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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两生花祭-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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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整齐的弓箭几乎和熏衣草的话音一起落下来,插在地上,伫立在离我们三步之外,咄咄逼人。箭刃上可以倒映出我们孤单的身影,只不过有些扭曲变形,这让我感觉到很沧桑。山谷里传来声音,落羽山一向不欢迎来客,你们请回吧。

我说,我奉离原大法师之命,有卷轴交予羽射大人。

落羽山已经和离原不相往来很多年,离原带来的消息一定是坏消息,你们还是请回吧。

熏衣草把一块石头丢出去,把那一排箭的一支打成两截,然后我看到从城门里又飞出一支箭,补到原来的位置,毫厘不差,箭气把那块石头震的裂开。后来发现,地面都裂开了一道缝,一直裂到熏衣草的脚下。熏衣草笑靥如花地说,羽射大人果然好箭术。星移吹吹手上的残星指环,狡黠地说,那只是羽射身边的一个侍女射出的。

城门处迷雾渐渐消散,走出一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身后是一男一女两个侍从。其中女侍从手提着一张弓弩,他们都穿着及地的落羽幻术袍,干净而脱俗。熏衣草的笑容立即消逝,如同炫烂的花朵凋零后被风吹散。

那位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伸出手,女侍从把弓弩递给他,他挥弓一射,一排落箭溅起的尘土把地面的裂缝填满如初,熏衣草丢的那块石头也愈合了。熏衣草唏嘘不已,鼓起掌来。我笑起来如温柔的风,我对中年男子说,你不是羽射,你身后的男侍从才是羽射,你只是个仆人。

第1卷 第三卷 净土篇(04)

全场一片肃静,唯有零星的落羽从睫毛旁滑落。中年男子面容扭曲,退到一旁,他身后的男侍从随和地对我说,欢迎你进入落羽山,落羽山欢迎聪明的人。我就是羽射,你叫什么?

我说我叫流觞。我走在前面,其他人跟在后面,男侍从打扮的羽射,只是轻轻扣动无名指,我的身后已经排满一道箭墙,把我和其他人阻隔开。他说,我只欢迎聪明的人进来,除了流觞之外,你们暂时留在城门外。

这个时候我领悟到为什么大法师不叫熏衣草单独来找羽射。我专注地点点头,漂亮而干净的披风龙飞凤舞在半空,让我感到紧张而自信。城门之内建立的富丽堂皇,雪白色的宫殿群落紧凑地建立在山头,错落有致,落羽山的宫殿虽然没有巫都建筑的气势磅礴,没有花城建筑的圣洁恢宏,但是在这离原地界仍然算得上巧夺天工的奇观。

落羽从殿顶滑下来,里面的人经常捧着落羽如同捧着雪花,眼神恍惚而沉溺,似乎在追忆古老的过去。我走进一座名叫无欲的主殿的时候,羽射已经换好装束倾坐在王座上,用落羽精做的幻术袍拖在地上,身边偶尔有羽毛凋零,看上去让人觉得华美而冷清。他目光敏锐而游离,暗淡的表情显示出一副与世无争与不屑一顾,不过我仍然能感觉出他身上散发的那种年迈的气息,华丽的打扮并不能掩饰他的衰老。

地板的地毯格外精细华丽,是用格格状的白色兽皮铺成的。羽射炫耀地说,这座无欲殿的地毯是落羽山最精致的,只有无欲殿才用这种兽皮。流觞,大法师派你来到底有什么事情,如果是要我出去守卫离原的事情,还是算了吧,我是不会离开落羽山的。

我身体微微一震,羽射的话好像一把犀利的箭投进我的胸膛。

我问,为什么?

他娓娓说来,很多年前,我是离原上最出色的骑士和射手,我走过的地方都会跟着大批追随者,那个时候我是离原上的焦点。每当看到人们敬慕的目光,我都会笑容满面,眼神高傲而冷清。

我经常带着部下出去打猎,有一天来到一座叫落羽山的地方,看到了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正在溪边细数落羽,银灰色的长发及地,雪白的裘袍卷卧在干净岩石边。溪水汩汩流淌,我听的入迷。一群美丽的落羽鸟划过上空,叫声犀利而惊惶,羽毛颓败凋零后飘落在溪水里,溅起水花。那女子数着落羽,神情感伤而脱俗。

