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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4699-大厝·钟宅-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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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厝·钟宅》 日子汤汤晨曦微露(3)(图)

  立婶问:“还没好呢?你都咳了多久了?我上次跟你说吃那个枇杷浆,吃了没?”  “吃了,没用。加上这两夜我前面阿庆家的新房在浇水泥,吵得半死,害我一整夜都没睡好。”  正说着,阿秀婆也从里屋出来了:“她那身子就是那样,都是操心太多给折腾的。我早说了,小孩子的事,随他们去啦,你说话人家又不听,说多了还招人烦哩。”阿秀婆戴上自己的老花镜,指着客厅朝梅示意,“你把那椅子搬过来坐这里比较暖和。”接着便也架起了毛衣针。  立婶凑过来问:“阿秀婆,你帮我看一下,这几针我怎么打得有点歪呀?”  阿秀婆放下自己手里的毛线,拿起立婶的,斜着眼从花镜里看了一会,说:“错了啦,上次不是跟你说,这针要空过去,然后下面两针一起挑的么?”  “哎呀,你看我,老了就是老了,我只记得你说要空一针,却忘了下面是两针一起挑的。”立婶一听完就大叫起来。  暖暖的阳光下,几个老太太坐在窄窄的檐道里,晒着太阳,打着毛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钟宅的午后就是暗涌着一股这般慵懒的气息。这里的节奏似乎永远是这么不紧不慢,女人们忙活完午饭,洗完碗时,男人们大都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可女人们似乎没有什么午睡的习惯,想起早上在菜市碰到的熟人,说了一小会话,意犹未尽,刚好就趁午饭后肚子饱饱的当儿,串个门走动走动。于是,从临街人家的大门走过,能看到在每家的庭前,都有几个人围坐在一起,中间放个小桌子,摆副茶具,手里或打着毛衣,或缝着布料,也有织着网的,忙活一上午的身心就在这样的午后,懒懒地舒展开了。  阿秀婆说:“我今天买了半斤蚵,中午煮的咸粥。昨天才卖四块,今天卖四块五,太贵了。”  “我也爱吃咸粥,但年轻人不爱吃,我也没办法。”立婶接过话。  “和年轻人吃就是这样,自己煮、爱吃什么就煮什么。”阿秀婆头也不抬地说。  这时,又有人推门进来了,是隔壁的阿金。一进门就高兴地说:“看我这衣服怎样?我女儿今天来买给我的。”屋里的人一下子都把眼睛投到阿金身上,阿金好不得意。  阿秀婆说:“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呵。这衣服穿在你身上还不错,不过这么花,要是穿在我身上出去要被狗追了。”  “哈哈……”大家一阵哄笑。  立婶盯了阿金半天,羡慕地说:“你真好命,还是女儿好,和妈贴心,你看那个香仔生了四个女儿,个个都很孝顺,每月每人给她两百,加在一起都不知道怎么花;可那个阿煌生了五个儿子,现在老了,儿子都不要她,连饭都没的吃。”  “现在的年轻人,有的太不孝顺了,老了不中用了,还是自己照顾好自己。”  “不会呀,我儿媳对我也很好咧,也常给我买衣服,还带我上酒店去吃饭,和年轻人住一起,要相互体谅,相互包容,这样才能好好相处。”阿金显然还沉醉在她的快乐当中,夸完了女儿夸儿媳。  “谁像你那么好福气,儿子赚大钱,儿媳自己有的花,当然对你好啦。”梅的话语带着酸溜溜的羡慕和嫉妒。  “才不是呢,不过,像你那么孤僻的人和谁在一起都合不来。”阿金有点不满意梅的说法。  “我?我怎么了?你倒是说清楚了?我哪孤僻了?”梅的个性本来就比较内向,还有点自卑,这下却被阿金戳了痛处,自然要发作。  “好啦好了啦,别说了。”阿秀婆瞧着紧张的气氛赶紧当和事佬。  “不说就不说!没见过这样的人,见不得人家好是不是?”阿金从椅子上站起来,气嘟嘟地唠叨着走了。  梅还是不服气,对着阿金的背影努努嘴,一副不屑的表情:“不就是儿子有钱吗,就看不起人。”  立婶忙劝她:“别气了,她那人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呀,这一气又要气上好几天才会好,这几天不会来了,她每次都这样。”看来女人们对每个人的脾气都了如指掌。


《大厝·钟宅》 日子汤汤晨曦微露(4)

