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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结发-第6部分

小说: 结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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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该死的女人离开了,她抛下他后,也一并带走了他的喜怒哀乐,带走他微笑的能力……该死,她欠他太多太多了!
  
  阅眸多了丝冷峻,他强迫自己收敛心思,把那抹飘忽的身影驱逐出脑门。正打算看看腕表,一旁的秘书已经恭敬地提醒他。
  
  “总裁,登机时间快到了。”才从伦敦飞回来,他们马上又要搭机前往上海,主持摩天大楼的欧用典礼。
  
  “好。”
  
  巩杰修让秘书替他整理好所有的数据,然后提起公文包,率先走出贵宾室,迈向登机门。
  
  长长的走廊连接到不同号码的登机门,巩杰修知道自己的登机门还有一段距离,他步履沈稳地往前走,目光不经意地往旁一瞥——一瞬间,他只觉得有一双魔魅大手划破空气,揪住他的心脏,让他的呼吸几乎停摆了,大脑也一片空白。
  
  是她!
  
  那个消失了整整三年的身影,那抹常常盘桓在梦中的倩影,那个教他又爱又恨,又想杀了她的女人!
  
  她还是那么清灵脱俗,优雅动人,穿着米白色的洋装,围着粉色系的披肩,头发比以前更长了,柔顺地披在脑后,脸上漾着甜美的笑靥,偎在一个高大的男人身边。
  
  男人的大手搂住她的肩膀,还替她拉紧披肩,另一手接过她的登机证,顺手递给登机口的地勤人员,两人有说有笑地步向机舱,看得出来两人的关系非常亲密。
  
  胸口传来尖锐的嫉妒,巩杰修脸色铁青。
  
  那男人是谁?为何如此亲密地搂着她?
  
  他是她的男人吗?这三年来,她都跟他在一起吗?
  
  或者该说,三年前,她就是为了那个混蛋才抛弃他、远走高飞的吗?
  
  巩杰修呼吸紧绷地望着这一切,大脑还没回过神来,双手却已甩开公文包,双脚也自有意识地往前狂奔。
  
  “蓝织宁!”他怒吼着。
  
  “蓝织宁!站住,你不准走!站住!”
  
  他突来的举动不但吓坏了一旁的秘书,登机口前的地勤人员也紧张地一左一右拉住他。
  
  “先生,你想要做什么?你要登机吗?登机证呢?”
  
  “放开我!”眼看那两人已经转弯步入另一道门,消失在他的视线内,杰修狂乱地嘶吼着。
  
  “蓝织宁,回头看我!不准走,你站住——”
  
  他绝对不能让她再度消失,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又由人间蒸发,他有好多好多的问题要问她!
  
  最重要的是,他必须紧紧地扣住她的手,证明自己没有疯,他的眼睛没有出现幻觉,她是真真实实地出现在他眼前,她是那个曾与他交换生生世世誓言的女人!
  
  两名地勤人员跟他扭成一团,在附近巡逻的两名机场警卫见状也狂奔而至,人高马大的警卫以蛮力制伏住他,怒喝着。
  
  “不准动。”
  
  一名警卫和两名地勤人员连手以警棍狠狠地压住巩杰修,另一名警卫则以无线电呼叫。
  
  “十二号登机门口有状况,请求支持!重复一次,十二号登机门口有状况,请求支持!”
  
  尽管被四个人合力压倒在地,巩杰修依旧昂首怒吼着。
  
  “蓝织宁,你出来!你不准跟他走,出来——”
  
  他等了三年,整整三年,一千多个失魂落魄的日子,好不容易她终于出现了,他绝对不放她走。
  
  他愤怒地咆哮、拚命挣扎,饶是四个大男人都快压不住他了。但很快地,大批警力纷纷赶过来。自从美国911悲剧发生之后,这几年各大机场都非常注重飞安问题,不管出现任何可疑人物,都会谨慎处理。
  
  更多警卫合力制伏抓狂的巩杰修,要把他带到警卫室,眼看情况即将失控,吓坏了的秘书终于回过神来。
  
  “对不起、对不起,请你们放开我的老板。这是巩先生的名片,他不是危险分子,我要立刻联络我们在香港的律师!”
  
  巩杰修跟香港几位政商权贵都交情匪浅,秘书知道这件事一定可以圆满地摆平。只不过,他真的不懂,平日冷漠似冰的总裁为何会突然抓狂,而且完全不顾后果?
  
