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宇文成都x李世民)-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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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成都偶尔不在的时候，宇文成龙总忍不住在大哥的房间之外徘徊窥探。眼前哪怕只是一掠而过室内之人的倩影，都能让他兴奋得心如擂鼓，手心出汗。但他不敢进去骚扰李世民，一来是因为自忖武功不及对方，便宜占不到也就罢了，别要反而吃了苦头；二来则是宇文成都既然已经公开宣布了他与李世民结成配对，自己要是趁着大哥不在就去非礼小弟，那就等同不当宇文成都是一回事，是公然削他的颜面了。配对这游戏就是宇文成龙“发明”的，大凡千牛卫内出现违反规则之事，他都很积极地站到那些大哥的立场上维护他们对小弟的权威。所以虽然他也并非不能想到些借口来骗过他那老实的兄长，却是不好自己就违反了自己定下的规则。否则以后别人也有样学样地对他名下的小弟下手，岂非后患无穷？
唯一的办法，就是想想怎么能让大哥长时间地没法跟李世民在一起，然后我就哄得大哥把他转交给我来照顾，我再慢慢地把这小子的心攻下来。
宇文成龙一次又一次徘徊在大哥的房间外面之后，终于想到这样一个用计的大方向。
这天，远远看见宇文成都走回来，宇文成龙赶上前去，打量着大哥那愁眉不展的模样，道：“大哥，你去哪里了？怎么发愁成这样子？”
他这是明知故问。宇文成都今天没回家，却还是把李世民留在房内没带在身边，那就只能是去见公主或皇后了。
果然听到宇文成都叹了口气，道：“刚才是皇后召我前去，说公主自从上次亲眼看着世民挨了五十大板的杖刑之后，整个人就变得痴痴呆呆的，什么地方都不去，什么事情都不做，就整天坐在紫云阁里发怔。开始时皇后去看她，问她的话，她还能答上几句。最近情况是越发的不妙了，连皇后问她什么，她都只是两眼直勾勾地望着远处，好像没听到皇后的话，甚至根本没看见皇后在那里。现在她连吃饭喝水都要宫女喂她，否则就不吃不喝，像是口渴饥饿的感觉都没有了。皇后叫我以后要多点去探望公主，跟她说说话。可是公主好像连皇后都不认得了，我看我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的啊。”
宇文成龙听着大哥的唉声叹气，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条妙计，便道：“大哥，公主的事也只能慢慢来，急也没用。倒是你都有好些天没回过家了，我这就要回家一趟，爹见到我只怕就会问起你，不如你这就和我一起回去吧。”
宇文成都往自己的房间看了一眼，只见李世民已趴在窗户那里往外探头张望着他，心头已是一热，道：“我今天整个上午都在皇后那里，没陪过世民呢。下午我得陪一下世民，晚上再回去吧。”
“那好，我跟爹说一声，晚上留你一份的饭，你记得回来啊。”宇文成龙暗自得意于大哥的反应一如他所预料那样，挥挥手便扬长而去了。
这些时日里，宇文成都与李世民好得真所谓“如胶似漆”，不要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就算只是片刻的分离也觉得难舍难分。这一天下午，宇文成都与李世民缠绵良久，才依依不舍地回家。
独自一人，李世民也提不起什么兴致，草草地吃过晚饭，早早就上床安寝。一来是时间早，二来是身边没有了那个已经习惯了一定会有的温暖宽厚的胸怀，实在是教他翻来覆去也难以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朦朦胧胧地有一半意识滑进了梦乡，忽然听到门外“嗒”的一声轻响，有人轻手轻脚地进来。
李世民立时警觉，想起今早宇文成都回来时，宇文成龙在外面跟他说了一阵子的话，期间还曾往自己这边扫视了几眼。然后宇文成都进来就说他今晚要回家，还顺口说起他弟弟下午已经回家去了。
该不是宇文成龙那家伙把成都大哥讹回家，他其实是趁着大哥不在就夜里悄悄回来，想做于我不利之事？
李世民想到这一点，却是不动声色，假装仍然沉睡着，只是竖起耳朵听着那人的动静。那人走近床边，接着却良久良久都没再做什么。时间一长，李世民觉得困意涌起，再这样下去只怕会不知不觉地睡着，便不再装下去，慢慢地睁开眼一看，果然见到一人盘腿坐在床前，却不是宇文成龙，而是……
