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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妙手乱春-第34部分

小说: 妙手乱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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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昭抬起头来:“臣一定会与他们同生共死。”

昶帝冷笑着拂袖而去。我清晰地看到元昭身后的神威军,眼中露出了杀气。他们都是从修罗场上厮杀出来的人,绝境之中,最能逼出人性的恶。

我跟着昶帝回到了房间。

向钧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个馒头。

“陛下请用。”

昶帝皱眉:“朕不是让你把馒头都切成片么?”

向钧一脸恳切恭敬,弯着腰身,毕恭毕敬道:“陛下万金之体,怎能只吃一片馒头。”

“朕只吃一片,朕也会和大家同甘共苦。”

昶帝看上去很倦,省着力气不欲多说,只挥了挥手让向钧退下。

向钧的脸色僵了僵,欲言又止,终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馒头,躬身退了下去。

昶帝的举动让我有些意外。

“人在饥饿之极的时候无异于野兽,士气军纪以及权势的威压都靠着公平两个字维持,如果朕多分些食物,士兵可能哗变。”

这是有史以来,我听到的昶帝说的最像人话的一句话。大约是我的神色暴露了我的想法,他拧眉问道:“你是不是以为朕是个无能的昏君?”

我挤出一朵干笑,违心地摇了摇头,心道:陛下难道您不是么?

“江山是朕一手打下来的,朕吃过的苦,流过的血,比任何一个将士都多。朕曾经靠吃雪,熬了三日三夜。”昶帝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好久都没有这么刺激过了,朕很激动,又有一种打仗的感觉。”

他的激动很让人无语。我已经没有力气和他争辩。因为吃得太少,走路的时候,有一种梦游的感觉,飘飘忽忽。

翌日,船上绝望的气息更浓,沉闷的死寂仿佛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那种黑沉沉的压力,笼罩在每个人的头顶,让人快要透不过气来。

身为医者,望闻问切是基本技能,观察人的容色更是我的职业习惯,我几乎能从一些将士的眼中看到浓烈的杀气。这种眉宇之间带着的煞气让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船上诡异的宁静中更是蕴含着一股风雨欲来的血腥之气。

夜晚,船上静的仿佛没有人烟,连海风仿佛都停滞了,我坐在房间里,又渴又饿,跳跃的烛火,让我想起伽罗温暖的炉灶,还有那灶台上香气四溢的美食。

那时,眉妩轻盈的身姿在厨房中忙碌,亦如绣花跳舞一般的美妙,而此刻,她萎靡不振地趴在桌子上,如同枝头上一朵恹恹的杏花。

我吞了口唾沫,有气无力地说:“原来我们以前过的那么幸福。”

眉妩蚊蝇般飘渺地嗯了一声。

没有尝过饥饿的滋味,永远都不会体会能吃上一顿饱饭就是幸福。

其实幸福就是很琐碎平凡的东西,像是一粒一粒的珍珠,埋没生活的尘埃之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因为没有灿烂的华光,让人漠视了它的存在。当有一日,狂风暴雨袭来,冲开了那些覆盖在珍珠上的尘埃,你终于看见了温润清淡的微弱珠光,可惜的是,在你看见珠光之美的时候,珍珠已经流逝在风雨之中。

我分外地怀念伽罗,想念师父。此时此刻,过往的生活显得如此幸福,单调平凡之中自有一种从容淡泊之美,可是我们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灵珑,我们是不是要饿死在海上了?”眉妩的声音虚弱无力,带着哀婉伤悲。

我苦笑:“眉妩,能和你死在一起,很幸运。”

其实我心里已经想过无数次这个可能,但真的听到眉妩这样说出来,耳膜中像是刺进了一根针,悲伤绝望的情绪泉水一般汩汩地从心底冒出来。我拼命的想要将它压下去,却是徒劳。

眉妩握着我的手,很认真地说道:“很抱歉,灵珑,我不能和你死在一起。我要去找他。”

我怔了一下:“元昭?”

