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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永恒蓬莱-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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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遥才不在乎,一口喝了茶水,“说不定新开的,你好久没有走这条路。”

顾小顾大约十年前的时候,跟随毒王从天府城到腐尸沼泽边缘定居,他的理由确实不够成为佐证,便闭口不言。

“确实是黑店,而且还是有些门道的黑店。”虚渊喝了口茶,区区蒙汗药,还药不倒他。

飞流瀑布和飞流山涧乃是中碧一绝,吸引很多游人前去观看,由于流光镇距离较近,所以也颇为沾光。但是人们去看飞流瀑布,都是经南河乘船而下,到达东西河*汇处的艾山城,然后走左右交叉道之右道抵达飞流瀑布处,遥望瀑布,俯瞰腐尸沼泽。

左路流光镇一道乃山林地段,道路崎岖,背靠兵慈山,人烟稀少,虽有官道,却崎岖难行,这样一个荒野山坡,突然出现一间客栈,实在匪夷所思,肯定就是黑店。

流光镇与云慈城近年传言,流云道上有狐仙作祟,使得这一路人行人更加稀少。

“错过客栈”的后堂,黑店老板们正在商量如何制服这些待宰杀的肥羊。

“当家的,今晚来的人好像都不简单。”

一身厨子打扮的男子嘿嘿一笑,“当然不简单,也很肥,那四匹马就抵过咱们打劫半年。”

小路子也跟着一笑,“潞州的雪花鬃,只是那匹黑马不知道什么来路。”

“你没见识过也很正常,那黑马本就不是中碧大陆的马,但是绝对比雪花鬃还要名贵。”厨子可比小路子见识多了,指点小路子,”那是东碧沂州的闪电驹,据说完全跑起来,快如闪电。“老板娘有些忧虑,”那个牙齿漏风的男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厨子道,“确实如此,雪花鬃,没有相应的地位,谁骑乘得起。一个是司骑部的人,左手的茧,明显是长期持握弓箭,定是神射手之内的角色。一个是司律部的人,敏锐的眼睛,恐怕是想捉拿咱们归案。一个是天毅军的军士,领口有苍鹰的标志。”

“那个牙齿漏风的男人呢?”

厨子指了指楼上一间房子,“跟司律部的人一样,眼睛足够敏锐,甚至更加老道。那树上和石头上的细微刻痕,以及脚下踩出的形状,都在留退路呢。”

小路子有些担忧,“难道他也是司律部的人,一前一后,就是为了我们而来。”

厨子指了指马厩,“你忘了闪电驹,说明他是从东碧来的。”

“东碧来的,东碧离中碧这么远,还隔着迷雾森林,他来干什么?”

“来干什么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却能猜出他的跟脚。”

老板娘来了兴趣,“当家的,说说看。”

“在东碧,有这种本事的好手,多半出自不漏阁。”

“不漏阁又是什么组织。”

“一个很了不起的组织,其实他的前身还是在中碧。”

小路子疑惑道,“在中碧,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闭嘴,听当家的讲。”老板娘喝止了小路子的打岔。

“十年前,司律部下辖的缉捕司有四位年轻人,传言断案如神,从无错漏,被人们称为”四不漏“,大司命亲自证实,事实确实如此。”

“大司命说是对的,就一定是对的么?”

老板娘给小路子头上来了一下,“在中碧,天毅王朝皇帝陛下都可能说假话,但是大司命说的话却绝对真实。”

“是的,大司命从来不会说假话。大司命向承丰皇帝举荐,让这四个人进入浮空城的司律部。但是大司律否决了,以年轻人缺乏历练为由恳请驳回。”

“当家的,这不合情理啊,你说大司律不举荐自己的人,反而打压自己人,什么道理。”

“因为大司律知道,这四个人若是进入浮空城,将会闹的天翻地覆。四不漏接手的案子,都是由司律部甄别过的。后来,四个人强行盗取了一份卷宗,并暗暗调查,那便是闹得轰轰烈烈的储相案。其后储相愤然自杀,司相部与司吏部联名上奏,要求严惩四不漏邀名害贤之罪。”

小路子好奇地问,“那个案子是真的还是假的?”

