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骨之痛-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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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
依旧是那亭台楼阁，此刻看着这景致，沈莫离的心情却是大不相同。缓步走在这九曲蜿蜒的宫道之中，沈莫离总是时不时的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此刻，这腹中有了自己和少钦哥哥的骨肉，这个尚未成型的孩子连接着自己和少钦哥哥的骨血。想到此处，沈莫离暗自发誓，一定会做一个好爹爹，给孩子最好的一切，好好的爱他。
没有注意到前面的内侍此刻正颇为不屑的看着自己，沈莫离只是自顾自的看着肚腹。但那内侍的表情也只是一瞬，下一刻他便恭敬的对沈莫离笑道：“沈将军，到了，您在此稍候片刻，小人这就去通传。”说罢，那内侍便转身想要朝安素殿走去，却在下一刻被沈莫离给拦了下来。
只见沈莫离眼波流转间，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甜蜜一笑，拉住那内侍温和的说道：“不必了，我自己去吧，族长此刻该是在午睡吧？”说着，也不等那内侍言语，便快步朝安素殿走去……
“好，好极了，江公公，你再为孤去一趟边塞军营，告知小王爷，只待孤计谋得成之时，孤便会让那沈莫离乖乖交出兵权，哈哈哈。”乖乖交出兵权？江公公可不认为沈莫离会那么容易就交出兵权。思索之下，颇为忧心道：“陛下，那沈莫离自小心计深沉，如今虽毫无防备，但毕竟手握兵权，若是他执意要以兵权挟天子……”
似是注意到自己言语有失，江公公立刻退后几步，略带慌张的解释道：“小人惶恐，陛下，奴才也是为陛下担忧故而……”挟天子以令天下吗？是呀，沈莫离若是知道自己如此欺骗于他，会否一怒之下做出此举呢？
嚯的起身，骆少钦在殿中来回走动了几圈。似是下定决心一般，转身对江公公大笑道：“挟天子？他若是敢，我便直接以弑杀前王妃之罪将他斩杀，哼哼，到时候他的那些兵权纵使麻烦一些一样可以回到我骆少钦手中。”直接斩杀，不再让他付出百倍代价，若真是这样，不知道为何骆少钦竟升起了一丝不舍。
“唦”似有一把尖刀刺入心脏一般疼痛，沈莫离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转身无力的站在那里，却也只是片刻。沈莫离便微笑着对一旁刚刚走近的内侍笑道：“陛下在里面吗？怎么你们也，也不在外伺候呢？”
明知故问，陛下回来之后，每次午睡从不让人在近伺候的呀。沈莫离明明知道，为何还要问呢？颇为不满的看了看沈莫离，内侍们还是低下头去谦卑的答道：“陛下不喜欢我们靠近，故而……”
心中一痛，额头沁出了一丝冷汗。却还是镇定自若的微笑道：“行了，都，都下去吧，我有事和陛下商谈，你们且都退下。”此刻，沈莫离感到心被一点一点撕成碎片，渗出一滴滴鲜红的血液，可即便如此，此刻他还是固执的甘之如饴，固执到心痛也不愿后悔……
筹措不前，心中想着如今，少钦哥哥没有将自己害死哥哥的事情言明，莫不是对自己有情？其实这也不过是他希望的而已。可若真是如此，那交出兵权又算得了什么呢？如此想着，沈莫离心中阔然，依旧微笑着对门内喊道：“少钦哥哥，我可以进来吗？”
少钦哥哥？是沈莫离，他怎么会这个时候来这，他不是交代过午间要休息的吗？看着刚刚从暗门离开的江公公，骆少钦微微蹙眉等待那身影消失于黑暗之后，才将暗道关闭，将沈莫远的画像置于前方。轻轻抚上沈莫远的眉宇，骆少钦慢慢走回床榻眼神复杂的答道：“进来吧，莫离。”
深吸一口气，沈莫离轻轻抬手推门。伴随着金漆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他看到的是自己那依旧儒雅的少钦哥哥，抬脚走进殿内，下脚的那一刻瞥见了一侧的画像，沈莫离的心还是狠狠的抽痛了起来。
