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小妻-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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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王妃说了算的。”皇甫玄月冷着一张脸从门外进来，脸色极为难看。
“参见王爷！”见到那颀长的身影进来，麒麟居的下人们赶紧屈膝行礼。
皇甫玄月袖袍一挥，算是免了她们的礼。平日里总是洋溢着笑容的脸上，黑沉沉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爱妃，受委屈了。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以下犯上？”
他一边安抚着霓裳，一边狠狠地瞪着那些喜欢无事生非的人，眼刀子甩过去，那绝美无双的脸上，满是凌厉。
胡氏出身不低，也是见过世面的，却也吓了一跳。她原本以为皇甫玄月只是个乐得悠闲自在的软绵性子，看起来也还年轻，想必是个很好说话的。可没想到，他忽然翻脸，露出了与往日大相径庭的威严一面，倒还真有几分王爷的气势。
蔡震这会儿也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他今日宿在一个新纳的小妾那里。那小妾年轻貌美，又很会伺候人，他正乐不思蜀呢。不过，府里闹成这样，他就算想要尽兴，也得先过来瞧瞧再说。
“怎么了，怎么了，走水了吗？”突兀的声音响起，很是吓人。
姑奶奶先是被皇甫玄月的话吓得白了脸，这会儿见到舅老爷过来，仿佛见到救星一般，立马走上前去诉苦道：“大哥，你得为恒儿做主啊！我原本以为王妃是个知书达理温柔娴淑的，没想到她是那么的狠心，纵容下人将他打成这幅模样…你瞧瞧他脸肿的，都人不清楚五官了呀…”
不仅如此，他身上也挂了彩，衣衫不整，头发也乱了，活像个乞丐。她这个当母亲的，自然是心疼不已。她可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还指望他将来给她养老送终呢！
面对姑奶奶无中生有的指控，霓裳脸色忽然一变，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溢满了泪水，神色也变得惊慌不已，拉着皇甫玄月的衣袖，支支吾吾半晌，也没说出什么话来。只是那种神情，一看就是受了莫大的委屈的，叫人疼到心坎儿里去。
皇甫玄月先是一惊，继而明白了小娇妻的用意。上前跨了一步，将她搂入怀里，轻声细语的安抚了一会儿，这才冷冷的对姑奶奶说道：“是吗？那为何他会出现在麒麟居？难道说，是王妃跑去西厢将他抓过来的不成？”
姑奶奶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叫糟。他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儿子一眼，心知他是个喜欢换拈花惹草的。君霓裳的确也有几分姿色，他不会被色迷了心窍，大晚上的跑到麒麟居来偷香窃玉吧？
胡氏和江氏此刻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边对廉恒的行为感到可耻，一边又在心里暗暗幸灾乐祸。他们早就想要将这些吃白饭的赶出王府去了，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如今，王妃与姑奶奶他们杠上了，对他们来说，也算是好事。
原本打算去劝上两句的舅老爷，被胡氏拉住，给了个暗示的眼神，便将到嘴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他们夫妻多年，自然是心意相通的。如今王府的局势大不同了，他也得开始为自己多做打算了。他这个妹妹是个没本事的，又被婆家嫌弃。两个儿女，除了廉娇还算有些才名，廉恒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败家子。虽然觉得廉娇还有利用价值，但想到他们一家子如今的处境，他也只好权衡利弊，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策了。
皇甫玄月冷眼扫了在场的这些人一眼，眼里冷芒一片，心中极其厌恶。“难道本王还冤枉了他不成？三更半夜，没有本王和王妃的允许，私自闯入麒麟居，他想要干什么？难道是来赏景不成？将他误认为贼人，痛打一顿，算是便宜他了。若是本王出手，他早就被碎尸万段了！”
碎尸万段，多么骇人听闻的惊悚之言。
在场的许多人都被震慑住了，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个过于俊美的男子，嘴巴都合不上。
