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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绝塞传烽录-第42部分

小说: 绝塞传烽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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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上云一听应魁元说话的声音,便知此人的内功已有相当基础,吃了一惊,说道:“这人是个武功高手,你别理我,快快离开这里,躲,躲起来吧。” 

不料桑达儿却跳上一个石台,大声叫道:“不错,我和江公子是在这里,你们来吧!” 

应魁元见是一个年轻的哈萨克人,那里把他放在心上,大喜说道:“江上云这厮,一定是受了重伤,动也不能动了。你们给我先把这个蛮子射毙!” 

四名神箭手早已张弓搭箭,应魁元一声令下,四箭齐发。 

桑达儿喝道:“来得好,咱们就比比箭法!”只听得弓如霹雳,箭似流星,桑达儿射出四枝连珠箭,刚好和那四名神箭手射来的箭碰个正着,八枝箭一齐坠地。 

那四名清兵,虽然是在军中号称“神箭手”的,却那曾见过如此神妙的箭法,吓得呆了。 

桑达儿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让你们也瞧瞧我的手段!” 

连珠箭发,那四名“神箭手”登时骨碌碌的滚下山去。他们是一听弓弦声响,便即倒卧翻滚的,虽然逃得狼狈之极,滚下山坡的时候,也被擦得遍体鳞伤,但却是逃过了利箭穿心之灾了。 

其实桑达儿早已料到他们会跑,连珠箭都是对准了应魁元射来的。他们即使不跑,亦无性命之忧,不过,他们怎敢拿性命冒险? 

应魁元舞刀防身,饶是他遮拦得风雨不透,亦仅能打落三枝,第四枝箭几乎擦着他的头皮射过,吓得他也只能急急忙忙跑了。 

江上云看得眉飞色舞,精神为之一振,笑道:“桑达儿,我可真是胡涂,忘记了你才是真正的神箭手了!” 

桑达儿道:“你说得对,那个豺子军官确是武艺不凡,好在还有一段距离,让我可以施展箭法,要是给他来到身前,那就危险万分了。对啦,江公子,你刚才说到的龙姑娘,她怎么样了?” 

江上云道:“她是和我同时碰上清兵的,她的马快,先逃了出去。不过,我却不知她有没有受伤?她得不到我的消息,也不知会不会在途中等我?” 

桑达儿道:“龙姑娘于我们有恩,我给你去打听她的消息就是。我抄捷径下山,可以赶在她的前头,而且,假如她不是在途中等你,她也会碰上我们的人。” 

江上云道:“我也是这样想,鲁特安旗目前已在备战之中,她若一直向前走,自必会碰上你们的人,只要她把实情说个明白,误会是不至于发生的。因此,我想托你捎个口讯,假如她已经到了鲁特安旗首府的话,桑达儿道:“好,你说吧,我一定给你带到。” 

江上云道:“请她在鲁特安旗等我。如果她不愿意再等的话……” 

桑达儿道:“你为她受了伤,她怎会不等你伤好了才走?” 

江上云道:“因为她要去救一个人,假如她不知道我已经脱险,或许她是会等我的。她得到了我平安的消息,那么救人如救火,恐怕她就要急着离开了。” 

桑达儿道:“她去救人,是不是冒着很大的危险?” 

江上云道:“不错,所以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去。但她若执意要去,于理于情,我也不能拦阻她的。她要救的那个人是她的情郎。” 

桑达儿道:“好,那么请你告诉我,我该怎样做吧?” 

江上云道:“如果她执意要去,你把这件东西交给她。”他亮出的是石清泉那张“认罪书”,上面有石清泉的划押和陆敢当的签名作证的。 

这张“认罪书”是江上云从石清泉的衣服上撕下一幅,以指代笔,蘸血写的。天山派规任掌门人唐嘉源也是认得他的字迹的,何况上面还有陆敢当的签名。因此如果龙灵珠能够把这张“认罪书”直接交给唐嘉源,唐嘉源必然会相信她的说话。 

“这件东西对龙姑娘非常重要,请你贴身收藏,切不可让人知道:“江上云再三嘱咐。 

桑达儿道:“江公子,你放心。人在物在,除非我不幸有亡!” 

