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姑娘的深刻爱情 作者:风景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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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芷抬眼看了看孙远，想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示意凉晚出去。
她也没敢说什么，站起身就出了门，掩好门，站在门口等孙远。
大约五分钟左右孙远就出来了。
她凑上前去，表情极其抱歉，“杨经理是不是为难你了？其实我是新人，被批几下没什么关系的。”
孙远眼神怪异瞅了她一眼，“你该不会是认为我是在为你牺牲挡难吧？”　
“不是吗？”
“你怎么那么爱自作多情？！我只是向她保证了个头条而已。”孙远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什么头条？”
“未来的头条！哪那么多废话！”孙远摆摆手走了。
凉晚撅撅嘴，先生，刚刚是我在替你挨骂啊！你怎么还这态度？！
毕风时燃着烟吸了一口，将烟气又深深吐出来，脸上的表情很怪异。冷淡地挂了凉晚的电话后，他就一直这么呆着。不出声，也不让人打扰。
那天得知她不知何原因就翘班后，自己紧张地出去找了一下午，最后去了她的小公寓，却正巧碰到她与沈样一同从公寓楼里下来，那时刻的她笑脸明媚，眼睛亮闪闪的，一笑一颦之间都有股他从未见过的美和娇羞，见惯了世事的他当然知道这种美是只有在恋爱中的女人才会有的，那是爱情的味道。整整大学四年，他用尽了心思，埋伏在她的周围，也没办法让她卸下心防，露出那个笑容，可是沈样几天之内就做到了……
为什么，她不肯早点放下那个人？难道是自己不够好吗？多少女人投怀送抱，他拒之不理，反而尽力地去渗入她的生活，可是为什么她无法对他那么笑呢？
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自己比沈样晚到了几年吗？
熬到下班，凉晚拿起包打算回家，刚出了公司，就看到沈样倚在一辆银色奥迪笑着向她招手。
她愣了神，止住脚步。
她记得那辆车，曾经在雨里它绕过她的身边，然后带着沈样消失不见。
虽然有些疑惑，沈样怎么知道她在拓风上班，不过还是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找人？”
“对啊。”他隐隐有笑意。
“找谁？我帮你看一下有没有下班。”她一阵失落，原来真的在等别人。
“已经找到了。”
“啊？”
“上车。”沈样打开车门，冲她努努嘴，“我找你啊，小姐！”
“找我？”凉晚有些惊喜，但是想起来报纸上的那张照片，心又沉了下去。
“怎么了？先上车，我有事情。”
“好。”怕他真有什么事情，她只好上车。
车开得不紧不慢，凉晚呆坐了半天，脑子里混沌一片。她实在是不明白沈样到底是怎么想的，一会儿和她距离好近，用温柔的笑对着她，让她什么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可一会儿又很久不见人影，连通电话都没有，她几次点着他的手机号，想拨过去，但总犹豫到最后就算了，总感觉他把她吊着，觉得自己对他而言是特别的，可他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她实在搞不清楚也闹不明白他的心思。自己到底是在等什么？是等一个判决吗？可是人家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心思啊！
“我们去哪里？”
“送你回家啊。”沈样嘻嘻一笑，脸色温柔。
“送我回家？你不是有事吗？”
“这就是我的事情啊。难道你安全到家不是一件大事吗？”
“……”这话怎么品都有股暧昧的味道，让她怎么接？



、在一起

又是傍晚的天色。夕阳的光从掩着它的晚霞里渗了出来，渲染了西边大半个天空。缭绕纠缠的云彩厚且绵重，压在天上，沉甸甸的有些让人疲倦。
凉晚倚在舒适的座位上，脸朝外，回忆顺着夕阳的余光渐渐清晰。
她就是在这样的一个傍晚，让沈样走进了她的心里，然后就是与自己心的纠缠，一段只有自己知道的纠缠。
记忆里的时光铺天盖地蔓延开来，让人连躲都躲不及。
她记得，沈样在黄昏中被映得金黄的头发，他清秀温润的面孔，沉睡时长长的睫毛，以及夕阳里他好听的嗓音。