可即便如此，沈莫离还是镇定自若到放佛刚刚听到的一切都是虚假一般。缓步走到骆少钦面前，依旧是那甜蜜的笑容，沈莫离任凭骆少钦握住自己白皙的双手，低低的笑道：“少钦哥哥，我，我有事要告诉你，所以这才……。”
他到底听到了什么吗？如此娇羞的模样，如此镇定自若的模样，他忽然觉得自己其实看不清眼前的沈莫离。如果说以前的沈莫远似明镜一般，自己尚且未能看清。如今，这眼前的沈莫离却似那明镜之中氤氲着雾气的荷花，美丽到让人着迷却始终看不清楚。
不由自主的一把将沈莫离拉入怀中，在他的耳畔低语到：“莫离，有人说过，你像荷花吗？”荷花？诧异的看向骆少钦的眼眸，沈莫离心中不禁一痛，却还是升起了一丝希望，希望他的少钦哥哥是爱自己的。
微微颔首，沈莫离主动吻上骆少钦的额头，满含柔情的笑道：“那我便只做少钦哥哥的荷花……”荷花满池，吾独愿做你一人之物。沈莫离这是在表白！意识到沈莫离是在表达自己的情感，骆少钦的心没由来的心疼起眼前的人来。
似有一些情难自禁，骆少钦一个翻身将沈莫离压在身下，嘴唇也含住了沈莫离那丰盈的嘴唇。第一次，这是少钦哥哥第一次在安素殿要自己，他是爱自己的，是吗？心中略过一丝惊喜，沈莫离本能的回应起骆少钦的亲吻。
两人舌尖缠绕放佛这一刻世间就只有他们而已，可下一刻，沈莫离腹部轻微的一疼，却将他带回了现实。只见他颇为娇羞的推开骆少钦，气喘吁吁的摸了摸腹部，这才想起这孩子的事情，面带羞涩的看向一侧饶有兴致看着自己的骆少钦。
半晌才羞涩的笑道：“少钦哥哥，为何我们每次见面都要那样呢？”那样是哪样？骆少钦自是知道的。不可否认，自从那次在将军府之后，自己对沈莫离就有一股冲动，就像是刚才自己就一时情迷起来。
起身看向一侧沈莫远的画像，骆少钦的手轻轻抚上沈莫离有些散乱的发丝，颇为虚假的笑道：“因为我喜欢莫离呀…”喜欢而不是爱，沈莫离心中刚刚升起的希望似乎又消失无踪了。
颇为苦涩的看向自己的腹部，沈莫离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背对着骆少钦道：“少钦哥哥，你真的喜欢我，我，我知道，可若是，若是我腹中有你的骨肉，你会否……”爱我，这两个字，骆少钦并没有让他说完，而是一把拉过沈莫离眼神复杂的抱在怀中，低语道：“我喜欢你，这还不够吗？爱，只是一个字而已。”
说罢，骆少钦便将手覆上了沈莫离尚且平坦的小腹，将沈莫离的头深深的埋在了自己的肩上。此刻，这场景是美好的，沈莫离一度也以为是如此，毕竟要少钦哥哥完全接受自己还是要时间的，毕竟自己是害死哥哥的人，少钦哥哥还是需要时间接受自己的吧？
回手抱住骆少钦宽厚的背部，却没有发现此刻骆少钦眸中早已被那阴鸷之色袭满，他也怀孕了？骆少钦心中真可谓是翻江倒海一般，中毒？难道是中了落子丸的毒？愤怒立刻袭上心头，但表面却还是温柔如常。
轻轻推开沈莫离，骆少钦故作不解的看向沈莫离，宠溺的笑道：“哦，是吗？莫离也服用过落子丸？”不相信自己吗？也是的，这种机缘巧合，很少，不是吗？如此想着，沈莫离微微一笑紧紧握住骆少钦的手，将他的手再次覆在自己的小腹上，满含柔情的笑道：“嗯，我也是自己为自己诊脉才得知的是，所以，为了证实我所言非虚，所以，我，我才来找少钦哥哥你，请宫里最好的御医为我……”还是有些羞涩呀，诊脉两个字沈莫离说的声音很小，含羞带怯。
即便是如此，骆少钦还是听得很是刺耳。他怀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将来是不是就不能杀了他为莫远报仇了，不，绝对不行。这孩子，他不要，也不能要……
、地牢
烦躁的看着手中的奏折，不过都是一些虚与委蛇的请愿信。为沈莫离请愿？不过是为日后铺好后路罢了，只是那些人不会知道自己已经得到兵符，已经不会再给沈莫离机会了。眼神复杂的看了看手中的兵符，他是真没想到沈莫离会如此轻易的交出兵符，可交出来又如何？为了莫远，他是绝不会心软的，绝不。
不禁露出一丝不屑的微笑，骆少钦抬首却看见久为离开佛堂的母后此刻正站在自己面前，一脸的失望……
骆少钦不是不知道母后为何失望，因为母后向来最希望自己能有子嗣。就如当年，自己执意立莫远为王妃之时，母后就说过除非莫远能诞下子嗣，否则绝不可立妃。如今，母后知道莫离腹中孩儿是自己亲手所杀，会对自己失望也是难免吧？
