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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部分

放开我的安妮-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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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那样。

帐篷里烧着火,只有陈森然和格雷夫斯在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小鱼人菲兹倚着火光在打瞌睡。

没有外人。

所以适合说一些不适合说的东西。

“当然好。”陈森然点着头,缓缓道,“只是这忠诚要看是对谁的了。”

这算是诛心的话语了,但格雷夫斯只是顿了顿就回应道:“我想应该不是对你。”

一个坐拥整个无尽之海最强舰队的人,又是处在一个完全不受节制的地方,那么他的忠诚……

“也绝对不是对普朗克。”格雷夫斯笃定地道。

一个人一旦拥有了足够强的实力以后,那么他效忠的对象只能是一个,就是自己。

这在千年的瓦罗兰历史里屡见不鲜。

瞧,这就是读史的好处。就算你不算太聪明,也足够从无数比你聪明的人那里吸取足够的教训。

“也只能是他自己了。”陈森然还是笑,就好像他对着不是一颗人头,而是一位风姿高雅的名士,“我和邓尼茨接触过好几次,他确实拥有强大的个人魅力。不过他并不是一个枭雄,就算他现在拥有整个无尽之海最强的海军,他所想的也不过是自保,这是个混乱的年代,他心里或许还有着一个绝对要完成的夙愿,那么他也只能是豪杰,豪杰不可怕,因为豪杰总活不过乱世。”

“所以他是可信的?”格雷夫斯深吸一口雪茄,灼烧的烟卷在黑暗里发出了明灭不定的火光。

“我不知道。”陈森然摇了摇头。语气有些飘忽,他像是在思考着邓尼茨是不是真的可信。

“这颗人头怎么办?要不要给那些大佬们看看?”格雷夫斯抬起头看了一眼那颗人头,问的有些玩味。

“不,当然不,如果真的把这颗人头摆在了会议桌上,让大家都看到了这个年轻人死前的惊慌,那么就正中了对方的下怀。”陈森然笑着叹了口气,“这是一招好棋啊。无论最后有没有成功策反邓尼茨,他都始终在我们心里埋下了一根刺。假如我真的把这颗人头公之于众了,那么就等于在所有人心里都埋了一根刺,那么我们原本就并不顽强的同盟,就更加岌岌可危了,这是乱军之术啊。”

“所以……”格雷夫斯漫不经心地翻动着手里的《瓦罗兰通史》,烟已经烧了一半了。

“拿去喂狗吧。”陈森然有些疲惫地靠到了椅背上。用一种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低语道,“我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要把天王山给我们了。”

帐外,春雨连绵。

————————

春雨还在绵绵地下。

天王山以西很远的地方。

一座避雨的山坡之下,一支百人小队安静地坐在黑暗里。偶尔有雨丝落在他们漆黑的甲胄上,发出了如同风吹铁马的声音。

他们就像是一群暗夜的孤鬼。

在风雨里,等待着误入的活人。

“还要前进吗?”沉默的孤鬼里终于有人说话了,他坐在所有的孤鬼的中央,似乎是一个领头的位置。

但他的这句话却是带着明显的征询意味,并且很有些恭敬地对着一个坐在远离所有孤鬼的另一片有些空旷的地方说的。

那里也坐着一个人。

不,是一只鬼。

一只恶鬼,一只闭着眼的恶鬼。

当那个人的那句话问出口的时候,这只恶鬼像是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一刹那四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下来,就连绵绵的雨水都好似因为他而停滞了片刻。

“为什么不前进。”恶鬼开口,声音带着沙哑地金铁交击般的轰鸣,像是从什么封闭着的面具里漏出来的。

他没有用问句,而是用了一种很冷漠的肯定句。

他不像是在回答,而是在下决定。

“文森特,我们已经很深入了,这里离天王山已经超过了一天半的路程了,这已经是守则里的禁忌范围了。”领头的人语气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像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你怕,你可以走,你们怕,你们都可以走,我没有让你们一定要跟着我。”被称作文森特的恶鬼这样回答。

森冷的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文森特,你……”领头的人似乎有些不忿,但他随即却硬生生压了下来,改用一种无奈地口吻道,“文森特,我们大家都知道你的勇武,可是我们毕竟只有一百人,如果太过深入,我们恐怕……我们这里也没有一个人是怕死的,可是,我们不想死的没价值啊……”

