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戒-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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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海点头，走到了床边，“倒是个难得天生纯良的狐妖。”
不过在许仙看来，这岂止是天生纯良，堪称是天生愚蠢了，无论别人做什么都不会往坏处想，甚至还自己为对方想好理由。这种人的世界，是许仙所不能理解的。
好在今晚的结果也不让许仙太过失望，至少这只狐狸还没有蠢到卖了自己还感谢别人的地步。
思及刚刚无尘说的做法，许仙眸中又是一阵笑意，带了丝调侃道：“说起来，我当初便也该学无尘来治疗法海大师的病症才是。”
他意有所指，特意加重了“病症”二字，法海脸色不变，俯身面对了许仙，道：“我这病症，确是只有你能治。”
说罢，吻上那张还欲吐露话语的薄唇，翻身上床，床帐拉下，随后响起的便是暧昧不已的喘息声。
半夜无眠，法海一大早就又去买了三匹马来，本来是想再雇一辆马车，但被许仙冷眼一看，立马就乖乖去退了。
昨日晚上和今天大早白娘子都没有再出现，许仙心中还有些疑惑，不过仅是片刻而已，既然白娘子无意再纠缠，他自是没什么意见的。
无尘休息了一晚上又是活蹦乱跳的，见许仙他们特地给自己买了一匹马还有些怨念，不过一听到许仙要带自己回他的家乡就立马兴奋地眼睛亮了起来。
“小仙是要带我回去见长辈吗？”
许仙只随意点了点头，无尘就露出了开心的笑颜，只让人怀疑他的世界中是不是只有欢笑，毫无忧愁。
由于十年之约还有一个月便到，几人再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游山玩水，大部分时间都用来了赶路，偶尔停下来休息下让马儿休息或者是投宿，这样长时间奔波对身体负担稍大，但许仙竟发现自己除了有些疲惫外并没什么不适，若是以往，他恐怕是早已病倒了。
许仙感觉那是那天吃下的药丸的作用，但又实在想不起来那药丸到底是何处得来，只得将这事放在了心中，待日后再去琢磨。
这一路上有几次许仙都有意无意放任无尘，单看他到底能不能在这几次磨练中得到教训，最终却发现无尘着实打败了自己，只因在他心中，这世间根本就不会有对他抱有坏意的人，他心中认定自己从未害过别人，那么别人肯定也不会害自己，抱着这样的心思，一路上他被别人骗走了好几次，若不是他是狐妖，天生有异法，恐怕早被别人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经过了那么几次，许仙也是彻底了解了他的心性，不再勉强。难得这世间竟有如此生灵，他也不愿轻易毁了这份美好，况且一路相处下来，许仙心中早已柔软不少，后面再有人来，他就提前解决了，算是保护无尘。
就这样，几经奔波，三人终于是到了许仙的故乡——临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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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海许仙两人牵着马走进临安城内；临安地处水路要塞；来往的商人经过大部分都会在这里休整一下；这也就为这座城市带来了活力与财力；走在路上明显可以感觉到这里的繁华与喧嚣。
而刚进入的两人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不只是因为法海的身份许仙的外貌，更大程度上是因为许仙肩头蹲着的一只不大不小的雪白狐狸；这年头养宠物的人不少，但养狐狸的还真不多；狐狸面对人时大都生性凶猛，极不易驯服；而许仙肩头的这只不仅长得玉雪可爱，性情看上去也是极为温顺；老老实实地蹲在许仙肩头；一条厚重的长尾巴不时扫过许仙的后背，偶尔还亲昵地蹭蹭许仙的脸颊，这可爱的模样看得周围的人特别是女孩眼睛都转不动了。
雪白狐狸正是无尘，许仙想到不知该怎样向许娇容介绍无尘，便暂时先让他化成了原形与自己一同回去，好在无尘还可以自由幻化大小，便化成了可以轻松蹲在许仙肩头的模样。
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许仙眉毛微微皱了起来，对法海道：“你可还记得我家在哪条巷中？”
过了十年，许仙自己都没多大印象了，只记得那大概是个不错的房屋，青砖瓦房，里面空荡荡的，什么摆饰都没有，十分穷困。
