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你的呼吸 作者:乱兮(起点2012-3-16完结)-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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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安苡城点头。“阿葵要乖乖的，快点吃面。”
　　见阿葵拿着筷子认真吃面，安苡城抿了抿嘴，露出笑容。
　　能遇见阿葵，在某种程度上，算得上奇迹。
　　偏偏是那样的荒郊野外，偏偏是遇上台风的日子，偏偏自己在那时候迷了路，偏偏尚谨廖晕倒的地方正好躺着阿葵。
　　若是没有这么多巧合，没有这么多必然，她又怎么会如此幸运地遇见这个小女孩。
　　【二】
　　尚谨廖在门口按了门铃。
　　许久不见里面有动静，思量着安苡城曾对自己说过‘钥匙放在大门口的右手边大花瓶底下’这等话，便蹲下身去找。
　　果不其然，挪开花瓶便露出了备用钥匙。
　　尚谨廖打开大门后，不忘把钥匙放回原地，诺回大花瓶，随后才进了大厅。
　　“阿葵——”尚谨廖四处绕了一圈，没见到人。“会不会在安苡城房间里。”
　　说着，自然地穿过走廊，径直推开安苡城房间的门。
　　“啊呀！”房间里传出一声怪叫。
　　“阿葵，原来你在，怎么不给阿爹开门。”
　　“阿爹是色狼！”
　　“阿爹怎么是色狼了。”尚谨廖钻进房间，这才发现阿葵在换衣服，神色一滞，随后笑出来：“你才几岁啊，飞机场一片谁要看。”
　　“阿爹你就看了！”阿葵极其夸张地蹦到床上，揪起被子扔到尚谨廖头上。
　　“阿爹我不是有意的对不对。”尚谨廖站在原地，任被子盖在头上也未动分毫。
　　“阿爹是色狼。”阿葵又绕回原来的起点。
　　正在气氛尴尬时，安苡城从外面开门进来。见阿葵脸色铁青，笑道：“怎么了，阿葵。”
　　“阿爹阿爹阿爹阿爹，是色狼！”阿葵气愤地指着尚谨廖说道。
　　“啊？”安苡城被阿葵的情绪弄得莫名其妙。
　　尚谨廖不得不皆是给安苡城听。
　　知道了事情经过，安苡城笑得前俯后仰，拍着阿葵的头说道：“你真是太有趣了。”
　　【三】
　　说起大扫除自然是少不了水桶、抹布、扫帚等一系列工具。然而就当安苡城将家中上上下下翻过后才无奈地向现实摇头，她、家、没、有、这、些、东、西、啊！
　　阿葵贼笑，乘着安苡城不注意给尚谨廖拨了电话。
　　“喂，爹爹，娘亲大扫除没有工具，你搬一点过来，给她个惊喜。”
　　当尚谨廖一脸憔悴地拖着一大把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按响门铃，站在开了门的安苡城面前向安苡城解释了阿葵的所为时，安苡城忍不住抽动嘴角。
　　这真的是惊喜吗喂！我只觉得惊悚！你这样出去不毁市容也吓着广大群众了好不！
　　仿佛配合着安苡城吃惊的神色，尚谨廖将东西往地上一扔，脱了鞋就往里走：“刚刚一路上遇到不少劫难。先是负责人的出租车司机问我是不是去哪里打架，接着居委会大妈过来询问究竟发生什么事，最后还在你这边花园里摔了一跤。”
　　安苡城仔细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尚谨廖的衣服确实格外肮脏，是与平时截然不同的一副凌乱的模样，“你也有这么塌台的时候。”安苡城捂着嘴笑得前俯后仰。
　　安苡城把水桶注满水，把抹布扔进水中，挽起袖子。
　　“先擦柜子，像什么衣柜，鞋柜，书柜，还有阳台的窗户之类的都先擦。”安苡城拧干抹布，“然后再拖地扫地。”
　　“为什么不请钟点工。”尚谨廖接过安苡城递来的抹布。
　　“自己家果然还是要自己打扫，才觉得干净。”
　　尚谨廖不再多说，认真地擦起柜子。阿葵从旁边靠过来：“阿爹，你和娘亲是青梅竹马吗？怎么这么听话。”
　　“不是。”
　　阿葵学着安苡城大大咧咧地笑：“我以前有个青梅竹马的哥哥。”
　　“哦？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欸，一直都是哥哥哥哥地称呼他，所以就忘了名字，我记得好像是五岁的时候的事情。”
