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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玲珑社稷 作者:则尔(晋江vip2013.10.24完结,灵魂转换)-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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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帮着营里的火头军做够全营人吃的馒头、干饭和菜肴,常常四更天就起床生火,甚至站着也能睡着。”她恰到好处了点了两句,见他果然停下喝茶的动作,微微蹙起的眉间带着不可思议,望向她的眼神里也有着狐疑,便就轻描淡写地结了个尾,似乎是想宣告什么:“石将离不是你想的那般娇生惯养,不知民间疾苦的。”
  “你在青州大营里做饭?”对于这个说法,沈知寒虽觉着有天方夜谭的嫌疑,可却并不觉得她是在撒谎——她身上有着太多他不了解的事,这倒也不算是最稀奇的。“什么时候的事?”他将剩余的凤尾茶一股脑地喝下去,这才顺遂她心意地问下去,让她有深入的机会。
  “十三岁时。”她接过他手里的空碗,舀了些冷水涮了涮,便用木勺子舀了一碗带着锅巴的干饭递给他。
  “那时我与相父约法三章,若是能在青州大营里隐瞒身份历练两年,那么,他便允我十五岁之时亲政。”顿了顿,她像是强调什么一般重复了一句:“为了亲政,我便去了青州大营。”
  其实,她说这话的目的,沈知寒倒也清楚——
  她去青州大营接受历练,表面是为了亲政,可实际上,她是为了他,才接受这样苛刻的历练的。毕竟,她唯有亲政,才能有实权,按照她的想法,她才能有资格册封她喜欢的男子做她的凤君。
  而宋泓弛当时,只怕也是希望她知难而退罢。毕竟,宋泓弛知道沈家男子俱有那不可医治的宿疾,自然不会希望她与他有什么纠葛。
  只可惜,就在她即将有资格亲政之前,他却毫不知情的自封地墓,就此擦肩而过。
  有时,宿命仿佛是在同每个人开着一场刻意的玩笑,但是,谁又能否认,这样的玩笑不会变成一种不经意的成全?!
  尽管石将离没有说,可是,她却还牢牢记得当时的每一个细节:
  初到青州大营时,十三岁的她扮作一个男孩子,除了镇北候聂君亦,没有人知道这个瘦弱的得有几分女气的男孩子竟然就是堂堂大夏的女帝。
  因为之前曾经中过孔雀胆的剧毒,她的身子骨一直不太好,自然不可能随士卒一起每日受那艰苦的训练。而聂君亦和宋泓弛素来交好,又怎会不知相王和女帝是在不肯退让地彼此较劲?无奈之下,聂君亦只好安排她先去伙房呆着,替火头军打杂。
  那时,她每日四更天起床,一开始做不了挑水、劈柴的重活儿,个子也才刚及砧板那么高,就连菜刀也拿不动,只能帮着生火、添柴、择菜、淘米。
  不是没有委屈的暗自抹过眼泪,也不是没有在心里怨恨相父的狠心,可是,她也有着那么一股子倔劲,怎么肯这般轻易地妥协?
  从做烧火添柴淘米的杂事,到站在砧板前眼也不眨地切上一两个时辰的菜,最后,她能跟着全营士卒一起受那异常艰苦的训练,三伏天烈日炎炎,寒冬腊月雨雪霏霏,她到底是挺了过来。
  而她付出的这一切有多么难,走出的每一步有多么辛苦,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可是,最后,这一切的付出都成了泡影,她又怎会甘心?
  所以,大病一场之后,她终于得以如愿亲政了,却已是再也找不回当初的希望。甚至于,一到炎夏,她便不愿再受半点炎热,一到寒冬,她便定要锦袍貂裘裹得严严实实,不再让自己受半点的苦。
  她只是不愿意想起,想起那些曾经痛苦付出去最终一无所获的日子。
  而今,她却突地坦然了——
  “怎么?是不是觉着,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此时此刻,她偏着头,虽然言语之中有着点得意夸耀的意思,可更多的,却是对往昔的感慨。
  坐在桌前的沈知寒并没有回答,只是细嚼慢咽地往嘴里刨着饭,而那些菜肴,似乎也很合他的胃口——
  从小到大,只有他的娘亲才会为他洗手做羹汤,却总是在他被虐打得奄奄一息之后,所以,那样的一顿饭菜,更像是心虚的补偿,再美味,也带着难以言喻的苦涩。
  而她,竟然也为他做饭——
  如果说他的心一直有一道坚硬的壳子罩在外头,那么,在回到这竹楼的那一刻,那壳子已是破开了一道缝隙,露出了里头的柔软和脆弱。
  很快便将一碗饭刨完了,他起身去火塘边又盛了一碗,尔后拿起灶头上的空碗,乘上满满的一碗,看向一直站在旁边发愣的她,粗声粗气地只道了四个字:“过来吃饭!”
