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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部分

从庶女到后妃:妃子不善-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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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子衿纵然派人找寻,必也没有那么快。况且,再过些时候,天就黑了。等天黑,就算举了火把,在雾河边上,也是不管用的。或者,他们会以为我和韩王并没有从河里逃生,那么,只会一遍一遍地打捞。可是我们是断然不能在河边待得太久的,这里湿气太重,我的身体一向很好,也不敢身着单衣在此处待下去。何况,韩王还受了伤。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可,瞧见我与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干得差不多,也知定是好长好长时间的。
    而他,就忍着痛,一直在身边救我么?
    我拉着他,却见他骤然俯身,一手按住右肩。我吓了一跳,暗骂着自己,竟然疏忽了!
    忙放开他,咬牙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条,小心地绑住他的手臂,沉声道:“忍住了。”语毕,也不再迟疑,将他的手臂拉起,打了结的布条挂上他的颈项。如此,那受伤的手臂便不会因晃荡而觉得剧痛了。他的身子颤抖着,却始终不吭一声。我伸手再去扶他,他却是看了一眼落在身旁的瓷瓶,捡起来,重新收入怀中我不禁脱口问:“这是什么?”
    他瞧我一眼,低声道:“你也会忘?我有伤在身……”所以,在南山上遇刺的时候,他才会不出手么?
    我一怔,我怎么会忘?只是,为何那瓷瓶给我的感觉,却不是那样?
    总觉得,如果是伤药,他不该,随身带着。我总以为,这样的小事,青阳会为他办好。比如,催着他吃药,帮他带着伤药。
    我觉得,能让他随身带着的东西,必然是很重要很重要的,重要到,一旦少了,会出大事,会死……
    想着,微微吃了一惊,有些本能地碰触我身上的瓷瓶,就像我的东西一样。
    因为极其重要,所以我从来是,不离身。
    我想得出了神,听他吃力地开口:“离开这里,这里湿气太重了。”
    呆了呆,又与我,想的一样。
    点了头,用力将他拉起来,他的身子晃了晃,却是自己站稳了,回头看了一眼,才低声道:“走吧。”
    二人挨着走了好久好久,才觉得那阴冷的感觉缓缓消去了些许,回头,见离开雾河边已经有些远了。我也不敢走得太远,怕到时候真的有人来找我们,而我们没有看见,那便又是错过。
    他显然也是想到了,脚步微微慢下来,犀利的目光扫视了一遍,朝右前方瞧去,开口道:“去那里。”
    我扶他过去,一面忍不住问:“那里有什么?”
    他轻声说着:“山洞。”
    我大吃一惊,错愕地看着他,他怎么知道那里有山洞?
    他并不看我,只继续说着:“方才在河边待了好久,我发现这里动物出没的很多,那么,必然会有人来打猎的。这里大约离开上林苑还不是很远,可山很多,不易搭建屋子。那么猎户临时要落脚的地方,自然只能是山洞。那一片是向阳处,这里又有充足的水源,而且,那边还有很多果树。不出意外,定会有落脚点。  ”
    厉害又缜密的分析,我不禁开口道:“你真叫我吃惊。”
    不知何时开始,我和他都不再拘泥于礼数,称什么“本宫”和“本王”,话,也可以说得那么自然。
    他嗤笑一声道:“再吃惊,也没有你厉害。我真是没有想到,檀妃真正的容颜,竟然是这样!”他说着,低下头来看着我,墨色的眸中,慢慢溢出一抹兴奋之色。
    半晌,低声开口:“好美。”
    我只觉得脸颊一烫,咬着矛道:“现在不觉得我是来勾/引你的么?”
    他似是一震,倒是不再接话。我们再往前,果然如他猜测的那般,透过如人高的草丛,已经隐约可以瞧见那边是山洞口了。
    我不免惊喜一笑,他也不再计较我方才的话,只道:“惊讶么?像你这样养在深闺的女子,自然是不懂的。可是对于行军打仗的人来说,却是再平常不过了。若是对地形不热,兵败也将会是常事。”
    所以,他才懂得那么多。
    当年苏暮寒亦是教过我兵法的,只是如今听他说起来。才觉得我不过学了皮毛而已。纵然我再精通兵法,对实际的地形不熟悉,也是无济于事的。
    而他……
    我一直以为他不像是久经沙场之人,可从他的言行举止中,我又不得不去相信,他定然是经过战场的人。
    韩王啊韩王,他真是一个谜。
    让我看不适,猜不适。
    只是啊,他以为我是养在深闺的女子?呵,若是被他知道,我不会只是和野丫头,他会吃惊么?