“我说了,你们怕,就走,没有人拦着。”文森特不给对方说完的机会,直接冷漠地打断了他,然后再一次闭上了眼。

深夜的春雨森寒。

领头的人大概是张着嘴开合了几下,想要再说什么,但当他看到黑暗里的那只恶鬼闭上眼的时候,他明智地不再说话。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一种古怪的气氛在所有人之间蔓延,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南方。

在南方,横跨过茫茫的大海,那里是他们的家乡,每年这个时候,那里也会下雨。

下雨的时候,朗姆酒的芬芳会更加的浓烈。

也许,这一辈子,都回不去了吧。

比尔吉沃特。

你也在下雨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页 分散的拳头

“大家的意思呢?”

这是夺取天王山的第十五天,日以继夜的赶工已经让整座天王山的防御工事都初步设立了起来。

艾欧尼亚联军已经在这里站稳了脚跟。

诺克萨斯人再想要夺回这里已经不是随随便便的事了。

可以说从战略角度来说,艾欧尼亚联军已经占尽了上风,接下来只要一鼓作气拿下剩余的诺克萨斯人,一切就都结束了。

所以联军的各方人马就在今天这个阳光上好的早晨,聚集在了这个设在天王山的总帐里,开始商讨接下去的事情。

而陈森然作为比尔吉沃特一方的代表,率先开了口。

他主张挥军向西,一鼓作气。

“我没有任何意见,我的军队随时可以配合,向西是我的夙愿。”卡尔玛作为艾欧尼亚方面的代表,率先表态。

这个一向在寺庙里冥想的女人,一到了会议桌上,也是展现出了属于反抗军领袖的那种凛然的肃杀之气,让人完全不敢小视半分。

“那么……”陈森然点了点头,正想要说些什么。

“咳……”一个坐在角落的,全身披挂着诡异的黑色挂片,将自己的脸藏在一顶巨大的竹笠之下的老者,像是一个幽灵一般轻轻咳嗽了一声。

那咳嗽嘶哑莫名,听得人心脏一滞。

本能的,就让人觉得他将说些不合时宜的话。

“不知道寂大人,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吗?”坐在陈森然身旁的巴尔扎克斜视了一眼那个老者,言辞略微有些锋利地指向了他。

在过去的三年里,巴尔扎克和艾欧尼亚人打交道的次数也不知道有多少,而其中最让人捉摸不透,也最是让他不适的。就是这个来自均衡教派的老怪物。

他的一些合理的请求经常性的被这个老家伙驳回,而一些必须要他们均衡教派做的事情,譬如说这一次的查探诺克萨斯人的动向,他也是阳奉阴违,刻意地在保存实力一般的不作为。

这是某种对于古老传承的最后一点香火的回护,巴尔扎克可以理解。因为他自己也是出身于一个原本岌岌可危的阶层,但他绝对无法容忍这种做法。

现在是战争,战争就是要死人的,如果人人都惜命,那么必输无疑。

所以一听到这个老家伙咳嗽,他就知道对方又要出什么状况了。

“我嘛,确实有一点拙见,只是人老了,要是说错了什么。大家还请见谅。”寂不紧不慢地说着,让人找不出什么破绽。

卡尔玛沉默了下来,因为这涉及了某些不能宣之于口的,属于他们艾欧尼亚内部的龃龉。

反倒是陈森然微微一笑接过话头道:“还请您老人家直言,现在正是群策群力之时,还请不要有什么顾虑。”

“那就最好不过了。”寂笑了起来,边笑又边咳嗽了,“依老朽意见嘛。现在局势还未稳,如果我们匆匆出兵。对方在那里以逸待劳,恐怕得不偿失,我可是听说那些诺克萨斯人在海边每天吃饱喝足了训练完备,就等着我们呢。”

“所以您的意思是?”陈森然叉起了双手,微笑着,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就好像是他真的不知道对方要讲什么。

“我的意思嘛,还是再等等,先稳固了这里,等到固若金汤,对方绝对攻不上来。我们有退路了,才好打嘛。”寂停顿了一下,又咳嗽了几声道,“再说了,后勤物资的调配,大军怎么进发,仗怎么打,虽然我老头子不太清楚,但也知道马虎不得的,不是吗?”

