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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倾城娘子休要逃-第37部分

小说: 倾城娘子休要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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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好办?你回去便说宫中用药之人甚多,如今已没有多余的药了便是。”

见连喜愁眉深锁,似有犹豫,姬云野对花缅道:“给他吧。”

花缅一愣,讶然道:“还真给呀?”

姬云野柔声哄道:“乖,先把药给连公公,我回头再跟你解释。”

花缅极不情愿地让宛陶把药取来交给了连喜,最后不忘叮嘱道:“就剩这么一点了,让他悠着点用。”

目送着连喜离开,花缅小嘴一撇,心疼道:“以后可不敢轻易中毒了,现在连最后那点救命良药都没了。”

姬云野起身揽着她躺入榻中:“你的确是该当心了,以后你在南秀后宫,处境要比在这里危险得多,明枪暗箭皆须小心应付才是。”

一提南秀花缅便无端心烦,干脆岔开话题:“你还没告诉我为何要把解药给那老匹夫呢。”

姬云野撩起她鬓边的一缕发丝,在手指上绕了几绕方开口道:“是我害他儿子中了情毒,他如今有气无处撒,心里岂能不恨我入骨?我与他原本不过是政敌,尚有和平共处的可能,如今变成了仇人,那很可能就是不共戴天。所以,我让你把药给他,也算是一种弥补。只希望不要跟他结下太深的仇恨。到关键时刻,即便他不支持我,也可能念在今日之恩上不至于狠下杀手。”

花缅顿时开悟:“倒也有几分道理。如今不求他们知恩图报,只希望他们别下绊子就好。”随即又恨声道,“康穆宁还真是个笨蛋,当初还不如坏人做到底,让那个柳成坤一了百了算了,非把秋棠送过去,现在倒好,还要我们来给他擦屁股。”

后来,柳成坤服下火莲花粉后果然未再发过病,柳万兴感恩戴德,欲亲往道谢。姬锦言却点醒他道:“别忘了当日是谁将这情毒过到你宝贝儿子身上的。”

此话果然奏效,柳万兴的感激之情瞬间化作满腔愤然。他们舍药相救,也不过是偿还了当初所欠,又何需感激?

更有甚者,柳成坤不但不念他们施药的救命之恩,还暗暗给姬云野记上了一笔账。恨屋及乌,他痊愈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秋棠卖去了青楼。

此为后话。

南秀皇宫的御书房内,裴恭措搁下手中正在批阅的奏折,自鎏金铜鼎猊兽香炉袅袅升起的龙涎香中陡然抬起头来,语声带怒道:“你说什么?私奔被抓回?”

垂立于案前的寒征自知兹事体大,不太确定地道:“此事也或许是误传。不如让属下再派人详查一番,以给皇上一个明确的答复。”

眸光几番明灭后,裴恭措脑中豁然开朗,他沉声道:“详查就不必了!姬云野当初既未竭力阻止两国联姻,必有他的考量,如今自不会做出如此不明智的私奔之举而自毁长城。”

韩征似有所悟道:“依皇上的意思,莫非他们是遭人陷害?”

见裴恭措蹙眉不语,韩征自顾道:“属下觉得,八成是那个锦王的手笔。如此一来,姬云野必会在朝堂失势,他便成了储君的最佳人选。”

裴恭措冷哼道:“空穴岂会来风?他们必是落了把柄才会让人有机可乘。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朕都该有所行动了。”

“皇上想做什么?”

裴恭措唇角轻轻勾起,眉眼弯弯地道:“自然是以此事为契机,提前迎娶我的女人。福昕,磨墨,朕要给成昭帝修书一封。”

收到裴恭措书信的时候,成昭帝正和姬云野在御书房分析朝中局势。他展信阅罢,叹了口气,将信递给了姬云野。

姬云野读完信后眸光顿暗,只恨不得将信撕个粉碎,却知此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于是忍下怒气,平静地将信交还给了成昭帝。

姬云野的淡定让成昭帝微感讶异,他眸色复杂地看了他半晌道:“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姬云野道:“距离冬月初一只有一个多月了,路上至少要留出半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送亲队伍在下个月十五之前便要从燕州出发。”

“这个朕知道,你就没有别的要说了吗?”