    一边想着,一边抬手拂开面前的草。好长啊,都比我的人高了,我瞧不见前面的情形,却听他突然开口:“等一下。”
    我微微吃了一惊,他抬手,拔下我头上的一支簪子,朝前面丢去。半晌,依旧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才听他道:“没事了。”语毕,朝前走去。
    我忙跟上他的脚步,抬眸问:“你以为有捕兽央?”否则我想象不出,他方才的动作能试探出什么来。
    他赞许地看我一眼,笑言:“不错,有些猎户,因为出入不便,带来的东西是不带回去的,又怕有野兽进去破坏,所以会习惯在山洞口放几个捕兽夹。只是没想到,这里居然没有。”他顿了下,又道,“不过,你真聪明啊,这么快了猜到了。”
    我只道:“怕那是你们北齐人的习惯吧?”虽然说留下捕兽央是为了防止野兽进去,可,若是有行人路过歇脚的话,不是也很危险z?
    也不是人人,都有那么高的警惕心的。
    他不再说话,此刻两人已经进了山洞,我仔细瞧了一眼,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空空的一个山洞而已。才想起,现在还不到打猎的季节。如果真的照韩王的话说,那么附近就应该有人家才对。
    回头,天色渐暗,我走得太远,也不安全。
    扶他靠着壁沿坐下,想了想,开口问:“你身上可有匕首?”
    他怔了下,才点头,俯身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递给我,低声道:“当心,很锋利。”
    他也不问我要做什么,就这么放心地交给我。
    不过此时,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逗留,只起了身。朝他道:“你在这里等我回来。”语毕,转身跑出去。
    我必须趁看天还未完全黑找到我要的东西返回山洞内。现在这个季节,百兽刚刚从冬眠中醒来,觅食和交/配。而我若是晚上碰见了它们,定然逃脱不了了想着,不免有些心悸。
    这次过上林苑狩猎的,我可什么都没打到,还不想先让猎物猎了我。嘴角不自觉地想笑,都什么时候了,我还能自娱自乐。
    寻了处小坡,站上去,朝四周看了一遍。运气很好,让我瞧见了竹子,虽然只有很小的一片,却也足够我用了。跳下来,飞快地跑去。
    拔出了匕首,试着划了一刀,却不想竟然能够轻而易举地剌入竹竿内部。
    嗬,果然是削铁如泥啊!怪不得我出来的时候韩王要特地嘱咐我,当心。
    深吸了口气,挥手横过面前的竹子,抬手轻轻一推,那高大的竹竿严严实实地倒下来。竹叶滑过其它的竹竿,发出“簌簌”的声响,在夜里,仿佛听着愈发地冷起来。
    我也顾不得什么,径直上前,用匕首将竹竿切成段,再划成片,抱了一些往回跑去。
    冲进山洞,见他还依靠在壁沿,听见有人进去的脚步声,本能地抬眸瞧了我一眼,依旧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我将怀中的东西放下,上前将匕首还给他,淡声道:“你真镇定。”我原以为,我一人出去,他应该会担忧。可是我回来,他却一句话都不过问。
    甚至是,那双眸子里,也丝毫未曾瞧出担心的样子。
    他淡淡一笑:“不然又当如何?”
