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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两个人的车站-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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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早问?”

“我问了,你说不是。”

沈烟轻气得差点冲上去掐他脖子!那天晚上果然除了做了点运动,就什麽事儿都没办成。搞半天这头猪对他还那麽没信心。早知道当时就让他把那废话都问完,省得到後头这破玩意儿在那猪脑袋里周而复始地转。

“那我现在还说不是,你信不信?”

“信。”沈雨浓都快没声了,从小就受不了他哥这麽跟他说话,他连呼吸声都不敢大点儿。如果现在是在屋里,他一定是缩在墙角不敢动的姿势。

沈烟轻深深吸了口气,重新开口,尽量保持平稳的语气。“我跟她关系那麽好,就是因为我们都知道彼此的秘密。我知道她心里的那个人,她也知道我的。”

“她知道?”沈雨浓顿时瞪大了眼睛。

沈烟轻叹了口气。“她知道我心里有个人,但不知道是谁。”

“哦,你没告诉她?”头又低下去,沈雨浓都不知道自己心里这会儿是失落还是庆幸,反正心吊在当中,不著天不著地。

“没。反正她知道有这麽个人就行了。”沈烟轻没办法了。正常的,人家这时候都会再追问一句那她心里那人是谁吧?这榆木脑袋根本不关心,只想著自己啦。

两个人就卡在这儿了,都没声,就这麽对站著。半晌,沈雨浓抬头了,打量著他的脸色,特别小心翼翼地打探:“哥,你心里那人是……我吧?”

沈烟轻这回彻底没声了。仔细地把他手里那叠书都放到自己这边来。转身。走人。

贾伟拿著饭缸出了房门正要去打饭,一抬头昏暗的斜对著他们寝室的走廊里高高地杵著一个人影,猛地一吓!

“小雨?”看清楚了,他气得叫起来,“你站这儿干吗呀?存心吓人是不是?!”

沈雨浓赶紧拿手指竖在嘴边比划。“六哥,你小点儿声。”

贾伟看著他这紧张的表情,好像真有什麽要紧的事,果然小小地“哦”了声,竖著耳朵就凑过去了。“怎麽了?”

两人这会儿跟做贼似的,要在寝室外面密谋。

沈雨浓正要开口,忽然後面又传来一声:“干吗呢,你们这是?”

回头一看,徐峰捧著饭缸刚从楼梯上来。看这两人凑一块那样儿,特好奇地来回打量。

“来来,小雨有事。”还没等沈雨浓开口,贾伟已经招手叫他过来了。

他赶紧,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怎麽了怎麽了?”

“没……”看著又多了个人,还都如临大敌特慎重地看著他,沈雨浓都不知道该怎麽说了。“我就是想问问……”

“哟,开会呢!”第三个过来的是李嘉,也是一个饭缸,正边走边吃,上楼也没看,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这仨。凑份子的凑进来。其他两个一起对他“嘘”了声,三个都看回沈雨浓。

这下够一桌了。沈雨浓瞅著人越来越多,简直骑虎难下,他哪儿有什麽大事啊?就是在门口犹豫的这会儿碰到贾伟出来而已,就顺便想打听打听。

都这份上了,看著这些或热心或好奇或凑热闹的热切目光,他只好硬著头皮问:“那个……我哥在不在?”

“在。”贾伟是最认真的一个,跟回答上级指令一样,多的字都没有。

“哦,在干吗?”

“打报告吧。我出来打饭的时候他不刚回来吗,说赶著把这报告打完才去吃饭。”李嘉看看贾伟,後者很郑重地对沈雨浓点了点头。

“哦,”沈雨浓想想,又问一句,“他,呃,有没有怎麽样?”

“没怎麽样啊,挺好的呀。”贾伟越听越不对,口气也松了。

还是徐峰反应过来了,胳膊肘杵杵沈雨浓:“哎,我说小雨啊,你是不是惹你哥生气了,现在不敢进去?”

