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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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那天天气最好，戚少商醉了一夜，现在一定起不来，这才走的掉。
有时候他看过来的一个眼神，就会让顾惜朝觉得上辈子一定欠了他很多，所以他不能不还。
又有的时候，他看着他，却不像在看他，神色浓浓的，是看他雾里的梦，隔岸的花。
每到这时候他们只有沉默，沉的透不出气来。
所以还是走吧，本来想说很多，比如保重，比如放开。但落到纸上也只有两个字，走了。
戚少商看这桌上的笔迹，只是释然一笑，竟多不出半点伤感来，其实他也累了。
他从不知道要如何面对顾惜朝，一个曾经的大仇人？一个失忆的可怜人？
其实都不是的。
他小心翼翼的把纸折叠好，好好的藏起来。
窗外风光明媚，鸟雏儿咿呀咿呀的叫着。
他心情也很好，没什么烦心的事情，自然会好。
戚少商甚至好心情的去把羊放了，看着它们互相陪着越走越远，又觉的自己孤单起来。
于是他又独坐在屋檐上，独自喝酒，一人看天，天色渐渐晕红，染红了连绵起伏的山峦。
自从三天前，门口突然挂着把断裂的青龙剑后，他总觉得这风景很美，怎么都看不够。
那把剑通体青青，虽然已经生锈，剑身却还隐隐透出寒光。
那把断剑曾是他的剑，也是卷哥送他的唯一一把剑。
戚少商还记得当年它在他的手里是如何所向披靡的。
只怪时间匆匆，当年送剑的人已经走了，而这把剑，也已断了。
借着这把剑他也想起曾经许多，想起在螃蟹河捉大雁，想起卷哥平时冷冰冰的却在怀里藏了个嫣红的香包，想起当初要去找心上姑娘的时候， 卷哥那碗饯行面几乎是甩了过来。
从此，卷哥怀里再也没有什么香包了。
岁月悠悠，岁月无情，岁月催人老，可是卷哥还没等到老死，已经先为了兄弟豁出了命。
然后，当年的那些雷家庄的遗孤，现在也长大了，他们送来了那把剑，也送来一句话，他们要报仇。
所以顾惜朝走的时候，他只想着，快走，越远越好。
这么想着想着，又醉到了梦里了。
“戚少商，你这个傻子！谁要你。。。”
三日后顾惜朝还是回去了，因为走到一半他听说山上的大侠被人追杀，为了一个大魔头。
所以顾惜朝还是按耐不住的回来了，进屋的时候很慌，因为屋顶破了，窗子也飞了，砖瓦的碎片落了一地，屋子破败的不像人住的，顾惜朝真怕进去以后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了，所以只能壮着胆子进去。可进去一看又什么都说不出了，戚少商还在，衣服上全是血，还在喝茶。
“你。。你把他们杀了？”顾惜朝问的波澜不惊。
“没有，如果对不起兄弟，就要三刀六口，这是江湖上的规矩。”戚少商也是一派祥和。
“你。难道这些都是你的血，你这个傻子！”顾惜朝开始麻利的查看起伤口来。
“你还是走吧，他们还没完。。。”戚大侠犹豫的说。
“哼，就是路上那些么，已经给我放倒了一批了”，顾惜朝仍旧处理着伤口。
“你。。你吧他们杀了？”戚少商这时候紧张起来。
“哼，没有。我又不认识他们为何要杀他们。”顾惜朝微一叹气继续道，“还是说，我就是那个魔头。”
“这个。你要不要听一个故事？”戚少商只是低头笑笑。
“哼，你也是这样，他们也是这样，难道我的过去就这么重要，难道一个人就不能从头来过么？”
顾惜朝就这样看着戚少商，长久长久以来的郁闷全都想倾倒出来。
过去真的那么重要么，你陪着我的时候，你又想到了谁？弹琴的时候呢？还有喝酒。。。。。
“我还是先和你讲故事吧”，戚少商用受伤的手慢慢的摸着琴弦，弦在指间颤动，发出轻微的声响。似乎有些东西也慢慢的浮了上来，戚少商见顾惜朝慢慢的坐了下来就继续说起来：“从前有个大侠，顶天立地，干什么都坦荡荡的，也没有什么得不到又非要得到的，直到他遇到了一个人。”
“哼，就是那个知音么？”顾惜朝好笑的问。
“恩，那位知音，一表人才，气宇不凡。那夜我第一次做了回偷儿，心跳如鼓。那时候只是偷偷的想着，要是能多相处会，能多说句话也是好的，却又害怕烦到了人家，所以只能说去找个快活主意，我找他去喝酒，喝最冲的炮打灯，那夜我们谈了很多，畅快淋漓，那次是我喝过最紧张也是最痛快的酒。后来，我就当他是知音了，”说到这戚少商轻快的拨起了三弦，叮叮咚咚的，到也成了调子。