法海闻言颇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从袖中抛出一只纸鹤，纸鹤周围缭绕着一层光芒，普通人根本察觉不到它的存在，它扑扇了下翅膀，在许仙面前转了个圈，就慢悠悠朝前方飞去。
这正是指路的灵鹤，许仙一时竟是忘了它的存在。
法海脸上露出淡淡笑意，道：“了尘，你是否过于紧张了？”
许仙瞪了他一眼，收回目光跟着那灵鹤慢慢走。其实他也说不清心中的感觉，要说起来他其实并未在临安待多长时间，按理说应该不会有多深感情才是，可是偏偏马上要见到的是这具身体的家人，真正的亲人，想到这许仙心中就有股莫名的感情涌出，不知不觉中他手心竟是出了微汗。
无尘察觉到许仙心绪，便用尖尖的小嘴啄了下他的脸颊，又蹭了蹭，嘴里发出吱吱的叫声，算是安慰。
许仙顺手摸了摸他的头，脸上挂着微笑，眸中却有一丝茫然。
“了尘。”法海出声唤他，待许仙看过来又道，“无需担心，血浓于水。”
法海还以为许仙是怕自己和许娇容生疏了或者许娇容不认识自己了而紧张。
血浓于水。许仙心中念着这句话，不知不觉心中的紧张消了大半，是啊，无论如何，他都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中的一员，他就是许仙，许娇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平复了稍显紊乱的心绪，许仙走到灵鹤停驻的一户人家前顿住，犹豫了片刻后抬起手拉上门环敲了两声。
门内没有反应，许仙又敲了几声，才听见里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来了来了，一大早的，是谁啊。”响起的是一位女子的声音，许仙几乎立刻感觉自己站得更挺直了些。
“吱嘎”一声，门被打开，一位妇人装扮的女子站在门后，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略疑惑地看向他们，“你们是……？”
许仙欲开口，却发现想说的话突然都不见了，在舌尖打了个转后就都消失，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只能表情平淡地看着面前的妇人不语。
面前的妇人，不，应该说是许娇容，她的外貌并无很大的变化，除了明显从一位少女变成了一位少妇，身上添了丝成熟风韵，其他的似乎都没变。
而许仙正是因为确定她就是许娇容，才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样僵持了片刻，许娇容表情愈加疑惑，不知道这几人来敲她家门到底是干嘛的。
后面的法海终于看不过去了，走到了许仙身边对许娇容行了一礼，道：“不知施主可还记得贫僧？”
“这位大师你……”许娇容迟疑说道，脸上愈加疑惑，她紧锁眉头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张大了嘴，脸上露出极兴奋喜悦的表情，“大师，你，你，你是……”
法海微笑点了点头。
闻言许娇容立刻转过了头去看许仙，许仙正好也低下头凝视她，两人眼神一对上，许娇容几乎是立刻流出泪来，勉强叫了出声，“你…是汉文对不对？”
许仙在法海鼓励的目光下轻点了头，下一刻他就被拥进了一个怀抱之中，这怀抱并不宽大，并不结实，却十分温暖，带着女性特有的芬芳气息。许仙身体僵了僵，手在半空悬了一下，还是回抱住了许娇容。
“汉文，汉文，你终于回来了。”许娇容不住轻声叫道，而许仙除了安抚性地拍她的背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姐弟两在门口抱了好一会儿，许娇容才反应过来，忙将几人招呼进了屋子，将许仙拉着坐在了大堂的凳子上，不住打量着他，欣慰道：“汉文长大了，长大了，可是个翩翩俏儿郎了。”
“不过怎么这么瘦？”许娇容又心疼地看着许仙的脸，“脸色这么苍白，怎么一丝血色都没有？是不是这些年来没有吃好？没有睡好？”
许仙终于是露出一个微笑，摇了摇头，“法海对我很好，姐……姐姐这些年过得可好？”
“姐姐很好。”许娇容笑，“就是汉文一直不在身边，姐姐很是惦念，现在汉文终于回来了，当然更好了。”
她眼睛一直看着许仙，简直像要胶在许仙身上一样，不住点头，又偶尔摇头，皱皱眉头，不时却露出笑容，一时之间，仿佛癫狂了的人般。
“姐姐。”许仙打断她的打量，未免她情绪起伏太大伤身，道，“姐夫呢？”
看到许娇容的装扮，想也知道她肯定早就嫁给了李公甫。
“他？”许娇容不在意笑笑，“在外面还没回来呢，再让我好好看看汉文，可真是大变了模样。”
