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嘴的老国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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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出水痘，昔日玩伴四处逃散，什么朋友、生死之交，当大难临头时这些家伙的真面目全露出来了。女儿哀怨的跟我说她的寂寞，我不想告诉她太多的人生道理，上回看报说哪有个六岁孩子在悟得人生后竟然自杀了，人对真理知道的其实是越晚越好。
心算班、正音班、舞蹈班都情愿退费请女儿在家修养两周，我努力跟这些老师们解释，孩子越早得水痘越好，像我在一岁多时就出了水痘，所以小学毕业时我就拿到了县长奖。只是这些师长们问我现在是干啥，在哪高就？我默然无语的牵着女儿小手回到家中。
作家的女人说要作家陪女儿几天，因为店里的孩子也怕被传染到……这是痲疯病吗？这世界上人的同情心都到哪去了？没知识的一群，怪不得这些孩子都拿不到县长奖。我还记得我县长奖的礼物是一本英汉字典，彩色的，我该留下来让这些白痴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好学生。
清晨八点多时我像个鬼魅般混上了床，辞职后我的生活立刻就如鱼得水般颠倒回来，在本质上我是个吸血鬼，遇光则化。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身边的女人是何时离开的，隐约中女儿把我摇醒，她用着稚嫩的声音说：“我可以看电视吗？”
可以，当然可以，只要不是成人台妳要看上多久都可以的……我倒头继续睡，然后什么都忘了。我猜我梦到在跟一只犀牛在说话，或许那是只河马，反正是一只很大很大又很和善的动物……那只犀牛或是河马跟我说：“幼幼ＴＶ不好看了，我可以看天上飞的那个吗？”
我从床上蹦了起来……我想到我有好多事情没做，看了看手表，早上十点三十二分，我睡了大概有两个多小时吧！
下楼在冰箱里拿了罐芦笋汁，作家的女人说帮女儿退火用的……想了想，我帮自己也拿了一罐，我猜我今天的火气不会太小。爬上三楼帮女儿关冷气、关电视，六岁的孩子会自己开这些已经不错了，我没期待她会主动关掉。回到书房把手提电脑搬了出来，我在我书房散落一桌的ＣＤ片中寻找宫崎骏……
这是个炎热的夏天，我痛恨夏天，我痛恨流着汗珠找不到东西的感觉。
找到了——宫崎骏的《风之谷》，我猜女儿说的是这片，要是不是这片我也会强迫她看的。女儿说要到三楼房间去看，三楼卧房里有她的洋娃娃群，一整个亚玛逊芭比战士兵团，于是我们又关了二楼卧房冷气上了三楼。三楼好热，女儿专心的看着ＶＣＤ，我则翻来滚去一下子睡不着觉，意识开始模糊……模糊……朦胧中女儿摇醒我说要换片了……TMD，我就知道当初该买ＤＶＤ，就为了省这么点钱……
“我好饿……”
再次被推醒的同时电话也响了起来。
作家的女人用着不信任的口气问道：“吃饭了没？你还在睡？”
“没！早起来了，一直陪着她看ＶＣＤ。”我不认为我有撒谎。
“她饿不饿？”
“没说，不过我正打算去７—１１买……”
作家的女人安心地挂了电话，她应该认为自己嫁了个体贴的男人吧！有几个男人会在孩子喊饿之前就先买好午餐的呢？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新好男人，起码我现在正用这句标语在激励着自己，激励自己能从床上爬起来去买便当。
我跟女儿两个人决定在卧室床铺上吃午餐。她这个强盗抢走了我的鸡腿，我确信这孩子将来不会太孝顺的，哪有小孩这样不懂规矩的？不过我并不想太早让她知道人生的道理，毕竟我只有一个女儿，于是我把她便当里的肉片给偷了过来。
女儿躺在床上说她要等等才能再吃，她好饱，但是她还想要吃……我想两根“奋起湖铁路便当”鸡腿就够她饱的了。她计划着说下午“幼幼ＴＶ”有什么好片子，她告诉我有一个女人嘴巴会变颜色……
我试着将床单上的饭粒收干净，作家的女人对有人在床上吃东西这回事情有种病态式的反感，所以我必须在作家女人回来前湮灭一切证据……一转头女儿已经睡了，这时是下午一点十四分。