“嗯。”他低著头,点了点,三个人一起“嘁”了声。

“我还说多大的事儿呢。”贾伟最不满,他是这些人里第一个认识沈雨浓的,一直觉得这孩子不错,一听说要帮忙就特别上心。现在深觉受骗上当了。“没事儿,赶紧进去吧。给你搅和的,我的粉蒸肉都快没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对不起。”沈雨浓哭笑不得的,他本来也没想闹这麽大动静啊。

“进去吧进去吧。你哥老疼你了,不会生你气的。”徐峰摇摇头,去推寝室门。

李嘉最後一个,低头笑了笑,小声地说了句:“现在我可算信了。你果然真乖啊!”那个“真”字给他拖长了音拖高了调,怎麽听怎麽不顺耳。

沈雨浓苦笑一下,透过大开的房门看到他哥背冲著他坐在电脑前正飞快地打字。徐峰拉著门,对他使个眼色,头往里面一摆,他只好硬著头皮进去了。

那两人都没说话,坐在自己桌前打开饭缸埋头就吃,沈烟轻不知是不是太专心,也没搭理,只管写自己的。他站在门边,有点尴尬,就看著徐峰对他不停地使眼色。李嘉翻著本书看,事不关己。

他只好叫了声:“哥。”

“什麽事?”沈烟轻边看著草稿边打,手下连个顿都没有,十指如飞,声音淡淡的。

“我……那个,我们去吃饭吧。”越是没动静就越说明问题,他连说话的勇气都没了,死命说出这麽一句,心里就一直在打鼓,怎麽办怎麽办怎麽办……

给旁人看来,他从刚才门外到现在门里的表现都怯懦得多余,兄弟俩吵个架至於这样吗?可是对沈雨浓来说,至於。

他哥平时吼他吼得越大声越没事,因为那是他哥独门的操心和关心方式,所以骂得再狠,他也总是笑,心里只会甜滋滋的。只有像这次这样,越不高不低地跟他说话,越能说明他在生气,而且快要或者已经对教训他失去耐性了。

记得他初中的时候跟同学打架给老师扣在学校里,他哥去接他回来。之前老师怎麽说都死不认错,因为他就是没错,直到他哥开了口,也这麽冷冷淡淡地来了句,他立即就认了。再难受也认。当时委屈地直想哭,可是他哥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手心里,他的心立刻就暖了。什麽都安定下来了。然後看著他哥还是不急不躁地跟对方家长交锋,他就
知道他哥是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长这麽大,他真的从来没受过一点委屈。他觉得委屈的委屈。没有。

再难过,一抬头,面前就有个人,有个怀抱。即使他被人欺负得浑身光溜溜地从厕所蹩出来,这双手臂也会紧紧地搂著他。身後笼著金色的霞光,无比的温暖和有力。

他常常有一种想法——就算有一天他哥站在个悬崖边让他跳下去,他也一定毫不犹豫地跳!

这是一种信赖。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交付。情感和生命,在成长的一点一滴里交到那个人手里。

这是第一次,他哥这样跟他生气。不吵不闹,只是转身就走。

不理他。

他惊惶得已经失去了追上去的力气和勇气。

就像现在,沈烟轻没有接话,他就也干站在原地,不敢再出一声。

一边,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不带停地敲著键盘;一边,像个天生的雕像,杵在门口岿然不动,这吃著饭的两个人也觉得这气氛太不寻常了一点。徐峰吃著吃著就停下了,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沈烟轻这样他也不敢叫,而且这兄弟俩闹脾气属於内部战争,不知道原由他也不好劝,只小声地对沈雨浓指指他前面的椅子,意思先坐下来再说。

沈雨浓看看他哥,微微地摇摇头,还是站著不动。

李嘉没事人一个,三下五去二把饭扒完了,在这两人之间来回扫了几趟,不出声地冷笑了一下,拿起饭缸就朝门口走。沈雨浓赶紧往旁边让开点,还是擦了他的手臂过去,开门的时候又不小心碰了他,他只好又往前一步,正好走到一张椅子旁边,徐峰一只手挥呀挥,他只好坐下了。

这麽大动静,沈烟轻愣是连头也没回一个,徐峰都看不过去了。也不管他,自己扯著沈雨浓天长海阔地聊。沈雨浓开始还留意著他哥的动静,问一句答一句,後来李嘉洗完碗进来,也跟著插话,说到地方的还跟徐峰争两句,这场面就慢慢热闹了,七嘴八舌,之前那点僵硬的气氛都给冲得差不多了。

徐峰是他们寝室的老大,交际老手,连老师都说是天生当记者的料,那张嘴死人都能说喘气了。沈雨浓给他绕著弯子逗乐了,正笑著呢,看到他哥关了机,起来收拾东西了。

“哥。”他赶紧站起来,看著他哥走过来。

“还愣著干什麽?吃饭去啊。”

傻不愣登地笑了,就差没根尾巴竖著到沈烟轻脚边绕两绕,跟著出去了。

徐峰看著他那背影,摇了摇头。“烟轻这还从小的法西斯教育法啊?看把个孩子管得,都快傻了。”

“哼,你还别多管了,人家可是自己愿意的。”李嘉吹吹手里的茶杯,漫不经心地说,“哎,老大,您见多识广,有件事我还真要请教请教。”

“呵呵,小七啊,什麽时候这麽会说话啦?想知道什麽内部消息啊?哥哥保证有求必应,也让你见识见识偶们金牌狗仔队绝非浪得虚名啊。”

李嘉看了眼门口:“假设,我要拿张湿纸巾给一人擦汗,眼神还特别温柔,特……你知道,就是特暧昧那种。你说那个人会是我的谁?”