眉妩点头,眼中浮起盈盈的水光,“是,我要去告诉他,我喜欢他。”她眼中含泪,恹恹的容颜,忽然生出一股勃勃生发的英气,美丽不可方物。“如果他也喜欢我,那么就算明天死了,我的人生已经没有什么遗憾。”

她说得对,既然死亡就在眼前,那就将此生未了的心愿尽快了解,不留遗憾。

我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去吧。”

她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一点都不觉得她见色忘友,在生死之际,还有一个人让她牵挂,还有一份情让她无憾。我替她高兴。我也敬佩她这种死亡就在眼前也不虚度一秒的气度。

屋子里陷入了寂静,忽然有个念头跳出了我的脑海。

我为什么不能像眉妩那样去找容琛?也许明日我就要死了,我还从未对他说过我喜欢他。

45。

夜深了;星星一如往日璀璨明亮,不知人间疾苦。我站在容琛的房门前,举起了手。

不及敲门,门却开了;我望见了一双漆黑的眸。

近在咫尺的容颜;俊美温雅;深深的凝睇犹如暗夜中的一簇火光;这种眼光是一种无可救药的迷惑。

我张了张口;结果话还没说;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喧哗叫喊之声,夹杂着兵器撞击的声音。

顿时,所有的话都被吞了回去。顷刻之间,暧昧旖旎的气息便风云激变。

我心里一紧,我的担忧可能成了真。

容琛将我拉进房间:“你躲在这里,那里都不要去,我出去看看。”

我急忙拉住他的袖子:“不,你不要去。可能是士兵哗变,很危险。”

他回握着我的手,紧紧地使了力气,“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你等我。”

他说完,快步走到门外,一道白色的身影从窗前掠过。

外面的喧嚣之声越来越大,惨呼声此起彼伏。除了哗变,我想不出别的可能。昶帝说过,饥饿面前,人如野兽。今日已经有粮水断绝的苗头,这些兵士能忍到今日,其实已经算是奇迹。

容琛手无寸铁,混战之中会不会。。。。。。。还有眉妩,她去找元昭,此刻何在

我心急如焚,扒着窗口对外看。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亮如白昼,不知是火把还是灯光。

厮杀声越来越近,血腥气也越来越浓烈。

“杀了这个暴君,若不是他,我们在中土安逸幸福,怎么会饿死在海上。”

“对,杀了这个暴君,我们为他开疆扩土,为他浴血奋战,得到了什么?”

“杀了他!”

“杀了这狗皇帝,我们拥将军为王。”

一片一片的喊杀声震耳欲聋,是元昭的手下反了。

混乱中响起另一股声音。

“神威军早就不服管束,杀了这些蛮人。”

“仗着军功,连陛下都不放在眼里,杀了这些叛逆,以绝后患。”

“护驾有功者赏千金!”这一声嘶喊我非常熟悉,是向钧的声音。

我的担忧成了事实,是御林军和神威军在混战。

兵器撞击之声更加刺耳激烈,喊杀声一浪一浪,潮水一般朝着这边涌过来。

透过窗户,可见甲板上已经横尸无数,血流四溢。神威军和御林军混乱地厮杀在一起,毫无章法的近身搏命,短兵相接,情形惨烈悲怆。

喊杀声、刀剑声催人心魄。我心头生出浓烈的惧意,但我怕的不是自己的安危生死,我怕的是容琛有什么不测,如果他有万一。。。。。。我不敢想下去;此刻我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在我心里的分量已经如此之重。

心头的无助无依和焦灼担忧汇集在一起,身边的喊声厮杀声仿佛都是身外的幻境,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找到容琛。

茫然无依间,楼梯的拐角处传来向钧的喝声。

“容琛你到底向着谁?”

我急忙冲过去。

楼梯上挤满了御林军和神威军。神威军在下,御林军居上占据了有利的地势,但却被神威军逼得一步步向上撤退。

昶帝站在楼梯的最上面,向钧挡在他的面前,我没有想到的是,容琛和元昭站在楼梯的正中。两个人像是两块挡板,想要隔开神威军和御林军,但是两边都杀红了眼,新仇旧恨被一场饥荒勾起,如同天雷地火再也无法熄灭。

狭窄的楼梯上,容琛和元昭夹在中间,腹背受敌,险象环生。他们似乎是想要阻止这场内讧,横在楼梯正中,元昭挡着神威军的攻击,容琛拦着御林军的反击。上下两边的人隔着元昭和容琛都想置对方于死地,刀剑每每从两人的身体缝隙里穿过,我看得几乎心都要跳出来。

容琛的手里握着一支剑,素白的衣衫上溅了不少血迹,也不知是否受伤。而我更担忧的是元昭,那一瓶朝颜膏已经沉入了大海,他若是受伤,后果不堪设想。

向钧急得大声喝叫:“容琛,你到底帮着谁快杀了元昭!”

此言一出,更加激起了神威军的怒火。

连维对着元昭嘶喊:“将军,事到如今,你还痴迷不悟么?”

