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你的呼吸 作者:乱兮(起点2012-3-16完结)-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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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去了！”
　　祁末雯看着尚谨廖狂奔的身影，心中涌上一阵不宁：“希望大家不要出事啊。”
　　




第六话（下）

　　【八】
　　拜托安苡城你不要走远。
　　拜托安苡城你不要出事。
　　拜托了，安苡城。
　　尚谨廖急急地穿梭在下着小雨的树林间，心思丝毫没有放在景致宜人的群树间。
　　“安苡城——”
　　“安苡城——安苡城——”
　　偌大的树林间来来回回响着尚谨廖呼喊安苡城的声响，跑了将近半小时的尚谨廖依旧是一无所
　　获，尚谨廖靠在书上，大口大口地喘气。雨并不大，然而没撑伞在这样的天气中奔跑半小时，
　　衣服难免会湿透。
　　脚已感到阵阵麻酥，安苡城在这样的天气中，也必定很难受，要是不快点找到她，恐怕台风就
　　要来了。
　　我一定要找到你，安苡城。
　　一定一定要找到。
　　安苡城拖着一双两公分高的拖鞋在湿腻的泥土地上走了将近一小时，若用几个词来形容她如今
　　的处境，那便是湿透。疲惫。迷路。以及无助。
　　脚边的植物滑过皮肤，留下串串的露珠，安苡城顾不得许多，穿梭在各式各样的树丛间。安苡
　　城也并不是路痴，然而在这样大的迷宫一般的地方，一旦迷失了方向便很难再找到出口。
　　从口袋中摸出手机，手机因为大雨的缘故已经湿透，，灰暗的屏幕将安苡城绝望的心情描绘得
　　淋漓尽致。
　　这样的天气，大概也只能等着尚谨廖他们前来救援了。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自己的离开。若是没有，那该怎么办。
　　安苡城终于体力不支，在树旁坐下。雨越下越大，溪水漫过河岸渐渐涌过来，漫过安苡城大腿
　　。冰冷。刺骨。
　　“司机大叔！司机大叔！”祁末雯兴奋地指着右方，“那里有个人影。”
　　雨下得太大，以至于开近了才看清是习澜。
　　“喂——习澜——”祁末雯赶紧撑伞跑下去。
　　习澜回过头，在雨中模模糊糊看见了人影。伞撑到习澜的头上，总算挡住了大部分雨。“祁末
　　雯？”
　　“是啊，我是祁末雯。”祁末雯撩了撩打湿的裤脚，“赶快回车里吧。”
　　“不行，安苡城还没找到。”习澜坚定地摇摇头。
　　“尚谨廖会找到安苡城的。”祁末雯以更坚定的眼神回视，“我相信他。”
　　我相信他对安苡城的关心。
　　我相信他对苏浅的执着。
　　我所认识的尚谨廖，从未有过失败的例子，任何事情都是，他一次次地挑战所谓的额不可能，
　　他是我们的支柱，所以我相信他。
　　气氛僵持了五秒钟之久。
　　“好吧。”习澜服输，被祁末雯的眼神所打败。
　　回到车里时，祁末雯膝盖以下的裤脚都已经湿透。“雨下的真大啊，不知道尚谨廖和安苡城怎
　　么样了。”
　　祁末雯所担心的是即使尚谨廖找到安苡城，也不能与他们汇合。
　　时间拖得越久，恐怕让他们俩安全归来的几率越渺茫。
　　【九】
　　那个人影！是你吗？安苡城。真的是你吗！
　　在奔走了将近九十分钟时，尚谨廖终于隔着木板桥看见了几乎奄奄一息的坐在树边的安苡城，
　　尚谨廖飞快地奔过去，架起安苡城。
　　花色的衣服沾上不少湿腻的黄土，脸上也挂着尘土。安苡城已经全身湿透，软塌塌地趴在尚谨
　　廖背上。
　　“笨蛋，就知道乱跑。”
　　安苡城眼睛眯了一条缝，透过缝隙，看清了尚谨廖沾满雨水的脸，仿佛看见了阳光般，那么温
　　暖。很感动。
　　“大家都急死了。”
　　看见你，真的很感动。
　　尚谨廖的脚踩进冰冷的溪水，凉意直直冲上脑门。
　　也许我该谢谢这场大雨，它让我明白，我很在乎你。在被大水困住的时候，我想起了你，尚谨
　　廖。我想着你，想着你会不会来救我呢，想着你是不是急切地在找我，想着你有没有为我担心
　　。