“噗!”徐峰恶意地假喷口饭,“小七,你就恶心我吧,啊。跟你女朋友那点儿事也犯不著这样来跟哥哥显摆吧?哥哥我是情路坎坷,你也别这样啊。说,除了擦汗你们还干啥了?”

李嘉听了个开头,沈思:“除了女朋友就没别的啦?”

“小七,”徐峰开始认真地打量他,“你别告诉我你都做到这份上了,还不知道自己喜欢她啊?都上下其手了,你就别假纯了啊。”

李嘉笑笑:“我这不假设吗?随便问问,您还真当回事儿?”

徐峰不相信,凑过去问:“哎,不是真的碰上对头了吧?心里真不清楚?”

李嘉一转脸,笑得天真无邪的:“哪儿能啊。经您这麽一提点,谁还能不清楚啊,是吧?”






25 回复:两个人的车站--星炀

9。

沈烟轻走前面,也没多说话,带着后面那尾巴,去了南门。

“吃川菜还是饺子?”

就这么一句,就让沈雨浓想了半天,才说:“我想吃饺子。”他才不敢说你吃什么我吃什么的废话,铁定让他哥又火。既然问了他了,想要的自然就不会模棱两可的答案。

“北方饺子还是山西饺子?”跟考试似的,一道接一道。

这次没多想,摇着头:“没吃过山西饺子。有什么特别吗?”

“恩,主要是牛肉馅儿的,加了胡椒,口味不太一样。那就去尝尝好了。”

“哦。”

沈雨浓偷偷喘了口气。主要是他哥除了问这个还没其他表示,让他现在心还吊着呢。话不敢多说,还得斟字酌句,跟谁说话都没这么有压力过。

夏天天黑得晚,六点多还见得到太阳。仿佛一天中最艳丽的时光,红橙的色彩洒满长长一条通往南门的水泥大路。

从西区往教工宿舍往下一直走就是南门,这是他们学校唯一没有设门的一个门。因为走过到山脚的一条小路,马路对面,还有个南湖校区,专门驻扎体育系和美术系的人马。不设门,大概是因为即使到了马路边上也没算真正出了学校的范围。

南门那块是个各种小餐馆、卡拉OK厅、游戏室和租书店的聚集点,所以虽然地方偏,但人流量也不小,这还没算上体育系和美术系的学生来往呢。所以一路上沈雨浓也没机会跟他哥说上几句话,尽看着他跟人打招呼了。

“哟!沈烟轻,好久不见了!”忽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戴眼镜的挺书生气的家伙,特热情地就拍上了他的肩。边跟他笑着,边不着痕迹地稍稍打量了一眼沈雨浓。

沈烟轻也笑着回应,更加用力地拍回去。“是啊,您大忙人一个呀。连你秘书都忙得找不到,害我想预约都不行。”

“得了,别跟我来这套,我们谁不知道谁?我们那位秘书长还就是比我忙。倒是我自己天天都待窝里,你真要找我还不容易?嘁!”眼镜满面的笑容,口气熟络又自然,一看就知道是个在学生里已经修炼出来了的人物,镜片后很有几分城府的眼睛一转:“这位是?”

“啊,我弟,沈雨浓。今年中文系的新生。”说着,也转头给他介绍,“小雨,这是我们校社联的主席汪波,跟我一届,不过可是堂堂法律系的才子哦。”

“又废话,才什么子啊?从你们新闻系的这几张嘴里出来,没被踩死就不错了。哎,”说着指指沈雨浓,笑嘻嘻地压低了声音,“什么时候认了这么个弟弟?不错呀。我那天还听依兰说她带了几个留学生的家教呢,不过她那也是中文系研究生的任务。你倒厉害,手脚这么快。害俺想不佩服都不行!高!实在是高!”

他以为说这么快沈雨浓听不懂,最后两句还故意装出怪怪的陕西腔,这已经让沈雨浓忍不住了,后来再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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