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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无毒不庶by天然小宅-第17部分

小说: 无毒不庶by天然小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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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离了侯府,我又如何活?”青叶含泪摇头。绿蔓也知其中道理,并也不再劝说。

她们这些丫鬟,幼时便被买进侯府,在侯府中长大,没有家人没有依靠,也没有丝毫谋生本事,出了府便等于是死路一条。

三十二、记性

  离开后罩房,顾安年漫无目的地在府中逛了一圈,快到暖香苑时,她突然停下脚步,问身后跟着的小丫鬟:“三小姐和八小姐如今怎么样了?”
跌下楼梯一事,事关重大,既然丫鬟们都受了杖责,想必嫡姐和顾安华也难辞其咎。

“回七小姐的话,三小姐和八小姐如今还在祠堂罚跪呢!太夫人说了,不需求请,且太夫人不开口,谁都不能做主免了两位小姐的责罚。”小丫鬟脆生生回答。

哦?太夫人倒是狠得下心。顾安年微挑起眉角,回想当时刹那间看到的情景,她微微勾起嘴角,道:“时候还早,咱们去给祖母请个安吧。”

言罢转身朝延秋苑去了。小丫鬟不明所以,只提步快速跟上。

到得延秋苑,门外的丫鬟见了她,福身行礼笑问:“七小姐可是来向太夫人请安的?七小姐当真是孝顺呢!”

顾安年浅浅一笑,颔首道:“有劳金雀姐姐通报一声。”

金雀福身应了,扬声对门内道:“七小姐来给太夫人请安!”

“快请七小姐进来!”门内很快高声应道。金雀便轻手轻脚推开门,含笑对顾安年做了个请的手势。顾安年道过谢,抬脚跨进门槛。

太夫人如往常般靠坐塌边,拨弄着手中玉佛珠,半闭着眼吟读佛经。顾安年在榻前几步之远的地方站定,跪地磕头道:“孙女给祖母请安,愿祖母万寿安康。”

太夫人这才抬眼望向她,仿似才发现她已经进来般,惊呼一声,急切道:“哎哟,快起来快起来,这还病着呢,哪来那么多虚礼!”身子依旧端坐不动,只伸出手来虚托一把。

小丫鬟还算机灵,立即扶起顾安年。顾安年在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乖顺柔和,道:“谢祖母。”

太夫人依旧拨弄着手中佛珠,满脸慈爱,颔首笑道:“年姐儿看起来气色不错,老婆子总算是放心了。”

“孙女无碍,劳祖母挂念了。”顾安年又是盈盈福身。太夫人脸上笑意更甚,连连点头道:“无碍便好,无碍便好。”又道:“还有伤在身呢,赶紧坐下吧!”

顾安年淡淡一笑,道了谢在一边坐下。太夫人又命丫鬟上了茶,这才柔声问道:“年姐儿来可是有什么事要跟祖母说?”

顾安年心中诧异,抬眼望向太夫人,只见那泛着慈爱的眼中幽深无比。在心中摇头苦笑一声,看来还是瞒不过这只老狐狸。她便也就不再迂回,脸上带了哀求,道:“孙女听闻嫡姐与华妹妹如今还在祠堂跪着,如今虽是夏季,然祠堂阴冷,嫡姐与华妹妹身子娇贵,跪久了怕是会染了风寒,是以……”

太夫人面上一惊,惊呼出声:“怎的?锦姐儿与华姐儿还在跪着?”她身边的姜嬷嬷立即躬身道:“三小姐和八小姐还跪着呢,太夫人您说了不让人求情,所以今儿一早大少爷来的时候奴婢便没让他进来。”

“哎哟!我怎的给忘了!”太夫人闻言蓦地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是了,我说今儿明明免了请安,怎的还听外面闹哄哄的。”

继而急切道:“快!快去让两位姐儿起来!不过是想做做样子罢了,竟真让两位姐儿受苦了,瞧我这记性哟,人老了,这记性就差了,唉……”说罢幽幽叹了口气,那模样好似当真忘了这回事。

顾安年目光微闪,面上不动神色,心中却是百般计较,看来太夫人比前世她所知道的还要难缠。

姜嬷嬷领命下去告知两位小姐可以起身,太夫人又拉着顾安年说了会话,便让她回房休息去了。顾安年此番的目的虽说没有达到,不过却因此多认识了太夫人一分,心中亦有了新的计较,也不算毫无所获。

顾安锦与顾安华在祠堂跪了一夜,第二日当真染上了风寒,太夫人派人送了一堆上好补品给两人养身子,又将忘记免去两人责罚的事说了,顾安锦与顾安华自是感动非常,被罚跪的不满也烟消云散了。此乃后话。

