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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阿玖-第10部分

小说: 阿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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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太守晚上也听方夫人说了,清癯的脸庞上绽放出舒心笑容,“命人去看看阿玖可睡了没有。若还醒着,便让中郎抱孩子过来。”

等到小阿玖被抱到面前,看着孙女粉嘟嘟的小脸蛋、圆溜溜漆黑灵动的大眼睛,裴太守只觉满身的疲惫都消失了,“小阿玖,听说你今儿个学了新本事啊?来,让祖父见识见识。”

阿玖很认真的在他手背上亲了亲,又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

裴太守高兴到无以复加,得意的捋着小胡子,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中郎你最大的功劳,便是给裴家生了小阿玖!”裴太守笑道。

裴二爷半晌说不出话来。

阿玖吃吃笑着,小脑袋埋到父亲怀里。

裴二爷拍拍怀中的爱女,夸张的叹了口气,“女儿,若是没有你,爹爹可算是一事无成了。”

阿玖笑的更欢势了,裴太守也笑。

裴太守一向忙于公事,闲暇时候极少。难得他今晚心情愉悦,裴二爷便抱着小阿玖坐下,陪他一起喝茶、聊天。

裴太守大概属于工作狂人,才说了没几句家常,话题又到了一桩正在经办的案子上,“……这案子并不难判,可是,到头来苦主十有八,九会改主意,不再追究。”

这桩案子,和朝中一位贵人的新婿有关。

生员蔺某,娶妻吴氏,膝下三个儿子,均为吴氏所出。蔺某和吴氏夫妻相得,一向恩爱。天庆元年蔺某中了举人,合家欢喜。到了次年春,蔺某北上赴京城会试,妻子、儿子留在家中,等候好消息。

蔺某不负家人期望,中了进士。

可是他中进士后却一直没有回乡,也没有寄信回家。吴氏在家中苦等,百般托人打听,心中惶急。

今年,蔺某终于回乡了,却是带着新婚妻子金氏同回的。金氏才十六岁,娇滴滴的十分美貌;不只如此,金氏还是蔺某上司、吏部金主事的爱女。

吴氏欲哭无泪。

“我父亲和大伯,原是至亲兄弟,父亲只有我这独子,大伯也只有大堂兄一个。后来大堂兄不幸青年早亡,并没留下子嗣。大伯和父亲临去之时有遗言,我是要兼祧两房的。”蔺某振振有辞,“这金氏,便是长房之妇了。”

蔺某倒并不是要休妻,也不是要舍弃三个儿子,但是,他也舍不得爱慕他盖世才华的二八少女、上司的千金。他想出了两全其美的法子:兼祧。

吴氏算是二房的媳妇,新娶的金氏算是长房的媳妇,两人虽同一个丈夫,却是妯娌相称。当然了,金氏是嫂嫂,吴氏是弟媳妇。

蔺某算盘打的啪啪响,可是吴氏忍不下这口气,不肯答应。原本恩爱的夫妻反目为仇,吵闹不休,最后,吴氏一气之下,将蔺某告上公堂。

因蔺某如今有官职在身,金氏又来头不小,下面的官员不敢审理,直接报到了裴太守面前。

这案子并不复杂,也并不难判:兼祧不是不可以,但是,当年跟吴家求婚时,蔺某便该事先声明,而不是在若干年后,儿子都有三个了,再冷不丁儿的提起。

兼祧,对妻子来说,是件很屈辱的事。天朝从来是一夫一妻的,可是在兼祧这样的情形下,一个男人会有两位妻子。这种非常之事,当然要事先挑明,双方都同意了,方可。

可是蔺某当年到吴家提亲时,从没提过“兼祧”两个字。和吴氏一同生活的这些年里,也没从提过“兼祧”两个字。

兼祧,是他在京城迎娶过金氏之后,才提出来的。显然,这是在亡羊补牢。

吴氏完全可以控告他停妻再娶,裴太守也有足够的理由判他和金氏离异。

“……为父自不惧京中的金主事,当公平判决。不过,以为父看,吴氏狠不下这个心。”裴太守淡淡说道。

若判蔺某和金氏离异,等于是把金主事得罪到家了。蔺某还敢不敢回京城继续任职?金主事不得恨死他么。

蔺某是一家之主,吴氏和三个儿子都还指望着他。坏了他的仕途,恐怕不是吴氏的本意。

两个指头

阿玖乖巧的偎依在裴二爷怀里,听祖父和父亲说话。

一开始,阿玖以为祖父提及的这案子纯是民事纠纷,还在积极的替受害人吴氏想着对策,“不做官又怎么了?宁可摘了蔺某的乌纱,也不能让自己多出位‘大嫂’啊。”