　　“你现在才几岁，还青梅竹马呢。”
　　“我已经十一岁了，阿爹。”
　　尚谨廖明显一愣：“十一岁？”
　　“是啊……我因为生了很严重的病……所以长得很慢……父母也抛弃我了。”
　　尚谨廖见阿葵又露出了悲伤的神情，转移话题：“你那个青梅竹马现在还跟他有联系吗？”
　　“没有，他两年前离开我原先的那个城市，去了别的地方。”
　　“那你现在也就是在找他。”
　　“嗯。”阿葵认真地点点头，“他是我小时候唯一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
　　“为什么一定要找到，记在心中就可以了。”
　　“阿爹，我找到他，不是为了纪念，而是为了释然，我只想和他说一声谢谢。”
　　尚谨廖只顾着与阿葵说话，没注意脚下，一脚踢翻了水桶。
　　“呀！阿爹你故意的！”阿葵看看被溅了一身的水，立即蹲下来把水桶抬起来，将剩余小部分水泼到尚谨廖身上：“看我水漫金山！”
　　“你这个嚣张的小家伙。”尚谨廖蹲下身，从地板上的水滩上沾了一把水，揉在阿葵的头发上。
　　“太恶心了阿爹！”阿葵用力一扑，把尚谨廖扑倒在水滩上。尚谨廖背上立即湿漉漉一片。
　　安苡城从另一个房间赶过来时，阿葵和尚谨廖两人已经闹得不亦乐乎。
　　“你们俩个，是牺牲自我为我家地板拖地吗。”
　　倒在地上的两人几乎是同时跳起来，默契地像是商量过一般，把安苡城按倒狼籍一片的地板上。三人翻滚成一片。
　　那是第二次，安苡城这么接近尚谨廖，尚谨廖炙热的温度通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第一次遇见阿葵前的台风让他们的心紧紧相依，而这一次。
　　他们三个人，似乎成为真正的一家人般，那么快乐。
　　【四】
　　阿葵被尚谨廖接去家中玩，而安苡城也得以安静一天，在家中睡午觉。
　　外面下着大雨。
　　安苡城睡得正熟，手机在床头振动。
　　下意识地伸手拿过手机，在屏幕上划了一道：“喂——我在睡觉那。”
　　“阿葵说要回家了。”
　　是尚谨廖的声音，安苡城清醒了一点，睁开眼睛。
　　“她自己不认路吗？”安苡城懒懒地回答。
　　“雨下得很大。”
　　安苡城透过被窗帘半掩着的窗口，看向外面，确实下着大雨。她忍住对尚谨廖喊一句‘你不会送她回来的啊’的冲动，从床上掀了被子，站起来，把手机架在右耳和肩膀之间，一边扯过衣服换上：“好，我去接她。”
　　雨很猛，偶尔还夹杂着闪电以及雷鸣的声音，这样的雷电暴雨天气在夏季并不显得不寻常。从大门里出来，安苡城急急地撑开伞，挡住了从遥远的天际乘风而来的雨水。
　　为了赶时间，安苡城从一片浓厚的草地上踏过去，裤脚边占了不少水。从不厚的布料透进来，惹得脚边一阵不适。
　　跑得太急，恍然间一个踉跄。好不容易在一个树干下扶稳了，才发现裸露出的双臂已经被雨水打得不成样子，全是一片水珠，不断下淌。膝盖以下的裤脚更是糟糕，湿透了不说，还沾上了不少黄泥。
　　顾不得那么多，安苡城继续迎着风往尚谨廖家方向跑出去。
　　安苡城撑着米黄色的带着字母的字样以及伞柄下挂着小熊挂件的伞出现在尚谨廖别墅一般的小楼下时，已经离打完电话过去二十分钟。
　　阿葵似乎也等急了，没等安苡城走到门口，就飞奔过来，嘴里大叫：“娘——亲——”
　　阿葵一直站在门口等自己来接她吗？
　　心间忽然一阵感动。
　　安苡城朝站在门口的尚谨廖挥了挥手。
　　尚谨廖回了一个笑容，说了句什么，雨太大，安苡城并没有听见，看嘴型大概是‘路上小心’。
　　安苡城点点头，带着阿葵转身走远了。
　　“娘亲，你身上好脏，哈哈哈。”
　　可爱的笑声从米黄色的雨伞下传出来。
　　“是啊，回家要好好洗洗了。”安苡城也跟着轻笑。
　　有时候，温馨就是像这样，简简单单地撑着一把雨伞共同走短短的回家之路。
　　往往是这样的细节才最能那种撼动人心的情感，那种被称之为亲情的情感。
　　那个晚上安苡城梦见很久以前的事情。
　　黑夜中雷电交加，也是很大的雨，狂风猛刮，在这样的雨中，即使是站稳，也显得很不容易。
　　然而安苡城从车上下来时，一眼就看见了脆弱的伞下，那个熟悉的身影——是她的妈妈。时间也是在那一瞬间定格的。
　　安苡城久久没有移动脚步，空气在狂风暴雨中洋溢起来，温暖，侵遍了全身。