　　然后在桥的那一端我看到了你。
　　看到那么狼狈的你。
　　为了寻找我而那么狼狈的你。
　　心里流过暖暖的东西，是眼泪吗？我不知道。但即使是流泪，也会是快乐的眼泪吧。
　　尚谨廖背着安苡城一步步跨入刺骨的溪水中，由于大雨的缘故，溪水已涨过尚谨廖腹部。他的
　　唇早已冻得青紫，脸苍白无色。
　　“喂。安苡城。”尚谨廖勉强撑起一口气，“喂，活着就说一声。”
　　尚谨廖转过头，却只看见安苡城一头散落下来的头发，脚边一块巨大的石头挡住了去路，左右
　　晃动一下，尚谨廖险些摔倒，他右手撑在岩石上，不安地晃动安苡城：“是不是很难受，哪里
　　难受，坚持一下就快到了。”
　　“…………没有。”安苡城的手绕过尚谨廖的脖子，抓住他的衣袖，语气虚弱无力，“继续走
　　吧，大家都等急了。”
　　说话间，雨再次淅淅沥沥下起来，青蓝色的天空一下子灰蒙下来，雾气弥漫开来。
　　“真让人火大啊，下什么雨。”
　　“呐，尚谨廖。”安苡城支撑起沉重的头颅，“先休息吧，你应该很累了。“
　　“不行。”
　　我怎么可以在这里停下脚步，这么冷的水，这么恶劣的天气，看样子台风就要来了，一旦停下
　　，你我也许再也许无法活着从这里出去。
　　安苡城仿佛看透了尚谨廖的念头，嘴角挂上淡淡的笑：“我们一起死在这里，也不错啊。”
　　尚谨廖停下脚步，“你的话比这雨更让我火大，安苡城，你不可能死在这种地方，我也是。绝
　　对不可能。”
　　虽然趴在尚谨廖背上的安苡城没能看见尚谨廖的脸，但她知道，他的神情一定是坚定的。因为
　　他此刻散发着温暖，隔着两层衣物，安苡城能感觉得到，他所散发出的温暖。像是恒星般，永
　　不堕落永不熄灭。
　　呼吸愈发显得困难，世界仿佛都在摇晃：“尚谨廖……我好像快不行了。”
　　“鬼扯。”
　　“是真的……”安苡城低低说道：“头好晕。”
　　“你再说一句我把你扔出去。”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把我扔出去的，再苦再累再吃力、再怎么冰冷都不会把我扔出去。
　　“我……”安苡城一个字说出口后，接下来是一阵很长的停顿。
　　“你想说什么……”隔了约半分钟，尚谨廖见安苡城没接出下文，问道。
　　背上的人毫无反应。在尚谨廖的摇晃下，安苡城失去平衡，握着尚谨廖衣袖的手缓缓松开来，
　　上半身随着刮来的风向右倒下，随后扑通一声落入水中。
　　“……开玩笑……安苡城你开什么玩笑……！”尚谨廖猛地扑入水中，揽起落水的安苡城。
　　安苡城双眼紧闭，毫无血色的唇像是在象征她正逐渐逝去。
　　一切都是苍白的，尚谨廖看到一切都是仿佛苍白的。苍白的天。苍白的云、苍白的雾气。苍白
　　的心。以及水中苍白的人。仿佛停止了呼吸的娃娃般，一动不动。
　　“安苡城……”尚谨廖猛地摇晃安苡城。
　　“不要吓我，安苡城……没死吧喂……”
　　尚谨廖伸手探探安苡城的鼻息。
　　呼吸虽微弱，却尚在，心中放下一块巨石。
　　“安苡城……我该怎么办。”
　　“宁裴……闫亟……祁末雯……顾悉……你们都在哪里。”尚谨廖眼中布满血丝，“谁能帮帮
　　我……”
　　他从离家出走开始，熬过这么艰难的三年，那么多挫折，却从未流过眼泪，然而，唯独这个女
　　孩，让他落泪，让他在滂沱大雨中失声痛哭。让他第一次对自己产生质疑。
　　一阵猛风吹过来，卷起一大片水帘，盖过尚谨廖的头顶。
　　“我们一起死在这里，也不错啊。”安苡城的话语回响在耳边。
　　我们会死吗。
　　一起死在这里吗？
　　眼前闪过苏浅的笑容，明亮而美丽。
　　不能死……不能死……你死了，苏浅就再也无法醒来，世界上便再也没有那样的笑容，那撼动
　　人心的笑容。
　　不能死，谁都不能死。
　　尚谨廖咬牙，花了最后的力气背起安苡城，在溪水中艰难地走起来。
　　为苏浅而活，为自己而活。安苡城，你也要给我好好得活下去。
　　【十】
　　尚谨廖失去意识前，看见了远处传来的刺眼的黄色灯光以及焦急的喊叫声，命运终究是向我妥
　　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看到没有……安苡城……命运，向我们
　　妥协了……哈哈哈哈哈。”