像蔺某这样的大坏蛋,不应该纵着他!原来日子过的好好的,一旦他发达了、被美女看上了,妻子便要变成弟媳妇,对着他的新妇叫嫂嫂!可想而知,有了年方二八的金氏,已经人老珠黄的吴氏他肯定是不理不睬的,往后就等着冷清度日吧。

与其屈辱的做“弟媳妇”,还不如干脆一拍两散,把负心人青云直上的路堵死了,让他安安心心在家抱孩子。

但是再往下听,阿玖才发觉,这并不是简单的民事案件。或者说,透过这民事案件,能折射出朝政时局的冰山一角。

“……正经人家谁做这种既伤脸面又损阴德的事?也只有金家肯如此。”裴二爷声音中掩饰不住的轻蔑之意。

京中多少惨绿少年,何苦非要嫁个有妇之夫?说起来夫婿是已有原配和三名嫡子的男人,很好听么。

吴氏从好端端的原配变为“弟媳妇”,天一下子塌了,差点儿抱着最小的儿子跳了井……蔺某固然是无情无耻,金家也是仗势欺人,做这伤阴鹜的缺德事。

裴太守把玩着手中的细瓷茶盏,淡淡道:“金家的姑娘,大约真是嫁不出去了。故此,有妇之夫,也肯屈就。”

正常的官家女孩儿,早该有门当户对的人家上门提亲了,哪至于要抢个有妇之夫为婿?蔺某不过是个寻常进士罢了,又不是什么惊才绝艳之人,哪值得如此。

金家,是饥不择食了。

金主事原来也是科举出身,身份清贵。后来他趋炎附势,硬是和宫中的敬妃金氏联了宗、攀了亲,对敬妃极尽巴结讨好之能事,便开始为人所笑,朝臣大多看不起他。敬妃何许人也?原本是都人罢了,偶尔被陛下临幸,侥幸生下一位皇子,才勉强晋了位。这样的出身,金主事还上赶着去巴结,真是令人不齿。

“金长利想升官发财都想疯了!”京城士绅大都这么评价金主事。

更何况,金主事才“出嫁”的这位千金,是外室所生,前两年才被认回金家的。金主事风评既不好,金氏又是这么个尴尬的身份,谁家肯要?金主事大概是实在没辙了,只好动手抢女婿,有妇之夫也在所不惜。

“像他这样的,真应该被御史弹劾,被世人唾弃,被吏部罢了官!”裴二爷对金主事的所作所为,很是不满。

“你以为他没被弹劾过么?不只一位御史弹劾过他,可是,内阁没动静,宫里也没动静。”裴太守神色怅然。

上面有人在保金主事。是阁臣,还是宫里什么贵人,不得而知。

如今朝政也算是清明了,可是再怎么清明,也有得志的小人。

父子二人都默默无语,颇有萧索之意。

阿玖“啊啊”了两声,欢快的笑起来。她伸出小胳膊,一边拍手,一边冲着蜡烛傻笑,好像对蜡烛的光亮十分喜爱似的。

裴太守、裴二爷听到小阿玖娇嫩的“啊啊”声,唇角都泛起笑意,“所谓的天籁之音,便是如此了。”小阿玖,你随便“啊啊”两声,便美妙的像音乐啊。

裴二爷见女儿冲着蜡烛发笑,低头柔声询问,“阿玖喜欢亮光,对不对?乖女儿,这是蜡烛,晚上照明使用的。”

阿玖快活的点头,仿佛能听懂父亲的问话和解释。

烛光下,她那巴掌大的小脸粉嘟嘟亮晶晶的,很是招人喜欢。裴太守瞧着眼热,微笑问道:“阿玖被你爹爹抱了好一会儿了,想不想换个人啊?”

裴太守是一家之主,威严的大家长,可是冲着才半岁多的小孙女说话时,他的声音很柔和。

裴二爷心中一乐,“小阿玖,能让祖父如此和颜悦色的,咱家也就只有你了。爹爹们也好,哥哥们也好,都没这待遇。”

阿玖仰起头傻呵呵的笑了两声,热情的冲裴太守伸出小胳膊,换人!

裴太守把小孙女抱在怀里,一时间,满足的无以名状。建什么功,立什么业,恋什么栈?不如含饴弄孙。

“阿玖这么小,这么软。”裴太守笑着说道。

阿玖很不见外的在他怀里挪来挪去,把自己挪舒服了,方惬意的叹了一口气。唉,没办法,遇着位不会抱孩子的祖父,必须要自力更生。否则,要不舒服好大会儿。

见阿玖像个小大人似的叹气,祖父和父亲都觉好笑。阿玖你才多大,有什么忧愁,又叹的什么气呢?