  对于他这样的言语和表情,石将离愣了愣,只觉得自己这一天里下的功夫似乎收到了理想的效果,心里自然也感到满足。她低眉顺目地走到桌前,同他分坐在桌子两边,看他夹起菜搁在她的碗里,只觉这样的生活,即便是做神仙也不肯换的。
  两人正静静地吃着饭,并没有注意到有个黑影从窗户那里鬼鬼祟祟地窜进来,偷偷摸摸地蹭到放着竹篮的墙角,抓起一个还未曾剥掉笋壳的竹笋便就迫不及待地啃了起来。
  听到啃得窸窸窣窣的声音,石将离不明就里地扭头一看,顿时惊了——
  “哎,什么东西?!”她本能地低低惊呼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可也仍旧吓到了那小东西。
  只见那小东西立马扔下竹笋,却又不知该往哪里逃窜,最后,居然“嗖”地一声窜到了沈知寒的身上。
  “哎,沈知寒,是小猴子!”终于看清了那小东西是什么,石将离立刻地搁下碗,面露兴奋之色,咬着牙扑闪扑闪地眨着眼,目光几乎黏在了那小东西身上,娇憨的情态一览无余。
  那是一只蓝色脸庞的小猴子,个头只有一只猫那么大,灰白色的尾巴几乎有身体那么长,从颈后至臀部都长着金黄色的长毛,看上去很像是披着一件金色的斗篷。此时此刻,它从沈知寒的肩头露出半个脸,那圆圆的深褐色眼睛盯着兴奋不已的石将离,看上去似乎是有些怯怯的。
  对于这只窜到自己肩上来的小猴子,沈知寒并不意料。
  “石寒。”他神情淡漠地开口,用筷子夹了味道清淡的清炒瓜片,搁在桌子的一角上,而那小猴子骨碌碌转着眼睛,居然极快地抓起来就塞进嘴里了,还像模像样地舔舔爪子,尔后,便将目光一直盯着桌上的菜肴,抓耳挠腮地,一副垂涎三尺的表情。抬起眼看着她,他只是低声补充道:“你若是真的不想现在就回去,以后就别再叫错了。”
  “嗯!”石将离被小猴子的神情给逗乐了,对于沈知寒的言语,她点点头,更是止不住脸上的笑。似乎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这只小猴子给引去了,她也学着沈知寒那样,夹了一片瓜搁在桌角上,好奇地询问:“好可爱的小猴子,从哪里来的?”
  刨完了饭,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沈知寒这才言语淡然的回答:“我同贺岩上山时遇到它,它的脚被蛇咬,又落了单,我便顺道替它治了治,敷了些解毒的草药。”
  是的,他也不过是举手之劳,可这小猴子却一直等在他们回寨的路上,尔后,更是一直远远地跟在他们的后头,直到寨子外面。
  如今,这小家伙,居然还找到了他住的这栋竹楼!
  小猴子看着石将离夹了放在桌角上的瓜片,虽然很想伸出爪子,可却有不敢,眼里明显有着戒备。
  石将离索性从自己坐的竹凳上起身,整个人凑到沈知寒的身边,伸手想去抚摸那只小猴子,嘴里轻轻地叨念着:“小猴子,别怕,别怕,过来……”
  可是,那小猴子却并不让她如愿地摸到,一会儿从沈知寒的肩头窜到了他的怀里,一会儿又窜回他的肩上,像是故意和她捉迷藏一般,弄得她心痒难耐。
  就这么忙乎了好一会儿,石将离也没能摸到那小猴子,颇有些泄气。“它好像怕我,却不怕你呢!”撅起嘴,她有些不解,不明白那小东西为何偏偏青睐沈知寒。
  “因为它知道你想要抓住它,自然对你有防备,不能全心信任。”沈知寒抬眼看她,似乎是话中有话:“没有谁愿意被束缚,被囚禁,它也一样。”
  石将离一闪神,像是突然从他的话中明白了什么,整个人一下就愣住了。


☆、裸浴
  石将离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能像个平凡人家的姑娘,过上这种梦寐以求的为倾慕的男子日日洗手作羹汤的平静生活——
  在这个南蛮偏远的寨子里,她抛开了一切的烦恼和重负,活得比之前身为九五之尊的二十年更恣意更快活,更像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女子。
  她同沈知寒一起住在离溪边不远的竹楼里。
  哦,对了,和他们住在一起的还有那只蓝脸金毛的小猴子——蕉蕉!