“成都大哥？”李世民诧异地望着眼前之人，那相貌确实是宇文成都，但神色之中满是哀愁之意，“你……你不是说今晚在家里睡的吗？怎么……又连夜回来了？”
“世民，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我等不及明天，现在连夜就回来了。”宇文成都慢慢地说着，哀愁之意却是越发的浓重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李世民禁不住撑起身来，一股不祥之兆涌上心头。
“父亲……他要我……马上娶公主进门！”



　、宇文成都X李世民28　成婚

28　成婚
李世民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像是给什么重物狠狠地敲了一记，里面一阵的剧痛，眼前也是一阵的昏黑。
为什么……这么突然？
这话他没说出口，只是在心里响起。
虽然在赏花宴的时候已经亲眼看见、亲耳听到皇帝将公主许配给宇文成都，但是当宇文夫人于当晚就突然逝世的消息传来，李世民便知道这件婚事至少要推迟到三年之后才会进行。虽然他没有细想其中的缘故，但他即时的反应就是去跟父亲说，他想进千牛卫，尤其是趁着这个弟弟李元霸离开他身边去学武的时机。
三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的！
是怀着这样的信念，他又一次来到了长安，来到……宇文成都的面前。
成都大哥的母亲现在不是才逝世了不到一年吗？怎么会……
李世民的双唇颤抖着，但这许多盘旋在心头的话，他一句也没说出来。他只觉得全身一时发热，一时又在发冷。他忽然希望，这只是一个梦，一个他在宇文成都不在他身边的夜里，因为某种莫名的担忧而促成的噩梦。
然而，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逼真，完全不像做梦的时候往往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其余一切好像都笼罩在一层雾气里。而且，做梦的时候人是不会想到自己正在做梦的，正因为不是做梦，才会有希望这是一个梦那样的想法浮升起来的吧？
在这些纷乱的思绪流蹿过脑际的时候，李世民听到宇文成都沉郁的声音单调地响着，是在叙述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的前因。
“公主自从上次看到你挨打之后，整个人就变得痴痴呆呆。父亲不晓得怎么知道了这状况，今天下午进宫拜见了皇后，还和她一起去紫云阁探望了公主。我今晚回家的时候，父亲就跟我说，他与皇后商量好了，让我立即娶公主过门，为的是要给公主冲喜。办一办这喜事，说不定就能让公主的心绪振作起来。虽然现在我还服着热孝，但公主这样子看起来是不可能等上三年之久的。圣上也已经允可了，让我与公主悄悄地完婚。也不用大张旗鼓地举行盛大的仪式，只在宇文府内摆摆酒就算了。”
宇文成都的话已经说完了，但李世民仍在恍惚的状态之中，视线茫然地投向远处，却其实什么都没看着。
“世民，世民，世民……”
宇文成都一连叫唤了都不知道有几声了，李世民才猛醒过来，霍然抬头看向他。
“成都……大哥，那……你……去跟公主……成婚吧。我……祝你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李世民觉得那声音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好像是另一个人在说话。明明是一字一痛，却还是强行一字一字地都挤了出来。说到最后，他知道还要挤出一个笑容。他用力地翘起唇角，想笑，但唇线一动，鼻子禁不住就是一酸，泪水完全是控制不住地突然就滚落了下来。
“世民，世民，不要哭，不要这样……”宇文成都一把将他拥入怀中，是无法面对这样突然泪如雨下的他。
李世民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僵成了硬梆梆的一块，还冷得如堕冰窖一般，除了微微地打着颤，做什么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把脸面伏在宇文成都的肩头上，想借助那儿堵住眼中的泪水涌出。但这一点作用都没有，只是不消片刻就把那处全打湿了。
不要哭，不要哭，哭也没用的，哭也没用啊……
他也在心里这样劝说着自己。但没用还是忍不住要哭。一种深入肺腑之中的绝望感透骨而来，让他有一种虚脱到无力的悲痛，只能以泪水宣泄出来。
