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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翻开我家老影集-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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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抵御的。那种感觉,打个可能不准确的比方:就像今天穆斯林赴美留学+麦加朝圣。即使外公也不例外,苏联是他唯一去过的异国。而外婆能有赴苏留学的机会,我想她的任何战友都会羡慕不已的。    
    不过,外婆到了那里才发现:苏联固然有其先进发达乃至可爱之处,但各种与中国截然不同的风俗习惯,更不要说语言文字,自己学起来绝非一日之功,而且即使懂了也不免被歧视之嫌――这实际到今天也是全球的通病。要不,我怎么出国之后就更加爱国了呢?    
    外婆也对自己出国另外一个原因――夫妻矛盾做了认真的反思。她认识到自己不该伤丈夫的心,这是指“从此诀别”事件――外公和老战友曾志提过此事:她坚决要走,我留不住,就派勤务兵去追她。勤务兵听我的安排,不让她走,她就写了“从此诀别”四个字让带给我。这件东西现在还放在我的公文箱里哩。    
    她认识到不该拒绝丈夫几乎是一路不停的挽留。延安、西安、新疆,只要是她经过又有共产党组织的地方,丈夫都派自己和妻子共同的熟人去反复做工作。比如在八路军办事处等去苏联火车那段时间,自己的老战友、好朋友彭儒夫妇在外公恳请下来做工作――他几乎已经动员过所有自己可能动员的人了。    
    看来,丈夫还是爱自己的,对急躁易怒的脾气也有自我批评,对妻子认识上的一些误区一直在耐心地说服。这对于遵义会议后逐渐成为全党领袖的外公来说,已是难能可贵的了。如果外婆当时能做一些换位思考,也许夫妻生活就完全是两种样子。不过,这些直至今天还只是为国人仅知皮毛的心理学术语,又怎能苛求几十年前战争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先辈当时就心知肚明,并投入实践呢?    
    其实,在外婆到达苏联并且生下儿子后,就已经回心转意,只想学成归国,夫妻团聚了。外婆给外公写信报告了近况,还附上自己在兰州拍的一张照片,托回国的战友捎了过去。    
    1939年周恩来到苏联治疗臂伤,邓颖超陪同。外公托他给外婆带去一封信,开头写道:自珍同志,你的照片已经收到。我一切都好,勿念……以后我们就是同志了。他借此委婉地向外婆道别,外婆在此听到的外公再婚的消息得到了确证。而刚强的她又不愿让别人看出自己的痛苦,只有每晚把泪水咽到肚里。    
    外婆犯的最后一个错误,就是学习治疗无望后,仍然客居它乡。她的同学、好友就一针见血地当面指出:你不想回去,无非是怕丢面子。可现在你没回去,就没人说这说那了吗?中国那么大,解放区越来越多,陕北做不下去,可以去其它地方嘛。你是中国人,应该回到自己的国家。这里不是你的家乡,不是久留之地啊!    
    不久,与外婆一同赴苏的战友回国后,说出她在异国痛失幼子,终日以泪洗面的真相。外公大为震惊。痛心疾首之余,做出把妈妈送到苏联让她们母女团聚的决定,也许这是当时最好的选择。与女儿重逢使外婆喜不自胜,然而不久苏德战争爆发、物资骤然匮乏,病弱的娇娇险些丧生。更不幸的是:外婆莫名其妙地被儿童院派人抓走并关押了起来。有好几年,娇娇又成了孤儿。    
    妈妈现在还清楚记得:当外婆极力呼喊着女儿的名字,被几个彪形大汉强行架走时,才几岁的自己吓坏了!她跳出教室的窗户,一溜烟钻到自己认为最安全的一条暗沟里――那是她和一个最要好的苏联小姑娘玩游戏的地方,直到晚上才被那个小姑娘找到。当时,全儿童院的孩子都被发动起来寻找她。蔡畅奶奶的女儿,比娇娇大几岁的李特特为惊魂未定的她梳洗弄脏的头发。幸亏有这些好伙伴,妈妈才度过了在异国最难熬的日子。    
    在外婆饱受异国熬煎的同时,中国大地上的抗战烽火也整整燃烧了八个年头。她的父亲和母亲、外公与泽覃外公的岳父和岳母、我的曾外公和曾外婆贺焕文、温土秀也在此期间先后离别了人世。外公的战友项英料理了我曾外公的后事,曾外婆则在得到外公毛泽东多年奉养后逝世于延安。    
    1946年,曾在外婆初到苏联时给她多方关照的老战友王稼祥再次来到莫斯科上任,他查到了外婆的下落并将她解救出来。外婆向他坚决表示了回国的意愿。在多方努力下,外婆和妈妈这对母女终于告别了让他们喜少愁多的异国,走出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新生活开始了。


第一章 外婆贺子珍一家外婆贺子珍失去的五个子女(1)

    我那成为记忆的舅、姨    
    “毛泽东一家为中国革命献出了六位亲人”,这种说法大家想必都熟悉。    
    但又究竟有多少人清楚:外公及他的两位夫人还因此失去过六个儿女呢?    