满脸水痘的女儿真丑，我亲了她一下，然后在她身旁跟她平行躺着，我搂着她，感觉那瘦小的身躯。我知道我精神已经来了没法再睡，于是下楼来打了这篇文章，想到这种日子还要持续两周不禁是悲从中来。
谬西2002。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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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嘴的老国王
嘟嘴的老国王
大约是在半年多前，那时还没过年，大地正处于天寒地冻一片萧条景象当中。那是个悲凄的冬季，老国王坐在皇宫里一边呵气搓手一面担心自己那老是弄不好的根管治疗（直到现在还没弄好），而小公主刚告别她最后一所幼儿园开使转战各地的才艺班……你知道的，身为一个世界最美貌的公主当然要在英文、舞蹈、心算等等地方出人头地，这其中尤其是舞蹈，因为老国王只有在看小公主跳舞时才会掉忘记自己的牙疼。
某天，在那孤苦无依冬季里的某天。
“你知道你家女儿要读小学了吗？”小公主的妈妈气极败坏的跟老国王说道，“这是邻国那个胖皇后告诉我的，他们家王子跟我们公主同年呢！”
这问题很庞大，在老国王的观念里公主一直还在吃奶包尿裤裤，这事情根本就没在他简单的脑海中思考过。当然，依照形而上的观念，只要你持续不断的相信某事，某事就会成就，就像是持咒一样。
“哈！听那没知识女人说话，这年头没有人懂法律了吗？法律规定是六岁上一年级，你当年是六岁上的，虽然我贵为国王也得等到六足岁时才能入学。小公主才刚五岁，你知道五跟六的差别吗？”老国王讨厌争辩，他一向用下命令的方式来解决所有讨论。
虽然老国王拒绝争辩，虽然老国王使用念力加原力企图阻止黑暗王国势力的扩张，但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就像是，不管你怎样努力烧掉所有纺车还是阻止不了那悲剧的发生。在两个月前，也就是热死人又闹旱灾的那个月，当局，也就那个十恶不赦的法西斯政权竟然给老国王来了封公文——通知说小公主要入学了。
“不可能的，她还在吸手指，难道他们连这样一个可爱的婴儿都不肯放过吗？”老国王在皇宫里踱着步子愤怒的说着。
谁也别想把小公主从老国王的手中偷走。巫婆别想，火龙也别想，甚至就连白马王子也是一样……管你是骑着什么颜色的马来的，来一个老国王是杀一个，来两个保证杀你一双。
“你不是国王吗？你去跟政府说啊！”
小公主的母亲说话向来有些阴，老国王猜她这种个性是来自于小公主老是宣告她只爱老国王一人。
“我会去问的，他们别想象上回搞健保法案一样偷渡过关……”
于是法西斯政权派来了教育大臣亲自与老国王沟通。教育大臣的解释是：公主是一九九六年八月底生的，依帝国法律规定，虽然未满六足岁但还是要视作六岁……这——这TMD跟上回老国王全家去吃自助无限时，那个领台妹妹硬说小公主身高超过半公分要收半价是一样的。
受到挫折的老国王不甘愿的拿着户口簿去学校帮小公主报了名。接着便是全国动员帮公主准备行头……当然，这部分老国王是打死都不参与的，女儿被别人抢走已经是够悲哀了，天地间最悲惨的莫过于——嫁女儿还要花银子准备嫁妆。
总之，老国王再伟大也伟大不过上帝，他只能无力的望着日子一天天的过，终于到了公主入学的日子了。老国王全国包含公主在内素来生活糜烂得紧，夜夜狂欢不到午夜绝不安歇就寝。但在那日子的前三天老国王便带着全国百姓在上帝面前忏悔改过，晚上十点全国便进入了宵禁时间。
天地虽长但仍有尽头，别离的日子终于到了。法西斯政权规定老国王可以在学校里陪公主两天，仅仅两天……这——老国王又有意见了，十三年前当老国王还是位小国王时，那时小王子被捉入学可有一周能陪呢！这是个什么狗屁烂政府，连这种基本人权都要剥夺？
清晨七点十五号角声响起，老国王依例用还没杀掉的胡子弄醒了小公主，小公主揉着眼睛说，我一年级了吗？拿过了刚买来的新裙子老国王忙着……没见过这样蠢的裙子，老国王两手发颤就是搞不定它。老国王心想，这地方大家是没事干了才弄出这等折磨人的制服？怪不得搞这样久经济还是如此的糟。
