这样说,震动了一下:“是的,我……破了相。”
    我道:“男子汉大丈夫,又不是娘们,破点相,算不了甚么大事!”
    我这句话,倒真是迎合了边五的胃口,他震动了一下:“谢……谢你!”
    我又道:“那次意外一定很不寻常?和这块木炭有关?”
    这个问题,又没有得到立即的答覆,祁三和边五又互望了一眼,祁三才叹了一声:
“卫先生,白大小姐,本来,我们应该告诉你,可是……可是不知道四婶是不是愿意!

    白素直到这时才开口,她的语气,听来全然不想知道那块木炭的秘密,但是她讲的
话,却十分有力:“四婶当然心许了,不然,她怎么会让你们两个和我们谈那么久?”
    白素的话才一出口,祁三和边五两人,就一起“啊”地一声,祁三道:“对啊!”
他接著又望向边五:“老五,是你说还是我说?”
    边五道:“你说吧,我讲话也不怎么俐落,反正那个人来的时候,你也在!”
    祁三连声道:“是!是!”
    我极其兴奋,因为我知道,这块木炭的后面,真有一个十分隐秘的故事在!而他们
快要讲出来了!在边五的那句话中,我已经至少知道了事情和一个人有关,而边五在提
到那个人的时候,神情极古怪,声音也不由自主在发著颤,连祁三似乎也有一种极度的
恐怖之感。他在应了边五的话之后,好一会不出声,我也没有去催他,好让他集中精神
,慢慢将事情想起来。
    过了好一会,祁三才吸了一口气:“那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
    边五道:“是四叔接任后的第二年!”
    祁三道:“对,第二年。”他讲到这里,又顿了一顿:“我还记得那一天,四叔在
一天之内,连开了七座窑,到日落西山的时候,他已经极疲倦,开窑那种辛苦紧张法,
真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住!”
    边五又插了一句,道:“那天,我们陪著四叔回去的时候,太阳才下山,天边的火
烧云,红通了半边天,我对四叔说:‘四叔,你看这天,明天说不定会下大雨,该封的
窑,得早点下手才好!’我还记得,我这样一说,四叔立刻大声吩咐了几个人,去办这
件事!”祁三道:“是的,天闷热得厉害,我们一起到了四叔的家--卫先生,白大小
姐,四叔在家乡的宅子和这所宅子完全一样!”
    我和白素点著头,我心中有点嫌他们两人讲得太详细了。但是他们的叙述详细,也
有好处,我可以更清楚地知道当年发生的一切。
    祁三又道:“我们进了门,一干兄弟,照例向我们行礼,老七忽然走过来--”
    我问道:“老七又是谁?”
    边五道:“我们帮里,一共有八个人,是全帮的首脑,管著各堂的事。”
    我点头道:“我明白了!”
    边五道:“只怕你不明白,帮主是四叔,三哥因为在帮中久,又曾立过大功,所以
才可以排行第三,帮里没有一、二两个排行!”
    边五在这样介绍解释的时候,祁三挺直了胸,一副自得的样子。我不追问祁三立过
甚么大功,只怕一追问,又不知道要说多久。事实上,所谓“大功”,对一般帮会而言
,无非是争夺地盘,为帮中的利益而与他人冲突之际,杀过对方的很多人而已!我没有
兴趣去知道,只是点头,表示明白。
    祁三又道:“老七走过来,向四叔行了礼,他脸上的神情不怎么好:‘四叔,有一
个人,下午就来了,一直在等你!’经常从各地来见四叔的人十分多,四叔也爱交朋友
,朋友来,他从来也不令朋友失望。可是那天,他实在太疲倦,怔了一怔,对我道:‘
老三,你代我去见一见,我想歇歇!’我当然答应。老七又道:‘那人在小客厅!’小
客厅,就是我们现在在的这一间。”
    我和白素都明白他的意思,因为他曾说过,旧宅的房子,和如今这幢房子,在格局
上一样。
    祁三又道:“四叔一吩咐完,进了客厅之后,就迳自上楼,我,老五和老七,老五
,是你发现老七的神色有点不怎么对头的,是不是?”
    边五道:“是,老七的神色很不对头。白大小姐,你没见过老七?老七是帮里最狠
的一个人,不论是多么危险的事,他从来不皱一皱眉,他受过不知多少次伤,身上全是
疤,他的外号,叫花皮金刚!”
    我听著边五用十分崇敬的口吻介绍“老七”,啼笑皆非,这种只是在传奇小说中的
人物,实际上竟存在,真是怪事!
    边五又道:“我看到老七,在望著四叔上楼梯的背影时,欲语又止,而且似乎很有
为难的神色,我就问道:‘老七,甚么事?’老七没立即答我,只是向小客厅的门指了
一指,我忙道:‘来的那人,是来找岔子的?’卫先生,炭帮的势力大,在江湖上闯,
自然不时有人来找岔子!”
    我道:“我明白,在那年头,谁的拳头硬,谁就狠!”
    我这样说,对他们多少有点讽刺,可是,他们两人却全然不觉得。
    边五道:“老七当时道:‘看来也不像是来找岔子的,可是总有点怪!’三哥笑了
起来,道:‘见到他,就知道他是甚么路数了。’我也点头称是,我们三个人,一起走
进了小客厅。”
    边五说到这里,向祁三望了一眼。边五的“望一眼”,是真正的“一眼”,因为他
只有一只眼睛露在外面。另外一只眼,和他的整个另外半边脸,都在那种特殊面罩下。
    在边五向祁三望一眼之际,他那一只眼睛之中,流露出一种茫然不可解的神情来。
显然,当年他们三人,进了小客厅之后见到的那人,有甚么事,是令得他至今不解的。
    祁三接了下去:“我们三人一起进了小客厅,一进去,就看到一个人,背对著门,
站著,在看看那边角几上的一只小香炉--”
    祁三讲到这里,向一角指了一指。我向那一角看去,角落上确然放著一只角几。可
知道这屋子的格式不但和以前一样,连屋中的陈设位置也一样。
    祁三道:“我们一进去,见到了那人,边五就道:‘朋友,歪线上来的,正线上来
的?’”