    其中,除了岸龙舅舅是开慧外婆所生,其他三男二女都是我外婆的骨肉。    
    我到现在还仍然认为:不了解这些,就不能叫真正了解我的外公和外婆。    
    舅舅、阿姨,我想说:虽然你们已经成为记忆,但永远是我们家的成员。    
    •;长女毛金花    
    1929年,外婆在福建长汀生下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也就是外公的第一个女儿。她被起名“金花”。一如妈妈的“娇娇”,这又是个“金贵”的名字。红军队伍又要开拔,这位姨妈没过半个月就被送给当地老乡抚养。一年后外婆再托泽民外公去找时,听到的消息是女婴死了。20岁初做母亲的外婆一阵心酸,但又有什么法子呢?她更不会料到:自己一共生下六个孩子,有四个都像他们的大姐这样一别不返,唯一幸免的就是我的妈妈。    
    但毛金花的故事并未从此结束,建国后几十年间也未间断,最后定型为龙岩一杨姓女子。一生豪侠的舅外公贺敏学认下了这个被他看准的外甥女,而1976年去世的外公和1984年去世的外婆都始终未与此人相见,此事因此也无法确认。    
    •;福建夭折的男婴    
    1930年,在失去长女后,外婆又有了第二个孩子。这是个男孩,但生下来就死去了。接生者是红军中传奇的“基督医生” 傅连暲。1929年,外公在打下福建长汀后吐血不止,也是他救活的。    
    •;长子毛岸红    
    1932年,外婆终于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孩子,自己第一个儿子。    
    这个男婴有两个名字,小名小毛毛――外公说:人家叫我老毛,我的儿子叫小毛毛,比我多个毛,将来要比我强哦!大名毛岸红――与前边三个哥哥的排行相衔接,“红”字大概是取自红区、红军吧。只是不知外公是否还给他按远字辈起了谱名。不过,从以上名字已可看出父母是多么喜欢这身边第一个娃娃了。    
    养育小毛毛,是外婆戎马生涯中难得的幸福时光;失去小毛毛,是她自问前半辈子里仅次于出国的伤痛。当然,一家三口的日子也必然夹杂着婆婆妈妈、洗洗涮涮、缝缝补补的平凡琐碎,这些别说让身为统帅的外公头疼,与“武将军”外婆跃马持枪的形象也相去甚远。    
    无独有偶,他们的邻居――外公战友古柏及其妻子曾碧漪也遇到同样的家庭烦恼。而每当两家爸爸们指着妈妈们,批评她们天天把时间用去带娃娃,不积极上进时,妻子就会齐刷刷把孩子塞到丈夫怀中,让他们自己带带试试。毛泽东和古柏只好双双“缴械投降”,夫妻们这才言归于好。    
    可是,失散长女的阴影也在暗中笼罩着小毛毛。长征开始,数以万计的红军干部、家属被留在苏区,外婆也被迫与爱子分离。据《毛泽东之路》所述,当时情景是这样的:1934年重阳节,外婆在瑞金沙洲坝请父母做了团圆酒菜,但迟迟没人入席――    
    外公正染疟疾,在几十里外的于都独自苦痛;泽民外公和希均外婆匆匆赶来,告别后又匆匆离去――虽然外公当时正遭批判,而他的大弟弟掌握苏区财经大权,是须臾不可离的人才,因此可以参加长征(此时连外婆能否随军,都还没有定论)。    
    随后进屋的,是泽覃外公和贺怡姨婆。说起小毛毛,外婆坚持带儿子走,但经不住众人的劝解,只好答应把他托付给受父亲牵连,留在苏区指挥战斗的叔叔、婶婶。等到外公病愈赶回,不见儿子,只见眼泪汪汪的外婆。得知原委的他不禁大发雷霆:你也太狠心!等我回来,再看一眼抱走不行么?你们真蠢……    
    当年为外公站过岗,跟外婆学过文化的一名红小鬼,晚年在一次接受采访时,透露了许多从未讲过的往事,不久就去世了。他道出了外公失子后的情景:那夜,主席房里没有灯光。第二天清早,我看见桌上有两张毛边纸,湿湿的,像是泪水泡过。一张写满了“红”,一张写着:    