舅老爷蔡震回过神来，脑子清明了不少。他上了年岁，记性也不大好了，可是当年先帝的残暴，他可是历历在目，永远都无法忘怀。这个外甥，看起来斯斯文文，像个书生。可他却忘不了那些传闻，先帝登基之后，利用这个王爷，可是造下了不少血腥的杀戮。尽管没有亲眼所见，皇甫玄月也很少在众人面前出现，他渐渐地就将这事儿给淡忘了。如今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邪恶气息，他就觉得浑身不适。
回想起这么些年来的作为，舅老爷就忍不住微微发颤。
“老爷这是怎么了？”胡氏本来还在津津有味的看戏，忽然感觉到身旁的男人有些不对，于是回过头来。
舅老爷抚了抚额头，假装体力不支的扶住胡氏，说道：“我忽然觉得有些不舒服，你扶我回去躺着。”
胡氏还在暗暗纳闷，老头子的身体保养的不错，可没那么脆弱。怎的突然就不舒服了？不等她转过弯儿来，蔡震就一把拉住她，顺带让儿子媳妇也一同离开了。这浑水，他可不想淌了。
看着舅老爷一家子灰溜溜的离开，霓裳眼中忍不住露出几分鄙夷。这两家人，昨儿个还同气连枝好得跟一家人似的。如今廉大少爷闯了祸，他们就将自己撇清了关系，还真是会识时务呢。
姑奶奶见自己的大哥竟然不理睬她，径直带着一家子走了，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她本来就是个怕硬欺软的，这会儿独子面对麒麟王，就忍不住心虚起来。“王爷您大人有大量，看在恒儿是您表弟的份儿上，就饶他这一回吧。姑母保证，回去一定严加管教，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冷冷的扫过她那张谄媚的脸，皇甫玄月眼中的嫌恶毫不掩饰。“本王记得，你刚刚还大言不惭的质问王妃，说是王妃栽赃陷害他的吧？怎么才一眨眼的功夫，就认错了呢？你当本王的王妃，是可以任由你们欺负的么？！”
他很少跟这些无关的人浪费口舌，可是这些人太没有自知之明，如今还惹到了他的小娇妻身上，他可就不能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他的女人，只有他可以欺负，别人休想！
“母亲救我…母亲…”想到皇甫玄月说的那些话，廉恒的色胆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吓得都尿裤子了。
他从小到大就没怎么吃过苦，加上姑奶奶刻意的娇宠，自然是身娇肉贵。这段日子以来，接二连三的被打，心里又怕又恨。可到底是个贪生怕死的，见皇甫玄月脸色不快，他心里的那些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
皇甫玄月见他那副熊样，很是不屑的冷哼一声。
姑奶奶蔡昀急了，顾不上自己的颜面，一把扑到皇甫玄月身边，挤出几滴眼泪，恳求道：“王爷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就看在姑母的面上，饶过他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可是我的命根子啊！若他有个三长两短，这叫我怎么活啊！”
她一边干嚎着，一边给一旁的女儿递眼色，让她见机行事。
廉娇一直端庄的在一边冷眼旁观，这个游手好闲的哥哥，她实在是没那个心思去替他说情。都到了成家的年纪了，还整日在外面胡来，成了京城里有名的纨绔，那些大户人家的闺秀自然是没有一个愿意嫁给他的。这样也就算了，他还不知悔过，甚至变本加厉，变得不学无术顽劣不堪，整个儿就是一个废人。
有这样的一个兄长，她面上也无光。
可是心里又想着，若不替他说上两句，在外人看来，显得太过无情，给人印象不好。她一直小心谨慎，从来不允许自己犯错，更不想别人拿捏住她的把柄。于是不得已，上前两步，福身道：“王爷见谅，大哥是喝多了，一时犯了迷糊，这才走错了院子，不小心冲撞了王妃。还望念在无心之失上，饶了他这一回。”
她的话极为得体，既撇清了廉恒的错处，又不得罪人，当真是个聪明伶俐的。
霓裳有些惊艳的抬眸，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她一番。只见她云鬓高挽，只用一只碧色的簪子点缀，简单大方。身上穿的衣裳样式也整洁朴素，似乎很是低调，放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般。可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她那一身的面料极为昂贵，是上好的雪缎，价值不菲，不是普通人家能够买的起的。
她这样刻意装扮出来的低调，在别人的眼里或许是很高雅，可是霓裳却觉得有些故弄玄虚的嫌疑。不过，不能否认的是，她的确有些小聪明。比起蔡灵儿那个个性张扬，恨不得将所有名贵首饰都戴在身上的举动来说，不止高明了一星半点儿。