“将军,杀了那暴君。”

“将军反了吧,再莫犹豫。”

群情激奋,元昭却丝毫未被影响,他的面色冷凝严肃,一边拦着刺向御林军的刀剑,一边喝令神威军住手。

神威军素来视他如天神,连维对他更是崇敬有加,视为天神,但此刻众人激愤暴怒,对昶帝的怨恨,对向钧的不满,隐忍多年爆发于此刻,如同岩浆一样猛烈,局势根本无法控制。元昭的喝令只不过让神威军的攻势稍稍停滞了片刻。

突然间,对面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

那声音再熟悉不过,我立刻转头去看,果然是眉妩。

一柄短剑架在了她的脖颈上。我怎么都没想到,挟持她的人,竟然是玄羽!除了容琛,他是唯一一个看上去还算精神的人,他曾开玩笑说,这场断粮绝水的劫难,他只当是一次辟谷罢了。

“元昭,你的女人在我手里,快让你手下投降!”

容琛和元昭都看向玄羽的方向,就在这一刻,一柄剑从上而下刺了过来。

“小心!”我忍不住喊了出来,剑越过容琛的肩头,刺向元昭的后背。

他面朝着我,我看不见那剑尖是否刺中了他,只是觉得他脸色变了一变,是担心眉妩,还是他受了伤?

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玄羽押着眉妩走了过来,朝着元昭冷冷道:“放下你的剑,不然我杀了她。”

局势立刻发生了变换。

神威军的攻势减弱,而御林军趁胜追击,容琛的处境凶险之极。

楼梯顶上的向钧厉声喊道:“元昭,叫你的人放下所有兵器。”

神威军有人忍不住怒骂:“卑鄙小人,拿妇人要挟将军,杀了这个暴君的膝下之狗。”

“元昭,不要管我。”眉妩惊慌的容颜,依旧是那么的美丽明艳。她一瞬不瞬地望着元昭,眼中有如海的深情和深深的绝望,恋恋的不舍。

元昭看着玄羽,冷声道:“她有陛下钦赐的免死金牌。你若是杀了她,便等同抗旨欺君,置陛下于无信无义之地。”

“那我就刺花她的脸。”玄羽的声音冷如冰霜。

我又惊又气,实在想不到玄羽竟然有这样恶毒的想法。

“好,我放下兵器,你放开她。”

“你先挑断手筋,我再放她。”

元昭甚至没有一丝的迟疑,左手握剑,寒光一闪,刺向右手手腕。

眉妩和我一起狂喊:“不要!”

他手起剑落,腕部腾起一片红雾,如盛开了一朵血莲。

嘈杂声骤然低了下去,混乱中好似有一刻间的安静。泪目迷蒙中,我绝望地看着他,心里只有一个冰凉的念头,那朝颜膏已经沉入了大海,他,再无生机。

那柄随他东征西战的宝剑当一声落在了地上,低沉的声音像是一声晚钟,敲响了暮色。

玄羽推开了眉妩,得意地朝着昶帝谄笑。

眉妩不发一言,突然捡起地上的一柄剑,奋力一刺。

玄羽一声惨叫,难以置信地回过身看着眉妩。

眉妩泪目盈盈,剑尖指向他的胸膛,眼睛却直直地看着元昭。

玄羽倒地之际,元昭腾身飞起,如一只鹏鸟,越过楼梯上的御林军,径直落在了昶帝的身后。

他出手之快,无人能及。

昶帝的脖颈下,顶着一只簪,那是昶帝簪发的碧玉簪。

他长发披散,面色苍白。

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下的兵器,一片死寂的静默中,海浪滔滔,如同澎湃心潮。

元昭站在楼梯之顶,居高临下看着众人,朗声道:“大家住手,听我一言。”

他左手握簪,右手垂在腰下,我盯着从他指尖上掉下来的一颗一颗的血珠,那是他一滴一滴流逝的生命。

他朗声道:“不论是神威军还是御林军,都应齐心协力众志成城,自相残杀只会功亏一篑。我们打的这场仗,不是人与人,而是人与天!”

昶帝嘶哑着嗓子:“你当真要反。”

元昭无声一笑,沧桑无奈而又坦荡豪放,“苍天可鉴,臣并没有谋反之心。是向左使分配不公,刻意克扣粮水,才激起神威军众怒。”

连维赤红着双目,手指向钧:“他私藏粮水不分配神威军,是想置我们神威军于死地。”

立刻有不少神威军将士高声附和:

“不错,他们巴不得我们死了好省下粮食。”

“御林军仗着是皇帝亲信,处处欺压我们一头。”

向钧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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