　　安苡城觉得看见了萤火虫在眼前飞舞，很美很美的那种。
　　“还不快过来。”另一端传来喊声。
　　“妈妈——”那时的安苡城与阿葵一般大。跑过去，躲进伞中。
　　明明没有约定，然而她的母亲在这样的恶劣天气中等待她回来。等了多久，她不知道。
　　也许是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又或者是一个小时。
　　她无从得知，也没有去问。因为那已经不重要。
　　“这样的雷电天气多危险。”
　　“没办法，你没带伞，总不能淋雨回家吧。”
　　亲情就是宁愿自己淋湿，也不愿让最亲的人淋到一滴雨的偏执。
　　……
　　“妈妈，妈妈，快快快点走，饿了。”
　　“别急，我烧了超大份的红烧肉。”
　　“真哒！”
　　亲情就是回到家就能吃到自己最喜欢的饭菜。
　　梦很快醒来。
　　黑夜还没有过去，安苡城这才惊觉，父母，似乎很久没回家了。
　　他们会不会出事了。
　　不会的。不要胡思乱想了。安苡城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最终又躺下睡去。
　　亲情就是离远了会思念，分开久了会担忧的本能。
　　




第八话（下）

　　【五】
　　“哎呀——”阿葵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精神满满地从床上窜起来，“今天是周日，娘亲说要带我出去玩的。”
　　阿葵在床上踩了一阵，没发现安苡城的身影，一边从床上跳下来，一边大喊，“娘——亲——去——哪——了。”
　　客厅里传来声音，“你醒了啊。”
　　阿葵赤脚跑到客厅中，见安苡城正悠闲地靠在沙发上，对着电视，掰着面包吃。电视中在播放早间新闻。听见阿葵跑过来的声音，从电视中回过神：“睡醒了就去洗脸刷牙。”
　　阿葵拖着脚步，往卫生间里走。
　　两分钟不到，就从里面蹦出来。“好啦！”
　　安苡城从新闻中抬头，嘴里喊着面包：“哦，好了就去吃早餐吧。”
　　“娘亲，我们今天去哪里玩。”阿葵从桌上拿了面包，跑过来歪在安苡城身上。
　　“看很漂亮的日落。”
　　“看日落有什么意思呀。”阿葵哼哼两声就从安苡城身上挪开了，把手里的面包袋子打开，大口地吃起来。
　　“我们先坐公交车，公交车经过的很多站点有很有意思的店。”
　　上一个瞬间还作不开心模样的阿葵，这一瞬间立即来了劲，“真的吗？有什么店。”
　　“动漫店啊，科技馆，步行街。”安苡城看见阿葵感兴趣的模样，开心地笑了笑。
　　“太棒了。”阿葵飞快地啃完面包，“我先去换衣服，我们出发！”
　　安苡城笑着跟在阿葵身后。看阿葵飞快地换衣服，飞快地梳头发，飞快地穿了鞋子，心中欣喜。阿葵在这段时间学会自理了。
　　安苡城也穿好了鞋，走出门，顺便带上了大门。
　　“阿葵会不会数数啊。”安苡城按了电梯：“从一数到一百。”
　　“我试试看……”阿葵犹疑着答应下来，拉开嗓子数起数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安苡城拉着阿葵走进电梯。
　　电梯到了一楼，阿葵一边和安苡城走出来，嘴里没停地数着：“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四，三十……”
　　安苡城回头：“二十四后面是什么。”
　　“啊？”阿葵抬头，“不是三十吗？”
　　安苡城摇头：“不是不是才不是。”一边走着一边跟阿葵对话，“给你个提示哦，二十四后面还有五个数。”
　　“二十四……”阿葵冥思苦想：“二十四……二十五，是吗？。”
　　“对对对！”安苡城抿嘴笑了笑，“接下来呢。”
　　直到两人到了车站，阿葵才在安苡城的提示下，支支吾吾地将二十四后面的五位数数清楚。
　　“三十后面会不会。”
　　“娘亲你就是欺负我没上过学。”
　　安苡城抱着阿葵上了公交车，在刷卡机里刷了两次。“那等你上了学，你可以欺负那些只上过幼儿园的家伙。”
　　安苡城和阿葵上了车，立即引来众多的视线。像是锋利的激光一般从两个人身上扫视过去。
　　真是讨厌的目光。
　　安苡城一骨碌钻到公交车的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