    英(狗)、青(猪)    
    龙(兔)、红(猴)    
    岸英、岸青、岸龙、岸红,外公有过四个儿子,却一个也不能留住他们,爱子岸红更是连照片都没有一幅,如今音讯全无,惟有默念生肖属相。锥心之痛,也许只有同样失去过儿子的父亲才能理解于万一吧。    
    直到20多年后,外公在老战友曾志面前谈起岸红,还这样说道:最后一次看见这孩子,都会在队伍里向我招手了。谁知道,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此时,记忆中永远可爱的儿子让父亲哽咽失声,眼圈也红了,说得有同样失子经历的曾志奶奶百感交集,只有陪着落泪。    
    写到这段,我心情格外沉重。据自己猜想,外公之所以如此动情,固然是人到老年,格外珍视早已失落的儿子当年给自己带来的无限喜悦。但就小毛毛而言,离开父母时两岁的他已远远不止代表自己,而与叔叔泽覃、婶婶贺怡为他付出的生命代价永远连在了一起。


第一章 外婆贺子珍一家外婆贺子珍失去的五个子女(2)

    原来,泽覃外公为了保证小毛毛的安全,又把他托付给了贴身的一名警卫员,自己不久就在战斗中牺牲。由于谁也不知道这位警卫员的下落,线索从此中断。而贺怡姨婆为了自己的姐姐,更为了姐夫,在北平把我妈妈娇娇面交给外公后就急急奔赴江西,为的是尽快找到小毛毛。然而赶路时夜深路险发生车祸,她与被自己当成小毛毛找到的古柏之子古一明当场死亡,同车的曾碧漪受伤。外公后来对曾碧漪奶奶说:你办事一向小心的,怎么这次……痛惜之情,溢于言表。    
    有关毛岸红的故事仍在继续,寻访他的努力一直没有停止。50年代初,一个叫贺小青(亦称朱道来)的孩子似乎各方面都符合他的特征。但外公看了照片和材料后说:不像小毛毛,但总归是红军的后代,由党来抚养吧。60年代末,已在南京上大学的贺小青突然死亡,情况不详。    
    近20多年来,倒是没听说再寻访出的“小毛毛”。我却在报纸上发现了这样一件事,那便是斯诺在延安拍摄照片中著名的小红军主人公“山西娃娃”的回忆,当时十四岁的他在内务警卫连工作。文章写道:    
    毛泽东、周恩来常常在院子里一边谈问题一边散步,有时碰到他,总是老远就招呼他,抚摸着他的小脑袋,亲切地问寒问暖,拉拉家常。有一次他到毛主席室内送文件,看到毛主席正在欣赏照片,就凑了过去,毛主席看到他好奇的神态问道:“小鬼,送你一张怎样”?他如获至宝地接过毛主席亲笔签名的“全家福”,照片是毛泽东、贺子珍、毛岸英的合影。这张照片他一直珍藏在身边,转战南北都没有丢失,可惜在“文革”时被红卫兵抄家时弄丢了。    
    这里有一个明显不合理的地方,就是外公、外婆从没一起与岸英舅舅合过影(虽然我希望他们合过!),那么这三个人里必有两个是错的(我想外公他是认识的,不会错)。会不会是他把毛岸红记成了毛岸英呢?或者,就是把杨开慧当成了贺子珍?但是无论那种结果,这张照片对我们家都是极其珍贵的。但它和岸红舅舅一样失落了,一起汇入万千人海,成为无形的历史,从而载入记忆。    
    •;长征生下的女婴    
    1935年,红军二渡赤水河前后,外婆在行军途中又生下一个孩子。几十年来,这个孩子出生的地点和下落,曾一直是历史谜案。据党史工作者考证,可以得到如下结论:    
    据长征时担任干部休养连连长回忆:贺子珍生孩子是在遵义会议后到红军二占遵义期间,是过了赤水河,在“贵州白苗地区”。“那天下着小雨,天灰蒙蒙的,她喊肚子疼的时候,敌人正在后面追来,枪声很紧。”“眼看孩子要出世了,得赶紧找个地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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