后来我们相爱了,她从小生活在落羽山,并且喜欢落羽山天上破空的落羽鸟,喜欢小溪的汩汩长流,喜欢阳光碎片跳跃在突兀的岩石上,喜欢这片土地的一切。可是离原是我的骄傲,我执意她跟着我去离原,我说,离原有着一望无际的幽幽绿草,有最放荡不羁最劲道的风。可是她说,她还是喜欢落羽山,从小就习惯了落羽山华美而飘逸的一切。我说,按照离原的规矩,要想阂在一起就必须到离原居住。如果你真的爱我,就离开落羽山吧,离原是我飞扬跋扈的天地。

我只是想我在离原上的地位可以使她过的更好。为了我,她还是离开了落羽山,后来在离原上,她生下我们的女儿羽衣后就生了一场大病死去了,离原上的牧师说,水土不服渐渐积累成了重病。当时我心如刀绞,痛苦的抱紧她,泪流满面。从此,我带着我的女儿我的部下,告别大法师告别离原,来到了落羽山,从此不与离原来往不问世外之事。如果当时她不离开落羽山,就不会死,这么多年的思念和自责使我心力憔悴。现在我的女儿也长大了,而且酷似她的娘亲,我很疼爱她,所以我对现在的一切已经心满意足,不想再掺和外面的事情。

我把卷轴交给羽射,我说,现在离原有难,需要您的帮助,如果离原沦陷,敌人会直捣落羽山。羽射站起身来,羽毛在他肩旁零星地脱落犹如他微白的长发,他说,敌人不会把这么一块弹丸之地放在眼里吧。如果你喜欢落羽山,我会好好招待你。

说完后就离去了,我看到他一脸无情恨奈。我阂的骑士们在这里住了两天,羽射一直不见我们。熏衣草以前就认识羽衣,所以有幸和羽衣身边一个叫穿越的侍女一起陪着她去打猎游玩。直到有一天,羽射突然召见了我们,他面色很难看,他说,你们赶快离开落羽山吧,落羽山已经不再安全,我不想叫无辜的人卷进来。

我问,怎么了?羽射难过的说,羽衣遭到不知名的部族的打劫,发出了求救信号。

熏衣草也和羽衣在一起,我担心起熏衣草的安危。我随羽射速出落羽山,在一处偏僻的小树林里发现了羽衣。羽衣昏迷不醒,面容憔悴。熏衣草在一旁颤抖着说,我好害怕。

羽射心疼的把羽衣抱起来,马上返回落羽山,一路上落满雪白的梨花,就像落羽鸟的羽毛。他握紧拳头,对羽衣说,女儿,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的身后落满凋零的花瓣,落羽鸟犀利的叫声回旋在树林间,林间缝隙里有点点阳光碎片跳跃下来。羽射把羽衣抱到落羽山的开屏殿里,羽衣醒来后,一直叫着父王,父王。羽射握住她的手,等她神志清醒后,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羽衣眼神惊恐涣散,她说,父王,在侍女穿越的陪同下,我去林间打猎,突然闯出一队黑衣人,什么也没说就涌上来。我说,大胆,难道不认得这是落羽山的人!黑衣人笑声诡异而飘渺,他说,就是冲着落羽山来的!后来穿越把那群人引开,放出了求救信号。我一个人也走迷失了方向,昏倒过去。

穿越呢?

我不知道,希望她还活着。

羽射站起来,在房间里踱着步子,叹息声像汹涌的风,灌满大殿。他说,我落羽山一向不和外界交往,更没有什么恩怨,谁会跟落羽山过不去?

第1卷 第三卷 净土篇(05)

羽射安慰羽衣好好休息,然后下令去寻找穿越。两天过去了,穿越还是没有找到,羽衣也渐渐恢复了健康,经常在花园里跳着忧伤而华丽的舞蹈,让人觉得她是个历经沧桑的女子。

羽射带着我们参观藏宝室的时候,熏衣草突然跑来藏宝室气喘吁吁地说,羽衣小姐躺在无欲大殿的地板上,地上流了好多血!羽射听完后,眉毛皱起,匆匆地说,给我们带路。

一向平静的羽射突然变的焦躁起来,我和星移紧随其后,落羽鸟的叫声变得诡异万分,落下的羽毛中染着血。这段路比较长,我们踏进无欲大殿,都把目光射向熏衣草,因为大殿上什么都没有,一点血迹都没有。羽射生气地对熏衣草说,你不是说羽衣躺在大殿上了吗?哪里有?

熏衣草分辩说,会不会是有人把小姐的尸体抬走了?

羽射问,你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羽衣的尸体的?

熏衣草坚定地说,在大殿的门口。

羽射到熏衣草指的地方,蹲下来,仔细检查了片刻,然后生气地说,地板上连点血迹都没有。只要有血,血液会渗透进去,可是现在一点都没有,为什么要骗我们?

