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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九华腥风-第3部分

小说: 九华腥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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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什么?”站在码头上的大汉,盯着缓步而来的他大声喝问。
  码头还有几艘驿船,几艘代步小舟,也不时有人行走,本来是人人可来的地方。
  “经过这里。”张文季笑容可掬,不介意对方的粗暴,“到前面码头走走,也许可以看
到熟朋友。哦!打扰了你吗?”
  “快走!走!不许停留。”大汉不耐烦挥手赶人,“不许在这里鬼头鬼脑东张西望。”
  “哦!有什么不能看?”他一面走,一面指指官船的船舱。
  所谓官船,只是一种有舱的中型客船。
  因为是专用来载客的,是一种普通的称呼,并非官家的船,也不是只载官不载民的专用
船。
  “去你的!”大汉向他的臀部飞脚便踢。
  他像是背后长了眼,向前一跳,从大汉的靴尖前逸走,速度恰到好处。
  “咦!”站在跳板上的大汉脸色一变,一闪便跳下码头拦住去路,“别走眼,点子来
了。”
  一记金豹露爪劈胸便抓,又快又猛颇见功力。
  两端大汉也一闪即至,堵住了两端。
  他无法忍受别人的手脚及体,在山林莽野中,决不可让猛兽的爪牙沾身,一沾必定肉裂
骨散。
  抬手一拂,指尖拂过大汉的腕部,向侧一闪,便远出两丈外,撒腿便跑,不想和这些人
计较。
  “要活的!”被拂中腕脉的大汉厉叫,右手抬不起来,脸色发青,吃足了苦头:“是鬼
手柯永福,没错,是他的鬼手给了我一下。”
  两大汉怎追得上他?他奔跑的速度快三倍以上。

  人走起霉运来,通常一霉就是三年。
  第一天开始自立谋生,就发生了意外。也许,这是他霉运的开始。
  其实,码头区哪一天没有人打架?他和那些陌生大汉比一两下手脚,根本就算不了打
架,因此匆匆脱离是非场,不久便将这件事置于脑后了。
  他到码头找船,用意是希望能找到与盛昌船行沾有交情的船只,乘船前往沧州。
  他知道这时前往沧州追查船只失事,在时间上已经嫌晚了,拖得太久,查不出甚么来
的,只不过尽人事听天命,走一趟比较安心而已。
  在别处转了一圈,他悠闲地返回悦来客栈。
  他是半长住的客人,客栈的伙计们并不知道他是盛昌船行东主的亲戚,对他一无所知。
  客栈中经常有半长住的旅客,大多数为生意常年在外跑码头的人,旅店就是临时的家,
办事洽公逗留十天半月是常事,因此店伙并没把他当做特殊人物看待。
  踏进店堂,恰好有一群旅客落店,有男有女,十余位旅客正在由店伙接待。
  悦来客栈是颇有名气的一家客店,规模不小,后面的上房颇为清洁幽雅,甚至有些过往
的官员,因驿馆客满,而由驿丞派人引来这里投宿,可以安顿女眷,比那些仅有大统铺接待
粗豪水客的小客栈高级。
  挡在走道中的是三位女客,一个是穿了亮丽衣裙的中年妇人,四十来岁,正是女人青春
鼎盛,风华最盛的岁月,显得美丽而高贵,一看便知道是有身份地位的大户人家女眷。女性
的幽香充满店堂,驱走了不少汗臭异味。
  四月天,时雨时晴,乍暖乍寒,公众活动的地方,人身上散发的气味,委实令人掩鼻,
有幽香调剂,让人心脾为之一爽。
  “好香。”他脱口说,少不了瞥了三女一眼。
  祸从口出,两个字就出毛病,真是霉透了,恐怕他真的在走霉运。
  那一瞥出了毛病,被人误会成有意的轻薄。
  另一位是十六七岁的大姑娘,侍女打扮,头上梳的双髻丫头已表明身份。但穿的衣裙质
料甚佳,是大户人家的所谓俏婢,眉目如画,美丽俏巧,颇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不像一个侍
女。