她说着忽然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道：“许家祖先保佑，让我们汉文平安长大，又这么出色，如此我以后在九泉之下也有颜面去见你们了。”
然后又起身对法海道：“多谢大师，若不是大师十年来的养育，我家汉文也不可能有如今。”
法海回了一礼，道：“施主不必多谢，这是我们出家人应该做的。”
这是许仙忽然出声道：“姐姐，法海大师说他近日就留在临安城内不会离开，不如就让他住这里吧。”
许娇容一愣，立刻点了头，“这是当然，大师住在这里我们自然欢迎。正好西边还有间客房，就是久未打理，可能有些杂乱，我等会儿就去打理，希望大师不要嫌弃。”
“自然不会，多谢施主。”法海沉稳道，他内心也有些小诧异，本来还在想要如何留在这里，没想到许仙竟是提前开口帮他说了出来。
见这姐弟两似乎还有许多话要说，法海极是体贴地出了大堂，顺便将一直做雕塑的狐狸也带了出来。
大堂中只剩许娇容两人，她便又是用饱含欣慰的眼神凝视着许仙，许仙实在有些受不了这种目光了，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玉佩，道：“这是姐姐临走前交与我的玉佩，汉文一直好好保管，不敢有丝毫损坏。”
许娇容接过去仔细看了看，笑道：“我知道汉文定会保管得很好，想当初爹爹给了我一对玉佩，说是待汉文成家后给你和你娘子一人一块，我交给你的是男子的，女子那块放在我这很多年了。”
她掏出另外一块玉佩来，两个玉佩合在一起，正组成了一对鱼儿戏水的画面。
许仙微微一笑，看着她不语。
许娇容却似因此想起了什么，道：“说起来，汉文也已老大不小了，之前姐姐不在你身边也就罢了，如今可是得好好考虑这成家立业的事情了，姐姐也不期望你做什么大功名，你只要好好成家给我们许家生个大胖小子，让我们许家后继有人就行。汉文，你这些年可有什么中意的女子？”
许娇容笑眯眯看着许仙，许仙却是有些僵硬，半晌才缓和了脸色，“姐姐，现在说这些是不是为时尚早，我才刚回……”
“不早！”许娇容打断他，“一点都不早了，你也十六岁了，这看中哪家的女子到提亲再到成亲可都要不少时间呢，绝不会早。”
想了想，她又道：“汉文可是害羞？以前跟在大师身边从未说过这些事情吧，不过你和大师终究不同，你是我们许家的儿子，是要传宗接代的，可不能因为跟着大师久了就忘了。”
许仙：“…………”
他还能说什么呢？他最好的反应便是沉默。
许娇容却不管他反应如何，拉着他的手又是絮叨了起来，“汉文你可不能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害羞不要紧，姐姐可以去给你物色几个，若是汉文满意那就可以定下来了。我们要求也无需太高，女子温顺贤惠就行，不过也不能太低，不能配不上我家汉文，啊，对了！”
许娇突然惊叫起来，道：“汉文，我倒想起一个来了。前些日次附近搬来了一对姐妹，说是来这里探亲的，没找到亲戚就暂时住了下来。那姐姐我看过几次，也说过些话，是个品性温良的，人又长得美丽，气质也好。听她的意思是要在这里久住，若是汉文喜欢，我这就给你去说说如何？对了，那姐姐名字叫白素贞，名字也很是好听的，怎么样？”
许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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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许仙脸色稍冷了几分；“我说过这些事对我来说还早；过几年再谈也不迟；何必现在就那么急。”
许娇容听得他冷淡的声音愣了愣；随后一笑，“汉文说得也是，是我着急了；汉文才刚回来，该是先好好休息才是；我说的这些想必让你心烦了。”
她话语中有一丝讨好，语气甚至有些低微；许仙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些，不过话已出口；只能点了点头；“我…并不是生气，姐姐不用放在心上。”
“我知道的，汉文从小就是个孝顺的孩子，哪会生姐姐的气。”许娇容拉了他手臂，道。“还没吃早饭吧？看我激动的，连这个都忘了，你去把大师找来，我这就去准备早饭，很快就好。”
说完就快步走向了厨房那边，许仙看着她有些黯然的背影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毕竟真正相处过的时间没多少，毕竟…他也不是小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