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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5724-孙氏兄弟谈鲁迅-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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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写日记,前后坚持35年,这些日记被辑为《越缦堂日记》,达24本之多,其中保存了清末许多珍贵史料。    
    [5]应为浙江乡试。    
    [6]乃为绍兴的马、顾、陈、孔、章五个亲友子弟及其子周伯宜代为谋面关说,并非为“苏州的绅士某君”。    
    [7]许寿裳在《鲁迅的生活》(见许著《我所认识的鲁迅》,人民文学出版社)一文中曾谈到此事,而其所编的《鲁迅先生年谱》并未谈及。[8]鲁迅在《从胡须说到牙齿》一文中曾谈到此事:“还记得有一天一个长辈斥责我,说,因为不自爱,所以会生这病的;医生能有什么法?我不解,但从此不再向人提起牙齿的事了,似乎这病是我的一种耻辱。……我后来也看看中国的医药书,忽而发见触目惊心的学说了。它说,齿是属于肾的,‘牙损’的原因是‘阴亏’。我这才顿然悟出先前的所以得到申斥的原因来,原来是它们在这里这样诬陷我。”    
    [9]周椒生时任南京江南水师学堂汉文教员兼管轮堂监督。    
    [10]即鲁迅叔父周伯升(1882—1918),又名凤生,为鲁迅祖父的姨太太章氏所生,12岁时随鲁迅祖父从北京回绍兴,1897年进江南水师学堂读书,1904年毕业后,一直在海军工作。1918年在宁病故,享年37岁。    
    [11]蒋观云(1866—1929),名智由,字心斋,号观云,又号因明之,浙江诸暨人。1902年前后赴日本游历,曾任《浙江潮》编辑。鲁迅在日本留学时与他颇有往来。    
    [12]蒋伯器(1882—1931),即蒋尊簋,蒋观云之子,浙江诸暨人。早年肄业于浙江求是书院,后留学日本与鲁迅相识。1905年加入光复会,同年参加同盟会。回国后历任浙江陆军第一标统以及广东新军协统等职。辛亥革命爆发时,驱走总督张鸣岐,宣布广东独立,袁世凯称帝时,在浙起兵响应蔡锷讨袁。1917年参加护法战争。1928年任蒋介石总司令部高等顾问,上海政治分会主席等职。    
    [13]鲁迅在日本时,曾同许寿裳、陶冶公等人一起,跟一位俄国女人学过俄文。据陶冶公先生回忆,这位女人名叫玛利亚·孔特夫人。当时沙俄在日俄战争中惨遭失败,这位女人在日本便倍受歧视,后因经济困难,以教俄文度日。    
    [14]陈公侠(1883—1950),名仪,浙江绍兴人,爱国民主人士。在日本时与鲁迅接触颇多,辛亥革命时曾为光复会骨干。


《孙氏兄弟谈鲁迅》 第一部分哭鲁迅先生(1)

    孙伏园    
    像散沙一般,正要团结起来;像瘫病一般,将要恢复过来;全民族被外力压迫的刚想振作,而我们的思想界和精神界的勇猛奋进的大将忽然撒手去了。    
    鲁迅先生去世的消息,我于一天半以后才在定县[2]得到。十月廿日的下午三点钟,我被零碎事情缠绕得还没有看当天的北平报,多承堵述初[3]兄跑来告我这样一个惊人的消息。从此一直到夜晚,我就没有做一点工作,心头想的,口头说的,无非鲁迅先生。我没有哭。我本来不敏感,后来学镇定,最后却因受刺激多了,自然成就了麻木。但我觉得这一回我所受的刺激是近几年来少有的。    
    我回忆到廿五年以前去了。    
    我最初认识鲁迅先生是在绍兴的初级师范学堂[4]。那一年是宣统三年[5],我十八岁,在绍兴初级师范学堂上学。浙江光复以后,绍兴军政府发表师范学堂的堂长是原来绍兴府学堂[6]学监周豫才(树人)先生,就是日后的鲁迅先生。鲁迅先生到校和全校学生相见的那一天,穿一件灰色棉袍,头上却戴一顶陆军帽。这陆军帽的来历,以后我一直也没有机会问鲁迅先生,现在推想起来,大概是仙台医学专门学校的制服罢。鲁迅先生的谈话简明有力,内容现在自然记不得了,但那时学生欢迎新校长的态度,完全和欢迎新国家的态度一样,那种热烈的情绪在我回忆中还是清清楚楚的。    