    大家都沉默了,只有手头的毛衣针没有停下来。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老人牵着孙子来了,大家顿时忘了刚才的不愉快,围着小孩子转啧啧地称赞:“你孙子长得真可爱!”“你们是弄什么给他吃,长得这么结实?”    
    “几岁了,白白胖胖的真有人缘,我那孙子怎么吃也吃不胖,可急死人了。”    
    新来的老人看着孙子乐呵呵地说:“都是我媳妇照顾的呗,每天要喝四次牛奶,早上吃一个蛋,经常炖瘦肉给他吃。”    
    “现在小孩少,个个跟宝贝似的,哪像以前,吃的都没有,大人只顾上山干活,小孩在地上爬,连鸡屎都抓起来吃。”    
    一谈起过去,大家仿佛都感触很深。    
    阿浩婆已经七十多了,本来也常去阿秀婆那里串门,可去年被车子撞伤,腿脚不方便,白天儿子和媳妇都去做生意,孙子也上学去了,家里只剩她一个人,刚开始,总是看电视,后来看腻了,就召集老人到她家打牌。老人们聚在一起成了习惯,每天雷打不动,准时来阿浩婆家报到。来晚了就没位子了,只能在一旁看着别人打。    
    打牌四个人到六个人不等,时间一到,“官”家就按现有的人数发牌。牌按人数分好,每人有两元的筹码,十个一角,一个一元。当“官”的人分牌,共分三次,一次五张牌。牌按大小分王、士、象、军、马、炮,有白、绿、黄、黑四色。打牌的程序大概是这样:同色的如王、士、象三个牌叫一个目,手上十五个牌都有目就算糊了,其她人就得给一个一毛的筹码。    
    月娥来敲阿浩婆家的门时,里面已经围了一桌子的老太太,旁边还站了几个,包括刚才在阿秀家抱着孙子的老太太。她们当中最老的已经九十三岁了,可是看得出还是耳聪目明;最年轻的也有七十岁了,额头的皱纹深如沟壑,特别是当她们聚精会神想着出牌的时候,那皱纹便垂直着揪着一团。    
    大家对月娥的到来有些警惕,月娥刚往桌前一站,老人们就以为她是来打听她们赌钱的事,阿浩赶忙解释:“我们是打着玩的,输赢几块钱而已,消磨消磨时间,不像别人赌大的。”    
    “什么呀,我是来通知你们,村里要给每个老人办养老保险,让你们这礼拜内到村委会去报名填单子,去晚了是不给补办的。”月娥也被这群老人们的戒心盯得难受,赶紧解释。    
    “哦—”老人们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又马上投入到眼前的“战斗”中去了。    
    大家都非常严肃,互不说话,似乎生怕一不小心把牌说露了。一位老人拿起五人份的牌,由当“官”的人把牌分好,老人们一个个专心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牌,捻开的牌捏在手里像个扇面,年轻一点的很快就排好,年老的可能是眼睛不好使,还得一个牌一个牌地对,拿牌的手偶尔还有些颤抖。当“官”的先下牌,把手里多余的牌打掉,再从发剩的牌里拿一个牌凑十五个,从左往右,下家有需要就“吃掉”,不需要可自行打牌,依次类推。    
    这一局是一位七十多岁的阿婆赢了,她乐呵呵地说:“一个人一毛。”    
    “真倒霉,明明快‘到了’(糊牌即所要的牌到了),又让她领先了。”她“下家”的一个老太太嘟囔着。    
    “我也是,就差一个牌了。”嘴里说着的老人,很不情愿地还是把钱掏了出来。    
    赢钱的老太太很开心地把钱往左手边一压,“官”家已经在发牌,又一局开始了。    
    打久了,想来是有点累,可是打的几个人又舍不得把位子让给别人。于是,在发牌的空当,老人们偶尔会聊几句。这时,见阿浩婆抬起头来,看看旁边站着的人,忽然问:“咦,那个娟今天怎么没来?不会又睡过头了吧?”    
    “她那么胖,还睡呢!”    
    “我听说她那小姑的儿子要娶了,过去帮忙了。”    
    “嗯。反正她也没事干,她媳妇没上班,家务都由媳妇包了,她只管买早点,洗洗自己的衣服,然后等着吃饭就是了。”    
    “还有打牌!”不知道有谁冒了一句。    
    “对对对,还有打牌!哈……”大家都笑了。    
    说话间,牌已经发好了,大家又回复到一脸郑重其事的表情。    
    没一会儿工夫,又打完了六局,五个人中,那位身材瘦小的阿婆一局也没赢,一脸的不高兴,虽然输的钱不多,可老人们就像小孩儿一样,觉得自己很不争气,运气不好,时不时看看所剩无几的筹码,念叨着:“今天手气真差,打了这么久,一局也没到。”    
    旁边的老人赶忙安慰着:“又不是为了赢钱,有什么关系,输赢是正常的。”    
    在一旁观看的老人附在月娥耳边小声嘀咕:“别看她们这样,还常常会因输钱赌气呢,甚至还为了几毛钱吵,今天吵了,明天就忘了,还来。一天输赢最多也才两块多,现在两块钱能买什么东西,大家高兴就好呗。年轻时要上山下海,做得半死,吃饭都没力气,现在的人命好,生在好年头,吃好做也轻巧。”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五点了,”其中一位老人看了看时钟,“这局打完就散了。”真比上班还准时!    
    站在旁边观战的老人陆续先走了。打牌的几个把各自手里的筹码数了数,“我赢了一块。”“我输了五毛。”老人们展示了下午的“战果”。    
    “我赢了三毛。”刚开始没赢钱的老人炫耀着,心理平衡多了。    
    “走了,回去做饭了。一会儿年轻人下班回来吃不上饭又要说了。”    
    老人们纷纷起身,一会儿就只剩下阿浩和那张牌桌了。》》    
    》》烟火黄昏    
    月娥从阿浩婆家出来时,天已经暗了。她骑着自己的小摩托车“哒哒哒”的便往村口方向赶。“幼儿园快放学了,小弟(闽南语中把儿子称为小弟)肯定又在等我了。”    
    一想起小弟,月娥就一脸的开心。小弟是月娥的小儿子,今年不到四岁,长得跟月娥很像,浓眉大眼,还虎头虎脑的。小弟跟月娥最亲,什么事都黏着月娥。偶尔月娥到村里办事,回去晚了,小弟便拿着家里的电话往月娥的小灵通上直挂。每次月娥一接起来,都立马变得温柔无比:“哦—小弟乖哦,妈妈很快就回去了。”    
    过一会儿,小弟再打来,想来是在电话里问:“妈妈你不是说很快就回来么?”    
    这回,月娥没辙了,只好说:“不行呀,妈妈不上班,领导就不给发米了。小弟就没得吃的了。”后来月娥回家,总听小弟念叨着:“领导是坏人。”搞得月娥莫名其妙了老半天。


