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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部分

江山美人谋-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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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原目光凛然,“此话当真?”

宋初一道,“事已成定局,上将军不信尽可派人去齐国打听。”

赵国距离楚国远,却和齐国接壤,快马加鞭来回最多不过十日功夫,况且消息说不定已经传到邯郸。

公孙原拿定注意,浑身放松下来,面膛上泛起一抹浅笑,“善,我自会打听,在此之前,请国尉暂居于此,后续谋划,还要请国尉指点一

“那就叨扰了。”宋初一早已做好被扣押的准备,此时自能坦然处

这桩事与她记忆里有所出入,原本应该是张仪先连横,公孙衍才合纵,不知因为什么发生了改变,但她综合形势以及近来的消息,对张仪此番行事有十足信心。

离石城。

战鼓擂起,又一场仗展开。

赵倚楼三天没有下城楼,与将士同食同息,因宋初一特别交代过,下面的人不曾将她离城的消息上报。

毕竟宋初一的身份特殊,是监督军队作战,而非赵倚楼的下属,原本官职又比这里任何一个人都高,她有吩咐,下属自然要遵从。

“国尉说的期限已经快到了,是否要去问问情况?”韩虎玄色的铠甲上染满血迹,气喘吁吁的赶到赵倚楼身边。

敌军尚未登上城楼,他身上的血,全是被自己人溅到。

“明日再问不迟。”赵倚楼道。

韩虎厚实的大手抓紧女墙,也不顾上面的血迹,“魏军越来越逼近。”

前十日的时候,魏军碍于箭雨,大部分人根本不能靠近百丈,随着连续作战,如今已经能够推进到城墙下,甚至能搭上云梯!

第296章 式微胡不归

一连八日过去。

宋初一全没有被拘在敌营的自觉,每日下棋、品茶、饮酒,过的分外潇洒惬意。她倒是闲下了,离石却有人食不知味、夜不安寝。

赵倚楼发现宋初一不见,抓住两名黑卫软硬皆施也没能撬出半个字。

最后子庭得知消息,便告诉派人告诉他,宋初一接到君令秘密返回咸阳。

大战在眼前,尽管赵倚楼并不相信这个解释,也不能撒手离开。他虽不在乎秦国得失,但并不是个任意妄为之人。

咸阳日暮。夕阳下的咸阳城郭,辽原苍苍,渭水汤汤,巍峨的城楼上旌旗随晚风微荡。

连绵延仲到天际的城垛挂满了风灯,宛如游龙出没于微暗的霞光里。

咸阳宫的角楼上,赢驷抄手立于窗边,望着鳞次栉比的屋顶。

屋内唯有晚风吹拂竹帘发出哗哗声,沉默久久,忽而响起赢驷低醇的呢喃,“式微,胡不归?”

陶监诧异的抬眼看了那背影一眼,又迅速垂下眼帘。

“君上这是念谁?”门口竹帘挑开,国后魏菀缓步走了进来。

赢驷蹙起眉头,回首看了她一眼。

陶监忙躬身迎上去行礼,转脸便训斥门口的内侍,“国后来了怎的也不通报一声!如此怠慢当差,还不快自己下去领罪!”

“是我不让他们通报的。”魏菀道。

陶监噤声,他心里明镜似的。训斥责罚内侍不过是见君上不悦,才替国后解围,谁知人家压根不领情。

魏菀其实是个很会看眼色的人,但自从怀孕之后,赢驷对她明显比以往更加上心,偶尔竟能在她跟前和颜悦色,而赢驷对待其他夫人、女御又十分冷漠,独一份的宠,日渐让她失了分寸。陶监心里叹气,恐怕君上对国后的尊重渐渐要到头了!

魏菀走到窗前,与赢驷并肩而立。

她往窗外看了看,笑道,“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

天要黑了,天要黑了,你为什么还不回来?若非为了君主,何须受身披露水之苦。

这首是《诗》中的《邶风·式微》。邶国是春秋时期的一个小诸侯国,但其地理位置极好,靠近周王城,与宋、卫一样,皆是人才辈出之地,因此虽是一个小国,民间存的诗却很多。

原诗本是怨愤徭役之苦,赢驷只截取了一段,意思便大不相同,魏菀却非是给补齐了,“夫君是惦念离石的战况了吧?”

