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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部分

弹痕-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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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中尉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温柔的祢神色,了低声道:“从那个时候开始,每年封山的大雪解冻的时候,就成我们聚会的时候。每一个年,我都会从营长那里得到一个星期的特别假期,我穿过多拉雄山口,我们会在距离墨脱最近地达县,一个私人开设的旅馆中相会。我们买了锅碗瓢盆,我们自己做饭,每一闪千里迢迢的赶过来,我都会用这只棼,准备了洗脚的热水,亲手为她洗脚,帮她捏脚。等我的假期结束时,我们就会把我们用过的东西。寄存到旅馆的房东那里。” 
  “很好笑吧?”中尉道:“一个军人竟然会偷偷和没有确定法律关系的女孩幽会,一个大男人,竟然会弯下腰,帮女人去洗脚。” 
  “不,”战侠歌道:“这一点也不好笑!说实施,我真的很敬佩你的女朋友。” 
  “她每年都要千里迢迢的赶到这里,她就这样和我维持了五年时间,可……在我最后一次为她洗脚的时候,她告诉我,她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如果我在一年时间里,还不能自己调出墨脱这个地方的话,我们就完了。” 
  中尉轻轻抽动着鼻子,过了很久,他才轻声道:“结果今年,她真的没有再回来,我就是顶着这只洗脚的木盆,穿过了多拉雄山口,回到了墨脱。” 
  战侠歌问道:“你为什么不申请调动?” 
  “唉,难哪!”中尉叹道:“有谁愿意来到这种地方?没有接替我工作的人,我的申请根本不可能得到通过。除非是我脱下这身军装,否则我还得呆在这里。” 
  中慰斜睨了战侠歌一眼,问道:“你不理解?” 
  战侠歌战斗,如果换成是他,要他放弃雅洁儿,他办不到!就算是不当军人,就算是离开第五特殊部队,他也绝对不会放弃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这里需要我们,环境再不好,也总得有人来站岗放哨吧?”中尉道:“墨脱足足有八千平方公里的土地,但是已经有三分之二的领土,被印度用吞食的方法,一点点侵蚀一点点强行侵占了。如果没有我们边防三营,墨脱就被全部成为印度的占领区,这是我们中国自己的地方,只要有我们军人的存在,就标志着这片土地,仍然属于我们!既然我们穿上了这身军装,就要对国家负责,对自己负责!所以我们绝对不能退,不能让那条麦克玛洪线一直插进我们的国土,我们更不能当孬种!” 
  这些话,应该是这位上尉,用来告诫自己,劝慰自己的话,但是却让战侠歌的身体一次次不能自抑的狠狠震动。 
  在这片没有被硝烟卷入的战场上,就是这些共和国最忠实的守护者,用自己的双手,为中国支撑起了骄傲的脊梁。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到这种环境如此恶劣的世界中,一边持枪巡逻放哨,一边抓起铲子和镰刀,在一片荒芜的土地上耕作。更没有人愿意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最后哭泣着从自己身边跑开。但是他们却选择坚守在这晨,借用那个中尉说的话……既然我们穿上了这身军装,就要对国家负责,对自己负责! 
 
 
 
  
第六卷 第六章 炮灰
 
  那个中尉,拍打着手中的木盆,轻轻唱起了在墨脱军营中,流传着的一曲从“十五的月亮”中,改编出来的情歌。 
  “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西藏,宁静的翘首相望,两亲共思念。人家的丈夫总是在身边,你一去几个三百六十五天,人家孩子总是团圆,可是你和孩子还没见面啊,你可知道,养个孩子那是多么艰难,你别忘了,他是你的一半也是我的一半。十五的月亮,照在墨脱,照在边关,宁静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睡不着觉。明天我守在麦克玛洪线,你千万不要为我把心担,万一咱俩见不到面,你至死充满乐观。啊,保卫祖国安宁,维护民族尊严,至死我也不遗憾,希望你改嫁幸福生活美满,也是我的心愿……” 
  当唱到“希望你改嫁幸福生活美满,也是我的心愿”这两句歌词时,豆粒大的泪水,缓缓从中尉的眼睛里渗出来,一滴滴的落到了他怀里那一只木盆上,发出“嘀嗒、嘀嗒”的声响。 
  并不算悦耳的歌声仍然在军营上空缭绕不休,那名中尉用下巴枕着木盆,两只眼睛呆呆的注视着一株在军营的某个角落里,顽强的扬起一丝淡绿的草叶,已经看痴了。 
  战侠歌站起来,在心里发出一声轻叹,悄悄的走开了。 
  当天晚上,战侠哥和杨振邦就是在军营的食堂里吃的晚饭。八个战士围成一桌,桌子上却只有两个菜,其中一个是炒南瓜片,另外一个是红烧肉罐头炒茄子。红烧肉罐头炒茄子里面。只能看到象征性的星星点点的肉星,作为难得一见地客人,战侠歌和杨振邦两个人,享用了八个战士才能吃到的菜。但是看看桌子上摆的菜盘,战侠歌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这点东西,喂猫啊?!” 
