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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寂寞妖红-第8部分

小说: 寂寞妖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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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打铁铺?唐流大是奇怪,回身去揭窗帘。窗外;已是人流往来热闹的城门口,寻目望去,果然有一个小小的打铁铺,炉火通红,金星四溅,一个男人胸襟大开,露出光滑结实的胸膛,奋力敲击锤打不休。
  目光上移,停顿在他的脸上,唐流完全呆住,那个敞胸露怀的打铁人,竟然是平将军。
  之前,她每次见他,无一不是衣冠楚楚挺秀丰华,不过一个多月,再次相遇竟已成了贩夫走卒的打扮。
  唐流目瞪口呆,傻傻看着他,一手执铁锤,一手夹马掌,每一重击间挥汗如雨。情不自禁,她又要去揭车帘。
  “请不要下车。”长青再一次阻挡,“相信我,唐姑娘,你们此时相见是很不明智的。”
  “可是这一切怎么会这样?”唐流茫然问他,“难道也是太后怪罪了他?”
  “不是。”长青摇头,“唐姑娘,我们不能在此久留,你等一等,等会儿自然对你解释一切。”他跳下马车,又回头叮嘱:“请千万不要下来。”
  唐流应声,眼看他穿过人流,走入铁铺。平才看到他,显然是认得的,忙放下手中铁器,微微点头打招呼。
  两个男人寒暄起来,长青似乎没有告诉他什么,因为,他并没有向唐流的马车看过来。
  在不断走过的人流之间,唐流默默注视他。曾是那么傲然伟岸的少年将军,此刻却伴着炉火熊熊、锤声铿锵,虽然布衣蒙尘,也难掩他挺拔身姿,在看惯了皓首穷经、弱不禁风的读书人,风流精致、俊秀犹胜女子的贵族子弟后,平的明朗与强健犹显可贵。
  很快,长青就回来了,不动声色地驾起马车,慢慢赶回原路。
  隔着车帘,他告诉唐流:“平将军向皇上求情欲娶你,被驳回后,立刻请命在此地打铁,若皇上一日不点头,他便一日不收手,此举惹得皇上恼怒,君臣间冷战已持续了半个月。”
  “他……”唐流只觉喉口干涸,有一些话,问不出口。
  “唐姑娘,不必太自责,平将军早已说过,他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全因为姑娘的事。只是,他向来刚正不阿,又不能公然绝情于朝廷,面对所有的不公正与苛刻,他能做的,只有这样去反抗。”
  他顿了顿,有些感慨,“如今像平将军这样的人已经很少,为官正直有道,为臣坚贞不屈,为人者品格端方,实在是凤毛麟角、难得一见的人物。”
  是,这样的人是不多的,唐流眼角湿润,胸中又是一阵翻滚。“为什么方才不让我下去?”她问长青,“既然把我带出来,让我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肯让我下去向他道一声谢?究竟有什么危险隐匿在暗处,令你不能让我们相见?”
  “吁……”长青突然将马车停在路旁。他的面容严肃起来。
  “唐姑娘,”他认真地,一字一字,说,“罗庄主想请你同平将军走。”
  “什么?”唐流皱眉,“哪有这么简单的事,罗庄主放我走?朝廷会放过他?”
  “这你不用担心,罗庄主虽然也是有罪之人,但他神通广大,就是朝廷也要忌他三分。”
  “忌是忌,想来罗庄主的本事还没有大到可以令我无故消失的地步吧。”唐流有些怀疑,“少相将我罚入骠骑庄,是为了昭示惩戒,他未必会允许我终老于山庄,罗庄主的这记人情恐怕太过轻率。”
  “这是骠骑庄的事。”长青突然一挥手,拉开车帘,面对着唐流,“唐姑娘,你只说一句,肯还是不肯?”
  唐流怔住,看着长青凝视的眼神,半天,才叹道:“谢谢罗庄主的美意,可是我不能因为他的一句话便和平将军入府里去,这么不清不白的境况,绝不是我想要的。”
  “女人总要有归宿的。”长青冷冷盯着她,“你可以和平将军先回府,以后慢慢商量对策。”
  “哦?”唐流被他说得好笑,想了想,终于叹,“骠骑庄的人果然是不会撒谎,罗庄主、王头、长青,你们都是直脾气,不懂得说话要拐弯抹角。你们只是想我离开庄子吧,何必要用平将军来做诱饵?”
