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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失魂引-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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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了,你赶车吧。”笑了笑,又道:“天气真玲,把我的手都快冻僵了。”
  娇躯轻轻向管宁靠了过去。
  管宁笑道:“我真是福气,有你这么好的车夫。”
  心中一动,突又问道:“我奇怪的是,你和那位沈三娘怎么碰到的,又怎么把她拉回来
的。”
  凌影娇笑道:你一点也不用奇怪,只要谢谢我就行了,你知不知道你和那个少年,丢下
马车,走了进去,我吹着西北风,替你们守望,后来有两个家伙跑来偷东西,看到车子里面
是人,两人都大出意外,一个人竟说道:‘管他是谁好歹先做了再说。’我一听,吃了一
惊,只见他们居然拿起一柄匕首,要往下刺,我就从后面跃过去,一个人给了他们一剑。”
  管宁轻轻一皱眉头,说道:“你下手倒辣得很。”
  凌影“哎哟”一声,抬起头来,道:想不到你倒是个大仁大义的君子,你不杀人,人要
杀你,怎么办,哼,真是不知好歹。”
  她樱唇一噘,又自娇笑起来,管宁一笑,伸出一只手,搂住她的香肩。
  于是她嘴角的怒嗔,便又化做微笑,身子一依,靠得更紧,道:“我杀了他们,就用剑
尖在地上划了两句骂你的话,你看到没有?”
  管宁颔首一笑,伸手在她肩上打了一下,凌影心头一暖,只觉晨寒虽重,却再也不放在
她心上,笑着又道:“我刚刚划完了字,突然好像听到有人从院子里面走出来,而且还用的
轻身之法,我一惊,躲到墙外面去了,探首一望,原来是你那不打不相掠到马车旁,看了看
地上的死尸,面上的样子也像是很惊奇,然后四下一望,我怕他看到我,就赶紧缩下头去,
过了一会,我见没有动静,就再悄悄地伸出头来,哪知他却已不见了。”
  管宁心头一动,脱口问道:“不见了。”
  凌影道:“是呀,不见了,四下连他的影子都没有,就像是突然用了隐身法似的,我当
时还在想,这个人的轻功怎地那么高。”
  管宁皱眉忖道:“他怎地会突然不见了,难道他根本就躲在附近,没有走远?”
  “那时我怕他躲在附近,没有走远,所以始终也不敢出来…。”
  管宁突地插口道:“那强盗用来杀人为匕首,是不是你拾去了?”
  凌影一怔道:“没有呀,难道你没有看到么?”
  管宁颔首道:“我没有看到,这柄匕首,就一定被吴——给孙庸拾去了!”
  凌影奇道:“那时我的头缩到墙外面,不过才一会儿,他却已抬起了匕首,然后再掠
走,走得没有影子呀……沈三娘的武功可真高。”她不说公孙庸的武功高,却说沈三娘的武
功高,自然是沈三娘曾经将公孙庸擒住,公孙庸的武功如此,那么沈三娘,岂非更高得不可
思议!
  “想不到武林中竞有这样武功高的女子,年龄却又不大。”只听管宁问道:“后来你看
见我出来,你就更加不出来……”
  她垂头二笑:’那时我真的不愿见到你,因为……因为你太坏。”
  管宁心中一动,想问她见着那“杜姑娘”没有,但是却又忍住,又听她接道:“我看见
你呆呆地站在那里,心里实在好笑,后来又见你牵出马车,哪知马车却又被人抢走了,我看
你大叫着追了出来,心里想:‘你虽然对我坏,我却要讨你好,就帮你追了过去,抄近路到
了路口,那辆马车刚好跑了过来,我奋力一纵,攀住了车辕,自以为身子很轻,没有发出什
么声音来……”
  她轻轻一笑,接道:“哪知我的手方才碰到车辕,就有一个娇美无比的声音从车里发
出,道:‘什么人,干什么。’我就说:‘是公差,来抓抢马车的强盗。’我话声未了,赶
车的突地反手抡了找一马鞭,我见到赶车的是个小丫头,心想这一鞭绝不会有多重,轻轻伸
手一接,哪知那小丫头年纪虽小,武功却不小,我一下轻敌,险些着了她的道儿。”
  管宁一面凝神倾听,一面双眉微皱,却似乎在暗中想些什么,要知道他本是解元之才,
只顾得听了,哪里还有功夫想别的。
  凌影又道:“我伸手一接,只觉手腕一震,差点被带下车子,赶紧猛一提真气,用手一
带,这下那丫头却受不佳了,身躯一晃,我看她要栽到车下,心里也是不忍,连忙掠了过
去,伸手一挟,那小丫头大约看到我也是个女子,竞对我笑了一笑,唉……他笑得真甜,连
我都看得呆住了。”她顿了顿,似乎回味了一下那甜甜的笑容。
  管宁笑道:“你说别人笑得甜,你哩!”
