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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孔萨利克黑品官-第27部分

小说: 孔萨利克黑品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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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没有。”闵驹做了一个将这个神殿向怀里一搂的手势。“你很惊奇?”
  “我没话可说。我的目光告诉我:这是异常珍贵的神殿,而且是在慕尼黑。”
  “我们去训练室,白鬈发——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这个隔壁房间比神殿要小一些,但是至少也跟某个康采恩董事会的普通会议室一样大。一张长条桌连同22把椅子放置在中间,桌上罩着黄色丝绸台布。一个同样身着黑西装的年轻人坐在一把椅子上,他好奇而极有兴趣地朝拉特诺夫看。拉特诺夫走近时,他没有站起身。值得注意的是,闵驹并不训斥他。
  “这是爱新·宁林,”他说道,“他是你头一段时间的伙伴。宁林是我们的一个钦差。”
  “钦差?”拉特诺夫看着爱新的脚。“他穿的是意大利的绍罗牌皮鞋。”
  “钦差是特派员的旧称。特派员属于‘受保护者’,他负责收取保护费。你不能给宁林拍照。你将来看到什么都不能拍。连饭馆房屋的正面也都不能拍。这或许会是叛卖的第一步。这要付出一根手指的代价……”
  “我知道,您不需要总是以此来威胁我!”
  训练室的后墙上挂着一幅大地图:慕尼黑市及慕尼黑郊区的地图。图上到处插着红色、黑色、绿色的小旗和一些较大的蓝旗。闵驹看看拉特诺夫的眼睛,走向挂在墙上的地图。
  “我们马上开始,从最机密的开始。这样你就知道我们信任你,而你也永远离不开我们。”闵驹伸出食指,此刻他像教师一样讲道,“你看这里的一些小旗。它们表示……”
  “……我知道它们表示什么。这点聪明才智我还是有的。”
  “黄旗是通过向我们交钱而得到保护的饭馆和商店。红旗标示有危险,因为这里有巡警。绿旗是一些新开张的店。爱新·宁林和你近期要去拜访它们,并将它们吸收进保护组织。大的蓝旗是警察分局。知道它们在哪里很重要,为的是你在逃离时不要正好跑到它的道上。此外,你仔细看看这些红旗,我们的一些同胞想玩鬼点子。他们将自己的店直接开在警察局附近。他们全都不想交钱。他们心想,有警察做邻居这就意味着保了险。这完完全全想错了。即使是警察也阻止不了这些事:饭馆一把火烧光;老婆在上超级市场的厕所时被强暴;儿子在上学的路上被拐骗。从此以后,这些不聪明的人也交钱了。可是始终还存在着对我们的不信任——因此就有了这些小红旗!白鬈发,你应该在最近几天内熟记这张地图。它必须装在你的脑子里,而不是装在你的口袋里!除此之外,宁林将把你带到各处去,把你介绍给一些店主。”
  “我将把它记牢。”拉特诺夫说道。可是他却打算有机会偷偷将图拍成照片。
  “这里还有些关于个人的事。”闵驹显然变得很快活。“为了不引人注目,收保护费前你必须在每个饭店吃饭。你可是个和饭店里所有的人一样的和善的德国客人。吃饭免费,但是规定的饮食不一定合适。你有体重问题吗?”
  “有,我经常超重三至四公斤。”
  “我建议你放弃中餐,只吃早餐和晚餐。”
  闵驹示意他坐到椅子上。相反,曾在一旁听着咧嘴大笑的爱新·宁林现在站了起来。闵驹也拖过一把椅子来。
  “我们开始讲基本知识。宁林现在给你示范如何客套,对象是那些表现有点执拗的饭馆老板。大多数人要强迫交费,可是不必讨价还价。持愚蠢态度的人必须因其愚蠢而交更多的钱。宁林,你开始。”
  爱新·宁林挺直身子,将黑上装拉平,面带又甜又酸的微笑走向拉特诺夫。
  “我亲爱的朋友和同胞,”他假惺惺地说道。他的声调很高,这声调令人厌恶,同时还带点沙哑。“我脚下没有水。劳驾,请在上面倒桶水。”
  “这表示,”闵驹解释道,“他是特派员,他要收取保护费。脚下没有水——这是每个老板都懂的暗语。继续,宁林!”