  在军营里也养了几头瘦瘦的小小猪,但是一名炊事员的话,却让战侠歌的眼睛瞬间就瞪得足足有乒乓球那么大:“在这里养猪,想养得足够肥再杀。大概需要十年时间!” 
  在这几天时间里,战侠歌这样一个出身第五特殊部队,可以说是天之骄子的獠牙级特种作战精英,在那一张张朴实,却寂寞而有些空洞的脸上。真正读懂了墨脱,了解了驻扎在墨脱这种一年只有三个月能通行的封闭环境中,那些中国军人! 
  在这个地方,最大地特色,就是隔绝。不但是地理上的与世隔绝,再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这种心灵上的孤立。 
  有的战士在这种环境中得了“自闭症”。无论别人如何开导,几天都说不了一句话。在这里没有心理医生,没有电视,没有杂志,他每天只是象一头拉磨的驴子般,围着军营不停的正步走。 
  有的战士坐在军营门前的大石块上,扬起头看着头顶那片蔚蓝纯净得几乎不含一点杂质的天空。只是一朵白云,就能让他们足足看上几个小时。 
  在当天夜里,战侠歌躺在床上。这里招待贵客裤子,还算干净整洁,但是因为气候的原因,又潮又冷,盖在身上还不如直接和衣而睡。战侠歌真地睡不着,他索性把两只手垫到自己后脑勺上,借着洒进房间的银色月光凝望着营房的屋顶,想着自己的心事。时间就在沉默和杨振邦无法压抑的轻咳声中,一点点滑过。 
  “砰!砰!砰!” 
  军营的某处突然响起三声枪响,几乎在枪声响起地同时,战侠歌就益发般的弹起,整个人跳到地面上,迅速翻滚到房间某个黑暗的角落里。军营外却没有太多地喧闹,没有拉响警报,大多数人仍然在自己的营房里继续睡觉。 
  “敌袭?!” 
  “枪械走火?!” 
  “某种暗号?!” 
  …… 
  各种想法和判断迅速在战侠歌的心里闪过,战侠歌从贴身口袋里,摸出一面小镜子,躲在一个子弹无法射中的死角,战侠歌缓缓转动手中的镜子,寻找枪声的来源。 
  借着枪声出色的判断定位,战侠歌手中的镜子,很快就锁定了一个手里握着自动步枪,呆呆站在军营里,狠狠喘着粗气地士兵,看他持枪的姿势和枪口抬起的角度,他刚才应该是对天空放了三枪。一支负责夜间执勤的巡逻队面对这种绝对不正常的情况,竟然保持了一种奇异的沉默,他们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这位手里拿着武器,随时可能做出过激行为的战友。 
  “大晚上的,你在这里发什么疯?!” 
  一名上尉快步走过来,他一把这了那名士兵手里应该还填了二十七发子弹的自动步枪,伸手指着某一幢营房,叫道:“还不快点去睡觉!” 
  在正常情况下,深夜在营房中无故鸣枪的士兵,一定会受到最严厉的处罚,但是这个士兵却得到了原谅,他空着双手走回自己的营房。在三十秒钟后,亮起灯光的营房里突然又传出“哗啦”一阵玻璃的碎响,战侠歌望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热水瓶,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士兵应该是把他营房里的热水瓶给砸碎了。 
  手里拎着自动步枪的上尉,站在那里足足十几秒钟,似乎在思考什么,但是最后他还是摇摇头,慢慢走开了。 
  诡异! 
  战侠歌突然觉得,整个军营里都透着一种诡异的气息,他真的无法理解他看到的这一幕。 
  后来战侠歌才知道,那个士兵是驻守在汗密后部的一名士兵。汗密兵站是一个平时只有两个人驻守的小兵站,这个士兵今天晚上刚刚被撤换回来,他一回到营地,就忍不住对天开枪的原因,是因为他……太寂寞了! 