  那个被他一直呼喊着的女孩,一定是他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吧?
  
  警卫不理秘书,大阵仗地押解巩杰修直奔警卫室,但牢牢被钳制住的杰修还是挤命回头怒吼——
  
  “蓝织宁,我不会放过你的!你出来!”
  
  机门早就关上了,头等舱内,已经安然入座的清秀女孩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可她却突然蹙起秀眉,胸口郁闷地望着机舱出口。奇怪,快踏入机舱之前,她好像听到怒吼声,有个男人一直吼着一个名字,那名字好像叫做蓝……蓝织宁?
  
  蓝织宁。
  
  那是谁的名字?
  
  女孩眼底泛着淡淡愁绪,她想,自己应该不认识那个在登机口大吼大叫的男人,她也没有回头看对方一眼。不过,为何她觉得那男人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他的嗓音是那么悲愤、心痛,好像很痛苦,好像被夺走了最心爱的东西。
  
  那男人要找她心爱的女人吗?那女人,就叫做蓝织宁?
  
  女孩轻轻闭上眼睛,不知为何,听到那男人悲痛而愤怒的嘶吼声,她的五脏六腑好像全被揉成一团了,胸臆间非常郁闷,心居然还微微疼痛着。
  
  为什么?她不解地摇着头。自己应该不认识那个男人啊!可是,为何单是听到他的声音,她居然就涌起莫大的哀伤,眼眶甚至还泛起水雾?
  
  这时,上完洗手间的严书浩回到座位,望着女孩略显苍白的脸色。很担心地问:“怎么啦?羽彩,你不舒服吗?脸色怎么怪怪的?”
  
  “我……”章羽彩轻抚着胸口,缓缓地道:“没什么,突然觉得胸闷,有点喘不过气来。”
  
  “还好吗?”严书浩温柔地轻抚她的背脊,眼眸盛满关怀。
  
  “以前好像没有听你说过会胸闷,可能是你对机舱的气压比较不习惯。”
  
  严书浩的心急遽往下沉。羽彩的异常真的只是对环境不习惯吗?还是……因为即将要回到台北,回到那个他最害怕的地方?
  
  唉,倘若不是情势所逼,他非得亲自回台处理一些事情,这一辈子,他都会把羽彩留在加拿大的温哥华,或是继续住在巴黎,总之就是绝对不会带她回台湾。
  
  “没关系,到台湾之后,我马上联络医生为你做健康检查。”
  
  “不用啦!”章羽彩又深吸一口气。“我应该没事,你别紧张。”
  
  严书浩扬手向空姐要了杯温水。
  
  “千万不要逞强喔!来,先喝杯温水。”眸光爱恋地望着她暍下去。
  
  “有任何不舒服都要告诉我。”
  
  “我知道。”羽彩微微一笑。
  
  “睡吧,从温哥华一路飞过来,只在香港停留两天又要搭机飞回台北,一定是长途跋涉让你累坏了。”
  
  严书浩把两人的椅背放平,动作细腻地打开毛毯铺在羽彩身上,细心地揽住她的肩膀,让她舒适地靠着自己。
  
  “好好睡一觉,睡醒就舒服多了。  ”
  
  “好。”感受到书浩的柔情密意。
  
  羽彩静静地枕着他的肩,让自己的呼吸趋于平缓。她真的有点困,睡一觉也好。
  
  飞机平稳地往前飞行,快被睡意笼罩的女孩并没有发现一旁的男人眼神非常警戒,仿佛独自守着一个巨大的、无法告人的秘密,深怕在下一秒就会失去她。
  
  是的,他听到了!
  
  快踏入机舱之际,他听到背后传来男人的怒吼声,男人咆哮着“蓝织宁”。
  
  这三个字令他全身汗毛直竖,不用回头他就可以确定那个抓狂的男人应该就是巩杰修。
  
  巩杰修看到羽彩了?真的看到了吗?幸好,他们搭的不是同一班飞机。
  
  该死!他真的要带羽彩回台北吗?回到那座最危险的城市?
  
  严书浩的眼眸更加板黑,他决定了,会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台湾分公司的状况,只要公司一上轨道,可以交给专业经理人继续执行,他就要带着羽彩立刻返回加拿大,或是去欧洲的任何一个城市,总之,随便去哪里都好。
  
  他的手柔柔地握住羽彩的小手,充满爱恋地望着她雪白无瑕的脸蛋。
  
  三年了,他对她的爱恋与日俱增,他好喜欢她的温柔善良、她的水媚灵秀,他无法失去她!
  