    我听到这里,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心中觉得好笑。这一类的话,我好久没听到了,
那是淮河流域一带帮会中的“切口”。所谓“切口”,就是帮会中人自行创造的一种语
言,有别于正常的用语。中国各地帮会的切口之多,种类之丰富,足足可以写一篇洋洋
大观的博士论文,边五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在问那个人,是存著好意来的,还是不怀好
意来的。
    祁三继续道:“老五一问,那人转过身来,他一转过身来,我们三个人全怔了一怔
。那个人,样子十分斯文,穿著一件白纺长衫,几上放著一顶铜盆帽,当然也是他的,
他甚至还穿著一双白皮鞋,不过乡下地方,没有好路,他的白皮鞋已经变成泥黄色了。
看他的情形,分明不是帮会中的人!”
    我插言道:“那么,他一定听不懂边先生的切口了!”
    边五道:“是的,他完全听不懂,他转过身来,一脸疑惑的神色,问道:‘甚么?
’我当时笑了起来,向三哥和老七道:‘原来是空子!’就是不属于任何帮会组织的人
!那人又道:‘哪一位是炭帮的……四叔?’他一面说,一面搓著手,神情像是很焦切
。”
    祁三道:“我回答他,道:‘四叔今天很疲倦,不想见客,你有甚么事,对我说吧
!我叫祁三。’卫先生,白大小姐,不是我祁三自己吹牛,我的名字,两淮南北,一说
出来,谁不知道!但是那人像根本未曾听过我的名字一样,只是‘哦哦’两声:‘我想
见四叔,他能拿主意,不然要迟了!只怕已经迟了!’我十分生气,大声道:‘你有甚
么事,只管说,我就能拿主意!’”
    边五道:“不错,帮中之事,三哥是可以拿主意的。可是再也想不到,那人听得三
哥这样说,向三哥走了过来:‘祁先生,那么,求求你,秋字号窑,还没有生火,能不
能开一开?’”边五说到这里,低下了头,他的一只手,紧紧握著拳,手指节骨之间,
发出格格的声响,显然事隔多年,他一想起了那陌生人的要求,心中仍是十分激动。
    祁三的神情,也相当奇特,这使我有点不明白。那陌生人的要求,虽然奇特一点,
可是也没有甚么大不了。祁三望了我一下,道:“卫先生,你不明白,那天,四叔开了
七座窑,我也没有闲著,我是负责堆窑的,那天我堆了四座窑,是秋、收、冬、藏,我
们的窑,是依据千字文来编号的。”
    炭窑居然根据千字文来编号,这倒颇出人意表之外,或许因为千字文全是四个字一
句,合了“四叔”的胃口之故。
    我点了点头:“那人的要求是特别一点,可是--”
    祁三不等我讲完,就激动地叫了起来:“堆好了木材,窑就封起来了,只等吉时,
就开始生火。那天,吉时已经选好,是在卯时,在这样的情形下,已经封好了的窑,万
万不能打开!”
    我和白素齐声问道:“为甚么?”
    祁三道:“那是规矩!”他的脸也胀红了,重复道:“那是规矩。封了窑之后,不
等到可以出炭,绝不能再打开窑来,那是规矩!”
    我吸了一口气:“如果封了窑之后,没有生火,又打开窑来,那会怎样?”
    我这样一问,边五睁大他的单眼望定了我,祁三无意义地挥著手:“绝不能这样做
,也……从来没有人这样做过!”
    白素碰了我一下,示意我别再问下去。我也不想再问下去了,因为任何事,一涉及
“规矩”,几乎就是没有甚么道理可讲的。
【第五章】
    我没有再说甚么,边五和祁三,显然在等激动的情绪平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祁三才道:“那人提出了这样的一个要求,我们三个人,当时就怔住
了!这是炭帮最大的禁讳,这人竟然毫不避忌地提了出来,这不是分明要我们炭帮好看
?老七年轻,沉不住气,一伸手,就抓住了那人的手臂,喝道:‘你来找岔子,得拿真
本事出来!’老七是擒拿手的名家,他一抓住了那人的手臂,只当那人一定会反抗,所
以先下手为强,立时出手,手腕一翻--”
    祁三讲到这里,我就“啊”地一声:“这下子,那陌生人的手臂,非脱骱不可!”
    祁三和边五一齐吃了一惊:“卫先生,你认识这个人?”
    我道:“当然不认识!不过从你们形容之中,我想这个人一定不懂武术,他不会武
术,老七使的这一招是虎爪擒拿中的杀著,那人还不糟糕?”
    边五叹了一声:“是!谁知道那人竟然一点不懂武功,老七一出手,‘拍’地一声
响,那人的手臂便脱了骱,连老七也一呆,那人痛得脸色煞白。三哥在一旁看出不对,
忙道:‘老七,快替他接上,来者是客,怎么可以这样鲁莽!’三哥是在替老七的突然
出手找场子,老七呆了一呆,伸手一托,将那人的臂骨托上了节,那人痛得坐了下来,
好一会出不了声。三哥心细,走过去,拍著那人的肩:‘朋友,你刚才的话,再也别提
,这是我们帮里的大忌!虽然你是空子,可是叫帮里的兄弟听到了,我们也难保你的安
全!’那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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