江上云道:“桑兄,你说得太重了。你这样说,倒叫我心里不安了。” 

桑达儿笑道:“你们汉人最多避忌,我们倒不在乎说不吉利的话的。好啦,你安心在这里养伤啦,过几天我回来向你报讯。”说留,一声长啸,果然不过片刻,便有两个哈萨克少年来到他的面前。他把江上云交托给族人照料,便放心走了。 

桑达儿挑选一匹健马,抄捷径下山。第一天既没碰见官兵,也没碰见龙灵珠。 

第二天他正在草原上,纵马疾驰之际,忽见前面也有一匹快马疾驰,骑在马背上的是个女子。从背影看,婀娜多姿,而且一眼可以看得出来,是个汉族姑娘。 

桑达儿一想,在这兵慌马乱之际,一个汉族姑娘敢于单骑在这草原驰骋,不是龙灵珠,还能是谁?于是,他纵声叫道:“前面那位姑娘,请等等我!” 

那女子勒马回头,说道:“这位大哥,你是叫我吗?有什么……” 

只见这个女子虽然打扮得十分冶艳,但眼角的皱纹已是遮掩不住,看来恐怕最少也有三十岁年纪,当然不会是龙灵珠了。 

桑达儿大感尴尬,心想:“幸亏我没有叫出龙姑娘的名字。”讪讪说道:“我、我不是叫你。” 

那女子扑嗤一笑,说道:“你叫前面这位姑娘等你,前面可并没有什么姑娘啊。莫说没有姑娘,连人影也没一个。不是叫我,叫谁?小伙子,你别害羞了,我早就知道你在追我了。” 

桑达儿满面通红,说道:“对不住,我是认错了人。请让我过去吧。” 

那女子道:“原来你是找别一位姑娘吗?可不可以告诉我那位姑娘是谁?”说话之时,一双眼睛直上直下的打量着桑达儿。 

桑达儿道:“说给你听你也不会知道的。对不住,我真是急着赶路,请恕我不能陪你闲聊了。” 

那女子忽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找的那位姑娘是不是姓龙的?” 

桑达儿吃一惊道:“你怎知道?” 

那女子道:“我是她的好朋友,不久之前,还扣她在一起的,她的事情,我当然知道。” 

桑达儿道:“你真的是她的好朋友?” 

那女子道:“她姓龙,芳名叫灵珠,是不是?年纪不过十八九岁,瓜子脸儿,长得很俊,是不是?她本来是和一个姓江的男子同行,后来给乱兵冲散了,是不是?她接连问了三个“是不是?”说得桑达儿连连点头。 

那女子笑道:“那么,你可以相信我不是说谎了吧?”心想。“幸亏最后那一个‘是不是’是给我撞对了。” 

原来这个半老的徐娘不是别人,正是白驼山主那个第二房妾侍穆欣欣。 

她在途中得知清兵进入回疆的消息,便叫宇文雷送受了伤的司空照与慕容垂回去,她却单独来找清军。她有一个老相好乃是军官,与统率这支清军的总兵武毅曾是同僚,她估计她这个老相好可能也在军中。而且她科武毅也是相识的。她是想要借助清兵之力,把龙灵珠再抢回去,想不到如在这里碰上了也正是要找龙灵珠的桑达儿。 

龙灵珠曾经做过她的俘虏,她当然说得出尤灵珠的容貌;江上云从石清泉手中救出了龙灵珠,这也是她早就从陆敢当口中知道了的,只有龙江二人被乱兵冲散一节乃是她的臆测,不过这一臆测亦是合理的推测,因为桑达儿找的只是龙灵珠一人,料想他们的分散乃是由于碰上清兵所至。她说得桑达儿连连点头,心中又生诡计。 

桑达儿记得江上云郑重的嘱咐,对她虽然相信了七八分,仍是不敢向她吐实,说道:“我相信你是龙姑娘的朋友,但你又怎么知道我是她的朋友呢?” 

穆欣欣笑道:“你要找她,当然是她的朋友了,这有什么难猜?” 

桑达儿道:“但这可并不是我告诉你的啊,是你一猜就猜着的。” 

穆欣欣道:“不错,你没有告诉我,但你的服饰和口音已经告诉我了。” 

桑达儿怔了一怔,说道:“这是什么意思?” 

穆欣欣道:“你是瓦纳族的吧?” 

桑达儿道:“这里是我们瓦纳族的地方,你用不着看我的服饰也可以知道我是瓦纳族的人。” 

穆欣欣道:“龙姑娘告诉我,她和你们瓦纳族的人是朋友。实不相瞒,她就是要我替她找瓦纳族的朋友的。你是瓦纳族人,又是这么着急要找一位单身的姑娘,而我又早已知道她和你们瓦纳族是有交情的。要是我还猜不着你找的是谁,我就是大傻瓜了。” 

至此,桑达儿不能不完全相信她的话了,连忙问道:“龙姑娘现在那里?又为什么要你来找我们族人?” 

穆欣欣反而装出不敢完全相信桑达的模样,说道:“请你先告诉我,你又为什么这样着急找她?是谁告诉你,她出了事的?” 