熏衣草一时说不出话来,用细腻的手摸摸头,她小声说着,不可能,不可能,难道是幻觉吗?

在无欲大殿外的花园里,我们看到羽衣静坐在花丛里,嘴里喊着一片花瓣。她看到我们过去后,笑靥如花地站起来,说,父亲大人,您好。

羽射摇摇头说,熏衣草,羽衣好好的,怎么会死?

我说,熏衣草年幼不懂事,虚惊一场,可能是看到的幻境,希望前辈见谅。

羽射挥挥手说,算了,算了。

事后,我问熏衣草,你为什么要骗大家?

熏衣草摇摇头,一脸迷惑,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我总觉得这个孩子不简单,是不是大法师给了她一个秘密的任务。我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她一直摇头否定,没有,没有,一个小孩子能瞒过大人什么?不过我确实是看到了羽衣躺在了大殿上,血流一地,可是没有人相信我。

通灵狼跑过来用鼻孔蹭蹭我的幻术袍,像是发现了什么玄机,我摸摸它的毛发,然后神秘的对熏衣草说,谁说没人相信你?我就相信你。

稍后就听到有人来报告说,不好了,藏宝室被盗了,连管家也死在了藏宝室的陈列室。

我马上赶到藏宝室,管家死在陈列室的地板上,很多瓷器碎片铺满一地。羽射说,看来在这里有一场打斗。羽衣说,父王,刺客到藏宝室来难道要偷《鬼斧神工》不成?

我问,《鬼斧神工》是一本什么书?

羽射说,它记载了天山的一个古老秘密,那是我的祖辈传下来的,里面的文字都是梵文,几乎没有人可以看懂。《鬼斧神工》除了我和羽衣之外谁也不知道藏在哪里,再说藏宝室机关重重,不是那么轻易被偷走的。

羽衣走向前说,父王,女儿愿意陪您去查看古书。羽射带着羽衣进入密室,不久后出来,羽射说,还好,没有被盗。就在这时,一支不明暗器以极快的速度射向羽射,羽射躲开后,暗器穿过窗子射进里屋里,我走过去,找到了暗器,是只匕首。听到羽衣在门外对羽射说,父王,匕首没有伤到你您吧?羽射说,没有,父王可不是那么容易被人伤。

羽衣朝门外看看说,父王,凶手可能还没走远。羽射马上带着人出去搜寻凶手。追到一片小树林中,却发现了穿越的尸体,已经血肉模糊,难闻的味道四散出来。只能靠她身上的衣服来辨认她是穿越,还有手上的指环。检查后,是被人刺中心脏而死,死了已经两天了。羽衣看着穿越的尸体哭的很伤心,长发散在肩旁犹如颓败凋零的柳絮。她下令火葬穿越,我突然意识到,穿越死的时间和熏衣草第一次骗我们的时间差不多。

无欲大殿之上,羽射在殿中央踱来踱去,为一件件死案愁眉苦脸。羽衣端上来一杯茶说,父王,您喝杯茶压压惊。我走向前,拦住她,我指着羽衣说,你根本不是羽衣,真正的羽衣已经死了,那天熏衣草没有骗我们,是你杀死了羽衣然后自己易容成了羽衣。

羽衣躲到羽射身边,对我说,流觞,你在说什么?

羽射说,流觞,这个玩笑可开不得,当时熏衣草可是看到地毯上有血迹的,可是地毯上没有丝毫血迹。

我说,答案就在您的王座下,请您下令把王座搬下来。

假羽衣说,大胆,那是对王权的挑衅。

羽射招招手,令手下移开王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王座原来的位置,王座下的地毯上是一滩已经干的血迹。我解释说,熏衣草说看到羽衣死在了门口,可是大家都看到门口的羽绒地毯一点血迹都没有,所以根本不相信熏衣草的话,以为熏衣草看到的是幻觉。可是如果凶手把地毯首尾相互对调,正好把血迹的一头对调到大殿深处的王座下,王座没人敢动位置,所以凶手很放心。这些可以欺骗人的眼睛,却逃不开通灵狼的鼻子。

羽射感兴趣地问,你是怎么想到这点的?

门口的地毯上没有踩过的痕迹,说明这块地毯一定是长久地压在某件东西下面。

眼前的这个羽衣到底是谁?

我说,她是您的侍女穿越,穿越没有死,死去的不是穿越而是您的女儿,穿越杀死羽衣后和羽衣换了衣服。

羽射手握紧拳头,灵风从脚底升起,把穿越的易容面膜吹下来,穿越吐了口鲜血躺在王座旁边,长发凌乱地铺在地上。她绝望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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