这一夜，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李世民只知道，当他稍微恢复对周边事物的感觉的时候，天边已微露晨曦。他一如这段时日以来那样，伏在宇文成都的怀里，与之双双躺在床榻上。不同的是，他的眼睛红肿，是昨晚哭了一夜所留下的痕迹。
李世民微微抬头看向宇文成都的脸，只见那里浓眉蹙成一个川字，眼角也含着泪。
我伤心，其实成都大哥也伤心啊，可能还更伤心呢。不能这样，不能让他觉得就此一切都完了。就算这世上没有公主，也总会有那么一天，他要成婚，或者我要成婚。如果成婚就是结束，我们之间不是注定了迟早要完的吗？
想到这里，李世民振作起精神，仍是按着这段日子以来习惯了的那样，轻手轻脚地起来下床，先是自己好好地清洗一番，然后备下清水及洗漱的用具，还把早餐也拿进来了，最后跪坐在床边，静静地等候宇文成都醒来。
日上三竿之时，宇文成都双眼一睁，醒过来了。他看到床前的一切宛如往日，李世民脸上也挂着盈盈的笑意，一时之间他还以为昨晚只是作了一场梦。他昨天没有回过家，更没有听到父亲要他立即迎娶公主，他其实一直就跟李世民在一起。
可是，当李世民例行公事似地侍候他梳洗进食之后，外面忽然响起杂沓的脚步声。“咣当”一声门被推开了，宇文成龙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大哥，你怎么昨晚连夜回来这里了？三天之后就是吉日，你就要娶公主进门，时间紧迫，这婚事的筹备得赶快做，你老呆在这里怎么行？快跟我回家去吧！”
于是，宇文成都就明白，昨晚不是一场梦，一切都是真的。
昨晚哭得止不住眼泪的李世民，这时却一脸的平静安然，若无其事。他站起来，对宇文成都说：“成都大哥，你回去筹备婚礼的事情吧。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在这里做的，只要我能够帮上点忙，你只管吩咐。”
“世民，你……”宇文成都看着他这貌似平静的姿态，暗地里却是越发的隐隐感到不安……与心疼。
“成都大哥，我真的没事，你回家去吧。”李世民甚至扶起他，将他往门外推搡着。
接下来的三天，正如宇文成龙所说，时间实在是太紧迫了，婚礼的筹备杂事一大筐，不要说宇文成都这新郎，就是宇文家上上下下都是忙得团团乱转。
宇文成都在家里忙得焦头烂额，还哪有空余的时间多想什么？苦的是李世民独自一人守在千牛卫的营地里，无所事事，也就多的是胡思乱想的时间。幸好宇文成都迎娶公主的事因为是发生在他守孝之期内，不便大事张扬，就连千牛卫里也没人知道。否则宇文成都才当上李世民的大哥没多久就去娶妻成家，难免会有好事之徒要来揶揄李世民。
三天后的晚上，宇文府内张灯结彩，到处装点得喜气洋洋；千牛卫营地的宇文成都的房间里却是乌灯黑火，窗帘低垂。
一个人影悄悄的来到窗前，蹑手蹑脚地从外面拉开窗户，掀起窗帘，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借着月色，他看到的室内的床榻上整整齐齐地叠放着被褥，但并没有人睡在上面。
怎么？原来世民并不是早早地睡下了啊？那他是到哪里去了呢？
那人沉思半晌，忽然灵光一闪，转身飞奔而去。他毫不迟疑地沿着宫城的西侧飞跑，穿过千步廊后，冷冷的眉月映照之下远远便能见到波光粼粼的海池。他放慢脚步，沿着海池边搜寻过去，在一棵棵大树的阴影里仔细辨认着树下的石墩上有没有坐着人。
终于，在他找到今年年初皇帝在宫内举行赏花宴时李世民执着一根柳枝荡到湖中心摘白莲的那个地方，他见到那株柳树旁边另有一棵参天的大树，树荫下摆放着一张圆形的石桌，四周团团地围着四五个石墩。其中一个石墩上坐着有人。
他踮着脚尖，注意着脚下不踩上落叶以免发出声音，悄无声息地走近过去，借着清冷的月色打量坐在那石墩上的人。果然，坐在那里的人就是李世民，这时他正挨着身后那棵大树的树干，双目闭上，呼息缓慢悠长，似乎是睡着了过去。
世民……
慢慢走近李世民的那人在心里这样叫唤着，在旁边另一个石墩上坐下，伸出手去，将这熟睡中的少年轻轻地抱进了怀里……



　、宇文成都X李世民29　梦

29　梦
这一夜，是宇文成都的新婚之夜。
李世民的心怎么也没法安定下来。强行压制了三天的躁动，在这最后一夜终于再也压不下去了。他跑到海池边上，找到他第一次与宇文成都相见的地方，坐在那里，遥望着平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