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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清末阉伶-第11部分

小说: 清末阉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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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杜平安为之气结。刚想狠狠顶回去,免得瞧着一个身陷囹圄的人还如此嚣张心中不痛快。就这时候却见老头从驿站后院赶着一辆马车走了出来,那马倒是真马,可是有见过如此瘦骨嶙峋,老得连门牙都掉光的老马拉车吗?!
“老人家,没有别的马匹了吗?我这是要去江宁府,不是出门遛弯!”杜平安哭笑不得盯着老马侧腹部,根根肋骨分明,浑身杂毛,才走几步路便已经气喘吁吁,嘴巴里直吐白沫,一副即将一命呜呼的惨样。而且那马车,就剩下两个车轱辘还算完整,顶上车篷破旧不堪,凑近仔细看,还能看到木质车骨架里蛀虫结的白色虫卵。
“上官,没有了,这是驿站里最后一匹老马。老马好啊。老马识徒!”老头苦哈哈着脸,伸出一双干枯瘦弱的手掌轻抚老马几乎掉光的鬃毛,不禁老泪纵横,“别看他现在这副样子,以前年轻的时候冲锋陷阵,不知道有多威风。只要多给些好饲料,他一定能恢复当年的神勇!”
从信誓旦旦的老人手里接过缰绳,杜平安坐上马车,挥动缰绳“啪!”的一声脆响,老马吃痛,疯一般往前冲去。杜平安没想到这老马吃痛,跑起来虎虎生风,顿时乱了分寸。只听身后“咚!”的一声闷响,施培君的脑袋连着刑枷重重撞上了车壁。
所幸杜平安很快从中领会驾车的诀窍,左右控制马噘,不至于撞上路边粗壮的树木。车轱辘没有避震器,马路又是高低不平的泥土路,雨一下,道路更是难走。坐在前头驾车的杜平安只觉得胃都要被颠出来了,身后“咚咚”的撞击声,更是不绝于耳。
“上官呐,老朽剩下的粮饷——”身后回过神来的糟老头子叫嚷道。
杜平安没命的挥动手里的缰绳,这一跑,一直跑出去三四公里,直接错过了宿头。直到老马“噗通”一声,四肢软倒在地,马车才停了下来,由于刹车太急,杜平安被直接从车上甩了出去,马车后又是“咚”的一声闷响。
杜平安晃晃悠悠站起身,只觉得腰眼酸疼的厉害。掀开后车帘子,便看到施培君被撞得满脸是包,盘坐在车上。通红着鼻梁骨,两串鼻血正汩汩往外流。见杜平安憋着一肚子坏笑盯着自己,施培君长叹,“一扁毛畜生尔,忍了(le)便了(liao)。”
“不然能怎样,让它赔礼道歉不成!”反呛施培君一回,杜平安觉得很解气。掏出怀中钥匙,将施培君手上脚上的镣铐打开,将一瓶金疮药高递到施培君手里,瓮声瓮气道,“摸摸吧,小心伤口化脓!”
“你不怕我跑了?”施培君接过药膏,没有说声谢谢,便自顾自开始给伤口上抹药膏。敞开的衣襟下,足有碗口大的红肿伤疤已经化脓,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充满整个包车,连瞧见过惨烈车祸的杜平安都觉得肉疼,反胃酸。
“一个跛子,我还怕你跑了?!”杜平安话一出口就后悔了,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果然,这一次施培君没有像以前那样满不在乎的顶嘴,反而沉默的抹着药膏,脸上的神色虽依然平和,但是杜平安却觉得车厢内气氛压抑。
“对不起,我没有嘲讽的意思。”这句话是实情,杜平安一直没有把施培君当成一名身陷囹圄的囚犯,甚至打内心深处,觉得此人了不起,所以杜平安才会在这样的人面前露出本来随性的性格。
“我知道,而且你说得没错,我是一个跛子。”施培君仰头笑了,笑得没心没肺。
杜平安走出车厢,内心空悬,总觉得该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老马趴在地上气喘吁吁,白色的唾沫吐了一地,漆黑硕大的马眼睛里泪光闪闪,一副行将就木的惨状。样子像极了溧阳驿站里头的糟老头子。
杜平安去前面老乡家买了些黑豆干草,喂给老马。随后掏出包裹里唯一的一只烧鸡和一葫芦水递给车厢里的施培君,自己则捧着冷硬的烧饼,围着篝火,慢慢的啃了起来。这一夜就这样诡异的过去了,杜平安不知道施培君有没有睡,只是一大早杜平安发现篝火早已熄灭,而自己身上多了一件血迹斑斑的囚服。
“那个——昨天晚上我很抱歉——”杜平安一回头便见施培君依靠在车壁上,脚镣,手铐,木枷已经锁上身。此时他正微仰着头望天,嘴角的笑容恬静安逸。见杜平安将囚衣还给自己,施培君薄唇一挑,眼睛一眯,语气轻快道,“我昨晚只是累了,没想到杜大捕头如此贴心,害得我激动了一晚上睡不着觉,结果把一整只烧鸡都吃了!不过别担心,我还留了一只鸡腿,打算今天贿赂你!”说着眼神示意自己鼓鼓囊囊的口袋。