“再后来我们有了过节，这样过了好多年，他一直没有开心过。我也不好受，我的兄弟也都走了，我发誓从此再不喝酒。”
“我看你也没戒么。”听到这，顾惜朝忍不住讥笑起来，“什么大侠，发过誓也是笑话。”
戚少商只是继续说：“过了很多年，那个大侠也不再是个大侠了，他又遇到他的知音的那年，又突然想起当年喝的那坛酒。世人都不知道偷儿的滋味，当真就像那坛炮打灯一样，只叫人烟霞烈火，心也蹦到了嗓子眼，没想到经过这么多，我还是想当他是知音，只是那时候我们一点知音的感觉都没有了。。。。”
“。。。没有了？”顾惜朝等了好久也不见戚少商再开口忍不住问到。
“没有了，我不大会讲故事。”戚少商笑着说。
“你骗人，你以前不是讲的一套套。”顾惜朝不甘心的反驳到。
“那。。也是以前。“戚少商继续低低的弹琴。
“那他们就什么都没了？”顾惜朝还是忍不住问到。
“没有啊”说着戚少商的眼睛又慢慢亮起来，亮亮的看这顾惜朝，“其实那个大侠孤独寂寞了好多年，前面挨刀的时候，就想这么去了也好，可是，他的知音又傻傻的找回来了。那时候他们心意其实是相通的，都在担心对方。”
这时候顾惜朝到别过头，耳朵根有点红红的，让戚少商很想摸摸，但是他只是拉牢了顾惜朝的手说：“那个大侠其实是打心眼里高兴的，他突然觉得，以前的种种，其实也没这么重要了，想起来也不一定快活”，戚少商紧紧握着顾惜朝的手继续说：“那个偷儿太死心眼，他不放过眼里的，差点连自己手上的都错过了。”
说完那句话的时候夜深，夜也很静，他们都没有再说过什么话，一切都在无言无尽里。
代表恶搞的分割线=
那时候顾惜朝也难得的难得的顺了戚少商一回，他们这样坐了好久，突然小顾霍的一下站起来，手里扬起戚少商的剑，他说：“我舞剑，戚少商，还不给我合奏一曲。”
戚少商只有笑着点头，那夜他们欢腾了很久，只是渐渐的那曲子弹不下去了，因为脱了外衣的小顾，腰很细，随剑一起摆动，让戚少商想到许许多多其他事情，至于这琴，没法弹。
其实我也知道写的不是很好=。=｜｜｜｜｜不过。能写出来也是不容易了。泪奔~~~~~~~~
掌中的烛火
秋夜微凉，如勾的新月挂在墨蓝的天幕上，安静的泛着微光。
月的影飘在水色的青石路面上折出迷离的颜色，如纱般轻盈的缥缈。
远远近近的拱桥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荡漾，连着排排青砖青瓦的屋影，漾成另一片世界。
这是一个极普通的江南小镇，普通简单到连大的市集都没有。因此，一入夜这小镇便静了下来，使得那属于自然的声音在这安宁的小镇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吱——吱——”
长长短短的清鸣声，是秋蝉的歌儿。
“哗——啦——”
低低沉沉的咕哝声，是河水撩动小船的呢喃。
“咯吱——”
缓缓的低哑，是小河边一间普通房舍的木门被打开的声音。
伴着那声音，青衫男子慢慢从门里走了出来，小心的将门口一串红色的灯笼一一点燃。
如果说夜里的小镇幻美如画，那这串点燃的红灯便是那画上的点睛一笔，只是单单这一抹色彩便仿佛让暗夜中寂静小镇鲜活了起来，平平添了几分生气。
“嗒——嗒——”
沉稳而坚定，是木屐蹋在青石路上的声响，远远的传来，渐渐的靠近。
青衫男子似乎是被那脚步吸引住般静静的望着声音来的方向，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在花灯照亮的小径上一点点明晰起来。
唇角在不知不觉间勾起来，笑容里满溢的是连自己未察觉的温柔，“回来了。”
回应的是两个深深的酒窝和一个明亮的笑容，“嗯，回来了。”
戚少商看着将一碗微温的红豆粥和几样酱菜摆上桌的顾惜朝，平静与安宁的感觉在心里蔓延开来。
带着失去记忆的顾惜朝来到这个小镇后，自己仍改不了过去的性子，常常耐不住仗义一番，顺便抓两三个犯事的贼人换点赏金花花。虽然没有彻夜不回的情况，但晚归却是常有的事。
而顾惜朝本是因受伤失忆，又不爱随他出门而闲闲的留在家中。
可顾惜朝毕竟是顾惜朝，到哪里都不可能是籍籍无名的。
