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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镜·龙战-第37部分

小说: 镜·龙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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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脸,眼里含着担忧的光。

  旁边的同伴这时才敢上前,递过了简易的食物和水:“世子,吃点东西再上路吧。”

  虽然心里焦急,迫不及待地想继续往地宫深处走去,但他也知道自己的体力已然是无法支撑下去,便不再逞强,点点头拿了东西,靠在第一玄室的一角开始进食。

  “喝水么?”在他狼吞虎咽地吃着带下来的食物时,闪闪在旁边递上了水壶。

  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终于缓解了一些,视线重新清晰起来。

  但是他知道,毒素的扩散,已经侵袭到了眼睛,很快,他就要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个身体,自从九岁时被胞兄下了剧毒后,就一直处于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

  当时的他,全身因为毒素的入侵已经僵化成石,却被父亲动用了魂引请来鸟灵,用邪魔的力量挽回了生命。鸟灵们兑现了对卡洛蒙家族的诺言,用魔力一点一滴的把孩童肌体中的毒素驱除,凝聚在胸臆内的某一点,然后将那一处剧毒用法力隔离。

  已经石化的孩童重新复活,张开了眼睛。

  鸟灵们离去之前,告诫卡洛蒙家族:剧毒依然存在于孩子的身体内,从此后他不能激烈的运动,需要保持绝对的安静,否则,体内的毒素便会失去控制。

  已经发疯了母亲不知为何对那句话却是记得极其清晰,立刻就把八岁的他重新裹入了襁褓中,不许任何人触碰——连他父亲都不可以靠近。

  从鬼门关里回来的他,却面临着一种更可怕的生活。发疯的母亲照顾下,他被迫困在襁褓内,长到了十一岁。十一岁的时候,他的智力和身高,都还停留在两年前,甚至在语言和行动能力上,反而退化回了幼儿。

  那是怎样一段令人发疯的日子,他已经不再想去记忆。

  他不是没有恨过母亲的,但后来他渐渐明白:正是因为母亲这样近乎疯狂的行为,才保全了他的性命——她近乎执迷地遵守了鸟灵们留下的话,让儿子处于极度的静止中,不允许他自己乱动分毫,以免他体内的毒素再度扩散。

  十一岁的时候,父亲去世了,只留下疯妻痴子。

  家族剧变由此到来,各房的兄长们汹涌而来,将母亲连着襁褓中的他囚禁,宣布废黜世子,放逐到遥远的帕孟高原北方柯里木——出身卑微的母亲的故乡。

  在被拉上赤驼,远赴边荒时,发疯的母亲没有丝毫反应,没有表示不满,也没有绝望,只是心满意足地拍着襁褓中的孩子,对着那个木无反应的孩子痴笑——在她混乱的心智里,唯一的愿望便是把仅剩的儿子守住,别的什么权势争夺,在她眼里根本如砂土一般不值一提。

  他们母子在苦寒的帕孟高原最北方渡过了漫长的五年,族里的九叔悲悯这对可怜的母子,给了他们一群赤驼和羊,暗地里断断续续地给予了一些支持,让他们不至于半途饿死。

  奇怪的是,虽然在乌兰沙海的奢华宫殿里,母亲的神智极为混乱。但到了这个苦寒的地方,她反而清醒了起来:牧羊,挤奶,接生小赤驼,纺线……一切少女时做过的活计仿佛忽然间都记起来了,一件不曾拉下。她开始辛勤劳作,养活自己和儿子。

  他也终于因此得到了解脱。

  母亲繁忙得不能再每时每刻的关注着他,他终于能从那个襁褓里挣脱出来,尝试着自己行走和行动——十一岁的他瘦弱得如七八岁的孩子,手足因为长年的不动,甚至有了萎缩的迹象,连走路都走不了几步,不得不四肢着地地在帐篷里爬行。

  然而他有着惊人的记忆力,八岁之前在乌兰沙海铜宫里读过家族数百年来收集存储的所有书籍,全部记在心头。在行动还不能自如的时候,他就开始一一回忆那些书卷的内容,来打发无聊的时光:从盗宝者的至宝《大葬经》到空桑古籍《六合书》,从讲述星象的《天官》到阐述药学的《丹子》,他几乎在沙地里默写完了所有看过的书。

