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特警先锋-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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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川，」仙道边喘边说，「如果我是你的敌人，这会你已经死了。」
　　流川从鼻孔哼了一声。「未必！」
　　仙道一愣，流川忽然放开他的手臂，两手一伸，抓住了仙道的头，两手手指则放在仙道眼窝处。
　　「如果你是敌人，我的手指已经戳了进去。」
　　仙道眨眨眼，慢慢放开流川，露出赞赏的笑容。
　　「就是要这样，流川，就是要这样。」
　　吸口气，拉着流川一起翻身坐起。两人盘腿面着对面，仙道指着自己的胸口：「刚才，谢谢你手下留情。」
　　流川不置可否，他知道仙道也没使尽全力，斗志仍旺盛的他只稍微歇息便改坐为蹲，摆出扑打的姿势，「再来！」
　　仙道并不回避，微微一笑，也摆出同样的姿势：「来！」
　　那天，两人打得淋漓尽致，之后又做了几种训练活动，一直到见天色已晚，仙道才放流川回家。
　　「流川，夜晚小心。」仙道低声对流川说，流川想起被跟踪的感觉，想跟仙道说，却又怕被取笑，于是耸耸肩，转身离去。
　　仙道望着，对着悄然走到他身后的高大身影低声说：「拜托你了，樱木。」
　　红发少年哼一声，「不必拜托，我这是为狐狸做的。」说完，双手插着裤头，大步朝流川的方向跟了过去。

　　※　※　※　※　※　※

　　走出仙道宅外，来到一条灯火通明的街，一面跟踪着前面穿梭于行人之间的黑发少年，樱木想起前几天仙道来找他。
　　「樱木，我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仙道是在半夜出现的，当时好梦正酣的樱木非常不爽，根本没细想仙道怎会突然来找，只是冲着门外人直吼：「甚么狗屁的事非得半夜讲啊？！」
　　但是接下来仙道说的话便让他火气全消，睡意全醒。
　　藤真终于出手了。
　　这回他不要流川的密码，而是流川的小命。
　　花形透的死与收买官员事迹败露的双重打击肯定让藤真铁了心，所以才想出请黑帝集团当杀手的狠招。
　　黑帝若成功杀了流川，藤真不但报了仇，黑帝也将从此成为警界的头号敌人；黑帝若失手，信誉将受到严重打击，对藤真来说一样不吃亏。
　　这么稳赚不赔的买卖，就难怪他在这个受创的时机仍不惜重金。
　　「那么黑帝集团为甚么肯接？」既然这笔生意对他们来说显然不划算。
　　「他不能不接。」仙道叹了口气。
　　「为甚么？」樱木还是不明白。
　　「因为他不能认输。」杀手的骄傲，让黑帝无法拒绝。藤真显然也看穿了这点。
　　「仙道，那个黑帝很厉害吗？你好像对他蛮了解的。还有，你怎么知道藤真买的杀手的是他？」看似粗心大意的樱木其实有细心的一面。从仙道的言谈中，他听出了一点味道。
　　仙道并没有回答这连串问题，只告诉他一句：「我只能告诉你，他到目前为止还没失手过。」
　　这句话让樱木觉得整个人简直跌到了冰窖里，忍不住大叫：「你是说狐狸死定了？」
　　「不，我没这么说。」
　　「可是你——」
　　「听我说，樱木，这件事我已经向总司报告，他说会倾警部的力量来保护流川。而且这件事我们事先知道了，当然不会让杀手轻易得逞。暗杀行动通常需要经过周密的评估与计划，所以相对的时间也是我们可以利用的一点。」
　　接下来仙道告诉樱木，这段时间，为防万一，由樱木与几名队员轮班暗中保护流川，一方面仙道则会帮流川加强各方面的训炼。
　　田岗那边则会加强调查黑帝，只要找出他先前做案的证据，就可以在他动手先发制人，发通缉令逮捕他，那时黑帝要做的可就不是杀人，而是逃亡了。
　　自然，有人要暗杀的事也不能瞒着流川，所以近日就得找个时机告诉他。
　　就明天吧。
　　仙道后来说：「明天，训练完后我带他回总部，我们一起告诉他。」樱木点点头，目送他转身，一个冲动趋使，忽然问：「仙道……你……很喜欢流川？」
　　「……是的。」仙道并没有犹豫太久。
　　「你喜欢男人？」
　　仙道笑了笑，只说「你也是男人，队里还有一堆男人，但我对你们就没那种感觉。」
　　红发少年想了想，明白了。
　　「我……也是。」犹豫地说了出来，但很快补充：「比喜欢，还喜欢。」
　　仙道苦笑。「我知道。」
　　「如果在平时我一定会找你单挑。」承认了自己的感情，樱木也豁然开朗，说得很直接。「但是现在，」他伸出一只手，「我们必须先合作。」
　　仙道看了一眼忽然变成熟的樱木，慢慢地也伸出手，「没错。」
　　于是两只手紧紧相握，默默立下约定，在春夜冷风中。
　　明天，明天流川就会知道有个厉害的杀手要来杀他。
　　不知道他会不会害怕？樱木想着，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笨，当然会怕，换成是自己也会怕。
　　怕死，不过，更怕流川遭到不幸。
　　樱木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怎会变成这样，但想起上次以为失去流川的痛苦，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抓住一个正好在面前行动鬼祟的男子：「谁想伤害流川？除非我死！」中年男子被吼得手一松，一个皮夹子掉了下来。
　　原来是个扒手。
　　那男子趁失主惊讶大叫，一片混乱之际，挣脱樱木一溜烟跑掉。樱木好不容易摆脱皮夹失主的道谢纠缠，再抬起头找流川时，却发现人已不见了。
　　樱木赶到路口，左右张望，糟，人呢？
　　正要赶到下一个路口，忽然一个声音在自己身后说：「白痴，你在找甚么？」