  她摇头接道:“我若听了罗庄主的话同平将军走了,到了他府里,算是什么身份?以往的所有话不成了自己打自己的耳光?我说过了,将军夫人的名份我不在乎,可这样不明不白地暗中跟他走了亦是不可能的。”
  长青怔住,没想到她倔强至此,停了会儿,奇怪地问:“平将军为你做的事难道还不能令你动心?为了他的这份心,你就不能放弃些……”
  “放弃这些世俗身份的顾虑?”唐流堵上去,“不错,他的确为我做了很多,对此我感激不尽,但,总不见得因此就急急地以身相许,莫非你觉得女人除了身子,就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报答男人了?”
  第八节 只影犹散去
  这话说得泼辣,长青又一次怔住,不由仔细看了她一眼,自从唐流入庄,他还没有这样认真地看过她,柔顺的外表下竟然有如此强硬的脾气。
  既然要说的话都已吐露出来,唐流也不再与他客气。“请让我下车,我要去当面谢谢他。”她边说边下车。
  “慢。”长青挡住她。
  “怎么,你是要提醒我城门口有眼线看守,如果见了他,就会有人立刻上报朝廷?”唐流微笑,“放心,我是落到最底层的人,大不了朝廷怪罪下来,一刀结果我,决不会害到平将军。”她不顾长青,径自下了车,又回头一笑,“还是让我自己走过去吧,就当是我私自从骠骑庄溜出来的,一切俱与他人无关。”
  她心意已决,长青哪里拦得住她,一拧身,向着城门走去。
  平仍在打铁,他的铁铺生意特别好,是因为,他不收钱。
  一面木招牌钉在铺子边,上面写着:本处打铁分文不取。牌下的木桶内,已积了许多订货的牌子。
  唐流慢慢走过去,倒不是因为害羞,只是想好好的看清他那种身手矫健的英气勃勃的生命力。
  汗水如走珠,自他光洁的额头滴落,唐流忽觉步子艰涩,印象中,平将军只是个瘦削沉默的男人,永远会用一双羞涩的眼沉沉地看人,不会说太多的话,可是今天,这双眼眸精光四射,身体坚劲浑若天神,竟令她有些不敢逼视。
  好不容易走到铁铺前,暖阳下,那半裸的男子身上闪出光芒,唐流竟有些口干舌燥。方才不过是凭着一口气的冲劲,她只是想当面来谢谢他,但真正站在他面前,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此刻,平已经看到她。这些天,唐流的模样变了不少,身上一袭黑色的长袍,不男不女,马庄里蚤多水少,为贪方便她把长发散剪短至肩,昔日的雪肌花容,因每日劳作而粗糙了不少,可是佳人秀丽轮廓依旧,连同明眸里的那一星倔强,虽然在白日里也熠熠生光。
  他忽然感动,心中一酸,停下手中工作,又想起身上衣衫不整,红了脸,忙低头把胸前的衣襟拉紧束好。
  看到他这个动作,唐流终于笑了出来,风吹雨淋袒胸露腹地打了近半个月的铁,想不到,他居然还会害羞。
  “别……”她张了张嘴,突又把话咽回去,原是为了关心他,想说,“别客心,小心热气难挡。”可话到嘴边,记起自己一个女儿家,怎么能劝男人把衣襟散开,又想起刚才见他身上坚玉般的胸膛,顿时,脸上也是红晕阵阵。
  这一下,两个人,面对面,欢喜夹杂着尴尬,不敢看对方,又舍不得不看对方,傻痴痴光景好不奇怪可笑。
  许久,还是平先开了口。
  “唐姑娘,你怎么会来这里?”他素来不善言辞,憋了半天,终于是说了句废话。
  唐流立刻答:“平将军,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
  两人说话时都是一鼓作气,可说出的话前言不搭后语,出了口,听明白了,不由都觉好笑。
  旁边路人的眼光开始有些奇怪,平只好道:“唐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带了她,离开人头攒动的城门口,向前走了些,到了处稍微空闲的场地,停下来,转身叹气,柔声道:“你怎么到了这里?我的身边一直是有人跟踪的,这样小心会连累到你。”
  果然是个谦谦的君子,明明是他委屈了自己,却仍要处处维护关心唐流,好像是他害了她似的。
  唐流又是一阵语塞,不知这算不算患难见真情,可惜前途渺茫,坎坷难越,否则,这样的男儿怎么还不够托付终身?