“倘若有闲工夫多读读史册,也好教育我儿如何明辨是非。”赢驷冷淡道。

言下之意,魏菀现在无知又自以为是,不足以明辨是非。赢驷挖苦人从来不留任何情面,若不是顾忌魏菀怀着身孕,他怕是不会说的这样委婉。

赢驷对于魏菀的态度,因她是国后,是他的女人,所以他给了足够的尊重和宽容,这些都建立在她能认清自己位置的基础上,现在的魏菀越来越不合格了。

几乎是所有女人都渴望自己的夫君是座山,可依靠体贴而又长情。然而这些不过是美好希冀罢了,世上不会有那么多完美的男子。就算有,也不一定能幸运的摊上。作为赢驷的女人必须抛弃这种奢望,首先明白自己是一国之后,拿出国后应有的姿态来,其次才是一个女人。

魏菀在赢驷的宽容与尊重里,由一个国后变成一个女人了。

“是。”魏菀脸色泛白。

“陶监,送国后回去!”赢驷冷冷道。

陶监躬身应道,“喏。”

魏菀还想说些话,但看见赢驷如一尊冰冷的雕像般,微一咬唇,看了一眼暮色中那处与角楼遥遥相对的阁楼,忍着眼中的泪水,转身离开。

走到廊上,魏菀深吸一口气,加快脚步。

陶监心惊胆战的跟着,“国后请缓步啊!”

魏菀丝毫不为所动,步履生风的回到寝殿,便令陶监回去。

“去叫纨夫人来。”魏菀道。

“喏。”一名侍婢领命出去。

不多时,魏纨云鬓微散,匆匆进来,“阿姊,这么晚了唤我何事?”

“坐下再说。”魏菀看见妹妹担忧的模样,面色微松。

魏纨近前执了她的手,仔细打量一遍,见并无异样,不由疑惑道,“到底怎么了?”

魏菀屏退左右,与魏纨道,“你可知宋怀瑾?”

魏纨拢了拢鬓发,点头道,“知道呀,不就是秦国国尉?前段时日引得百家齐聚咸阳争鸣,名头可大着呢,听说后来庄子竟为她断指!”

魏菀凑近她耳畔,轻声将心中怀疑全都说了出来。

“不会吧!”魏纨瞪大眼睛,压低声音道,“男风这样的事情,在大梁还为君子所不齿呢,宋怀瑾好歹是道家弟子,岂会做这等有辱师门之事!”

“我原也是这样想,可是,你想普天之下,君上若想要哪个人,能得不到?”魏菀叹了口气,道,“我之前见君上常常去角楼,便留心了一下,发现那角楼正对国尉府。我与君上夫妻时日也不短了,何曾见过他对谁服过软?偏就肯对宋怀瑾低头!如此倒也罢了,我曾有一回正撞见宋怀瑾与君上独处之后,出来……”

她悄声道,“你也曾见过那些服侍人的娈童,承欢之后那的走路姿态,见过一回就不会忘的。”

魏纨瞠目结舌,抬手揉了揉脑袋,“这、这……”

“今晚我恰听见君上自语‘式微,胡不归,放眼整个大秦,还有谁能合上这句话?”魏菀幽幽道。

“阿姊就没有问问陶监?”魏纨还是满脸的不可置信,要说君上玩弄个把娈童,她倒是信,可说一国之君与国尉暗通曲款,委实有些骇人听闻了。

魏菀沉默片刻,斩钉截铁的道,“我敢确定!这种种都是我亲眼所见,另外我还暗地里打听过,宋怀瑾与赵刻将军名为刎颈之交,实则不清不楚,赵刻从不回自己府邸,一直与宋怀瑾居于一处。”

“这我倒是听说过。”魏纨双眼亮晶晶的道,“如此说来,竟九成是真的了!”

魏菀想到妹妹的性子,严肃道,“此事非同小可!你管住嘴!”

第297章 是如此凉薄

灯火明灭,赢驷坐在几旁,听内侍汇报方才国后与纨夫人在寝殿中的对话。因有些是耳语,窃听之人并未听见,但不妨碍赢驷了解大致意思。

“做的很好,去吧。”赢驷道。

那内侍心中激动,能当得君上一句“好”字,何愁前程!当即欢喜的应声退了下去。

陶监见赢驷往靠背上倚,便上前倒了杯茶水,“君上,喝杯茶润润喉吧?”