  另一个是十四五岁的少女,穿两截花衫裤,梳了两条大辫子,十足一个小美人,五官出
奇的秀丽,那双亮晶晶具有灵气的大眼睛,不时左顾右盼打量四周的人和陈设,像经常找毛
病恶作剧的捣蛋小精灵,似乎随时都找人捉弄一番才惬意的顽皮鬼。
  少女耳尖眼更尖,不但听清他的两个字,也看到他瞥人的眼睛不老实,可找到捣蛋的对
象了。
  “可恶!”少女娇叱,猛地一脚拨出。
  他比少女高了两尺,贴身而过毫无戒心。
  即使先怀有戒心,也难躲过少女出其不意的一拨,少女出腿太快了,哪像一个小女孩。
  他身材高,忽略下盘是正常的事,怎料到身侧的矮小女孩动脚?女人动脚不雅观,即使
是一个小女孩。
  胫骨一震,他向前一仆。
  少女噗嗤一笑,扑倒一个大男人当然高兴。接着,笑不出来了。

  
  无涯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九华腥风》——第 二 章 初露峥嵘 
云中岳《九华腥风》 第 二 章 初露峥嵘   他失去重心向前一仆,便神动意发,双掌一撑地,脚已闪电似的斜扫而出。
  “哎……”少女也骤不及防,被扫中后腿弯,失惊尖叫向后仰面便倒。
  “不许顽皮!”中年美妇笑叱。
  少女坐倒,立即飞跃而起,像弹簧般跳起来,手脚箕张向他飞扑。
  但美妇随着叱声,一闪即至,伸手挡住了,少女不得不一按美妇的手,翩然落地。
  “厉害!”他由衷地喝彩,少女的身法快得不可思议,小小年纪竟然练至身轻如燕,速
度惊世骇俗境界,的确让他有点心惊。
  他向人丛中一窜,溜之大吉。
  美妇前面的一位剑眉虎目,穿了一袭青衫的中年人,盯着他的背影哼了一声,手伸出了
袖口。
  “他只是一个大孩子。”中年美妇低叫。
  中年人正欲虚空抓出的大手,闻声收回。
  “他怎么啦?”中年人问。
  “丫头才知道。”中年美妇说。
  “那是一个色鬼,他说好香。”少女凶霸霸地说,双手握拳叉在腰上,摆出大人像,说
话没遮拦,“他那双贼眼,贼亮亮乱瞟。”
  “不害躁。”中年美妇笑骂,“说香也没错呀!你不乱瞪他,怎知他乱瞟?看不顺眼,
你就用腿绊人?真不像话。”
  “娘……”
  “好啦好啦!”中年美妇挽了少女便走,“我看你是愈来愈皮了,以后不带你在外面走
动,免得你到处惹事生非,这一次出来你赔了多少银子?你像个大扫帚,不知扫坏了多少家
具,替你赔人家打坏的东西,赔都赔烦了,你到底累不累呀!”
  住店的手续已经办妥,店伙们领他们一行八男女往后进上房走。

  张文季住的不是上房,住在第三进东客院,那是一排二级简单客房,单间只有一张床、
一桌两凳,洗漱入厕都得上水井和公用茅房。
  自食其力自己闯天下,他必须省吃俭用,住简单那是不得已,也无法的省几文住大统
铺,毕竟他出身富裕之家,一时无法适应困苦的生活。
  其实,他睡草窝的日子甚多,但彼一时此一时,那时他在山野草莽中非露宿草窝不可。
  一而再碰上麻烦,,他弄不清为何麻烦会找到他头上。
  回房歇息了许久,躺在床上就唯一的小窗看书,心中有点乱,对生活惶然的无形压力压
得他心中惶恐,像在心头压了一块铅。
  书是尔正的漕河总考,有关运河的丛书之一。
  “去他的!纸上谈兵。”他烦恼地把书一丢,干脆闭上眼睛假寐养神。
  有多人的脚步声,到了他的房门外。
  房外是走廊,经常有店伙或旅客走动,与他无关,谁也不会理会房门外的脚步声。
  但门闩折断声传出,不能不理会了。
  决不会是店伙,店伙不会撞断门闩入室。
  他一蹦而起,知道有事发生了。
  五个人一涌而入,领先的是一个鹰目勾鼻的中年人,跟着年约半百的一僧一道。
  最后两个,是驿馆码头上三大汉中的两个,其中一个,正是被他用指尖拂过脉门,把他
误认是鬼手柯永福的大汉。
  他手一抄,便抄起床边的长凳。
  “是他。”大汉叫,“长上,就是他,没错。”
  中年人不住打量他,粗眉紧锁,看到他持凳的暴虎冯河神情,有点好笑。
  “你混蛋!”中年人扭头向大汉大骂,“你说他是鬼手柯永福?”
  “这……”大汉有点失措。
  “鬼手柯永福在江湖名号响亮,十余年来手下很少失风。这小伙子多大年纪了?”