“这府里，总算是有个明事理的。”霓裳高深莫测的说着，回过头来与皇甫玄月说道：“既然表少爷是无心之失，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反正本妃也没什么损失。只不过，醉酒误事，姑母日后可得约束一些。冲撞了本妃，本妃气量大可以不予计较，但若是冲撞了其他的贵人，那可就麻烦了。”
姑奶奶咬着牙，心气的生疼，但却只能陪着笑，客气的说道：“王妃教训的是，回去之后我一定好好修理他！”
“母亲…”廉恒听了姑奶奶的话，扁了扁嘴，有些不高兴。
他又没有做错事，母亲不帮着他也就罢了，竟然还要说出这样诛心的话出来，实在是太过了！
他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原本在外面与一帮狐朋狗友喝完酒回来，打算回屋子歇着的，走在路上突然就失去了知觉，还是被人痛打的时候才醒过来的。莫名其妙的被打了一顿不说，连一向疼他的母亲也说要修理他，他心里哪里服气！
102倒霉的廉少爷
“怎么，对王妃的处置不服气？难道想要本王动手？”皇甫玄月听见他小声的抱怨，横眉冷对。
廉恒将身子往后缩了缩，不敢有任何的怨言，诺诺的说道：“我知错了…”
皇甫玄月冷哼一声，执起霓裳的手，进了屋子。直到他们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见，姑奶奶这才冲上前去将那些粗婆子丫鬟给推开，呼天抢地的将儿子搂进怀里。“我可怜的儿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你不好好的呆在自个儿院子里，跑这里来遭罪做什么？你若是有个好歹，你叫我怎么活啊…”
听着她的哭诉，廉娇只觉得心烦意乱。
刚才她那般的表现，可谓毫无破绽，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可是王爷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这叫她的自尊心如何能受得了？
看着姑奶奶不顾礼仪，在那里大声嚷嚷着，她就觉得无比的丢脸。四周那些人的眼神，让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懒得理会姑奶奶的瞎闹，廉娇冷着一张脸带着自己的丫鬟就匆匆离去，连个招呼都没打。
浅绿冷冷的看着院子里发生的这一幕，眼里对这些人充满了鄙夷。回到屋子之后，将所看到的一切事无巨细的禀报给了霓裳。
霓裳抿了一口茶，才开口说道：“日后派人盯着，依着他们的性子，怕是不肯吃亏的。若是想要惹事，我绝对容不下他们继续胡闹。”
“王妃还是早些将他们打发出府去吧，霸占着王府这么些年，便宜他们了！”初荷也愤愤不平的说道。
“这是迟早的事，不急。”霓裳放下茶杯，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春闱快要到了，秦三准备的怎么样了？”
秦三，也就是那个曾在侯府做奴才的落魄书生。霓裳见他有些才华，便暗地里资助他，想着日后他若是有出息，倒也能够成为王爷的帮手。
初荷消息灵通，早就打听清楚了。“倒是奴婢忘了跟王妃禀报了。昨儿个，秦三送来书信，说感激小姐的提拔之恩呢。”
“他若是有真才实学，那是他自己的本事。我不过是从旁相助，想要出人头地，还是要靠他自己。”霓裳不过是举手之劳，倒也没想承他的情。
沉默了一阵，初荷突然又爆出另外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王妃，听说侯府近来很是热闹。夫人正在积极打听京里的名门闺秀，说是要给大少爷说亲呢。”
提到大少爷君霓枫，霓裳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哥哥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娶房妻室做伴儿了。”
“大少爷人品出众，又长得一表人才，怕是有不少的大家闺秀想着嫁入侯府呢！”初荷掩着嘴笑道。
君霓枫的出众，霓裳怎会不知？
虽然他平日里话不多，不是个风流的，可是在霓裳看来，他却是天底下，除了皇甫玄月和自家爹爹之外，最好的男子了。
卸下杀手身份的他，瞬间转变为翩翩佳公子。相貌堂堂，气质出众，自由一番贵公子的味道，的确是个难能可贵的佳婿人选。
侯府的门第不算太高，但因为出了个嫁入皇室为王妃的女儿，故而地位水涨船高，今非昔比。侯府嫡长子的亲事，自然是要好好地琢磨了。
“母亲可有看好的人家？”霓裳颇有兴趣的问道。
初荷掰着手指数着：“夫人倒是没有特别中意的，觉得还有几家不错的。例如太平侯府长房嫡长女知若姑娘，昌平伯府的香玉姑娘，还有礼部尚书的孙女嫣然姑娘…”
霓裳微微蹙眉，想着那个默默爱恋着哥哥的表姐，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