那时候只有在交稿件时才能借着稿件主题和他好好说次话，每一次聊天自己紧张得手心都冒汗，可面上还要装作很平静，语速平稳地接他的话，眼睛不时地瞄瞄他的脸，心里总会暗叹一声，这个男生真是长得太好看了！那时候他就很温柔，会问自己很多详细的问题，会指出文章里的不恰当词语，会就何时播放和背景音乐的问题征求她的意见，会和她谈论学习上的烦恼。她本来以为这是属于她的专有待遇，直到某天另一位社员也如此说，她才知道原来这只是他认真负责，宽待下属的表现。
突然有些眼疼，她侧着身，靠在车窗上，渐渐眯住眼，平缓的车速使睡意来的更加深沉，没几分钟，就真的睡了过去。
身边的男子小心地开着车，不时地望望安睡中的女子，嘴角扬起满足的笑容。
翻了个身，不小心脑袋撞到了车窗，一阵疼，凉晚醒了过来。
她揉了揉眼，坐起身来，盖在身上的黑色西服滑落下去，猛地回神，她意识到了时间。
夜色已沉，驾驶座上的人也不知所踪。
心里一慌，打开车门，刚伸出半个身子时，她就看到了站在小区门口路灯下一圈一圈走着的沈样。
路灯的光，白白的，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细。
她悄悄下车，关好车门，然后悄悄靠近。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啊！”她在离他有两米距离左右的时候猛地一跳，弹在他的身侧，大喊一声。
恰在此时，沈样极快地回身，身体一转面向她，她吓人不成反被吓住，刚站住的脚一个不稳，身体朝后仰去，一惊，眼睛吓得一闭又是一声大叫。
沈样长臂一勾，就着她的腰，将她揽入怀里，然后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她惊吓未过，听着耳边的笑声，不由得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他，控诉道：“你是故意的！”
“哦？”他笑意不止，抱着双臂，“那你就不是故意的？”
“我……我那是想跟你开玩笑！”某女词穷。
“我也只是开玩笑！”
“你……”她刚想辩驳，一抬头就看到灯下沈样笑意浓浓的脸，想到刚刚放在她腰上的那双手，不由得微微脸红了起来，别扭地转过视线，清了清嗓子，把手里的外套递给他，“衣服给你，谢谢。”
沈样伸手接过衣服，转而走近她，将西服撑开，绕着她的身体，给她披了上去，“晚上有点凉，你披着吧。”
“那你……”
“我没事。”他顺手给她紧了紧衣服。
“哦，好……”顾姑娘果断地害羞了，语气也变得分外轻柔。小巧的脸蛋在黑色的西服的衬托下更加白皙柔嫩，眉眼低顺，唇若朱丹，
沈样放在西服肩处的手渐渐加力，眼睛清亮，“知道我刚刚在想什么吗？”
“做什么？”她仰头。
“我在想，我要走到多少步时，你才到我身边来。”他的表情温柔如水。
“那你走了多少步？”她惭愧地想自己是不是睡得有些久了……
“3217步，不多不少。”
“这么多？看来我真的睡了很久。”她挠挠头，一脸歉意。
“不，是我想得太多了，我应该早点意识到，如果你睡着了，我可以唤醒你，而不是只是站在那里等着你醒来。是我太懦弱，不敢靠近，如果我能早一点拿出勇气来，我们也不会白白错失了那么多时光。”他的语气里有种莫名的伤感。
他在说什么？她一脸不解，这话里有话？
“凉晚，我们已经错过了太多，而现在，我不想再错过了。”他眼神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她愣愣地看着沈样，还没等来得及反应过来他的话，就感觉肩上的手一紧，然后被沈样紧紧抱进怀里。沈样的声音微微发颤，温热的呼吸涌到她的脖子里，有些痒痒的，让她不知所措，忽然听到耳边一声低语，“凉晚，在一起吧。”
脑袋嗡地一声，她感觉像是做梦似的，半响，才问道：“为什么？”
搂住她的腰的手收得更紧，语气里有些不确定，“你……喜欢我吗？”
“……嗯，那么你呢？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喜欢到，快要疯了……”沈样在她的右耳边低语道来。
凉晚只觉得脑子又轰隆一声，瞬间空白，呆了半天才讷讷地问，“你说真的？”
沈样浅笑一声，手托着凉晚的脸颊，指腹轻轻地摩擦她的皮肤，眼里温柔几乎能溺死人，轻轻地在她额头印上一吻，慎重地回答，“真的，没有比这句话更真的了。”
凉晚心扑扑地乱跳，觉得沈样吻过的那一小片皮肤正在微微发烫，同时发烫的也有她的脸颊，她埋头在沈样怀里，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嘴角一直弯着笑。
沈样圈住她，温柔的表情里却隐藏了一丝难以揭开的忧愁。
凌晨两点，万籁俱静，但是D市的一个小公寓里，有人却翻来覆去，怎么睡也睡不着，看来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兴奋过了头。