  寂寞得他必须用这种方式,才能发泄出自己心中积压下来的感觉,寂寞得他必须用这种方式,才能确定自己仍然活着。 
  没有人能苛责在墨脱这样地环境中,突然做出这种事情的士兵。假如大雪封山,切断了兵站与军营之间的联络,兵站里的两个士兵,就要在相互守护中,度过几个月的漫长时光,那是一种可以把人活活逼疯的一片银白色世界,更是一种真的会让人忍不住想举起枪。对准自己太阳穴扣去扳机的孤独感。 
  在黑暗中杨振邦和战侠歌的眼睛里,都散发着月亮般地银色光芒,他们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两天后,当战侠歌背着杨振邦大哥,踏上返程的路时,边防三营的营长带领全营士兵,亲自把他们送出了军营。走了很久,战侠歌回过头,还能远远地看到一大群共和国最忠诚的守卫者在向他们挥手致意。 
  杨振问道:“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眼高于顶,而且的确有骄傲资格的战侠歌,心悦诚服的回答道:“墨脱的兵。是好兵!” 
  放眼全世界,能得到战侠歌这种评语的部队,屈指可数! 
  “他们怎么算是好兵呢?”杨振邦道:“他们身上地军装都没有洗干净。” 
  战侠歌道:“那是因为他们质朴,他们放下肩膀上的枪,就要扛起铲子抓起镰刀!” 
  杨振邦道:“他们的战斗力不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像你这样的军人。只要一个排,就可以消灭他们一个营吧?” 
  战侠歌:“战斗力并不是衡量一支军队的唯一标准,他们的意志力和对祖国地忠诚。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能在这里坚持下来的人,都是英雄!” 
  “英雄?” 
  杨振邦冷哼道:“我看他们最多就是一群狗熊吧,还不是傻傻的在这里成天对着天空发呆?要我是,早就不管什么狗屁命令,拍拍屁股走人了。谁喜欢呆在这里,就让他们呆下去好了!” 
  战侠歌瞪圆了眼睛,不由提高了声音:“我不相信有人愿意主动留在这里,他们是因为接到了命令。所以他们留在了这里。就凭这种忠于职守服从命令地意志,我战侠歌就得对他们伸了一大拇指!” 
  “噢……”杨振邦拉长了声音,“那你觉得,在墨脱兵的身上,最大的优点,或者说特色是什么?!” 
  “服从!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在这个方面……” 
  说到这里,战侠歌的声音猛的打住了,他突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一时间他们的耳边,只剩下风的呼啸,和战侠歌踩到积雪上,发出地“咯吱、咯吱”的声响。 
  杨振邦也没有再说话,但是趴在战侠歌的身上,躲在战侠歌看不到的位置上,一个大大的笑容,却在杨振邦的脸上缓缓扬起。 
  七天后,战侠歌带着杨振邦回到了拉萨,在别人怪异的目光中,战侠歌这个全身带着一种风尘之色的男人,昂首挺胸的背着用睡袋裹紧的杨振邦大哥,在拉萨的街头游荡,事实上,战侠歌游荡的步伐,在正常人眼里看来,都像是在进行急冲锋。 
  人墨脱到拉萨,只有几天的时间,但是对战侠歌和杨振邦来说,却无异于经历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而在一段时间,杨振邦的身体健康已经每况愈下,他已经无法再用自己的力量支撑起身体。望着杨振邦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眼,战侠歌的脸上不由扬起一丝苦涩的笑容,因为他知道无论再注射多少药剂,杨振邦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要不然我去调用一架军机吧,这样我们能节约很多时间……” 
  战侠歌真的希望能带着杨振邦,多看看一眼这个新中国,但是面对杨振邦板起的脸,战侠歌却只能乖乖的闭上了他的嘴巴。抛开被冰封的几十年,杨振邦其实比战侠歌还要小上几岁,但是出于尊敬,除了雅洁儿,杨振邦是唯一能让战侠歌身上那种叛逆细胞。彻底无法发作的人。 
  突然战侠歌停下了脚步,突然战侠歌和杨振邦一起耸起了鼻子。在临街开设的一家饭店里,一个手持木棒的人,正在用竹筒做成地容器里用力捣着,一股酥油茶的香气,混合着烤肉的油脂味,扑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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