阿玖叹过气,重又欢笑。

她的笑颜纯净无邪而又璀璨绚丽,让祖父和父亲眉目温柔,满心欢喜。

“阿玖的笑容能驱散寒冷,带来春风!”裴太守感慨。

裴二爷赞同的点头,心中既有些得意,又颇为感动。

……

裴大爷和裴三爷常常写信回来,他们已经平安到了京城,暂时借住在林府。林尚书和林夫人都是熟悉的长辈,林家舅爷也是旧相识,他俩在林府被照顾的很周到。

顾氏、徐氏接到家信,各自放心。

会试的日子一天天临近,顾氏忧心裴大爷,特地问过阿玖,“乖囡,你大伯父要会试了,能不能中啊?”

阿玖很认真的点头。

顾氏欢喜的差点掉下眼泪。

“那,殿试分一甲、二甲、三甲,你大伯父会中在几甲?”顾氏又关心起名次。

阿玖想也没想,便伸了两个指头出来。

“二甲?”顾氏两眼放光,“真的是二甲么?阿玖,大伯母要欢喜的晕过去了!”

一甲只有三个人,不敢去想;三甲是同进士,未免有些丢人;能中到二甲,已经是非常幸运了。

阿玖很严肃的点了点头。

顾氏幸福的倒在罗汉榻上。

阿玖同情的看着顾氏,家有高考考生,真是太操心了。

阿玖这两个手指头,不是凭白无故瞎举的。她那一对恩爱父母曾谈及裴大爷的会试、殿试,她爹断言,“大哥只消过了会试,稳稳的一个进士。断断不至于殿在三甲。”

她娘闲闲问,“相公,你为何如此肯定?”她爹笑,“父亲的家事,皇上是知道的!”裴太守是皇帝信重的臣子,他进京述职的时候,问过公务,皇帝还细细问过他的私事:有几个儿子,儿子们都叫什么,有什么才干,等等。

让裴锴的长子殿在三甲?皇帝不会的。

裴二爷很笃定,“大哥只要能过了会试,便是大功告成。”

阿玖是个好奇心很重的小孩儿,也是个不自觉的小孩儿,每逢父母私下里商议事情时,她总是很没气质的偷听。这不,偷听来的情报,很快派上了用场。

要是她从没偷听过,一二三,三个数字要选,她还真不知道选哪个比较合适,比较不胡扯。

顾氏忧心着裴大爷的科举,徐氏则是回房拆开裴三爷的书信,细细看起来,“……岳父、岳母身子康健,家中一切安好,勿忧……和舅兄们一同饮宴,二舅兄喝到高兴处,要送一名美婢服侍我……”

徐氏气恼的把信函扔在桌上。二哥你平时不着调也就算了,还这般给我添乱!你等着,看我不到娘面前告状,让娘好生教训你!

徐氏恼了半晌,拿起信函继续往下看,“……我吓的魂飞魄散啊,这要是让父亲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我一再推辞,二舅兄一再不肯,最后我没法子,全盘托出,‘家父训示过,我儿子都三个了,并无子嗣之忧。若敢蓄妾纳婢,打死!’舅兄们得知原委,对我大为同情,二舅兄更是啧啧称奇,‘收回,妹婿,我收回’……”

不知不觉的,徐氏嘴角翘了起来。

二哥的美婢没送出去,相公还是冰清玉洁的……徐氏掩口而笑。

“……娘子,我回绝二舅兄,是不是做的很好?我那时确是想着父亲要打,可我也想着你呀……娘子,我想你了……”

徐氏看着裴三爷的无赖话,脸上飞红。

徐氏拿着信函,只觉得这薄薄的宣纸火烫火烫的,让人脸红心跳,“在家时平平,出门在外,倒学会甜言蜜语了!”徐氏轻轻的、温柔的嗔怪。

生平头一回,徐氏觉得嫁给裴三爷是值得的,不委屈的。

当年若是自己的婚事顺顺利利,不出任何波折,如今怕是已经嫁入什么公侯府邸了吧。夫家会很富贵,比裴家富贵的多,可是,一定不会有这样正直到迂阔的公公,也不会有只守着自己一个人的丈夫。

“爹娘说的对,嫁到裴家,是我的福气。”徐氏想起当年自己出阁时魏国公、魏国公夫人苦口婆心的劝说,微微笑起来,“当年以为爹娘是哄我。如今看来,还是老人家经的多,见的厂,看的明白。”

小福星

这些年来,徐氏在众人眼里一直是贤惠淑婉的裴家小儿媳,很少有人知道她的不甘心、不情愿。“国公府的小姐,却这般谦和,这般温恭,实在难得。”亲友对她赞誉有加。

徐氏日复一日过着侍奉翁姑、相夫教子的平静岁月,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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