“啊！怎么办，还是睡不着！”凉晚猛地坐起身来，烦躁地乱揉了一番头发，脑袋里一直回响着沈样的这句话，翻来覆去就是难以入睡。可是坐了一会儿，自己又开始傻笑起来，沈样居然向她告白了！沈样，她暗恋了八年的沈样居然刚刚向她告白了！一直以为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竟然变成了现实，她真想大声尖叫来发泄心头的那股狂喜！
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时刻，她直觉地想找一个人分享，找谁呢？许夏！
找到号码，拨了过去，可惜，关机！
唉，她一下子仰躺在床上，忿忿想，这个死许夏，睡觉总关手机！这么大的事情以后可别怪她不告诉她了！
打开，合住，打开，合住。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玩手机。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吓了一跳，看看来电显示，沈样，手指一按立即接了。
“喂……”她的声音有些羞答答。
“还没睡？”沈样温润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格外的好听。
“嗯，你也没？”
“嗯，有些睡不着。”
“……”
两个人静默一片，彼此之间，细匀的呼吸声相互交传。
末了，沈样开口，“要不要听听音乐，有利于睡眠。”
“好啊。”
不一会儿，婉转清澈的钢琴声便响了起来，从手机那端流到她的耳里，躁动的心顿时安静不少。
最初，她是很认真地在听，最后却像是被催了魂似的，困意渐渐来袭，一歪头进入了梦乡。
“睡了吗？”感觉到电话那端没了声响，沈样仔细地听。
入耳而来的是某个女子安稳而均匀的呼吸声，时不时地还哼唧一声，回想起她偎在他的怀里开心的模样，他不由得发笑，他真是捡到了个可爱的宝贝，钢琴键上跳跃的手指渐渐收停。



、重回母校

一大早上，凉晚神采飞扬地进了公司。
凳子还没坐热，孙远就找上来了，“顾凉晚，今天下午我们去趟H市。”
“H市？去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我难道没事还请你旅游？”孙远奇怪地看着她，“当然是跑新闻了！”
“可是跑什么新闻要去H市？”
“到那里再说。”摆了摆手不详细说，孙远不理她走了。
她没再问，本来喜悦的心情一下子落了下去，她摸了摸左耳上的珍珠耳钉，正好，瞿胜楠的生日也要到了，她也正打算回去看看她。
刚到一点钟，孙远的电话就来了，“顾凉晚，你在公司楼下等着我，我在外面一会儿就到。”
“哦，那要和杨主编说一下吗？”
“不用了，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快点。”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赶紧拿上包，就出了门。到了门口，孙远的车已经到了，看到她，他摇下车窗招招手，凉晚一路小跑过去。“你坐后面。”孙远指了指。
“好。”她听话地上车坐在后座上。刚坐稳，车就开了出去。
车子里很安静，没人说话，凉晚正寻思着要不要和沈样说一声她去出差了，但是又很犹豫，刚刚成为某人女朋友的她似乎对这些事情还有些不习惯。
“凉晚，你在H市呆过多久？”孙远开口。
“高二之前都在那里，我也算是H市人了。”她笑笑。
“哦，那你知道八年前H市有名的一场车祸吗？听说有两个女孩被撞了，一死一伤。”孙远边开车边自顾自地说。
凉晚一惊，愕然地看着孙远，“你问这干什么？和我们这次的新闻有关吗？”
孙远透过后视镜瞄了她一眼，“没什么，就是问一下。”
她心里渐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还想问，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沈样。“喂。”
“是我。”电话那边的沈样站在办公室大大的落地窗边，目光辽远，语气温柔。
“嗯，我知道。”她抬头看了看前座的人，放低声音答道。
“下班后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正在出差的路上，今天晚上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这样啊。”那边的人明显有些失落，“那你注意安全。回来后打电话给我。”
“好。”挂了电话，发现孙远正看着她，于是不好意思笑笑。
“男朋友？”
“嗯。”第一次被人问道，也第一次向人承认，沈样是她的男朋友，她的回答里带了点甜蜜和羞涩。
孙远则借着转弯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