《大厝·钟宅》 日子汤汤晨曦微露(5)

    这会儿,小弟正和幼儿园的小朋友在小操场上蹦蹦跳跳,一看妈妈的小摩托车来了,便不再理小朋友,头也不回地朝妈妈蹦过来,“哧溜”一下就钻到月娥的“坐骑”上。月娥跟幼儿园的老师打了声招呼,掉转头,就往菜市开去。    
    从村口到菜市,要经过钟宅最热闹的一条街。月娥载着小弟慢慢腾腾地往回走,小弟站在月娥身前刚够得着车把,他把脑袋搁在车把上,四处张望。偶尔有熟悉的人路过,月娥一边跟人点头,一边跟小弟说:“小弟,叫阿姨。”然后就听小弟脆脆地喊一声“阿姨。”就又看他自己喜欢的东西去了。    
    这一天是农历三月十六,街道两边的店铺几乎家家门口都立起了香火桌。钟宅的风俗是每个月初一、十五各家都要上香祭拜,而初二、十六这两天,做生意的人还要再祭拜一次,钟宅人叫“做芽”,大概意寓着在这两个日子里种下财富,以求财运应手吧。    
    “做芽”的一般都是在晚饭前。所以,这会儿各家都在店铺门前摆起了一方小桌,把自家今晚的好饭、好菜一起供上:一锅干饭、一份鱼、一份肉荤、一份素菜,再摆一个小香炉,倒也简简单单。店铺的主人上炷香,燃着,便回店里招呼自己的生意,过个十几二十分钟,揣了把冥钱出来,在小桌边就地烧了起来。    
    早些年,月娥也在这条街上开过肉丸店和卤味店,可是都没开多久就关了。这会儿,走在街上,月娥在想:“想当初,我也是这样拜的。现在倒好,店没开,省了一档事了。”月娥向来是很乐观的,她总是开玩笑地说:“嫁到钟宅十年,哪能连这点阿Q一下的本事都没有呢!”    
    此时,从街上走过,就能闻到一股饭菜香从两旁飘来,勾得人更加饥肠辘辘,不由得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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