如此一想，骆少钦心中又是阵烦闷。未等黎太后开口，骆少钦便对黎太后摆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母后，您不必说了，待此事平息之后，孤便会在整个部族甄选后宫妃嫔，如此母后还要说什么吗？”
甄选后宫？还记得儿子说过，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呀。如今，儿子竟然愿意广纳嫔妃？这……也许是一件好事吧？可沈莫离呢？他毕竟是骆族战神，就算罪犯滔天，大可削去他将军之职，贬为一般将士，也用不着收押天牢吧？
思及至此，黎太后还是忍不住对儿子说道：“族长，你要为王妃和王子报仇，我不拦你，我也不会为了一个逝去的孩子向你求情，可族长，沈莫离毕竟是骆族的战神，若是将他斩杀，恐有不妥吧？”
不妥，有何不妥？骆族除了他沈莫离，不是还有骆君安吗？嚯的起身，骆少钦强压住心中的怒火，轻轻握住母后的手，颇为自信的笑道：“不是还有君安吗？他是我堂弟，是骆家人，不是吗？”
骆君安，此人可信吗？黎太后虽然知道骆君安当年是不愿与他父王同流合污的，可难保他不会改变吧……
有些犹豫，黎太后思索了片刻，还是坚定的看着骆少钦道：“不管如何，沈莫离杀不得，就算君安有治理军队之才，有绝对的忠心，但难保他日不会改变，况且，族长，”反握住骆少钦的手，黎太后慈爱的看着眼前的儿子，继续道：“你要明白，就算君安有能力治理军队，但对抗玄雷一族，还少不了沈莫离呀……”
少不了？骆少钦的心中怒气因为黎太后的话语，越发的多了起来。不过，思索片刻，他还是微微颔首道：“儿子会考虑的，母后就不必忧虑了。”不必？儿子这是在下逐客令吗？
看着眼前渐渐变得有些陌生的儿子，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推上帝王之位的儿子，黎太后忽然觉得自己都有些看不清这儿子了。无奈的看着儿子，片刻之后，只得转身在宫女的搀扶下离开安素殿。
今年的雪似乎很长时间没有停过了，踏雪而行，黎太后半眯着眼眸转身朝天牢走去……
天牢之中似乎更加的冷了，黎太后看着形同枯槁的沈莫离，不禁心中一痛。毕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毕竟是在自己最幸苦之时帮了自己一把的孩子呀。她又怎能真的绝情呢？
让狱卒打开牢门，黎太后轻柔的唤道：“莫离呀……”熟悉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慈祥的声音，沈莫离微微一笑转身看向身后的黎太后，恭敬的起身想要跪下，却被黎太后给扶了起来。似乎颇为满意沈莫离这无意识的动作，因为她知道这动作最起码表示沈莫离对自己还是敬重的。
不禁轻抚过沈莫离苍白的脸颊，黎太后严肃却也心酸的看着沈莫离，颇为责备的说道：“你这孩子，你怎么就下的去手呢？”是指哥哥吗？太后的话语像是一根刺一般刺中了沈莫离早已被撕碎的心脏中最痛的部分。
忽然一把抓住黎太后的衣袖，沈莫离不禁流出了眼泪，哭着喊道：“太后，莫离，莫离知错了，可，可孩子是无辜的，求太后饶过这孩子，求……呵呵，呵呵，孩子，孩子。”孩子不是没有了吗？黎太后诧异而惊慌的看着眼前的沈莫离，思索了片刻，不由得喊道：“莫离呀，孩子，你说什么呢，那孩子不是……？”
“不，不是的，太后娘娘，这是您的孙子呀，您就救救他，好吗？求您了。”不等黎太后说什么，沈莫离便一把将黎太后的衣袖抓得更紧了。而他的这一动作也让黎太后身边的宫女皆是一阵担忧，若不是黎太后伸手阻拦怕早已将沈莫离拉到一边了吧……
痴痴傻傻的看着自己的肚腹，沈莫离竟然就这么疯了？黎太后不相信，也不想相信。如今，沈莫离疯了，那就只能靠骆君安了吗？这可靠吗？无力的看着沈莫离痴傻的模样，黎太后心下怆然，只得无奈的起身对一旁的宫女低语道：“今晚，你去找一个御医来给沈将军看看，记住，不要让陛下知晓，嗯？”
原以为有了沈莫离相助，自己便可青灯古佛，开心度日。却不想这沈莫离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