  凌影伸手一掩樱唇,娇嗔道:“你坏,我笑得丑死人,不让你看。”
  口中虽如此说,但却依然拾起头来,掩住樱唇的玉掌,也悄悄地放了下来。
  管宁只觉心头一荡,却听她又接道:“哪知就在我心里微微一呆的时候,我只觉得眼前
一花,那丫头身测,已多了绝色美人,也是带笑望着我,说:‘小姑娘,你要干什么?我本
来想和她们大打一架的,但看到她们的样子,心里什么也没有了,只听她又说道:‘我赶着
要到京城去,这辆马车,借我用用,行吗?”
  她轻轻哼了一声,接道:“她说话的声音真好听,一静一动,又都那么可爱,我又呆了
一呆,才说:‘马车可以借你,但是车里面的人,他病得很重,是我一个朋友费了千辛万
苦,才从四明山庄救出来的,唉……这人真可是谁都不记得了,又中了毒,我虽然不认识
他,可是我看他的样子,一定不是普通人,他身上穿的那件白衣服,不象普通人穿。”
  “那时我不知道这辆车的人就是西门一白,所以我才说这些话,而且对她们已有了好
感,所以也没有骗她们。”
  管宁赞许地一笑,像是对她的坦白纯真很满意。
  只听她又说道:“我说话的时候,她一直含笑倾听着,等我说到这里,她突地脸色一
变,脱口说道:‘你说什么?’我看她的样子,很奇怪,但不知怎地,我竟然对她很有好
感,所以,我就把一切事都简简单单地告诉了她,还希望立刻把车子送回去给你,免得你心
里着急——”
  “哪知我说完了她一双大眼睛里竞流出了眼泪,一面立刻带回马头,向来路奔去,一面
又轻轻告诉我,她就是‘绝望夫人’沈三娘,她要到北京城中,就是为要找寻‘西门一白’
——。”
  “这一下,我可吃了一惊,因为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那白衣书生就是‘西门一白’,于
是我们一起打着马车,穿过市镇,经过那客栈的时候,知道你已经走了,幸好地下还有你的
车辙,因为晚上下过大雪,又没有别人走,所以你车辙的印子,在白闪闪的雪地上,就看得
非常清楚。”
  管宁暗叹一声,道:“你们女孩子真是细心。”
  凌影笑道:“这算什么细心,只要你多在江湖上跑跑,你自然也会知道的。”
  管宁一笑道:“所以后来你们就沿着车辙找到了我,噢,幸亏下雪,要是夏天的话,那
可就惨了。”
  凌影道:“夏天也不惨,我们也找得到你,只不过迟些就是了。”
  管宁自嘲地一笑:“要是迟些,你就永远找不到的。”
  凌影心头一颤,喃喃低语:“永远看不到你了……永远看不到你了,唉,我真是不知道
怎么办,我看到沈三娘找到西门一白时的样子,真是令人心里又难受,又高兴,其实—…
唉,我看到你那时的样子,若是叫别人看到了,还不是完全一样吗?”
  管宁但觉心中充满柔情蜜意,似乎连咽喉都哽咽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地
楼着她的肩头,像是要证明她是在自己身旁似的。
  凌影闭起眼睛,默默地承受这种温馨的情意。
  风虽然大了,车子又是那么颠簸,但是她却觉得这已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地方。
  良久,良久!
  她方自满足地长叹一声,道:“以后的事你全知道的,但是我还有一件事奇怪,而且非
常奇怪。”
  管宁道:“什么事?”
  凌影缓缓道:“那个身形比较矮些的黑衣汉子,对我的剑法,简直太熟悉了,好像是我
使出一招,他就知道下一招似的,我……我不是吹牛,我使的剑法,虽然不是绝顶高明,但
武林中知道的人简直没有几个。”
  管宁心中一动,脱口说道:“有哪几个知道?”