“是,您说的很有道理。”陈森然点头,听不出喜怒,还是笑。

而卡尔玛则是眉毛一挑,想要说些什么。

但她身旁的另一个人已经开口了:“寂大人言之有理,反攻诺克萨斯人还需要从长计议,毕竟我们已经失败过好几次了,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大好局面,切不可乱来啊。”

说话的这个人中年,长须,一张保养的极好的脸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年轻时的丰神郎玉,他说话的调门是贵族的调门,仪态是贵族的仪态,他的衣服是整个大帐里最光鲜的。

三十六颗玉珠缀满了他全身上下,映的整个原本有些昏暗的大帐都熠熠生辉。

他的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不同流俗的高贵,他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应该高踞在艾欧尼亚的王城普雷希典皇宫里的王座上,端着一杯出产自德玛西亚的今年最好的红酒,用一种最惬意地姿态看着王座之下的美人翩翩起舞。

可是他偏偏出现在了这里。

因为他是艾欧尼亚最后的王族,普雷希典家族最后的子孙。

如果艾欧尼亚没有亡国的话,他本应该是在位的国王,王号路易十四。

可是他现在只能坐在这里,这个会议桌的边角,说着不疼不痒的话,看着别人的脸色。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时代的悲哀。

但却没有人会怜悯他。

“路易殿下,这是战争。”卡尔玛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称他做殿下,而不是陛下。

她的言下之意很清楚,这是战争,战争,贵族走开。

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大家各自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打着什么算盘。

良久。

“好了,各位,我想我大概知道大家的意思了,今天就散会吧。”陈森然拍了拍手打破了某种尴尬。

于是大家都相视着起身离去,最终只剩下陈森然,卡尔玛,还有巴尔扎克在场。

“对不起,杰克,让你失望了。”卡尔玛有些歉意地对着陈森然说道。

“不,夫人,您不需要道歉,真的。”陈森然却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这是我早就已经料到的了,我想我终于确定了一件事情。”

“一件事情?”卡尔玛皱起了眉头。

“是的,一件为什么对方会将天王山留给我们的事情。”陈森然这样说着,却是笑出了声,“真是高明啊。”

“高明?”巴尔扎克也皱起了眉头,他不觉得占领天王山是个错误啊。

“当然,当然高明,你说,一只拳头,如果有两根手指不愿意发力,要散开,那么打出去,还有力量吗?”(未完待续。。)

ps:  第二更。

吃个饭写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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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页 阳谋

“所以这是阳谋。”

一场各怀鬼胎的会议已经结束。

属于自己人的帐篷里。

陈森然在自己的桌子后面,端着一杯美好的梅林红酒,无比笃定地说。

“阳谋?什么意思?”格雷夫斯还在继续着他的《瓦罗兰通史》的研究,他掸了掸手上的烟灰,皱眉道,“你的意思是那个叫寂的还有那个路易已经被策反了?不可信?不会吧?这可是……亡国的事情啊。”

说道最后一句,他忍不住抬起了头看向了陈森然,觉得这个判断有些匪夷所思。

“不,不是可不可信的问题,可不可信已经不重要了,或者说,不是最重要的部分了,重要的是,我们已经落入了一个可怕的选择里。”陈森然顿了一顿,轻轻啜饮了一口红酒道,“你说,诺克萨斯人为什么把天王山留给了我们?”

“为什么?”格雷夫斯不想浪费脑细胞,直接翻阅着纸张问道。

“因为布下这个局的人,想给我们设立一个无法逃脱的牢笼。”陈森然的语气还是无比笃定,就好像他已经洞穿了全局。

“一个牢笼?”格雷夫斯挑了挑眉毛,像是看到了什么精彩的部分。

“是的,牢笼,当我们为占领了天王山沾沾自喜的时候,我们已经步入了这个对方设下的圈套。”陈森然回味着舌尖上的那种美好的芬芳,叹息道,“实在是高明的一步,任何人面对着这完全不设防的地理险要,都不会不动心的,再加上对方一副不抵抗的姿态。就连是我也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怎么说?”格雷夫斯已经停下了他看书的脚步,皱起了眉头,显然是在想所谓的牢笼到底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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