话说顾安年回到暖香苑后,并未回房休息,而是去了项氏屋中请安。

昨夜处罚那些丫鬟闹了许久,今日项氏并没什么精神,用过早膳便靠着凉榻歇息,然听说顾安年来请安,她还是打起了精神,命人泡了上等祁门,端了精致点心来伺候。

“年姐儿这气色看着还虚,应要多休息才是。”项氏叫了顾安年到身边说话,亲密地揽着她仔细端详片刻,方才忧心道,俨然一副慈母模样。

顾安年微勾起嘴角,道:“母亲不必担心,我既能起身,这伤便没什么大不了的。”

自从走失事件后,项氏对顾安年的态度亦有转变,现如今,不管是在人前还是人后,她对顾安年都是关爱疼惜不已。若顾安年真是个几岁的孩童,或许真信了她是对自己真心疼爱。只可惜,顾安年不仅不是真正的孩童,还是了解她的重生者。

“话虽如此,还是注意些好,毕竟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项氏语重心长道。

“安年晓得了。”顾安年垂首点头,脸上闪过动容和感激。这瞬间的反应项氏瞧在眼中,嘴角的笑意愈深。顾安年脸上的笑容亦愈发灿烂。

两人就仿似真正的母女般,亲密地说了会体己话,顾安年忽而抱住项氏的手臂摇晃道:“母亲,安年想换个大丫鬟伺候,青叶实在太没用了,短短时日便害得我遭了这么多罪。”她嘟着嘴抱怨,一副任性撒娇的模样。

对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态度,这一点,顾安年可以说是从项氏身上学到的。既然项氏要做慈母,那她就做一个恃宠而骄的任性小姐。

项氏慈爱地摸摸她的头顶,宠溺笑道:“好好好,年姐儿想换什么样的都行。”继而话锋又一转,问道:“不过年姐儿不是挺喜欢那丫鬟的么?”

顾安年心中一凛,嘴上轻哼道:“一个丫鬟罢了,哪来的喜欢不喜欢。”心中却不由猜想,项氏如此问可是在试探她?难道是因为前几日她替青叶拦下责罚一事让她起了疑心?

“哦?”项氏轻笑一声,继而道:“既如此,不如就将她降为三等丫鬟,留在房外伺候如何?我瞧着那丫鬟还是挺能干的。”

从一等丫鬟降为三等丫鬟,在等级制度森严的后宅,这无疑是将一个人从天堂打入地狱。

藏在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顾安年面上却无所谓笑道:“安年本是想将她赶出侯府自生自灭的,既然母亲要留下她,那安年便留着她好了。”

项氏望着她但笑不语,好一会后才道:“既然年姐儿不喜那丫鬟,就按年姐儿的意思赶出府便是。然,还是等到那丫鬟伤好了再赶出去才好,以免落人口实。日后母亲再帮年姐儿选个更能干的。”

“一切听凭母亲吩咐。”顾安年浅浅笑道。

三十三、舍得

  夫人说了,七小姐房里的青叶无用不忠,时常惹七小姐不快,是以待其伤势好转,便赶出府去。话虽是项氏说的,可到底是谁的意思,底下人心里明镜儿似的。
养伤中的青叶听到这个消息,已经没有当初那般激动。这两日,她曾几次三番撑着伤痛的身子去七小姐房外求情。然而,她每次都无功而返,甚至连小姐的面都见不着。她知道小姐不愿见她,如今的她早已绝望,这消息自然激不起她心中半点涟漪。

青叶房中的愁云惨淡,丝毫影响不到侯府中的其他人,侯府后院依旧热闹非常。

暖香苑正房次间,项氏听了底下丫鬟的汇报,指尖无意识敲着桌面,眉头轻拧了起来。

“夫人,此事可要……”李嬷嬷躬身低声道,眼中快速闪过一抹狠戾。

“不急。”项氏抬手制止李嬷嬷的话,“太夫人不动手,自然是有她的打算,我们静观其变便是。”她抚了抚温热的茶盏,勾起一边嘴角笑道:“就让华越苑再嚣张一阵子,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我们等着看好戏便是了。”

“是,夫人。”李嬷嬷恭敬应道,脸上满是得意的笑。

而相比起暖香苑的喜气洋洋,华越苑中的氛围就显得低沉许多。

“我说你胆子怎的就这般大,那可是宁国公府的嫡小姐!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能讨着好吗?你竟然敢——敢——”

宋姨娘又气又急,在顾安华床前走来走去念叨个不停,现在想起来她还后怕。

那日她好不容易等到了侯爷,在一番求情之后,侯爷竟然只留下“该罚”两字便离了华越苑,转去了暖香苑,说是太夫人说因为顾安年受伤,项氏十分悲痛难过,遂叫他去安抚一番。她当时的心情可是比吞了苍蝇还要差!