桑达儿吃了一惊:“她出了事?” 

穆欣欣淡淡说道:“我的问题你还没有答复呢!” 

桑达儿说道:“那我也老实对你说吧,和她同行的那位江公子受了伤,正是我碰上他的。他要我打听龙姑娘的下落,但尚未知道她出了事。她出了什么事,是被清兵捉了去吗?” 

穆欣欣叹口气道:“这可真是祸不单行了,她和那位江公子一样,也是受了伤。” 

桑达儿连忙问道:“伤得重不重?” 

穆欣欣道:“不算很重,但也不算轻。受了三处箭伤,我已经给她敷上金创药,希望她能够支持一两天。” 

桑达儿大吃一惊,说道:“伤得这么重吗!那么你走了,谁在照料她。” 

穆欣欣道:“要是有人照料她,我也用不着出来寻找你们了。” 

桑达儿道:“你怎么可以让她独自留在荒山野岭?” 

穆欣欣道:“你也不替我们设身处地想一想,倒怪起我来了!你想想看,她伤得这样重,就是有大夫料理,恐怕也得一两个月才能痊愈。她能够在荒山野岭把伤养好吗?我们的干粮和食水也只能维持两天,我不出来找人帮忙,陪她饿死吗?再说我们还得提防碰上清兵!” 

桑达儿忙道:“你别着恼,是我一时心急,说错了话。她在哪里,你快点带我去找她吧!” 

穆欣欣道:“她在那边那座山上,我给她找了一个山洞勉强可以容身。” 

那座山虽然可以望得见,距离却有四五十里之遥,由于它远离行军路线,山上是没设有哨岗的。桑达儿虽然觉得受了伤的龙灵珠会跑到那座荒山,未免有点奇怪。但想也许正是由于她受了伤的缘故,惊慌之下,只想到越远越离开清军越好,她又不熟悉地理,只能胡乱跑了。 

当下穆欣欣走在前头带路。她故意装作疲劳,跑跑停停,四五十里路程,跑了一个多时辰,桑达儿空自心急,却是无可奈何。途中穆欣欣编了一段巧遇龙灵珠的谎言,桑达儿是早已相信了她的。此时急于救人,亦无暇推敲她言语中的破绽,便即相信了她。 

并辔走入树林,穆欣欣忽地下了坐骑,说道:“待会儿我们还要爬山,有两处险峻的地方,骑着马是不能通过的。你陪我歇一歇,待我长了气力再走如何?”桑达儿必须靠她带路,当然只能说好了。 

穆欣欣道:“我这里有酒和肉脯,你喝点酒吧。喝了酒容易恢复气力。” 

桑达儿道:“我携有水囊,喝水就行。” 

穆欣欣道:“这是你们的马奶酒,你应该是喝惯的。水哪有马奶滋补。” 

桑达儿记得江上云的吩咐,一切以谨慎为先,因此他虽然信得过穆欣欣,但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有足够的气力,还是留给你喝吧!” 

穆欣欣佯嗔道:“你怕我在酒中下毒吗?好,我先喝一半,你不陪我喝,那就是看我不起!” 

哈萨克是个好客的民族,拒绝主人的敬酒乃是有失礼貌的事。桑达儿自小受这风俗熏陶,此时见穆欣欣先喝了一半,心里想道:“她已经说出这样的话,我若还不喝,那是显明的在疑心她了。”只好接过穆欣欣的皮袋,把剩下的马奶酒喝完。 

酒味微带酸涩,倒是和他平时喝的马奶酒没有什么分别。但喝过之后,没有多久,却忽地感到骨头都轻了许多,颇有“飘飘然”的感觉了。 

飘飘然的感觉越浓,桑达儿也觉得有点不对了,他本来想喝完酒就走的,竟然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来。 

“咦,你这马奶好像有点特别……”他试一举步,一个踉跄,喃喃说道。 

穆欣欣道:“你怎么啦?” 

桑达儿道:“我,我好橡有点头晕目眩。” 

穆欣欣道:“唉,原来你是真的不会喝酒,你醉了!” 

桑达儿还有几分清醒,说道:“不,不,马奶酒在平时是可以喝一皮袋的。” 

穆欣欣道:“那一定是你奔波过劳,喝了急酒的缘故。”你歇歇吧。” 

桑达儿舌头打结含糊说道:“唔、歇歇,歇歇也好。不,不,我,我不能歇,我须找着了龙姑娘才能安心。”他的神智业己有几分模糊,但还是牢牢记得江上去的叮嘱。 

他极力支撑,但仍是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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