只是一次无意间帮村长解决了那件困扰村长很久的“甲的河蟹跑到乙的家中被乙无意中河蟹掉了，该如何处理”的问题，又被村民们了解到他很有学问后，他便顺理成章的成了村里私塾的先生，顺便帮村长处理些“疑难问题”。
失去记忆的顾惜朝虽然依旧孤傲毒舌，但却没有对处理这些琐事表现出半点不快，反而显得乐此不疲。
每每看着被村民们崇敬的围着的一脸肃然却是满眼满足的顾惜朝，戚少商就觉得此时的这一切也许才是顾惜朝真正想要，忘却了那些世俗的功名纠缠，他才能知道什么才是他真的想要的东西。有时候他甚至想顾惜朝就这样一直失去记忆也不是件坏事。
只是人总是贪心的，在过多了平静的日子之后，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要更多。
那些过往的记忆，他们一起走过的伤痛与快乐，他不想只有他一人记得，所以他仍会努力的唤起顾惜朝的记忆，期待他有一日能够记起……
“诶，呆呆的看着我做什么，那粥彻底凉了就不好喝了。”布好菜，感觉到戚少商逼人的视线，顾惜朝轻叱道。
“好看啊。”戚少商笑道，深邃的黑眸在油灯摇曳的微光中熠熠生辉。
“男人要好看做什么？”顾惜朝面色微变道，“有东西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是你问我的，我只是实话实说……”戚少商端起碗喝了一大口，在顾惜朝眉梢挑起，看他的眼中已带着薄怒时，叉开话题，“今天怎么是红豆粥？”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偏好青色的缘故，顾惜朝连做粥的原料也喜欢用青壳的莲子，至少一个夏天都要过去了，戚少商还没有在顾惜朝那吃到过除了莲子羹以外的粥类，这次居然能吃到红皮的红豆粥，委实也令他好奇了下。
顾惜朝狠狠的瞪了戚少商一眼，表情微微有些僵硬的答道，“村头二妞要出嫁了，她娘三婶为了讨个吉利，熬了一大锅红豆粥，给村里每个人都送了些。”
听到顾惜朝这么说，戚少商立刻明了令顾惜朝表情僵硬的原因——二妞的娘三婶是村里唯一的媒婆，据她自己的话说是很有“职业素养”的媒婆，每每见到村里的单身男女都会扯上来一段“思想教育”，自己和惜朝虽然都努力小心的绕着走，但也被拉着“教育”了好几回了。不用说今天惜朝一定是被三婶叨叨到头大。
将剩下的粥三下两下的倒进肚子里，戚少商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笑道，“三婶那人就是爱唠叨了点，心还是挺好的，惜朝你别跟她较真。”
若是往常，此时顾惜朝已经开始反驳戚少商的话了，可今日他却只是淡淡的应了声便道，“时候不早了，收拾下就睡吧。”
顾惜朝的反常之举让戚少商皱了皱眉头，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手上的动作又快了两分。
熄了灯，屋里却因月光的缘故并没有完全暗下去，蒙蒙的笼着一层白光。
将那纤长柔韧的身子揽进怀中，戚少商低低的询问道，“白天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三婶过来了……”就在戚少商都要以为顾惜朝已经睡着了的时候，顾惜朝的声音慢慢的轻轻的响起，“她说……我们这样……不好……”说到这里顾惜朝顿了一下，轻笑着续道，“然后她又给我介绍了一堆姑娘，真是……”
“惜朝……”没有让顾惜朝继续说下去，戚少商出声打断了他。
顾惜朝说的三婶的话，他已经听懂了。
他们搬到这小镇来这些日子，虽然没有做过什么特别的事情，但也没有可以掩饰什么。三婶见多了世上情爱纠葛、又是老来成精，应是看出了端倪跟顾惜朝说了些什么，引得这纤细敏感的家伙多了那么许多心思。
将抱着顾惜朝的手臂又收紧了些，仿佛是怕扰了这夜色寂静一般，戚少商轻轻的说道，“惜朝，我给你说个故事吧，一个是关于两个捕快的故事。”
“唔……”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叫做‘有六扇开着的大门’的地方……”
“你直接说六扇门好了，我又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