  那时候他很小,还不是真正的懂得那些记下的书本的内容,

  那些浩如烟海的典籍里,他寻找到了解救自己的方法。

  ——那是一卷从王陵里挖出的陪葬物:《问剑九篇》。

  不知在数百年前,剑圣门下的不传之秘是如何落入空桑王室手中。游离于云荒政治之外的剑圣一门向来和王室保持着若有若无的关系,千丝万缕无从说起,但却从未收过任何一名空桑王子入门。

  可那一卷剑圣门下的著述,在经过百年后,被卡洛蒙家族从那座王陵里带出。

  然而,盗宝世家里只重视珍宝器物,对这些古卷向来少有重视,归类后便束之高阁——所以在八岁的音格尔爬在巨大的书架上,把这卷落满了灰尘的书翻出来时,之前还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是什么样的一本书。

  一个苍白虚弱的木讷孩子,在西荒严寒的砂风里,一个人在帐篷内一遍一遍在砂子上默写那一卷书,然后按照上面的开始学习——没有剑,就拿着割羊毛的短刀;刀太短,就顺手拿起了放牧用的长鞭,作为补充。

  剑法调理了他的气脉,重新激活了萎靡的肌体。

  数年后,他渐渐可以活动自如,可以帮助母亲出去放牧羊群了——然而身体已然极度衰弱的母亲却保留着惊人的清醒,无论如何不让他走出帐篷,生怕他在剧烈的活动中折了自己的寿命。

  曾经锦衣玉食的母子就这样渴饮血,饥吞毡,在柯里木过了漫长的岁月。

  而在那段时间内,卡洛蒙家族进入了五年内乱。

  八位兄长明争暗斗,让整个家族大伤元气,五年里没有组织过一次盗宝行动。手足相残不仅让五位兄长先后去世或残废,更导致了外敌入侵。卡洛蒙家族几百年来在西荒盗宝者中的至尊地位受到了挑战,不停地有盗宝者宣布脱离卡洛蒙的领导。甚至,家臣里都接二连三的出现叛徒,那些内贼打开了卡洛蒙家的宝库,将各种珍宝席卷而去逃之夭夭。

  但那些混乱,仿佛离开他的生活很远很远了……

  那时候他在苦寒的沙漠里过着放牧的生活,和母亲相依为命,一直成长到十四岁,自始至终没有想到要杀回漩涡的中心,去得回他应有的——

  一直到,一场十年罕见的暴雪葬送了他家所有羊群。

  母亲不顾一切地追出去,追了上百里地,才在齐腰深的雪地里找到了风暴中迷路的羊群。她抱着冻死的羊放声大哭,脸和手上的肌肤都已经冻得僵死。有一群饥饿的沙狼闻风而来,在旁虎视眈眈,可母亲却痴呆地抱着死羊大哭,丝毫不知道畏惧——仿佛是自己的孩子死去了,而她只是哀痛的母亲。

  他不放心母亲,随之追出,便在雪地里和这群沙狼对峙了一整夜。五个时辰里,他用长索短刀先后杀了十一条狼,才自始至终震慑住了那一群恶狼。

  天亮了,狼群不得已散去。他走上去,想把哭了一整夜的母亲带回帐篷,母亲却赖在地上不肯走,只是哭。哭着哭着,忽然身子一倾,吐出了一口血。

  “怎么办,怎么办啊……”母亲抬起眼,用一种他自幼就熟悉的痴呆疯狂眼神望着苍白的天空,不停地反复喃喃,手里抱着一头死羊,死活不肯松手,“羊……全死了……孩子要挨饿了……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那口血在雪地上分外刺目,枯槁的容颜和飞蓬般的白发在他眼前闪动。

  不过五年,铜宫里的那个贵妇人,已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沉默的少年忽然间哭出了声,把疯癫的母亲揽入怀中,用力抱紧:“没事,没事……娘,我们回乌兰沙海去!不会再挨饿,我们都一定不会再挨饿。”

  音格尔的手握紧了短刀和长索,眼里有了某种锋利的光。

  那一年,在卡洛蒙家族面临分崩离析时,十四岁的幼子音格尔从柯里木返回。

  雪原里经历生死劫返回的孩子有着让所有盗宝者惊骇的身手和技艺,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同时,他也变得冷酷决断,再也不是那个明知别人要害自己却一再容忍的音格尔——他毫不犹豫地用短刀取走了权力最大的兄长的性命,又将剩下的三个哥哥一一胁迫。