  女孩即将跌入梦乡,隐隐约约中,她好像又听到那道浑厚又悲痛的怒吼声——织宁!蓝织宁!
  
  谁?
  
  究竟是谁在呼唤?
  
  第四章
  
  台北艳阳高照的午后。两个女孩避开火辣辣的大太阳,躲在一间气氛优雅的咖啡馆里享用下午茶。
  
  这里的下午茶实在非常丰盛,两人份的年茶套餐就包括:草莓奶油松饼、手工巧克力、手工熏衣草饼干、奶酪蛋糕、鲔鱼三明治,还可以点两壶现煮的热奶茶。
  
  其中的草莓奶油松饼是这家店最引以为傲的明星商品,老板自制的松饼口感外脆内松,搭配硕大新鲜的红泼艳草莓,色香味俱全,真是令人食指大动。
  
  “太美味了~~”咬了口草莓奶油松饼,再喝一口热奶茶,章羽珊露出满足的笑容。
  
  “他们的草莓松饼实在是太太太~~太好吃啦!好吃到令人感动啊!难怪这家咖啡馆常常高朋满座,倘若不是先预约还订不到位置呢!羽彩,你也多吃点。”
  
  最近不但严书浩回台北处理一些分公司的重要决策,并打算停留半年左右,最巧的是,羽珊也完成在巴黎的学业了,回到台北来工作,两姊妹不用再分隔两地,可以住在一起,因此有空时常相偕出门逛街、吃饭。
  
  “好。”羽彩笑着啜饮奶茶,有点好奇地东张西望。
  
  “珊,这家店是新开的吗?还是以前就有?还没离开台湾前,我也很喜欢跟你一起来这里喝茶吗?”
  
  章羽珊差点被满嘴的食物呛到,赶紧把松饼吞下去,神色有点紧张。
  
  “呃……这间店啊?好像这两年才开的,你离开台湾之前,我们虽然常常一起逛街,不过,应该没有逛到这附近。”
  
  “喔,我知道了。”羽彩愣愣地望着章羽珊。
  
  奇怪,是她多心吗?方才羽珊眼中好像又闪过一抹惊惶……应该是她看错了吧。
  
  她常常询问羽珊有关她以前的事,因为,她丧失记忆了。
  
  三年前,她在西雅图的医院慢慢恢复意识后,眼前固定会出现两个人,一个是满脸焦急的严书浩,一个就是常常拉着她的手掉眼泪的章羽珊。
  
  那时候,她的大脑是一片空白,她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家里有什么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躺在医院里,而且好像伤得很重?
  
  严书浩几乎天天守着她,寸步不离地照顾她。
  
  他告诉她,她出了车祸,不过不用担心,她没有生命危险,而他则是她交往多年的男朋友。
  
  严书浩还告诉她,她叫章羽彩,在台湾出生并且长大,因为书浩要到加拿大接掌家族事业,所以两人一起出国。回加拿大前,他们先到美国的西雅图游玩,欣赏美国西岸的美丽风光,不料,羽彩却在西雅图发生严重车祸,陷入昏迷。
  
  因为书浩的家人定居在加拿大的温哥华,所以当羽彩在西雅图的医院恢复意识,伤势也略微好转,并得到主治医生的同意后,他们就为她办理转院,转到温哥华的医院。继续接受最好的医疗照顾。前后历经四个月的漫长治疗,她整个意识才完全复原,不会时而清醒,时而昏睡。
  
  在医护人员细心的照料下,她的身体终于康复,也可以出院了。
  
  不过,不管她如何努力,过往的记忆却像是被人由脑中全部抽离似的,她拚命地回想,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好奇怪,医生明明说她的脑部检查没有什么问题,可为何她会遗失过往的记忆呢?
  
  她觉得那场车祸好诡异,不但把她整个人撞飞出去,也把她所有的记忆都夺走了。
  
  书浩一直安慰她、鼓励她,叫她慢慢来,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就算什么都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他们两个还是感情稳定的爱侣,他很爱她,也会按照原订计划跟她结婚的。
  
  然后,她见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章羽珊。羽珊哭着说是她的妹妹,也印证了书浩的话——他们两人的确是交往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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