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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5320-晚清悲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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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廷式和张謇心领神会。    
    四    
    三月初八,文廷式与张謇一道,手持试具,一前一后走进考场大门。这年文廷式三十五岁,张謇三十七岁。    
    考场午正封门,实到六千一百多人。这次廷试,正考官为刑部尚书孙毓汶,副考官为都察院左都御史贵恒、都察院副都御史沈源深等。    
    四月十日会榜揭晓,文廷式中式二百六十一名恩科贡士,有了参加复试的资格,而张謇却又一次名落“孙山”。    
    十六日,文廷式和所有新贡士一道参加复试。    
    第二天,文廷式的卷子被嵩申选录后,上交翁同和、潘祖荫、汪鸣銮。早几天,翁同和就联络了潘祖荫和汪鸣銮,要力举文廷式。再加上文廷式的文章写得实在好,三人看后,均赞不绝口,一致定为压卷,贡士复试,文廷式被取为一等第一名。    
    这一招,也可说是翁同和设计的“先声夺人法”。复试的贡士,即为殿试的贡士,复试既为第一,殿试当然可以夺元,这就首先在朝士之间,制造了一个新科状元定是文廷式的印象。即使不能中状元,也当居鼎甲之列。那些个正途出身的一、二品大员,如奉派为读卷官,谁不愿收一个状元做为门生?遇到这样的卷子自然会加圈,翁同和也不必再从中操纵,他们自然而然会促使文廷式成为得“八圈”的状元。    
    复试五日后为殿试。    
    保和殿,一派紧张的气氛,举人们列队进入这个梦寐以求的神圣殿堂。    
    这是各省举人在礼部会试后进入的最后一道关。虽然所有参加殿试的人都将金榜题名,但是,金榜上题名的次序将直接影响每位进士今后官运的走向。    
    清代殿试排名分三甲,一甲赐“进士及第”,二甲赐“进士出身”,三甲则赐“同进士出身”。殿试一般在保和殿举行,试题由皇帝亲出,阅卷大臣尽由一品大学士与六部尚书组成。评阅殿试卷的大臣也只能称读卷,是不敢言判卷的。经评阅之后,列前十卷进呈皇帝御览。皇帝亲定甲等名次之后,读卷大臣便将原卷捧至红本房,前三卷填写一甲第几名,后七卷填写二甲第几名。随至内阁将其余各卷依次书写,拆弥封交填榜官填榜,因榜用黄纸,表里二层,故名“金榜”。由内阁中书四人写小金榜,四人写大金榜。金榜由满汉两种文字书写而成,格式内容相同,只是小金榜交奏事处进呈,便于宣读备案;大金榜则由内阁学士捧至乾清宫盖上“皇帝之宝”,于传胪之日张榜公布。    
    文廷式在大殿的案前坐下后,心里难免有些激动。    
    殿试时间为一天,也就是从太阳升起,到太阳落下。考试文章为策论。    
    文廷式稍加思考后,便毅然落笔,文思滚滚而来。正写到得意时,却出了一个不该出现的错误,他一不小心将“闾阎”误写成“闾闾”。这下可是个麻烦事,殿试卷子称为“大卷子”,是用白宣纸七层裱成,以便挖补,但颇费事,且须有相当的技术。文廷式为求省事,将第二个“闾”字的上半部,稍稍刮薄,增添笔划,却不料反像个“面”字。    
    翁同和读到文廷式的卷子,先是被他大气磅礴的文风所动,这篇策论,立论大胆而富有感染力,是篇难得一见的好文章。心里正想着文廷式为他争了气。可当他仔细一看,不觉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发现文廷式改动之处的错误。    
    “这个文廷式,怎能如此心浮气躁!”他暗暗责备。


《晚清悲风》第三部分第八章  清狂(5)