“你留着自己享受吧!”杜平安气哼哼的扭头找水源,打算洗把脸。心里那颗空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心道,一个将死之人,何苦找不痛快。
“别跑远,往西直走有水!”身后的施培君再一次猜中杜平安的心思。杜平安叹息,如此睿智之人,放在二十一世纪,不定创下多少辉煌的成就。可惜,“生不逢时”四个字生生折损古今多少英杰才俊。
果然,在前头不远处,有一汪湖水,清澈见底,能见到水中的鱼儿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水面上白色的雾气晕腾,映衬着周围山川树木仿佛置身仙境。杜平安用手挽起一捧清水饮下,冰凉却不刺骨,自有一股山泉的清甜。
“雪覆寒溪竹,风卷野田蓬,四望无行迹,谁怜孤老翁。。。。。。。”杜平安洗漱干净,老远就听到施培君在低沉的吟颂一首貌似很孤独的诗。见杜平安走近,施培君脸上的微笑如阳光普照般降临在杜平安身上,惊得杜平安大清早以为撞见了鬼。
“你干什么?!”杜平安没理会施培君灿烂的笑容,只是低着头,收拾地上的包裹,打算在太阳出来前走出这片原始村庄。
“有你挺好——”语气充满寂寥。
“噗!咳咳咳~~~”乍一听,杜平安惊出一身冷汗,他突然想到某壮—阳产品的广告词。回过神来,却见施培君已经坐进马车,蜷缩在角落里闭目养神起来,脸上的笑容安详恬静。杜平安低咒,“古怪!”




、13第十三章节

继续赶路,两个男人,一匹老马,走走停停,押解之路倒也不寂寞。江宁府离暨阳县城说不远不远,说近也不算近,直到第三天的下午,杜平安驾着老马车才走进了江宁府的管辖内。一路上见到的大多是破败不堪的萧瑟与荒凉,易子而食,饿殍横城,灭种亡国的恐慌随处可见。值得庆幸的是,杜平安有身上这层“黑皮”的庇佑,一路有惊无险,毕竟大清朝余威还在。
“如果有下辈子,我打算在这里定居。”前面赶车的杜平安听到身后施培君的感慨,在他们的周围是一片望不到头的嫣红的红枫树,红得像天边的云霞,那么飘渺。却又那么真实,一枚火一样艳红的枫叶轻轻漂浮于掌心,仿佛精雕细琢的艺术品般华美瑰丽。如果此时此地,多一座茅舍,一张棋盘,一壶好茶,静沐在这片火红的人间仙境,那么世间所有的荣华富贵都将化为泡沫。
“可惜啊,就算你有下辈子,估计这片红枫岭也等不了。”杜平安叹息,在这个年代没有人比杜平安更清楚,这片大地将经历怎样的惨烈的阵痛。新的和平的诞生,距离现在还有整整五十多年!
“我越来越发现你不是一个普通的衙差!”大约是从杜平安的语气中觉察到些许的信息,施培君那双睿智的眼睛紧紧锁定杜平安的后背,那股探寻深挖如钻头般的眼神,直刺得杜平安如芒在背。
“衙差再不普通,还是职位卑微的衙差,永远成不了县大老爷!”杜平安随口遮掩。
“不!不!不!你别打断我的直觉~~~”施培君连连摆手,那双眼睛如吸血水蛭的吸盘一样吸在杜平安的后背,微微偏过头,努力想抓取脑海中刚刚刹那间浮现出的“怪异”。是的,怪异!他感觉眼前的杜平安明明很近,却仿佛又很远,他的思维,行为,无不透着一股不和谐的古怪。
“你心中一定隐藏了一个大秘密?!”施培君的语气笃定,吓得驾车的杜平安手一抖,“啪”的一声脆响,老马吃痛,加快脚下的步伐。突然而来的加速度,让在车厢里沉思的施培君一个措手不及,脑袋再一次与车厢壁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站住!打劫!”突然从红枫岭里窜出来十几个人,个个衣衫褴褛,手握缺了口的镰刀,干瘦的脸上蒙着一块同样打着补丁的黑布,只留一双如狼似虎般饥饿的眼神死死盯着杜平安一行。
杜平安尚未从施培君带来的“威胁”中清醒,便被眼前戏剧般出现的一伙“强人”给直接整得傻掉了,愣愣的望着眼前有史以来装备最差的“强人”,而忘记了挥动手里的缰绳。至于车后的施培君,此时他瞧杜平安的背影都是模糊的,还有无数的金色小星星飞快的闪烁着。
“大哥,不会吓傻了吧?”一个干瘪消瘦的小强盗悄悄凑到领头强盗的耳边轻声嘀咕。脸上的表情颇为犹豫,见杜平安一行还在发怔,干瘪小强盗为难道,“大哥,不如我们还是换以前的办法比较管用。”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破了口的黑瓷碗,“噗通”一声直挺挺跪倒地上,扯着嗓子干嚎,“老爷,您行行好,施舍一点吧——”
“你给我起来,瞧你这点出息!”领头强盗将身旁干嚎的干瘪强盗提溜起身,厉声喝道,“你没瞧见那个赶车的是个衙役吗?!”