　　※　※　※　※　※　※

　　流川从来没想过自己的命值钱到要杀手来取。
　　父亲死后就被送进严肃冰冷的修道院，流川年轻的生命很难开阔得起来。虽不至于自卑与自怜，但也绝谈不上多姿多采，苍白的生命对流川来说，活着只是因为还没死去。
　　其实修道院大多数人对他不错，可惜修道院兼做寄宿学校，三教九流的学生很难期待全是天使。
　　不知道是哪个去偷听大人的谈话，把自己的身世到处宣传开。当自己不久成了校里名人后，每个人看他的目光就都变得不一样。
　　黑道大哥的小孩，一定不是甚么好东西。
　　有人甚至在他面前这么说。
　　也是从那时起，为了保护自己，流川学会了不在乎。
　　不在乎孤独地长大，不在乎有没有未来。一直到进了特警学园，认识了红发樱木。
　　初次见面，这白痴就像此刻这样红着眼，只是当时他给自己的是一记拳头，现在却是……
　　为甚么会这样？这白痴突然当街拥抱自己，不怕被说吗？
　　「喂……」
　　「一定会没事的，狐狸。」
　　「……」原来是在担心自己。流川垂下眼睫，过了片刻，他推开红发男孩。
　　「还有谁跟踪我？」
　　「没有了，今晚是我值班。」
　　流川收回梭巡的视线，不发一语地开始走。樱木跟着，双手若无其事地插在口袋里，摸着里面的手枪，脖子微缩，眼睛不时留意四周。
　　「从明天起，别再跟着我。」
　　樱木停了下脚步，又赶紧快步跟上，「为甚么？」
　　流川维持原有的步调，「我不需要同情。」一想到队友们可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就觉得阵阵作呕。
　　「没有人同情你，我们是队友啊！」樱木大叫。
　　「你不懂。」流川继续往前走。
　　「我不懂甚么？那你又懂甚么？你这自大的狐狸，不知好歹！」
　　看流川没理会，樱木愣住，想了想，仍然迈开步子。两人就这样默默走了一段路，搭上公交车、下车，流川牵出放在站旁的脚踏车，看樱木仍然跟着，于是说：「我到家了。」
　　「还没，我要看你真的安全到家。」樱木坚持。
　　流川不满地咕哝一声，骑上车，刻意不去想身后的樱木如何继续跟他，但同样的，他也再无法享受骑上枫林大道的愉悦感。
　　想到自己可能随时倒下，流川的心跳，渐渐加速。