    科场条例对于错字错词看得很重,如果严格起来,文廷式即不列四等,亦必入三等,不独鼎甲无望,就连被点为庶吉士入翰林院也很危险。    
    翁同和既要回护文廷式,就得把这个错误敷衍过去。于是,阅卷官提出这个问题时,翁同和就敷衍说:“这个嘛,也无大错,‘闾面’确有典,只是不记得出处了,似与“檐牙”作对吧”。    
    阅卷官听翁同和这么一说,也就不在意,再说,复试时文廷式被定为一等一名,文章也的确写得超凡脱俗、与众不同,阅卷大臣便没有再往深入去考证。如此一来就蒙混过关了。可是却有人对皇上说:“文姓当元,国运不祥”,并举宋代的文天祥为例。还是将文廷式排在了一甲第二名,这样,文廷式与魁首无缘了。      
    殿试后三天,也就是二十四日,翁同和等阅卷大臣手捧殿试选出的卷子,呈送到光绪帝御临的乾清宫西暖阁,八个大臣依次跪在案前。    
    麟书按已经排定的顺序开始拆封唱名。    
    首先拆开的是一甲第一名吴鲁,第二封就是文廷式。    
    当麟书唱出文廷式这三个字时,光绪帝眼睛一亮说:“来,把卷子给我看看。”于是,翁同和从麟书手上拿过卷子,递给皇帝。光绪粗粗一看就说:“这文廷式早有名气,文章也写得好,可定为一甲第二名。”    
    等待文廷式的就是盛大的传胪大典,宣布名次了。    
    五    
    所谓传胪,即是在读卷后的第二日,由皇帝正式宣布登第进士名次的隆重典礼,这是新进士们的盛大节日。    
    传胪大典定在四月二十五日,地点在太和殿。    
    是日清晨,銮仪卫设卤簿法驾于太和殿前,乐部和声署则设中和韶乐于太和殿檐下两旁,设丹陛大乐于太和门内两旁。文武百官在丹墀内,身穿朝服,按品级排位。贡士则身穿公服,戴三枝九叶顶冠,按名次排立在文武各官东西班次之后。礼部鸿胪寺官设一黄案于太和殿内东旁,由内阁学士捧着黄榜放于黄案上。    
    一切准备就绪后,待到辰初时分,便由礼部尚书到乾清宫奏请皇帝出宫。皇上礼服乘舆,由近侍导入太和殿升座。    
    这时,中和韶乐奏起《隆平之章》。    
    随着音乐声慢慢消失,一卫士执鸣鞭来到太和殿屋檐下,此鞭约一丈三尺,用皮制成,柄为木质髹朱漆,约一丈。卫士将鞭扬起,在空中旋转,越扬越快,最后发出“叭”的一声脆响,穿云破雾,在紫禁城里久久回荡。如此接连三次,每次都足可让人震撼。    
    文廷式的心就像是要狂跳出来。    
    太殿内,大臣行完三跪九叩之礼,这时就有鸿胪寺官走上前来,开始宣制:    
    “庚寅四月,大清皇帝策试天下贡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宣制完毕,便高声唱道:    
    “第一甲第一名吴鲁,赐进士及第,授翰林院编撰。”    
    “第一甲第二名文廷式,赐进士及第,授翰林院编修。”    
    “第一甲第三名吴荫培……”    
    唱第一甲第一名时,鸿胪寺官则引状元出班就御道左跪;唱第一甲第二名时,鸿胪寺官引榜眼出班,就御道右稍后跪;唱第一甲第三名时,鸿胪寺官引探花出班,就御道左后跪。一甲三人姓名,都传唱三次。而唱第二甲第一名若干人,唱第三甲第一名若干名,都只唱一次,并且不引出班。    
    唱毕,丹陛大乐奏《庆平之章》,诸进士行三跪九叩礼,大典隆重结束。    
    接着,由礼部堂官捧榜,用云盘承榜,黄伞前导,出太和门、午门。此时,皇帝还宫,而诸进士、王公百官皆随榜而出,一路吹吹打打至东长安门外张挂。状元率诸进士等随出观榜。所有金榜,张挂3日后便恭缴内阁。    
    在礼部尚书捧着黄榜出午门的同时,新进士分左右两队,左边由昭德门出,右边由贞门出,一甲三人则随榜由午门正中而出。这是给鼎甲三人的特殊待遇。按照清廷规矩,正中丹陛为御道,是皇帝走的,午门中路为御路,是皇帝行的,连亲王宰相都不能越规。朝廷这样做,是为了抬高科举考试的地位。


《晚清悲风》第三部分第八章  清狂(6)