只是小公主倒不在意，她一面打着哈欠一面懒洋洋的吸着大姆指。
在手机中，小公主的妈妈指示着——后面交叉前面不交叉，凸出插钮向前不向后，第二个暗扣位于裙子左侧翻过来约三公分处……老国王心想，只有这种蠢法西斯政权才会发明这种蠢裙子——但，为什么小公主的妈妈能这样简单的就弄清楚一切？
进了教室后老国王就靠在窗口上看公主坐在那儿。公主虽然年纪全班最小但个子挺高的，她坐在第三排第三个位置，怎看那都是个全班最荣耀的宝座。想必这是老师刻意替最美丽、最尊贵的公主或王子安排的，三三这数字听来就暗藏了宇宙的奥秘，带着光芒。
闲着没事老国王依着窗子就胡思乱想起来。小公主脸上有几个水痘抠出来的疤，那些疤该几岁去美容最适宜呢；小公主明天该绑怎样的发型，她邻座有个公主绑的辫子复杂程度分明是想跟大家过不去；等等下课时是不是该警告那个老师对小公主说话要轻声细语些……
老国王以前真的警告过幼儿园老师，后来被小公主的妈妈给骂了一顿。
时光就这样过去了。当年，好像也是这间教室，老国王曾经陪了那个“曾经可爱过”的王子整整一周，虽然到第三天时只剩下老国王一个家长在奋战着。但老国王知道，一上学后的公主与王子就有了自己的世界，所以能撑一刻就算是一刻。
小公主转过头跟她隔壁那丑八怪王子说起话来了，老国王认为等等该要调查下那王子的家世，认识一下他的父母。老国王不是个势利的人，但俗话说，看人要看他的父母，凡事未雨绸缪……她正在对着他笑，还让他看她的图画，以前那图画只有老国王可以看的。
这或许是最后的快乐天吧！很快的小公主就不再需要老国王陪了，在她的国度里会出现很多的公主以及王子，像苍蝇一样多……
谬西2002。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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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着月光守着你
稚爱
在我一生中谈恋爱的次数多得是无法数算，这其中有包含有单恋或被单恋，有一对一也有多角混战；有清纯到只吃吃冰拉拉小手的，有半清纯沾沾小嘴双手不大老实的，当然，也有很多是限制级不太清纯的……基本上我认为这些恋爱都是一些无聊的琐碎事儿，无聊到我几乎是一点也记不起来，除非是某位多年不见老友提醒我才会勾起一丝记忆，但那些记忆依旧是碎裂的、无法拼凑起来的。
在我生命中有条深沟，从童年开始一直横切到现在，像是一个粗心的屠夫用电锯在岁月里狠狠的划上了一道口子，永远无法愈合。我早已习惯这痛，但偶然还是会试着检视、抚摸一下这伤口，好知道自己还是活着。从这伤口往下望去，我可以看到一个无边地狱——透着恐惧与伤痛，同时我又看到一个贪婪的黑洞——正吸取了我生命中所有的情感。
因为这道伤痕，所以我生命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处在这种黑暗又无意义的喘息当中，只是喘着，像酷阳底下的老狗。
那是很老套青梅竹马的故事，我跟她真的是很标准的青梅竹马，从还没读书的童年起就玩在一块。分离这部份是在小学一或二年级时，因为她家搬家；再见面是在小学一年级下学期，因为我们读同一所私立中学；最后的别离是在国中初中时，因为她考上了比我好百倍的学校。
这段故事真正的恋情是发生在某个冬季的清晨，发生在一个刚进入青春期每日为着青春痘烦恼的孩子身上；这恋爱开始于瞬间，没有任何缓冲，以及可以解释或是分析的机会。
其实大部分人谈恋爱时也是这样的。我说的是真正的恋爱，不是那种后来有了结果所以弄坏一切的那种。在街上走着走着你看到位漂亮人儿，立即我们的心就碎了一地，魂儿也跟着走了，惊天动地的就谈上了恋爱……这恋爱会一直维持到这人离开你的视线，平均时间多不超过五分钟，于是你失恋了，在你的恋爱纪录上又多了一笔无法自圆其说的污史。
这段初恋是我此生中唯一纯真不含杂质的爱情，至今我还保留着那时的日记，记载着每一天的爱，并且拒绝让我所有的女人碰触。这日记横跨有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