姬云野眸光闪了闪,最终似下定决心道:“儿臣想向父皇请旨,亲自护送缅儿去南秀。”

成昭帝心下一松:“朕还以为你会求朕回绝南秀皇帝的请求呢。”

姬云野却苦涩一笑:“缅儿迟早都会嫁入南秀,如今不过是早了半年而已,或许这样也好。”趁着现在我还未改变主意,走了也好。

“是啊,这样也好。你的请求,朕准了。”

话虽说得轻巧,然而姬云野此刻的心情他却感同身受。若说没有愧疚,那是假的。他只希望姬云野不要像他一样,一生只心念一个女人。否则,那样的人生真的很痛苦。但愿他能早日走出情殇。

第048章 出嫁

从前,及笄是花缅最盼望的日子,因为那代表着她可以嫁给野哥哥了。后来,及笄成为她最惧怕的日子,因为那意味着她即将远离自己最爱之人。可如今,成昭帝一道圣旨下来,她出嫁的日子整整提前了半年。而光阴,并未因为她的不情愿而稍作停留,转眼就到了分别之时。

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不知是不是天也怜见,出嫁前一日竟毫无征兆地下起了鹅毛大雪,不多时,整个世界便有如粉堆玉砌,处处银装素裹,白得让人心惊。

花缅推开窗子向外望去,不觉轻叹出声。那红色喜绸,大红宫灯,竟生生被这至纯之色掩去了几分喜气。而目光所及之处,一位翩翩公子素衣银氅沐雪而来,疑似仙人临世,令人眼前一亮。

她心念一动,转身跑出殿门,在院中团出一个雪球,在那人走近之前用力丢了出去。当看到他被雪球砸中一脸狼狈后,她欢快地大笑出声:“原以为你仙气十足,被我这么一砸,片刻便现出原形来了。”

男子毫不示弱,立即蹲下身子团出一个更大的雪球掷了回去。花缅笑得开怀,此时还未直起腰来,竟被他砸了个正着,落了满头满脸的雪沫子。

此时换成男子大笑起来:“缅儿看起来可比我狼狈多了。”

只是嘴还没合上,他便吃了一团雪进去。他吐出口中的雪水,转眼看到宛陶正笑得得意,于是又将矛头转向了宛陶。

一番追逐打闹下来,花缅发现,整个水华宫的人竟在不知不觉中皆已加入了打雪仗的行列。可在这恣意张扬的热闹之中,她分明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压抑。就像白雪可以掩盖住所有的不堪一样,而此刻的欢闹亦掩盖了即将离别的忧伤。

终于闹累了,花缅屏退所有宫人,转身走入风雪肆虐不到的廊下,随意地倚在了栏榻上。姬凌止尾随其后,在她身边落座。

不知是谁先开始的,他们从记事说起,说了很多儿时的趣事,也说了很多成长的无奈,直到天色渐晚,更鼓声起。

姬凌止终是依依不舍地起身道:“此去路途遥远,缅儿保重。”

花缅只觉心中酸意直涌,却强作笑颜道:“阿止,用不了多久你也要去凤凰岛和花若水成亲了,你可要当好她的贤内助,莫要为东离皇家丢脸。”

“你就不要取笑我了。”姬凌止的眸色暗了又暗,嗓音也带了几分低落,他颓然道,“其实对于这场联姻,我从始至终都没什么兴趣,也不抱任何希望,不过是替父皇完成他的夙愿罢了。”

花缅此时突然想到,若没有当初那场偷龙转凤的阴谋,如今与姬凌止结下姻缘的应该是自己才对。还真是阴差阳错。想想花若水的为人,她只觉姬凌止和自己相比运气也好不到哪去,同是天涯沦落人罢了。

临走前,姬凌止迟疑半晌才吞吞吐吐道:“明日你嫁去南秀后,我们再相见不知要到何时,所以,可不可以……让我抱抱你?”

花缅一愣,还没想好如何回答便被他伸臂一带,落入了他的怀抱。她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和颤抖,以及那似要破体而出如雷鼓动的心跳。她低叹一声,任由他抱着,直到他艰难地将自己放开,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花缅只觉心头酸涩无比,阿止,希望你能幸福!

是夜,月华如练,天清如洗。月上中天之时,一个人影自墙头悄悄落入水华宫,他闪身避开值夜的宫人,轻轻推开闭合的窗子跃进了花缅的寝宫,带入一室寒意。

飞雪漫舞,圆月高悬,他背窗而立,仿佛刚从月中走出,驭雪而来,整个身子笼罩在如水的光影之中,若极峰上袅然的薄雾,显得朦胧而虚幻。

花缅躺在床上并未睡着,那细微的动静让她陡然睁开眼睛。她怔然看着窗前那抹带着几分飘逸又满含箫瑟的身影,心头一酸,一股热浪直袭眼帘。

下一刻,她飞快地起身,奔上前去,将那人牢牢抱住,久久不肯撒手。

身后有冷风吹入,姬云野打了一个寒战,然后低低慨叹道:“又到最寒冷的季节了。”

花缅将头埋入他怀中,口中唔哝道:“是啊,没有你的怀抱,以后的漫漫长夜,孤衾冷枕,我找谁取暖啊。”

姬云野回抱住她,声音轻浅而缥缈:“不会太久的。”

花缅心中一动,仰头望住他泛着微澜的眸子,想要看进他的心里,却被他紧紧按入怀中。

姬云野似看出她的心思,沉声道:“别瞎想,好好做你的新嫁娘,他自会像我一样疼你爱你,又怎会让你独守空房?”