赢驷端起茶盏,送到嘴边时顿下,“那个魏纨,找个由头禁足,另外严密监视国后一举一动,在她生下孩子之前,不许让她发觉。”

陶监连忙恭声道,“喏。”

赢驷早已对魏纨屡教不改有所不满,他向来厌恶不懂事的女子,因此尽管这次她并没有什么错处,依旧遭了池鱼之殃。

在后宫里,没有君主的怜惜,草芥不如。

“君上,右丞相求见。”门外侍卫道。

“请。”赢驷直起身子。

侍卫退去片刻,樗里疾步履匆匆而至。

“君上。”他甩开大袖施礼。

“坐。”赢驷道。

樗里疾入席跪坐,“君上,臣方才收到河西快马加鞭传来的消息,离石战事告急,国尉只身去了敌营,算来已经有九日……”

“嗯。”赢驷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衣鬓散乱,有失一国丞相风度。”

樗里疾连忙垂头抚了鬓发,理正衣襟,“臣失仪。”

“左丞相亦孤身入险,右丞相为何只忧心国尉?”赢驷目光里有一丝玩味。

“臣……”樗里疾无从辩驳。

赢驷接过他的话,“你与她有兄妹之谊,但莫要忘了本分。”

樗里疾面色一僵,“原来……原来君上知道此事。”

“只有昏聩君主才耳聋目盲,寡人不仅知道你与国尉有兄妹之谊,亦知道国尉与左丞相亦是结拜兄妹。”赢驷嘴角微扬,“这是你所不知的吧?”

樗里疾愣住,嘴唇微动,半晌却只道,“君上明察。”

他不知张仪与宋初一是结拜兄妹,而张仪不知宋初一是女子,只有眼前这个高高在上,与她并过多无瓜葛的人,却将她瞧的一清二楚。

樗里疾知道宋初一素来爱好交游,她性子洒脱,与人结拜是纯属心性使然,没有拉帮结伙的意思,宋初一和张仪在人前也从不以兄弟相称,恐怕也是对此有所顾虑,并非刻意隐瞒,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出言辩白了,否则更会让君上忌惮。

静默片刻,赢驷端起已经冷了的茶抿了一口,平淡道,“她是大秦国尉。”

一句话,道尽了信任,也道尽了他的无情。

宋初一是大秦国尉,是他看重的肱骨之臣,若是连这等应变都做不到,便是真死在敌营里也是她无能!

“是。”樗里疾也已经冷静下来,附和了一句。可是他素来无法抛弃感情的就事论事,尽管心里明白道理,也无法做到赢驷这般冷漠待之。

他们赢秦一向最重义气,喜憎分明,为何同是一脉兄弟,如何一个重情重义,一个寡淡冷情?

也许有些人天生就是君王之才吧。

樗里疾没有冲动到与赢驷论赢秦一族的义气,只是口中苦涩无比,“是臣冒失,请君上恕罪。”

赢驷淡淡嗯了一声,转而道,“犀首为大良造时尝劝寡人称王,张子临行前亦与寡人商议此事。”

樗里疾敛了心绪,正色道,“如今时机已到,臣知道该怎么做。”

“去准备吧。”赢驷道。

“喏。”樗里疾起身施礼,“那臣下告退了。”

樗里疾退出角楼,望着漫天繁星缓缓吐出一口气。想起在第一次遇见宋初一时的情形,不由一笑。当时他刚到游学到宋国不久,入了一家酒馆,刚刚在大堂里坐下便听见楼上雅舍里惊天动地的骂娘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他只觉得这少年有趣儿的很,遂叫出来切磋论政,未曾想却成了至交。

如今相识已三载有余,宋初一于他来说,是好友、妹子也是同僚,除了亡妻之外,是他最看重的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然对于君上来说,宋初一与张仪也许并没有两样。

可是就算是对待朝中重臣,君上这等凉薄也未免太让人寒心了!

寂月皎皎,咸阳宫肃穆而又苍白。

樗里疾长叹一声,加快脚步离开,夏末的炙热里,这座宫殿的冰冷气息与赢驷如此相似——拒人千里,不容侵犯。

又如此的,孤寂。

咸阳城郭,渭水泱泱汇入大河,与它环抱的辽阔北阪绘成一副壮丽美景。

顺大河逆流而上,河道越来越窄,一座石桥横跨东西两岸。日月星辰变换,当太阳再度升起时,长桥卧波,晨晖浮动,藏在白茫茫的芦苇荡中,美的清淡悠远。

大河一条小支流附近驻扎的赵军军营,炊烟袅袅。

宋初一一袭黑袍坐在树下,盯着地上的厚厚的落叶出神。

“国尉怎的对这大好晨光、壮美景色不感兴趣,却看起了落叶?”公孙原不知何时站在两丈之外。

宋初一抬头,笑道,“看着莽绿的原野,竟不知秋意早已来临。”

“国尉此言似有深意?”公孙原对宋初一所言之事十分上心,早已暗中谋划,但迄今还没有接到连横的消息,一直迟迟不能实行,心中也颇为焦躁。

这些天他辗转反侧,仔细思量宋初一那天的话,如果真能那般行事,对公孙氏,对他个人,甚至对赵国,都是大利!

在等待的日子里,宋初一不急,反倒是他暗地里急的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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