还好第二日太夫人便收回了命令,也幸亏当时没有别的人看见,如若不然,她和华姐儿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顾安华却完全体会不到宋姨娘的担忧焦急,染了风寒的她安稳靠坐在床头,一边喝着太夫人送来的补品炖的参汤,一边不屑地哼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没有其他人看到。”

事发当时,她心中确实是惶恐的,然而过了两天,府中依旧风平浪静,想来当时应该没有旁人看到,于是她就完全放下心来了。

宋姨娘见她这幅模样,幽幽叹了口气,在桌边坐下,道:“如今只希望这件事不要传出去才好。”

“谁敢!”顾安华大喝一声,冷冷扫了眼立在床边伺候的蓝巧。

蓝巧慌忙跪下,连连磕头急道:“小姐明鉴!蓝巧对小姐的忠心可昭明月!”

宋姨娘与顾安华交换一个眼神,顾安华微微一笑,伸手扶起蓝巧,笑语吟吟道:“本小姐当然知道你的忠心,放心,姨娘和我都不会亏待了你的。”

蓝巧颤巍巍地起身,福身僵笑道:“谢小姐,谢宋姨娘。”

即便如此,宋姨娘心中仍是觉得不安。

三日后的傍晚,青叶的伤势好得差不多后,便被赶出了永济侯府。抱着简单的包袱,她哭喊着不停拍打后院的侧门,冰冷的门扉却始终不曾再打开。

直到喉咙嘶哑,再也喊不出声音来,她才抽泣着抱紧怀里的包袱,三步一回头地离开。

是夜,房中灯火已灭,顾安年靠坐在床头,一手抱着膝头,一手描摹着床架上镂空的雕花,听着外间被派来暂时服侍自己的小丫鬟的呼吸声,愣愣失神。

头上的伤已好得差不多,只是房中多了陌生人的气息,她总觉得不安稳。

这几日都是那小丫鬟在照顾她,项氏允诺的丫鬟如今还没有挑选出来,她便只能将就着。好在还有青枝青络两个丫鬟在,不然她这屋中不知要变成什么样。

“既然不舍,又为何将人赶走?”寂静的房内蓦然响起熟悉的低沉声音。在床架上划动的手指一顿,而后继续沿着花边描摹。

过了好一会,顾安年抬头望向墙角的阴暗处,低声道:“我想了很久,从乞巧节那日晚上便开始想。我的人,便只有我能动,即便现在的我并没有那样的实力,我也不愿自己的人被旁人欺负了去。所以我想,如果她说一句不愿意,我便让她在这个牢笼里受尽欺凌孤苦一生,可是她没有。”

“所以你赶走了她。”沈千接着她的话说,黑暗中他眼神一黯,接着道:“但是你却没有问过她是否愿意离开,你就不怕她怨你?”

那丫鬟很明显是不愿离开侯府的,这点尚且不论,他疑惑的是这女娃是如何想的。他实在摸不透这女娃的心思,赶走了那唯一忠心的丫鬟,她的身边还有何人可以信任?没有可信之人,在这后宅中她只会更加举步维艰。

“现在不愿意又如何?怨我又如何?以后她总会知道能离开是一件好事。”顾安年勾起嘴角。她自然知晓青叶不愿离开,也知道青叶走后自己的处境,但是不舍,她又如何能得?

“还真是霸道的自以为是。”沈千摇头苦笑。顾安年微微一笑,道:“我既然这样做了,就定是有我这样做的理由,也定是想好了退路,这不是自以为是,是理所当然。”

“自以为是也好,理所当然也罢,我只知这样做对你没有丝毫好处,且会让你成为旁人眼中的恶人。”沈千挑起一边眉毛。

顾安年摇头笑道:“先生既不知我的打算,又如何知道我这般做毫无好处?”她抬头直视黑暗中依旧清亮的眼,第一次软声请求:“先生,我想请你帮我两个忙。”

话说另一边,被赶出了从小生活的侯府,青叶就如失去了所有依靠和希冀的羔羊,只能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

怀中的包袱只有两套换洗的衣服,连那些同情她的遭遇的姐妹们偷偷塞给她的银两,都在被赶出府时被搜刮了去,她已经预想得到接下来的日子有多凄惨绝望。

浑浑噩噩地在街角过了一晚,第二日一早,青叶抱着手中的包袱,眼神呆滞无神地望着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心中只有散不开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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