  “属下不……不曾见过鬼手柯永福。”
  “他是吗?”
  “他的手真的不可思议。也……也许他……他化了装易了容……”
  “你是见了鬼了,我就是化装易容的专家,难道看不出谁化了装易了容吗?滚到一边
去。”
  “是……是是……”大汉乖乖应喏着退至一旁。
  “小子,你姓甚名谁?”中年人转向他盘问。
  “我姓张,张文季。”他据实答,没有隐瞒的必要,反正他不是什么鬼手柯永福,对方
找错了人,不会有事了,而且他一点也没想到造一个假名来骗人。
  “你多大了?”
  “年届弱冠。”
  “唷!还文诌诌的怪有趣呢!你的口音……”
  “我是本地人。”
  “现在,言归正传。”中年人相当满意,不再盘问身世,“你为何窥探我们的船?”
  “我只在码头走走,想找我认识的船,以便搭便船上京师,怎么可能窥探你们的船?”
  “我很相信你的话,但必须查个一清二楚。我要把你带回船,让我的人详细看看你。如
果没有人认识你,而又查证实你与我们无关,就释放你回来,跟我们走。”
  “我没有跟你们走的必要,我不认识你们……”
  “带他走。”中年人沉下脸,举手一挥。
  老道冷冷一笑,举步上前。
  五个人都佩带了兵刃,中年人与一名大汉佩剑,老道的剑更是古色斑斓。和尚是戒刀,
一种在山林间辟路的刀。
  那位误认他是鬼手柯永福的大汉,是狭锋单刀,一种单手使用,极为灵活的杀人利器。
  对方有杀人家伙,他油然兴起戒心,心念一动,他苦修十六载即将由神返虚境蜀的神
功,就在意念一动时发生作用,体内的潜能如滚滚洪涛,在躯体内蓄势待发,在体外也形成
一道看不见的劲流,以心房绛宫为中心,绵绵循环不绝。
  幸好在他的信念中,秉持的法则是人与天地为一,与大自然为一。
  也就是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尽可能避免冲突,避无可避则自保第一。
  自己的命也保不了,一切修持都是虚幻的。
  他目下被堵在狭窄的小房间内,避无可避。
  理论与实际之间,有一段可争议的距离,信念是一回事,做法则常因各种外界的因素而
有差异。
  他与人际的关系接触相当单纯,也就是说,他的经验历练是零,对突如其来的变故缺乏
应变的经验。
  经验与修养是相辅相成的,是相互增进的。
  所以,小姑娘拨了他一跤,他立即还以颜色,就是缺乏经验与修养,本能的反应是自保
第一。
  自保的不二法门,就是不让对方伤害你,反击虽然不是最佳的手段,却是有效的方法。
  面对有杀人利器的人,他反击的潜意识非常的强烈。
  “放下凳子。”老道沉声说,“乖乖跟贫道走,免得贫道把你打个半死拖着走。”
  “凭什么?”他虎目一翻,“你们没道理……”
  老道向前一冲,鸟爪似的怪手疾伸,引诱他出凳。
  他屹立如山,不理睬迎面探来的怪手,虎目冷静地吸住老道的眼神,已看透老道的心
意。
  老道大怒,手一沉抓他的长凳。
  噗一声响,他的右凳脚重重地扫在老道的左肋上,速度骇人听闻,老道甚至不知道凳是
如何动的,知道了也无法躲闪。
  “哎……”老道惊叫,被扫得向右疾冲。
  和尚吃了一惊,一跃而上,大手像是电光一闪,迎面伸到,长驱直入。
  凳向下一沉,左凳脚再次电扫而出,重重地扫中和尚的右膝外侧,力道恰到好处。
  一声惊叫,和尚被扫得向左飞撞。
  一道一僧,各向相反的方向冲撞。
  “咦!”中年人颇感意外,鹰目中杀机怒涌。
  老道一手抵住墙壁稳下身形,愤怒地转身拔剑。
  “他是我的!”和尚火冒三千丈,旋身拔出戒刀,火杂杂向他冲去,戒刀一挥风雷乍
起,刀上的真力澎湃,刀气凛冽似寒涛,幻出一弧白光,斜劈而下声势汹汹。
  这一刀具见功力,用凳挡必将一刀凳断。
  “玩真的啊?”他也冒火了,抬凳挡刀。
  和尚大喜,这一刀下去,凳必定中断,刀的余势必定继续沉落,必可砍断他的左臂。
  眼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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