  凌影闭起眼睛想了一想,又自伸出春葱般的玉手,轻轻扳着手指说:据我知道,那只有
两三个人,乃是除了我和师父之外,还有我师父的一个同门,不过,她老人家已隐居到海外
的一个孤岛上去了,还有就是师父两个比较好的朋友,不过细道的也不多……”
  管宁又自插口道:“是什么人?”
  凌影道:“一个孤山王的夫人‘玉如意’,还有一个是我偷偷跑去要找她比剑的‘四明
红袍’夫人,不过她已经死了!”
  管宁长长地“哦”了一声,又自俯首落入沉思里.
  他脑海中十分清晰,有时却又十分混乱。
  凌影见着他的神态,轻轻垂下头,垂在他坚实的肩膀上,心里却什么也不去想了。
  天,终于完全亮了。
  瞑漠的苍弯,却仍没有晴意,而且好像是又要开始落雪。
  积雪的道路上,行人极少,这两辆车子放辔而行,已将至妙峰山麓。
  那柄匕首怎地不见了?难道莫是公孙庸取去的吗?
  他为什么也突然不见了,然后却又在那祸堂外面出现?
  他对我的那句含糊不清防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那‘玉如意’?‘红袍夫人’?那黑衣汉子会是谁?”
  管宁反复思忖着这几个最接近的问题,竞想得呆呆地出了神,凌影伏在他胸膛上,都在
温馨的甜蜜中入睡了,急行的马车,突地一颠,这条道路面旁是条水沟,沟中虽已元水,但
马车冲入,却发出“砰”地一声大震。
  管宁一惊之下,突地觉得座垫之下,像是被个重物猛击一
  下。
  他心中猛然一动,那健马一声嘶,马车便一起停住了。
  凌影茫然睁开眼睛,心里还留着一丝甜蜜的美梦。但是她目光转处,却见管宁突地像大
腿根中一箭似的从车座上跳了起来,满面俱是狂喜之色,又生像是他坐着的地方,突然发现
了金矿一样,
  刹那之间,管宁心念一动,闪电般掠过公孙庸方才对他说过的那句极为简单的字句:
“车座下……”
  —路上,他一直在思索着这三个字中的意义。
  直到此刻,他方才发现,这极其简单的三个字里,竟藏着极不简单的秘密。
  凌影秀眉微皱,诧声问道:“小管,你怎么了?”
  但管宁却似根本未曾听到她的话,双足方自站稳,突地伸出左掌,将凌影从车座上披了
下来,右掌却搭上车座边缘,全力一托……
  车座竟然应掌而起,管宁喜呼一声:“果真是了。”
  凌影秀目圆睁,满心惊诧,娇嗔道:“你这是干什么,什么是
  了?”
  忍不住微伸缩首,探目望去,晨雾渐消,朝阳已起,日光斜映中,车座下竞有一方足以
容身的空处,而就在这空隙里,有—物微闪精光,定睛一看,竟是一柄双锋匕首。
  她只觉心头一震,忍不住脱口娇唤—声:“果真是了!”
  管宁微微一笑,反口问道:“什么是了?”
  凌影秋波—转,想到自己方才问他的话,口中“嘤咛”一声:“你坏死了!”
  管宁方自伸手取那柄匕首,听到这句温柔的娇嗔,心中觉有一般温暖的潮汐,自重重疑
窦中升起。
  两人目光直对,他只觉她双眸中的光采,似乎比匕首上的锋刃更为明亮,一时之间,不
觉忘情地捉往她的掌腕,俯首轻问:“我坏什么?”
  她轻轻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扳动着自己的手指,轻声道:“你呀,你坏的地方真多了,
数也数不清,第一件,你……第二件你……第三件—…”
  噗哧一声,掩住自己的樱唇,咯咯地笑了起来,你若有千百件错事,但在你相爱着的人
的眼里,也会变得都可以原谅,何况,管宁毕竟真的很难让别人说出他的恶劣之处哩。
  方才管宁在马车的前座下,所反复思付着的四个问题:“那柄匕首怎地不见了?难道真
的是公孙庸取去了么?”
  他为什么突然不见踪迹,然后却又在那祠堂外面出现?
  他对我说的那旬含糊不清的话,车座下……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
  “玉如意”?“红袍夫人”?那黑衣汉子究竟是谁?
  此刻已有三个有了答案,他一手轻握着凌影的玉腕,一面仰天缓缓道:“在那客栈的前
院里,你身缩在墙外的那一刹那,公孙庸池己拾起地上的巴首,躲进车座下面,我们到处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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