  “我接过钱,再点一遍,认为数目是对的,但是发现被保护人交得很勉强。于是在告别时我就客气地暗示:我的朋友,请接受一个建议:不要让气流运动。它会朝耳朵里灌,所以我们不得不修剪你的耳朵……”
  “这样告别后,每个聪明的商人都会反省,因为:气流——这是警察,修剪耳朵意味着他有生命危险。下次拜访,钱已经装在信封里,做个手势这钱就悄悄地放到了桌上,夹在一个折叠着的餐巾中。这是现在最重要的一课:各种手势。一个好的三合会会员能够用他的十个手指打出许多手势。他用十个手指说话。同我们合作的每个人也都能明白。这需要长期练习。此课我们星期六晚上开始。”
  闵驹向倚在桌边的爱新·宁林看去。宁林立即理解了这种目光,他欠了欠身,随即离开了房问。闵驹在慕尼黑地图前来回走动,迈着小而坚定的步子,两手放在背后。
  “经过训练后你将接替宁林的工作,白鬈发。训练不会拖得很长。下周开始你们去巡视各个饭店。还有好多商店、企业、进出口公司的老板,还有丝绸商、医生、按摩师、洗衣店主、计算机专业人员,甚至还有两个建筑师,他们都向我们交费。”
  “他们也受三合会控制吗?”拉特诺夫问道。
  “所有在这里做生意的华人都是我们的兄弟。哦,对了,我还忘了一个部门:妓院,即按摩沙龙、旅游陪同和上门陪同服务社。这是个好行业。谁也不知道他们用他们的姑娘赚了多少钱——我们对他们赚的钱仅仅是估计。你有时到这种联络处去呆一天,以确定这一天有多少姑娘做生意,但是你只主管各个饭馆。”
  “如果有些人拒绝呢?”
  “这虽然难得出现,但也会出现。所以我要将爱新·宁林抽出来,由你代替他做钦差。宁林是个心比石头还硬的人。”
  “换句话说:宁林应成为杀手……”
  “我不喜欢这句硬邦邦的美国话。”闵驹站住,转向墙上挂的地图。“我们称执行这种特殊使命的人为‘修剪耳朵者’,宁林将成为一个优秀的修剪耳朵者。他的前任为了说服饭馆老板向我们交保护费闯进门内被警察当场抓住。德国法庭只能以破门而入的罪名对他进行判决,其他什么证据也拿不出。”
  “那么如果他开口说话呢?”
  “这不可能。”闵驹咧嘴大笑。“第一,他一交代就会因多次凶杀罪被判无期徒刑;第二,他即使在牢里也活不过半年。一场偶然的事故将送他去见祖先。在一些监狱里,我们也有同情者。”
  “哪里没有你们?”
  “我们无所不在。”闵驹指着一个蓝旗说,它插在铁路总站附近的一栋建筑物上。“这里有我们的主要敌人:刑事高级专员彼得·普罗布斯特,他的同仁称他为PP①,这个缩写本来的意思是警察局长②。PP是13处——犯罪侦缉处的处长。这是个非常聪明而勤奋的人。一段时间以来他企图将侦探秘密打入我们内部,可是他失败了,我们揭发了两个叛徒,将他们处死了。我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办,但是我知道他将要干什么。也就是说你要记住,13处是最危险的敌人。仅次于它的是俄国黑手党,后者越来越拼命地挤向德国市场,闯进我们的买卖中,早晚会导致一场公开的斗争。我们将取得斗争的胜利,可双方要死好多人。PP也等待着这场斗争,因帮派战争会造成减员,可是他错了。我们有足够的新生力量。成千上万的人秘密来到欧洲,也来到慕尼黑。我们专门建立了一个联络点,以便像照料亲属一样照料他们和给他们介绍工作。在这里我们有足够的人可以将每个空位都填满。”
  ①彼得·普罗布斯特(PeterProbst)姓名的两个开头的字母。
  ②指这两个字母本是警察局长(Polizeiprasident)的缩写。
  “我认为,俄国人也会这样做。”
  “是的。他们通过波兰、匈牙利和捷克进行渗透。德国东部新边界就像瑞士乳酪一样布满窟窿。”闵驹又指着这个蓝旗,即指着13处说。“你仔细看:光在PP附近就开了五家饭店。从营业额看,他们属于最高的等级。作为钦差出现在他们那里,这简直要有勇气。可是他们都交保护费,只有一个人除外。在这里!”闵驹指着一个红旗。“黄鳗鱼饭馆的老板周永义先生,他拒绝继续在我们的保护下生活。就此而言,这是黄鳗鱼饭馆对我们的一种冒犯。你们欧洲人认为黄色是皇帝的颜色,是权力和荣誉的象征。黄帝——黄河流域五个著名皇帝中的第一个皇帝将黄色奉为光荣的颜色。可是今天一切都不同了。黄鳗鱼不是非常体面的名字,因为我们称同性恋者为黄鳗鱼。周永义是慕尼黑区域众所周知的色情狂。如果你已熟悉工作,我就派宁林去找他。”
  “那他会把周怎样?”拉特诺夫问道。他顿时又感到内心恐怖。“将他的‘耳朵割掉’吗?”