  “唐姑娘,你放心,我之所以这么做,决不是只为了姑娘,”平坚定道,“杀敌报国,是对君王的责任,而娶妻生子,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只是看不过朝廷如此苛刻姑娘,又要勉强限制到我的家务,故做出这样的举动,唐姑娘,请你千万不要为此感到不安。”
  “我知道。”唐流垂眼道,“将军所做的一切都缘于自己的为人原则,世人都道唐流一个小小女子,竟累得将军忤逆圣上,但唐流明白,将军本就是个正直不屈的人,无论是谁处在我这个位置上,将军都会奋力相助的。”
  “是这样。”平又低了头,“不过,也不全是这样,我……”
  他还要解释,唐流已伸出手来,按在他手臂上,轻轻拍一下:“不用说明,唐流明白。”她脸颊绯红,眼睛更加明亮,“不要再说下去,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的。”
  古往今来,流言扉语哪里会可靠,当事人自己嘴里的话语,其实都是多余,重要的,是他们做了些什么,和到底发生过些什么事情。
  她娇嫩的手掌盖在他紧实的臂膀上,柔软温盈下的坚硬刚勇,情不自禁,两人都是一惊,唐流被咬般地抽回手来。仔细算起,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肌肤接触,可是,却是最触动他们的一次。
  抬头,远方一轮夕阳澄红,四周是苇草茂茂,野外的荒地居然亦觉风景如画。唐流不敢再抬头看平,心里却充满喜悦,或许世途坎坷,人情更不可靠,可是,天地间还有这么一个人,真好。
  长青坐在不远处的马车上,遥遥看这两个年轻人,始终隔着一段距离,脉脉无语,羞涩神情里粘了千言万语。
  回去的路上,唐流有些怅然失神,她告诉长青:“小时候,家里请来高僧算命,说此女命中五行,金与火尤其旺盛,须以水化之,所以取名为流。可随着年纪大,才发觉女孩子真正脾气倔强,金火之势已刻入命盘,只怕劫数应运而生,一环扣着一环。”
  “命理之说并不是很可信。”长青安慰她,“我小时候也算过命,人说我十八岁成亲,桃花运旺,可讨得三妾四婢,可是你看,我到了这个年纪,连个老婆也没有。”
  唐流微笑,他当然是开玩笑。
  “财运色运不过是种虚言,可一个人的命总能从脾气上看出分晓,自三岁以上,父亲便知道我要为此大吃苦头,你看,事实也是如此。”她眺着远处的茅草丛丛,偶有山峦影子,淡淡接下去,“这些日子挨过来,我常常想,为什么要这么拼命?许多时候只须忍一口气,一切逆境都会平缓,只要少说几句话,多低几次头,也许,我不过是个平凡生活中的女子。”
  “但是你可曾后悔?”长青突然问,他转头看她,深黑的瞳仁里晶晶的光。
  “不。”唐流脱口而出。
  “那不就结了。”长青转身,手里的软鞭一下一下拂打马背,蹄声“的的”踏在石砾路面上。他轻轻说:“如果你不后悔,那所有的事情就算重来一遍,你还是会这么做。任何时候,只要你不觉后悔就行,许多事情本无所谓对与错,你觉得做对了,才是真好。”
  两人陷入沉默,夕阳慢慢地溺身下去,晚上有风,和一点点的雾,呛在呼吸中,似堵非堵。唐流坐在狭小的马车中,从半掩的车窗处看过去,骠骑庄的朦胧形状,正一点一点地靠近。
  黑暗中,长青深深地叹了口气。
  唐流忽然惊觉,想起早上出来时庄主的话,触动心头一角,猛然问:“庄主……如此不愿我留在庄里,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吁……”长青一把勒紧缰绳,马儿低嘶,人与马一同吃了一吓。
  “难道真的有事?”唐流掀起车帘,盯住长青的背影。他制住了马,可管不住自己的情绪,手指捏得用力。透过车外的月光,唐流看到他面上一抹苍白。
  “唐姑娘,女孩子不要问话太多。”长青声音不高,三分劝阻,七分警告,“罗庄主不喜欢问题太多的属下,尤其是女人。”
  “我以为骠骑庄没有女人,只有犯人。”
  “犯人更要听命于庄主,任何事情,与你无关的,就不需要多问。”
  他声音渐渐严厉,唐流噤声,说到底,她只是寄居于庄中的过客,有些地方,似乎的确不可触及。
  长青板了脸,开始“啪啪”抽打马背,马车一溜归尘,驶到庄子大门口。
  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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