　　说着，只觉得脚下被绊住，轰然倒下。
　　




第七话（上）

　　【一】
　　同样身为病人，怎么待遇差别这么大呢。
　　尚谨廖一边抱怨着，一边乐此不疲地帮安苡城倒水，买杂志。而安苡城倒也自而然而地享受起
　　这种高级服务来。；
　　在一条龙服务完毕后，尚谨廖总算是能在床边的沙发上坐下来休息。然而麻烦事总是接二连三
　　地来，尚谨廖气还没喘匀，就听见病房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是这间病房吧。”
　　“遭了！”尚谨廖压低声音，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
　　“怎么了。”安苡城被尚谨廖莫名其妙的动作吓一跳。
　　尚谨廖脸色一白：“是谭霖的声音。”
　　“谭霖？！”这会儿轮到安苡城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叩叩叩。
　　“详细等等和你说，我先躲一躲。”尚谨廖显得焦急起来。
　　——叩叩叩
　　“你躲在床的另一边他们看不到的。”安苡城从床上跨步下来，全身依旧无力，踩着地面的瞬
　　间，脚不自觉得软了软：“稍等稍等。”
　　安苡城花了好大的气力终于走到门口，拉开门，看清了门口站着的人时，不自觉吃了一惊。门
　　口站着一位高贵的妇女以及那位耳熟能详的明星——谭霖。
　　安苡城又坐回病床上。看着两人走进来，脸上吃惊的神色依旧没有褪去。
　　“你是苏浅吗？”妇人开口。
　　“不是，我是安苡城。”
　　他是谭霖，真的是谭霖！是苏浅最喜欢的明星谭霖！
　　旁边的妇女接过话。“安苡城？”
　　“是啊。”安苡城收敛了惊异的神色，认真地点头。
　　“好，我不管你是苏浅还是安苡城，拜托你把我儿子还我。”妇女开口。
　　“我没偷没抢，拿什么还你。”安苡城疑惑。
　　“你竟然如此过分。”妇女显然有点气恼，碍着面子却不能发作。
　　安苡城莫名其妙：“话说你儿子是谁啊，你走错房间了吧。”
　　安苡城听到床的背后传来小动静，得知尚谨廖在后面憋笑。
　　“床那边是不是有人。”妇女探出头。
　　安苡城不动声色地截回妇女：“别转移话题，问你儿子名字呢。”
　　妇女揉揉太阳穴，冷静下来：“我儿子的名字叫尚谨廖。”
　　“哦哦，他啊，我知道他在哪。”
　　“在哪？”
　　得到意料之中的问话，安苡城一笑：“前两天去野营，被溪水冲走死在那里回不来了。”
　　“你！”妇女脸一红，一时说不出话来。
　　床另一端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尚谨廖此刻大概已经在肚子里笑得打滚了。
　　“阿霖，我们走吧。”
　　“欸，等等。”安苡城叫住谭霖：“给我个签名行不。”
　　谭霖转回来，看了安苡城一眼。
　　“签名。”安苡城重复一遍。“可以给我签名吗？”
　　说着从随身携带的包中拿出纸和笔。“苏浅，最喜欢的就是你了。”安苡城对上谭霖就换了态
　　度。
　　谭霖疑惑地抬头：“你真不是苏浅？”
　　安苡城歪过头，用奇怪的目光注视谭霖好一会儿，才淡淡道。“当然，你看我哪点像苏浅，不
　　然我早扑上去了。哦对，你不认识苏浅。”安苡城接过谭霖递来的签名，礼貌地道谢。
　　等到两人走出门外，将门带上时，尚谨廖站起来，“签名给我。”
　　“干什么，要抢啊，你要的话现在跑出去找谭霖还来得及。”安苡城啧啧两声：“没想到你这
　　个大男人还喜欢谭霖。”
　　“我很讨厌他，签名拿过来，我要撕掉。”
　　安苡城眼睛一瞪，把签名捧在怀里，“不行，这是我送给苏浅的。”
　　“快点给我！”尚谨廖扑上来就要抢，却没察觉自己的动作怎么说都是限制级的。
　　“尚谨廖……”安苡城小声提醒：“……18禁了……”
　　尚谨廖一愣，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签名给我。”
　　看着尚谨廖近似于害羞的神情，安苡城笑出来，转移话题，“噢，对了……那个小女孩怎么样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