    我是一个不大会和老师接近的人:一则我不用功,所以不需要请教;二则我颇厌倦于家庭中的恭顺有礼的生活,所以不大愿意去见师长。我和鲁迅先生的熟识却是因为职务,我那时正做看级长,常常得见学校的当局。记得一件奔走次数最多的事是学生轰走了英文教员,鲁迅先生的态度以为学生既要自己挑选教员,那么他便不再聘请了。我于是乎向校长和同学两方面奔走解释。那时鲁迅先生说:“我有一个兄弟,刚刚从立教大学毕业回来,本来也可以请他教的;但学生的态度如此,我也不愿意提这个话了。”这指的便是周启明先生[7]。同学听到这个消息以后,非要我努力请到这位校长的兄弟继任英文教员不可,但是我稚弱的言辞始终没有打动校长的坚决,英文讲席到底虚悬,只是年考时居然喜出望外的来了周启明先生给我们出题并监试。    
    鲁迅先生有时候也自己代课,代国文教员改文。学生们因为思想上多少得了鲁迅先生的启示,文字也自然开展起来。大概是目的在于增加青年们的勇气吧,我们常常得到夸奖的批语。我自己有一回竟在恭贺南京政府成立并改用阳历一类题目的文后得到“嬉笑怒骂皆成文章”八个字。直到现在廿五年了,我对这八个字还惭愧,觉得没有能负鲁迅先生的期望。    
    鲁迅先生不久辞了校长。后来知道鲁迅先生交卸的时候,学校里只剩了一毛多钱;也从旁处听见军政府[8]如何欠付学款,及鲁迅先生如何辛苦撑持。那时候一切都混乱,青年们发现了革命党里也有坏人,给予简单的头脑一个不期待的打击。对于旧势力的抬头,这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继任鲁迅先生作校长[9]的,正如继任孙中山先生作总统的:这个对比,全国各地,无论上下,都极普遍。欠付学款的军政府,因为种种措施不妥,后来成了全绍兴攻击的目标,旧势力找到革命党的罅隙,乘机竭力地挣扎出来。青年们一般的陷入苦闷,我也不再进那个学校。    
    鲁迅先生跟着南京政府搬到北京,他的苦闷也许比一般青年更甚,只要看他在创作《狂人日记》以前几年,住在绍兴会馆钞古碑的生活就可知道。不过外面虽然现着异常孤冷,鲁迅先生的内心生活是始终热烈的,仿佛地球一般,外面是地壳,内面是熔岩。这熔岩是一切伟大事业的源泉,有自发的力,有自发的光,有自发的热,决不计较什么毁誉。例如向金陵佛经流通处捐资刻《百喻经》[10],又如刊行《会稽郡故书杂集》[11],这种不含丝毫名利观念的提倡文化事业,甚至一切事业,在鲁迅先生一生中到底可以看得出来。    
    凡是和鲁迅先生商量什么事情,需要他一些助力的,他无不热烈真诚的给你助力。他的同情总是在弱者一面,他的助力自然更是用在弱者一面。即如他为《晨报副刊》写文字,就完全出于他要帮助一个青年学生的我,使我能把报办好,把学术空气提倡起来。我个人受他的精神的物质的鼓励,真是数也数不尽。当我初学写作的时候。鲁迅先生总是鼓励着说:“如果不会创作,可以先翻译一点别国的作品;如果不会写纯文艺的东西,可以先写一点小品杂记之类。”许多人都是受到鲁迅先生这种鼓励得到成功的,我也用了鲁迅先生这话鼓励过比我更年轻的人,只是我自己太愚鲁,也太不用功,所以变成了例外。    
    至于为人处世,他帮忙我的地方更多了。鲁迅先生因为太热烈,太真诚,一生碰过多少次壁。这种碰壁的经验,发而为文章,自然全在这许多作品里;发而为口头的议论,则我自觉非常幸运,听到的乃至受用的,比任何经籍给我的还多。我是一个什么事情也不会动手的人,身体又薄弱,经不起辛苦,鲁迅先生教我种种保卫锻炼的方法。现在想起来真是罪无可逭:我们一同旅行的时候,如到陕西,到厦门,到广州,我的铺盖常常是鲁迅先生替我打的。耶稣尝为门徒洗脚,我总要记起这个故事。    