  “还不。”闵驹满意地看着拉特诺夫。“你快点学,白鬈发。不。宁林将首先割下他的生殖器。这对周永义比死都厉害。于是他就会认真交保护费。”他冷冷地哈哈一笑。“我们可不是残酷不仁。”
  闵驹灭绝人性的幽默令拉特诺夫的心突然凝固了。拉特诺夫心想,这个人他心里想什么呢?他不会有良知,他很少有顾虑,在他的话中没有出现道德两个字,要人的命就像关电灯开关一样。然而他却为自己是三合会会员而骄傲。他像所有其他人一样。他们有老婆孩子,他们是爱妻子的丈夫和全心全意照料子女的父亲;他们为墨西哥地震蒙难者捐款;他们穿着黑西装坐在歌剧院,倾心于“罗恩格林”①;他们出席萨尔茨堡的节日文艺会演;他们彬彬有礼,到处受人欢迎。他们在许多舞会上跳舞,在特格尔恩湖畔打高尔夫球,在巴巴多斯疗养——完全像绅士一样;人们乐意跟他们握手,因为谁也看不见他们手上沾满鲜血。甚至一些部长也喜欢跟他们聊天,谈论中国与德国在经济和文化领域的新的合作。可是他们却在干秘密的勾当,这样兄弟会就在扩大、再扩大,一下子遍及全世界。
  ①瓦格纳的歌剧《天鹅骑士》的男主角。
  拉特诺夫眯起眼睛,以便将这种幻影驱逐掉。闵驹以谴责的目光看着他。
  “你在想什么,白鬈发?”他问道。
  “想我的钦差生活……”
  “你害怕?”
  “不,我悲哀。”
  “为什么?”
  “我已经将拉特诺夫博士埋葬了。难道不许我悲哀吗?”
  “这不对。你仍然是拉特诺夫博士——做钦差只是副业。”
  “一种光荣的差事!”拉特诺夫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真感到要闷死。“这也付报酬吗?”
  “你每晚都可免费用餐。你算算,这要给你省多少钱。换算成钞票,这是一笔可观的收入。你的同仁从我们这儿得不到这么多。”
  “那为什么选中我?我,一个德国人?”
  “这我可以向你说清楚。你对这还不理解吗?”
  “我是最引人注目的钦差,因为我不是亚洲人。这我很理解!”他又深深吸了口气。“什么时候我将像爱新·宁林一样被培养成杀手?”
  “这我不考虑。你不适合担负这种工作。你缺乏使14K名扬天下的残酷无情。你是个软心肠的人,只适合于干机械性的工作。收取保护费就属于这一类。宁林则完全不同:对他来讲,‘修剪耳朵’也只算机械的事。人是一部能听人调遣的机器——宁林就是这样。”闵驹看他的表。“时间很晚了。你又要到弗赖堡博士那里去吗?”
  拉特诺夫吓得头猛地一伸。他的心跳停止了一秒钟。“这……这您也知道?”
  “在你宣誓成为我们真正的兄弟前,我们当然要监视你。”闵驹讥讽地笑着,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你是知道的,白鬈发:我们无所不在!”
  上过这第一次课后,拉特诺夫没有立即开车回格林瓦尔德,而是纵横交错地在慕尼黑穿行。从施瓦槟到拉默尔多夫,从莱姆到高廷,从新佩尔拉赫到森林公墓。他想从后视镜里看看是否有三合会的车跟着他。可是他没有看到任何可疑之处,只看到夜晚通常的来往车辆。在他来回乱开时,视野范围内没有车经常跟踪他。然而,尽管他没有看到跟踪车,他料到,甚至也知道有人在监视他。你在那里,兄弟——我们在你背后。我们有“保护”你的任务。
  拉特诺夫认为把监视者看清楚的最后的可能性是在到达格林瓦尔德时。他没有开进车库,而是将宝马车停在街道的人行道旁边,自己躲藏在花园的一簇大杜鹃花后。他弓着身子等待他的跟踪者。
  可是几个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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