    我不说话,半跪下去,又从衣服上撕下几条来,搁在一旁。迟疑了下,终是伸手解下了挂在他脖子上的布条,将他的手臂放下,低声道:“我不会医术,只能先将你的手臂固定一下,会疼,你忍着点。”
    语毕,我也不敢看他,捡了地上的竹片,夹住他的手臂,再用撕下的布条一层一层缠上去。深吸了口气,用力打了结。
    明显感觉得出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却依旧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吭一声出来我真的佩服起他的定力来,明明,他给我的感觉,并不该是这样。可我却不知。他如何能忍着这样的剧痛,不吭一声出来。
    外头的风突然大起来,从洞口吹进来,几乎让人睁不开眼睛。可,那风,却一点也不冷,反而,有些燥热。
    不知道为何,心里隐隐的,有不好的感觉。
    回身的时候,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暗叫不好,我必须赶紧生起火来,否则一道晚上,野兽出没。它们的嗅觉很是灵敏,况且,韩王身上还有血腥味。我们一旦被它们发现,后果便不堪设想了此刻,我又念起那些捕兽夹的好来。
    人啊,就是这么善变呢。
    摇着头起身,到洞口捡了一些柴火。又弯腰取了剩下的竹片,寻了里面的一处地方,防止一会儿风吹进来,我的火还未生起,又被吹灭。
    我们身上都没有火折子,那便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生火了。坐在了地上,用力将两块竹片摩擦起来。我几乎是咬了矛了,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快。直到手酸得不行,还不见火苗起来。
    不知怎的,突然觉得有些委屈。
    感觉有什么东西被丢了过来,定睛一看,是韩王的匕首。
    听他的声音传来:“用匕首划出一道槽,会快一些。”
    怔了下,马上又飞快地照做了。
    果然,没多久,便闻到了一丝焦味儿。
    我变得欣喜起来,感觉手臂也不酸了,心里也不委屈了,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终于,“嚓”的一声,星点的火苗窜了起来!
    点着了柴火,山洞里终于慢慢地,变得亮堂起来。
    我也终于长长地送了一口气。
    回眸看向他,居然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现在的样子,肯定狼狈极了,除了那次在桑府,被冤枉偷了千绿衣服而被打了的那次,我似乎,还从没这般狼狈过。
    那一夜,我多绝望啊。可是我碰见了苏暮寒,是他,让我重拾了信心。
    又想起苏暮寒……
    为何,与韩王在一起,我总会有意无意地想起苏暮寒?
    摇着头,我自己也不知道。
    这时,见他一手扶着壁沿起身,站了会儿,才朝我走来。在我面前坐了,他忽然低低地笑起来。
    我不解地问:“笑什么?”
    他看看我,开口道:“笑你。”
    “我?”我讶然。
    他点头,话语似微微带了得意的味道:“你的真颜,他没见过,可却被我见了。”
    他口中的“他”,自然指的,便是夏侯子衿。
    只是,这样的事情,让他很开心么?
    未待我开口,他却是问:“为何要掩起你真实的容颜?”
    这句话,他忍了一路,现在终究还是要问我。
    我笑着看他,开口道:“要我回答也可以,一问换一问。”我也不能做了亏本生意,我的样子反正是给他瞧见了,倒不如,和他做个交换。
    他似是一怔,却是冷了声音道:“不换。”
    呵,他是否以为,我要换的,是他脸上的面具?浅笑着将手上的柴丢进火堆里,我若是换他的面具,那倒还是我亏了。现在我的样子都已经无条件让他瞧见,而他,不过是追问我为何掩起容貌的原因。公平起见,我也是要问他戴面具的原因的。我且不管他戴面具是否真的是因为无法在战场上震慑敌人,总之我还未曾看过他的脸,我便是亏了。
    所以,我才不换这个。
    朝他一笑:“为何不先听听我要交换的问题?”他显然愣住了,我继续道。“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他的眉毛微佻,眸中渐渐透出一丝讶异。
    我又开口:“你可认识苏暮寒?”不知为何,在说出那三个字的时候,我的身子突然紧绷起来,握着柴火的手猛地收紧。
    我原来不知,多久了,亲口唤出他的名字,也会让我紧张不已。
    他依旧直直地瞧着我,半晌,才启唇:“他是你的什么人?”
    轻轻拨弄看面前的火堆,我笑言:“你可别坏了规矩,我说了,一问换一问。”我的问题,他还没回答,却又问我。
    他一怔,终是笑起来,却是摇头道:“你说的人,我不认识。”
    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有些不可置信地瞧着面前之人,他竟然说,不认识…
    心头顿感空空的。
    难道,我一直以来的感觉,竟然都错了么?
    可,那怎么可能?他的身上,明明有着那么多让我熟悉的地方。只是他方才分明说的是,不认识。我从来没有如此刻般极具冲动,想扑上前去,摘下他的面具来,看看他的脸究竟生得什么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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