“真的,不然大司命也不会保住他们的命,还送了“相权”二字,最后将他们逐出司律部,永不叙用。后来,七杀城司律部主官辞职,带着“四不漏”远走东碧,成立了不漏阁。”

“相权,是什么意思?”就连皇帝,都很难得到大司命的批言,小路子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不学无术,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

小路子立马举一反三,“那漏风的汉子那么厉害,就别动他了。咱们听大司命的,取轻的动手,可惜的是,后面三个草包是穷光蛋。”

“放心,任他再是厉害,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厨子的自信在黑夜中随着烛火跳动,明亮闪烁。

第二十九章 幻

进入“错过客栈”的人们小心翼翼,提防着客栈中三个其貌不扬的店主。

厨子、老板娘、店小二,确实很平凡。但有时候,越是平凡的人,越是看不出深浅,有的人擅于隐藏于平常中。

夜,会让所有人沉睡,带走一日的疲劳,回到天辰的起点。碧野中人将一天复名为一个天辰,昊日运转一次,便循环过一个天辰。

而这一个天辰的起始,让七个人觉得很晕,有些不敢相信。

昨日灯火依稀的“错过客栈”就在昊日升起时不知所踪,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错过,有所交集,也难寻踪迹。

七个人躺在草地上,触手之间全是绿油油的草地,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顾小顾的声音微微发颤,“难道真是遇到山精野怪,做了一场梦。”

多么真实的梦,灯火、客栈、丑陋的老板娘,四处逢迎的店小二,手艺不错的厨子。

“不过是一伙劫道的强盗而已,看看都丢了什么?”

司律部的捕头,眼睛四处搜寻,想找到些蛛丝马迹。

牙齿漏风的男子开口道,“别浪费时间了,咱们这是中了幻境,一切都是虚幻的,那些留下的痕迹又有什么用?”

“马不见了。”

穿着盔甲的军士看着远处吃草的马,其余四匹良马不见踪迹,只剩下夕遥他们拉车的驽马。

漏风的男子笑了笑,“劫道的马贼,既然敢偷大爷的马,就有被揪出来的时候。”

四个人的脸色都泛起冷笑,是的,只要有贼赃,就能够顺藤摸瓜,找出三个盗贼。

顾小顾开始检查自己的包裹,看看有没有丢东西。

“还好,咱们什么都没有丢?”

虚渊的脸色有些苍白,“小顾,东西丢了。”

夕遥看了看包裹,道,“顾小顾,你把他的剑给丢了。”

顾小顾这才记得,这一路上,虚渊交给他的那柄剑,“一柄剑而已,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他们的好马丢了都没有心疼。”

“错了,那剑可比马贵重多了。”军士靠过来,向虚渊施了一礼,“阁下可好?”

虚渊还了一礼,“还好,皇子可好。”

“皇子听闻阁下有些麻烦,特意派我来看看。皇子现下在秣陵,让我护送阁下前去相见。阁下的气色并不太好,遇上了麻烦?”

“小麻烦,劳烦你走一趟,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二人谈话之时,另外一人突然出手,目标便是虚渊。

拳头被一双手握住,两人震荡之下,各自退后一丈远,在草地上划出一道清晰可见的痕迹。

天毅卫卫戍长突然横移一丈,挡在虚渊面前,防着两个人,并冷眼道,“堂堂虎将卢将军,居然也有空来这偏僻之地?”

卢明答道,“你也一样,呼延昭,不保卫皇子,公干到了此处。”

呼延昭道,“天下都知道,剑圣与我家皇子乃是世交,而今剑圣有难,岂有不护之理。”

那刚刚与卢明拼了一击的漏风男子,面露喜色,“阁下便是剑圣,可叫我找的好苦。”

“你是谁?”

“不漏阁,不漏风,齐风。”

虚渊的面色微变,“不漏月也来了么?”

“大师姐在后面,还没到,阁主让我先行,阻止大师姐杀你。”

夕遥瞪着不漏风,“还不漏风,你的嘴巴漏风得很,谁要杀他,可要过了我这一关。”

“不漏月真要杀我么,那不漏云呢,不漏云是否也来了。”

不漏风脸色很凝重,“大师兄也来了,他们两口子一起来的。阁主让我赶来,通知你待在临天山,等他们走了再出来。”

虚渊生了戾气,“凭什么我要躲,他们既然都结为了夫妻,和我还有什么瓜葛。既然想要我的命,那就来,若有本事,送他项上人头又如何。”

“十年前被逐出司律部,远走东碧成立“不漏阁“,没想到,居然还有脸回来。”

“你闭嘴。”虚渊竟然先于不漏风吼道,“不漏阁岂容你置喙。”