    在陕西讲学,一个月时间得酬三百元。我们有三个人不到一月便走了,鲁迅先生和我商量:只要够旅费,我们应该把陕西人的钱在陕西用掉。后来打听得易俗社[12]的戏曲学校和戏园经费困难,我们便捐了一点钱给易俗社。还有一位先生对于艺术没有多少兴趣,那自然听便。西北大学的工友们招呼得很周到,鲁迅先生主张多给钱。还有一位先生说:“工友既不是我们的父亲,又不是我们的儿子;我们下一趟不知什么时候才来;我以为多给钱没有意义。”鲁迅先生当时堵着嘴不说话,后来和我说:“我顶不赞成他的‘下一趟不知什么时候才来’说,他要少给让他少给好了,我们还是照原议多给。”


《孙氏兄弟谈鲁迅》 第一部分哭鲁迅先生(2)

    鲁迅先生居家生活非常简单,衣食住几乎全是学生时代的生活。他虽然作官十几年[13],教书十几年,对于一般人往往无法避免的无聊娱乐,如赌博,如旧戏,如妓院,他从未沾染丝毫。教育部的同仁都知道他是怪人,而且知道这所谓怪者无非书生本色,所以大家都尊敬他。他平常只穿旧布衣,像一个普通大学生。西服的裤子总是单的,就是北平的大冷天,鲁迅先生也永远穿着这样的单裤。    
    一天我听周老太太说,鲁迅先生的裤子还是三十年前留学时代的,已经补过多少回,她实在看不过去了,所以叫周太太[14]做了一条棉裤,等鲁迅先生上衙门的时候,偷偷地放在他的床上,希望他不留神能换上,万不料竟被他扔出来了。老太太认为我的话有时还能邀老师的信任,所以让我劝劝他。    
    鲁迅先生给我的答话却是不平庸的:“一个独身的生活,决不能常往安逸方面着想的。岂但我不穿棉裤而已,你看我的棉裤,也是多少年没有换的老棉花,我不愿意换。你再看我的铺板,我从来不愿意换藤绷或棕绷,我也从来不愿意换厚褥子。生活太安逸了,工作就被生活所累了。”这是的确的,鲁迅先生的房中只有床铺、网篮、衣箱、书案这几样东西。万一什么时候要出走,他只要把铺盖一卷,网篮或衣箱任取一样,就是登程的旅客了。他永远在奋斗的途中,从来不梦想什么是较为安适的生活。他虽然处在家庭中,过的生活却完全是一个独身者。    
    鲁迅先生的北平寓所是他自己经营的。有一位教育部的同事李老先生[15]最帮忙,在房屋将要完工的时候, 我同鲁迅先生去看,李先生还在那儿监工,他对我客气到使我觉察他太有礼貌了。我非常局促不安。鲁迅先生对他说:“李先生不要太客气了,他还是我的学生。”李先生的态度这才自然得多了。鲁迅先生自己待朋友,和朋友待他,大抵是如此义侠的。他把友敌分得非常清楚,他常常注意到某人是Spy[16],某人是Traitor[17],一个没干过革命工作的或只是寻常知识社会或商业社会的人是不大会了解的。他们只了解酒食征逐的或点头招手的相好。而鲁迅先生的朋友大抵是古道热肠的。他后来同我说:“你看李先生这种人真是好朋友,帮我那么多日子的忙,连茶水都不喝我一口的。”    
    李先生替鲁迅先生在北房之后接出一间房子去,用玻璃窗,近乎画室,作为鲁迅先生的写作场所,鲁迅先生和我便到这间房子中坐下。鲁迅先生说:“我将来便住在这个老虎尾巴里。”因为这间房子是在全房屋的后面拖出一条去,颇像老虎之有尾巴;一直到鲁迅先生离开北平,一切写作及起居,都在这老虎尾巴之中。老虎尾巴的北面还有后园,自然是因为老虎尾巴而缩小多多了。散文诗《秋夜》的开头便说:“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这似乎便是鲁迅先生坐在老虎尾巴中的创作的第一篇。    
    到厦门,到广州,我和鲁迅先生都在一起。鲁迅先生到一处新地方,都是青年心理,抱一腔很大的希望。厦门风景的阔大旷野,可做的工作之多,初到时给予我们的印象实在深刻。后来固然因为广东方面的不能推却,只有离开厦门到广东去,但是厦门的许多人事,我后来听鲁迅先生说,那真是初去时所不及料的。    
    广东给人的希望更多了。但是结果也和厦门一样。鲁迅先生后几年多用时间于写作,关于厦门和广州,都有详尽的记载;我却被武汉,欧洲,定县,这三段不同的生活所隔,有时翻阅鲁迅先生记载华南景物的文字,竟有如同隔世之感了。只是鲁迅先生从广州北返上海时,和我将要从上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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