“衙——衙役役——”干瘪小强盗像是受了极度惊吓一样,浑身筛豆子般瑟瑟发抖,两只像柴火棍一样细长的大腿连站都站不直。一把抱住领头强盗“纤细”的腰板,语无伦次道,“别打我!别打我!我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
“毛魏源!你给我起来!”领头强盗□瘪小强盗拽的连手里的镰刀都握不稳,不禁气急,抬腿就想踹。被身后同样瘦弱的老强盗给拉出了,伏在耳朵上急忙提醒道,“轱辘啊,你说过抢劫的时候不能叫名字!”
“爹!那你还叫我的名字!”领头强盗气得浑身哆嗦。
“喔!喔!爹明白!明白!”瘦弱老强盗双手握着镰刀连连点头,退到刚才站立的位置。许是觉得位置站的不对,老强盗又稍微挪了好几步,才放心的停了下来。摆出挥动镰刀,凶神恶煞的样子,狠狠瞪着杜平安。
“站住!打劫!”领头强盗像刚冲出来一样,表情凶煞饥饿,连台词都没变。
“我一直都没动~~~”杜平安呆滞的脑袋在打劫发生后的一秒钟,就已经恢复了活动,只是他还不确定这里正在上演现实版的“抢劫”,还是纯粹只是一个被NG的影视镜头而已。
“少罗嗦!交出钱财和食物,否则钱也要,命也要!”领头强盗大喝,中气十足,颇有些威势,只是身后那群小强盗的心理素质太差,在提到“钱财”跟“食物”时,几乎步调一致的大吞口水,双眼放光,一副等不及的猴急样。
“命有,钱真没有!”杜平安摊开手掌,脑袋耷拉着,表情苦恼。
“大哥,他说没钱~~~”干瘪的小强盗双腿再一次发软,直想往地上跪,被身旁的领头强盗一把托起,怒其不争的大声喝到,“瞧你那点出息!你说咱爹娘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窝囊废!他说没钱就没钱!你不知道他是衙役?!你见过没钱的衙役吗?!你要我怎么说你才好。。。。。。。”
“轱辘啊,现在打劫要紧,咱们回家教育~~~”眼看着领头强盗想胖揍干瘪小强盗,老强盗心疼的连忙上前阻止。
“爹!都是你把他护成这副德行!”领头强盗迁怒于自己老父亲的先天基因缺陷和后天教育缺失,才直接导致毛魏源如今这副胆小如鼠的样子。发完牢骚,领头强盗才恍然想起正事,对身后尤不放心的老强盗道,“你先退回去!”这句中气十足的命令,将现场又直接拉回了红枫岭。
“交出钱财和食物,否则钱也要,命也要!”领头强盗大喊,台词与姿势和刚才一摸一样,甚至连语气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命有,钱真没有~~~”杜平安极力保持脸上的表情不抽动,语气不颤抖,腹部不痉挛。
“大哥,咱们还是回家吧,他说他没钱~~~”干瘪小强盗带着哭腔恳求,颤抖的细长双腿有可能在下一秒便彻底软掉,连裤头都有可能湿掉。
“真没有?!”领头强盗紧张的举起手中的镰刀,脚下艰难的跨前一步,仿佛身后有人拿刀逼着他去杀人一般的恐惧与犹豫,却又迫不得已,不得不这样做。如此纠结,杜平安能从他血红的眼睛里瞧见所有复杂的心思。
“真没有!”杜平安点头!总共只有五十两纹银,路才走了一小半便已经花费了五六两纹银。再加上父亲让办的事,和回来的三个囚犯的花销,这样算下来,只怕能支撑回到暨阳县已属不易,哪有银两“施舍”给这些临时强盗。
“真没有~~~”领头强盗那双血红的眼睛开始变得朦胧,脚下颤抖的步伐变得坚定起来,人在被逼的走投无路时,便会爆发出难以想见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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