　　※　※　※　※　※　※

　　牧绅一在进入杀手这一行之前曾经以为自己将来若不当警察也会是个牧师。原因是警察或牧师都是重要的人，前者掌握大众的物质安全，后者则操控大众的精神生活。只是命中注定，他最后没当成警察或牧师，却选了同样重要的角色——掌握人生死的杀手。
　　受过专业警察训练的他，知道现下自己的数据很可能就躺在特警部里，供每个警察调阅研究。但他们能获得的信息也仅止于此，因为他自小没父母，至今孤家寡人一个，而做过的案子还未曾留下对警方有利的证据过。
　　神这里并不是太隐秘的地方，牧直觉警察迟早会盯上这里，或许，已经盯上了，但是他并不担心，因为就算神让人进来搜索，那些人也找不到甚么。
　　「大哥，你准备甚么时候动手？」
　　神并不是杀手，所以不知道自己问的问题对杀手来说是个禁忌。牧没怪他，但也没有回答这问题。从神手中接过他弄来的机枪，抬头说：「这阵子我和清田都不会再过来。万一我失手，组织所有的生意就拜托你了。」
　　「大哥。」神喊了一声，微微感到不安，他不懂为甚么身为顶尖杀手的牧会说出万一两个字。
　　「一郎，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情。」牧看出他的迷惑，主动说：「杀手也是人，是人，就有万一。」
　　牧并不是说丧气话，他说的是事实。他知道自己在杀手界的评价，但从不因此而自大。因为对杀手来说，自大本身就是个致命的弱点。
　　何况，为了某个特殊的理由，他刻意给了警察时间准备。所以这次刺杀，并不只是对付一个初出道的小警察，而是整个警部。那里面，还有个和他受过同样训练，表现和他一样优秀，但最后选择不同道路的对手——仙道。
　　为了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仙道势必不再懒散。
　　世上只有一种人能比天才更优秀，那就是全力以赴的天才。
　　牧不否认，自己对这次对决有着兴奋的期待。
　　神看出牧的心情，不管结果如何，想必他对自己都有交待。于是起身把二人送至门口，临别前问了牧最后一个问题：「大哥，你认为，藤真逃出去了吗？」
　　牧摇摇头，「这问题，只有他知道。」

27

　　牧会怎么下手？仙道试着站在杀手的立场想：如果是平时，埋伏在流川家附近或许最有可能，因为那里只有流川一人独居，而且人在家里时往往比较容易松懈。
　　可现在的流川宅每天至少有二至四人二十四小时轮班地护卫着，戒备一点也不比一般官宅差。
　　那么第二个下手的可能呢？仙道认为，是趁流川出任务时，不过警察出任务机动性，且警觉性强，因此想找出适当时候狙杀，困难度比第一种高出许多。
　　接着仙道又设想了几种可能，最后却得出结论：任何可能都有。
　　对于顶尖杀手来说，机动式地利用情报找出最佳的下手时机与地点，是必备的本能。
　　于是他对田岗建议：保护流川最安全的方式，就是让流川待在警部里，哪儿都别去。
　　「甚么？」流川不能相信仙道会想出这种鬼主意，目光立刻瞪过去。但仙道故作不见，而且再度搬出上司身份要流川服从。
　　「仙道！」任谁都看得出流川已经忍不去了，但这次田岗也加入帮腔，「小枫，你就留在警部里。这几天我会给你一些文书的工作做，就这样。」
　　也是直到此刻，再也没有人戏称流川好命，羡慕流川有保镳跟随等等了。队友们开始同情流川，樱木走过来想安慰他几句，却发现自己也想不出甚么话好讲。
　　拗不过众人意思的流川，最后只得服从，乖乖留在警部里。
　　此刻，春日午后，因为有新的任务进来，警部里出动了大部份警力。仙道、三井、樱木都是动员之一，部里只剩他和少数几名队友及行政人员，有的忙着接着电话有的写报告。
　　晴子见他闷闷不乐，贴心地为他冲了咖啡。善良的木暮也不时过来找他聊天，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但即便如此，门口一有动静，流川的视线仍立刻飘过去。见是几名队友带着一个超商抢匪进来，泄气地重新趴回桌上。
　　又过了不知多久，终于盼到了下班。
　　仙道带队回来了，交接一下事情便跟了他出来。
　　暗杀事未了前，流川被禁止骑脚踏车，改由轮值队友开车送他回家，然后与驻守在他家的轮值队友交换，直到天明，再次送他回警部。每天这样的流程，当然仍是出自仙道的主意与田岗的命令。
　　今天是第一天，由仙道和一名队友开车送他回家。
　　流川心中满满是对仙道的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