  两年后,在族中九叔的帮助下,少年重新坐上了世子的位置。

  将母亲接回铜宫好好安置后,他开始了一连串的报复。

  所有当年胁迫他们母子的兄长都得到了严厉的惩罚,失去了权力或者生命;所有背离卡洛蒙家族的盗宝者都被讨伐,每家的当家男丁都被处死;而那些浑水摸鱼,想从卡洛蒙家的宝库里窃走珍宝的内贼,则受到了更残酷的处罚:被绑在沙漠上,慢慢的晒死。

  如此严酷的手腕,让音格尔在盗宝者中建立了非同寻常的威慑力,卡洛蒙家族的可怕被再一次确认了。无人再敢反抗。

  十五岁时,他带着盗宝者远赴九嶷,成功地一连挖掘了三座王陵。

  然而,这十年来,随着一系列措施顺利实行,他却开始感到衰竭——他知道是经常动用真气和与人争斗动手,导致了堆积在体内的毒素逐年的扩散。

  如鸟灵所说,他只有在余生里静止地呆着,才能保证生命的延续;而一切剧烈活动,都会损害他的性命。

  然而……让他在襁褓里僵尸一般的老去,那样的活着,和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为了母亲和自己的生存,他用尽了力量和所有外力争夺,终于夺回了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并牢牢地握在手心。但,他也耗尽了那一点微弱的生命之光。

  如果不是因为那一卷剑圣门下的秘笈,他早已无法支持到今天。

  然而既便如此,近几年来,他已然慢慢觉察到了体内毒素的扩散,手脚有时候会冰冷,乏力,甚至眼睛都会出现暂时的失明现象——这种暂时的失明一开始一两个月出现一次,到得后来频率越来越高,在十八岁的今日,竟然每日都会间歇出现一两次!

  他知道,路已然快走到了尽头。

  他一贯做事深谋远虑,对于身后事早已开始打算。唯一放心不下的,是痴呆的疯母。他无法想象如果自己一旦死去,母亲的精神会受到怎样的打击,而如今咬牙收爪、虎视眈眈的族人们又会怎样对待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

  九叔年事已高,担不起长久照顾母亲的重任,而族里,更无一人可以相托。

  思前想后,他迟迟不能做决定。

  每当面对着痴呆的母亲,听着神智不清的人反复喃喃着哥哥和他的名字,音格尔心里就出现了一种恍惚:如果……如果哥哥还活着就好了。

  那个自幼健康英武的哥哥,曾经是他儿时的偶像。记忆中,清格勒也是非常爱母亲的,每次来乌兰沙海的铜宫时,都要给母亲带来精心挑选的礼物:有时候是一条狐皮领子,有时候是一束雪原红棘花——

  可是,母亲把大半的关注都给予了最小的儿子,对长子反而冷落。

  长大后回想,作为族中的世子,独占着父母的关爱和无限的财富,从小,自己的确从哥哥身上夺走了很多东西。所以,难怪清格勒会恨他吧。

  随着成长,他慢慢懂得。曾经绝望的心随着理解而宽容,融解了十年前沉积的恨意。

  他开始探询哥哥的下落,试图将兄长的遗骸从不见天日的王陵地底带出——在他们部落的传说里,一个人死后如果不把血肉交给萨朗鹰啄食,灵魂就无法返回天上。

  然而,在他探询的时候,族里的女巫却告诉了他一个秘密:清格勒或许还活着!

  因为他宿命里对应的那颗星辰虽然黯淡,却始终未曾坠落。

  “在六合的某一处,”老女巫干枯的手指拨着算筹,低哑,“介于生与死之间。”

  ——介于生与死之间?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那些被女萝附身成为枯骨、却无法死去的盗宝者,不由得全身寒冷。清格勒在黑暗没有一丝光亮的地底,是否也遭受着同样生死不能的痛苦?

  那个刹那,他忽然有了决定:如果清格勒还活着,那么他在死去前一定要将他救出,让哥哥来代替自己的一切:领袖族人,照顾母亲。

  因为不方便对族人说出真正的意图,他便借口成为卡洛蒙族长必须具备两大神器,而黄泉谱被清格勒带走,所以必须要从九嶷的地底下将其找回。

  于是,他开始谋划,做着一系列的准备,终于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带领精英们来到了星尊帝和白薇皇后的陵墓中。

  神思逃逸出去很远,他机械地咀嚼着食物,直到肠胃不再饥饿。

  怀里的魂引忽然又跳了一下,发出喀嚓的轻响。

  音格尔一震,迅速掏出神器,看着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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