那人冷冷笑了起来,“剑圣真是好大的名头,我倒是差点忘记,当年也有你“不漏渊”的份。”

虚渊紧握着拳头,手臂上的青筋突起,咬牙道,“当年的案子并没有差错。”

“是没有查错,但你能否认吕相的功绩。东汐口的吕方闸,不知挽救了多少百姓性命,使滇州百姓彻底摆脱邺水流域的水患。天毅律法的传孝令,令天毅王朝的百姓奉养父母,事亲至孝,天下孝义之风盛传······这一桩桩,一件件事难道还不能抵消年少时的失手杀人。而你们,堂堂的“四不漏”,竟将吕相迫害至死。”

虚渊浑身都颤抖起来,那些忘记的过往再次在脑海里翻滚。

“难道有功就能抵消过错么,这岂不是天下乱套。谁还会来遵守法令,先犯了,再将功补过。如若当初你司律部及早查清事实,还会有这位相国后面的功绩么,又谈何抵过。说到底,还是你司律部的无能。”不漏风虽然是后来加入不漏阁,但对那段过往也知之甚详。

司律部的司律官被损的生怒,“人非圣贤,孰能无功。若有吕相这样的犯人,放过几个又何妨?”

不漏风继续反驳,“那好啊,今日我去杀了承丰皇帝,明日再将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条,是否可以赎罪?”

“休要放肆。”呼延昭大喝。

不漏风讪讪一笑,“开个玩笑,让这位司律部的仁兄想清楚。”

“金断,你不追查案子,莫不也是为了为难剑圣而来。”

金断冷冷瞥了眼不漏风,狠狠记住他一般,然后蓦然转身离开,他是为了公干而来,盗匪已经携带贼赃潜逃,必须及时追击。

“卢明,你要趁人之危。”

卢明并不受刺激,”不趁人之危,我可打不过剑圣。咱家师妹在天梯吹风受苦,剑圣却从腐尸沼泽逃回来。我只是想她回来之时,能够看见剑圣,聊慰相思之苦。““我说你怎么不肯走天梯,原来是这个原因啊。”夕遥恍然大悟,难怪虚渊要走更加危险的腐尸沼泽,也不愿过天梯。

虚渊苦笑,“你们通知了芷心?”

“当然,总不能让她在天梯上一直傻等,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亲自来找你,所以你最好跟我走,免得大家都奔波辛苦。”

“烦请告诉她,慕渊早就死了,如今在世界上的,是剑圣虚渊。”

呼延昭附和,“这种事情,强求不得。你要绑他,待他见过皇子后,我绝不阻挡,只是现在,职责所在,就别怪我阻挠你。”

卢明笑了笑,“剑圣失了诛邪剑,这可是最好的机会,我又怎么可能放弃。呼延兄,看好了,我在前面等你们。”

呼延昭看着卢明离开,暂时松了口气,又盯着不漏风,“我怎么能相信阁下。”

不漏风从怀中掏出一面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渊字。

“司律大人可好。”

“不是司律大人,是阁主,阁主一切安好,他老人家说,现在的日子可比当司律官的时候惬意多了,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大司律。”

虚渊对着呼延昭点头,“他是汪司律派来的,可以相信。”

不漏风嘿嘿一笑,露出两颗断裂的门牙,“又错了,现在只有汪阁主,没有汪司律。”

“不漏云和不漏月大概多久到?”

“估计还有十天半月,阁主谎称依依病了,这才拖延了些时日。”

“依依又是谁,难道是虚渊你的私生子。”

连不漏风都惊诧于夕遥的想象力,“不是,是大师兄和大师姐的女儿。”

虚渊就更加觉得莫明奇妙,“既然他们都成亲,还有了孩子,往事早该成了过往,何必还要在十年后来寻我。”

“具体不知道,只知道大师姐跟阁主吵了一次,说阁主骗了他什么。”

十年前,天毅王朝便传出不漏渊的死亡,那时候,他在人生最是迷茫的时候遇到了老头。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不漏渊死了,幕渊死了,留下的只有剑圣门下虚渊。

当他们知道剑圣虚渊,就是当年“不漏渊”的时候,就决定走一趟天毅王朝,寻个了断。

夕遥叹了叹,“难怪在蜃兽的幻境里,会出现楼子,你居然在楼子沾惹上了两个女人,真是够可怕的。”

虚渊不理会夕遥的污蔑,旁人也听不懂。

“除了他们,肯定还有另外的人想致我于死地。不漏月怎么能请动毒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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