花缅心下一沉,莫非是自己会错意了?还是你为了让我在南秀后宫可以立足而故意这么说的?正蹙眉揣摩着姬云野的心思,却听他道:“把阁主令给我。”

花缅身子一僵,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姬云野轻抬她的下颌,望着她纠结的小脸柔声道:“你入南秀后宫后就不便再插手阁中事务了,何况万一被人发现也对你不利。”

虽知他言之有理,可花缅心中还是难以平静。朗夜阁是自己当初为他夺嫡而创,可夺嫡之后便是夺天下,总有一日他会和裴恭措交手,若自己对裴恭措动了感情,知道太多于他总归不利。他终究还是防了自己。

她笑意嫣然道:“嗯,你说得对,我的确不该以一个细作的身份嫁入南秀。朗夜阁本就是为你而创建,今日就全权交给你,从此和我再无关系。”

说着,她从他的怀抱中挣出,转身走到书案前,自暗格中取出一支烟翠色的雕凤暖玉佩和一个镌有凤纹刻着“朗夜阁”字样的玄铁令牌,小心翼翼地交到姬云野手中。前者是朗夜阁阁主信物,后者是阁主令。

虽然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可那小小的失落还是落入了姬云野的眼中,他不禁苦笑,这也不能怪她误会。父皇与他私下交谈时,曾提议让他利用花缅对自己的感情为东离传递情报,或以美人计为他夺得南秀江山。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他不能让她涉险,何况,他的天下要靠自己去打下,而不需要一个女人来成全。但夺得南秀一统江山后迎回缅儿却是他的打算。在此之前,为了让她顺利融入南秀后宫,他不能告诉她这一切。而隐瞒她的后果很可能是她会对裴恭措产生感情。只是,面对这可能带来的后果,他必须默默承担。

为了掩盖尴尬,缓和气氛,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精心雕琢的羊脂玉簪别入她的发髻,细细打量了片刻,轻笑道:“这支簪子倒是配你,我便将它作为你及笄时的礼物送与你如何?”

此刻,花缅心中尽是离别的酸楚,无暇理会他话中的意味,她轻轻将他推开,转身走向窗边矮榻,落座后玉手置于七弦琴上,琴音起,她启唇轻唱——

“一只手握不住流沙,两双眼留不住落花,风吹草,云落下,你心如野马。等下,时光请等一下。千只雀,追不上流霞,万只蝶,抵不过霜打,水滴石,风在刮,我声音沙哑,放下,容我将你放下。天地江湖日月,不留不念,不说话,繁华世界弱水三千一瓢怎盛下。风吹凉一杯茶,夕阳跑赢了老马,回头看,雪染白长头发,少年被风催大,容颜未改心有疤,我爱你,爱让我放下。一个人走不到天涯,两场雪,封不住嫩芽,月升起,云落下,你笑颜如花。等下,时光请等一下。千个字,说不出情话,万封信,写不完牵挂,山走远,风在刮,我心乱如麻,放下,容我将你放下。天地江湖日月,不留不念不说话,繁华世界弱水三千,一瓢怎盛下。风吹凉一杯茶,夕阳跑赢了老马,回头看,雪染白长头发,少年被,风催大,容颜未改心有疤。我爱你,爱让我放下。”

姬云野苦涩一笑:“放下吗?你可知道,送你离开,并不代表放下。”声音极轻,轻得似乎只是一种自我催眠,可那眸中的坚定却似无人可以摧毁。

这一夜,他留了下来,直到天亮之前才离开。这一夜,他们极尽缠绵,用尽了所有的热情与深情,只恨不得融入彼此的骨血,留下属于对方的印记,哪怕到了来世也能一眼便认出。

姬云野离开后,花缅取下他别在自己头上的发簪细细端详,竟是雕琢成茉莉花状的暖玉簪,手指抚摩过脉络分明的叶片,目光逡巡在尾端的茉莉花朵之上,翻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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