    行完这些仪式,文廷式有些兴奋,同时也觉得很累。二十多年坎坷科举路,可谓尝尽了甜酸苦辣。此刻,用生命和心血换来的这个榜眼,他觉得很重,也觉得很轻。    
    他觉得金榜题名的意义,似乎还不止在于功名,他是负有重托而来,并非他需要这个榜眼,而是朝廷需要他这个人。    
    文廷式终于看清了光绪皇帝那张清秀的脸。对于大多数进士来说,一生中也许只有这一天才能够得见“天颜”。他发现光绪帝也在看他,翁同和也在看他,朝廷的力量的对比,会因为他的进入而发生变化。这个国家的前途,也会因为他的介入而出现新的景象。这个学富五车的文榜眼,此刻把自己的作用看得很重,他踌躇满志,大有舍我其谁之态,更有一展宏图之志。    
    文廷式的身上,升腾起一股狂傲。“拗相公”的脾气也表露出来。    
    传胪大典后,礼部还要大设“恩荣宴”。    
    恩荣宴乃仿照唐朝的曲江宴而设,是皇帝所赐新进士的一次宴会,也是对恩科进士一次高规格的宴请,由礼部操办。在恩荣宴上,连用碗都十分讲究,一甲三人用的是金碗,二甲三甲用的是银碗。各进士均赐宫花一枝,小绢牌一面,上面写着“恩荣宴”三字。午初二刻,福相始来,就可以入宴了。就在这恩荣宴上,文廷式却做了一件惊世骇俗的事,让大臣们和礼部员司满肚子不高兴。    
    文廷式等一甲三人,朝衣敬竣,来到殿前。照规矩,这一甲三人进殿后,礼部员司要引鼎甲三人向读卷官行叩拜之礼,以示感激之情。这时读卷官有福锟、徐桐、麟书、翁同和、嵩申、徐甫、廖寿恒、汪鸣銮八人,他们已正襟危坐,等待三人的叩拜。    
    按理,三人应对阅卷官们感恩戴德才是,行个叩头之礼,也无不可。而文廷式居然一反惯例,走上前来,并不行叩头之礼,只是双手抱拳,向翁同和等八个阅卷大臣作了三个揖。    
    翁同和等见状,只好答以一揖。    
    文廷式此一惊世骇俗的举动,让身在大殿的人都为之愕然。特别是徐桐,更是怒目圆睁。    
    礼部司员因他的非礼之举厉声责问:“文廷式,你为何不行叩拜之礼?”    
    文廷式并无失礼之感,仍落落大方,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坦然道:“自古以来,拜非稽首。”    
    “榜眼公,清规没有这个说法。”礼部司员争辩。    
    “不信你们可查《说文》,一看便知!”    
    这当然是文廷式不愿行此大礼故意找的藉口,他仍然不跪不叩。    
    “你……好无礼!”    
    礼部司员和两个协揆气得脸色发青,八个阅卷大臣也觉失了面子,对文廷式很是不满,于是一片“唧唧”之声。好在翁同和这个饱读儒家经典、门生故吏遍天下的“持重”者,居然不以为然,一脸的宽容。他解释道:“以揖代礼也无不可,再说嘛,名士往往有些不情之举,就不必再论了!”    
    给这个他所看重的大才子下了台阶。    
    看来,文廷式虽然心领翁同和成全“闾面”之情,但对其他几个阅卷官不敢恭维。成“榜眼”而非“状元”,只因一字之误。不看文章而只讲科考规范,文廷式早就不满。他喜可形于色,怨也形于色。他不满就敢于在堂堂皇皇的荣恩宴上抖露出来。这就是文廷式。    
    可是,他不计后果的举动,事后却惹出了不少麻烦。    
    不久,就有人翻出旧案,借文廷式考卷错字一事攻击他,叽讽他为“闾面榜眼”。江南道御史刘纶襄还一道奏折提出弹劾,一时间沸沸扬扬。光绪皇帝见到奏折,也只好下旨调查原卷。一查,果然有错字这么一回事。光绪于是下了一道谕旨:“阅卷大臣均交部议处。”    
    而鼎甲之事,也就轻描淡写带过去了。明眼人都知道,所谓“交部议处”,也无非是做个样子罢了。


《晚清悲风》第四部分第九章  禅意(1)

    红烛夜冥冥,静写秋光入画屏。寄语幽兰兼白芷,芳馨,可解骚人万古情?    
    文廷式《南乡子》    
    一    
    龚夫人做好了菜,在家里静静等待着文廷式。    
    这么些年来,龚夫人为他忧,为他愁,总希望有一天能和他一起共享金榜题名的欢乐。如今总算盼到了这一天。当她看到悬挂在广安门后的金榜,文廷式的名字清清楚楚写在榜上的时候,她喜得脸上飞红。    
    回到龚夫人身边,文廷式见夫人早已备好酒菜在等着他,心中这才生出一股暖烘烘的感觉来。他从南方来,结发妻子在南方。在北方还有一个女人在等他,盼他,这让他感到一种满足和安慰。    
    春去了秋又来,转眼就是几年过去,也真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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