  当然,这个昵称是石将离取的。
  为什么呢?
  因为这只小猴子实在很爱吃香蕉,同时,它那一身的金毛黄澄澄的,弓着身子抓耳挠腮时,像极了一只弯溜溜的大香蕉!
  他们栖身的竹楼分上下两层,是寨子里所有的居民一起帮着建的。楼板和墙面都是用竹篱制成,楼下可以堆放杂物,楼上则用以居住,不仅明亮通风,还有开敞的前廊和晒台。当然,那竹楼比不得大夏内廷的华美宫室,那些竹制的桌椅床凳也比不得她惯用的精致器具,可是,这些粗糙朴素的东西,却样样都有着独特的温馨韵味。
  她虽然不会说摆夷话,但是因着月芽常同她在一起,再加上石大夫的赫赫声名,寨子里无论男女老少,对她都颇为客气尊重,有的还常常给他们送来蔬果、肉类和米粮。
  对于这种悠闲自在的小日子,石将离觉得很满足。
  沈知寒做了寨子里人人敬重的大夫,衣食住行俱由身为头人的贺岩照管。不过,居民们平素并没有太多的病痛需要他医治,他便就不声不响地专注于各种草药的药效,将它们晾晒、煎煮和研磨,偶尔也会背着竹篓子到密林中去寻觅采撷,带回些珍稀罕见的药材。
  虽然他出于诸多考虑,总是不肯带她一起去,不过,出门之前也总是会低声交代自己的去处,叮嘱她不要乱跑。
  而石将离,大多的时候,她要外出做什么都是和月芽一起的。
  一来,自然是因为月芽身份特殊,是头人贺岩的妻子;二来,因着彼此都是大夏女子,言语相通,想法相近,没有什么隔阂;而最最要紧的一点是,石将离自认对摆夷人的民风习俗一窍不通,生怕自己一个不慎犯了人家的禁忌,平白惹来麻烦。
  不得不说,来到养象寨的日子虽然不长,可是她却屡屡碰上些无所适从的尴尬事。
  比如有一次,她独自挎着篮子去溪边洗衣裳,竟然看到那些未婚的摆夷姑娘在齐腰深的溪水里裸身沐浴,有说有笑,声音如银铃一般清脆。而小溪的另一边,十几个摆夷小伙子也在打打闹闹地沐浴着,彼此之间丝毫没有任何的避讳!
  这样的情形,她自然是看傻了眼。
  而更令人叹为观止的是,两相对望,这些摆夷青年男女俱是未着寸缕,中间也没有任何障碍物相隔。他们将自己或白皙柔嫩或黝黑强健的身体坦然地裸露在阳光下,仿佛绽放的花朵,将清凉的溪水浇在身上,平添了青春逼人的魅力。
  最后,也不知是谁起了头,这群男男女女居然还含情脉脉地隔着数丈远的溪流对唱起了高亢缠绵的情歌!
  饶是石将离素来对这些男女之别不太忌讳,可也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得瞠目结舌。
  尤其,在惊愕喟叹摆夷民风质朴的同时,她还一不小心在那些摆夷小伙子身上看到了点不该看到的东西,脸颊更是烧得如同烙饼一般,连衣裳也没顾得上洗,便就急匆匆地回了栖身的小竹楼,正巧撞见采药归来的沈知寒。
  鬼使神差地,她的目光全然不受控制,从他那英俊冷漠得令人着迷的脸庞一直往下,滑过那精瘦却蕴含着力量的胸膛和腰腹,直直地就停在了那两腿之间的位置,再也移不开了!
  尔后,她口干舌燥地咽了咽唾沫,想起自己在溪边看到的,又忆起自己曾经亲手摸到的,不自觉地就闪了神,开始在脑子里慢慢描绘形状大小,进而对比,绮思丽想也随之绵绵不绝。
  ……也不知沈知寒的那处地方究竟是什么模样的……
  ……虽然亲手摸过,可到底不如眼见为实……
  ……他这种性子,决计不会像那些摆夷男人一般当众裸浴的……
  ……好吧,下次得知他要去洗浴,一定要悄悄跟过去,亲眼看上一看……
  ……希望不会被他给抓到……
  ……要不然,肯定会被他扒下一层皮来……
  此刻,沈知寒不明就里,自然不知道她心里思忖的都是些什么,见她双颊泛红,神色恍惚,还误以为她身子不适,便立刻搁下竹篓子替她切脉。
  当然,即便是沈知寒医术超群,切脉最终也没有得出任何的结果。见石将离神思恍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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