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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后宫的闲散日子 作者:清堂燕(晋江2013.1.30完结,宫廷侯爵、情有独钟、宫斗)-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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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落,又不屑地瞅了灵歌一眼,方扭头去寻了祥嫔。
  灵歌好笑地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了师父常说的一句话:人和人,是有差距的。
  只是到底是她太强,还是自己太弱?
  不过经由她这一闹,灵歌却又犯了愁,浓妆惹人疑,若恢复淡妆,又怕会被皇帝看出端倪,粉脂不施,就更是不行,那要怎样?蒙面么?
  蒙面……灵歌杵了下巴,突然发觉这法子似乎也不赖……
  正细思,太后却笑了笑,看向了众人,她这一动弹,殿内瞬时便安静了下来,“今儿找你们来,是有两件事,这第一件事,你们怕是早都知道了,丽嫔醒了,太医院也算功德一件,皇上高兴,哀家也算放了心。不过哀家可把丑话说在前头,此事下不为例,若是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整个后宫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连带,不管你是冤枉的,还是罪有应得,哀家都不会放过,就算把后宫都杀光了,哀家也在所不惜!”
  一番冷语,霎时惊住了每个人的心,灵歌抬眼看了一下太后沉肃的面色,知她不是在说笑,她是真的会说到做到。但不知怎地,心惊之余,却又觉这番话甚得己心。
  扫了众人一眼,太后又缓了面色,“第二件事,原定月底启程去行宫避暑,因为丽嫔醒了,所以提前了十天,时间变得仓促了,你们都赶紧回去准备准备,别到时候手忙脚乱,尤其是贤嫔与祥嫔,你们更是要细心,明白吗?”

  避暑之行

  此话一出,霎时将无数双眼睛引向了二人。
  祥嫔不自觉地挑起了唇角,虽说笑得含蓄,却仍掩不住眉梢眼角的喜气,反观沈天蓉倒是容色平淡,只屈膝与祥嫔齐齐应了声“是”,便又默然垂眸不语。
  贤嫔也有孕了?灵歌承认,她一向不喜长舌,但这一刻,竟也起了想知真假的心思。不着痕迹地打量沈天蓉,小腹平坦,毫无孕迹,连神态也沉敛如常,不见一丝喜色,若是没有太后这一声叮嘱,恐怕整个后宫都难有人察觉。
  不过是有了身孕,早晚都会显出迹象,何须这般隐瞒?灵歌蹙了眉,发觉自己在后宫呆的时间越长,反而越发猜不透这些后宫女子的心思。
  太后亦不明说,正事说完,又与皇后低语了两句,便遣了众人回去。贤嫔被留了下来,看得出来,她极得太后欢心,祥嫔脸色微沉,不过也只一瞬,又恢复了傲色,从容离去。
  灵歌远远瞧着她挺得直直的背影,心下不由都替她觉得累。何必呢?把这份争宠的心思用在自己身上,更爱惜自己的孩子一点不好吗?
  然而想起孩子,又不由觉得心里一阵阵莫名的落寞。
  许是二嫔疑似有孕,无形中增加了旁人侍寝的机会,是以这一次的避暑之行,整个后宫都重视了起来。
  按照东岳国祖制,除节日、节气例行发放或赏赐的服饰外,后妃每月皆可自行添置一些合意的衣饰,由内府拨款,按品级依次递减,皇后服、饰各十八件,妃各十件,嫔各六件,到了灵歌这一级,也只余两件。
  灵歌本也没多在意,自从进宫也不过添了两次,只是听云兰说司制局新进了一批上好的料子,不用白不用,便也让云兰去添了两件夏装,顺道选两样金饰,以作赌资。
  谁知这一无心之举,反而惹来有心之人的侧目,只是这次不是玉美人,而是她的好邻居,如今荣宠正盛的瑾美人。
  “再过五日就启程了,妹妹如今才做衣裳,是不是晚了些?”
  吃过午饭没多久,她就忽然造访。许久不曾往来,如今看来,容貌未变,只是打扮贵气了些,气色鲜亮了些,当然,音调也高了许多。
  灵歌淡漠一笑,仍坐在榻上未动,“姐姐还真是稀客。”
  察觉灵歌不若往常恭谨的冷淡,瑾美人明显一愣,想了想,才笑道,“你看你这小孩子气,不过几日未见,这就生气了?我近些日子忙着伺候皇上,鲜少空闲,可不是故意躲着不来,被妹妹这样误会,姐姐可是会伤心的!”
  灵歌笑了笑,“姐姐尽心伺候皇上,那是应该的,妹妹怎么敢误会呢!”
  依旧不冷不热的态度,登时让瑾美人的脸沉了下来,“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有脾气的人呢!我就说,这后宫怎么可能会有安分的女人?怎么?看着别人受宠,心里不痛快了?”嘲讽的语气,却掩不住丝丝得意。
  灵歌垂下眸,神色寡淡,“姐姐何必明知故问呢?得了宠,又去戳别人的痛处,这可不像姐姐的为人,难道恩宠,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吗?”
  瑾美人怔了一下,一笑,“说你傻,你还真傻!这么不会掩饰情绪,你还巴望着能在这后宫出人头地?告诉你,衣裳再好看,也遮不住蠢皮相,我劝你还是多长长脑子,再去想那些邀宠之事吧!今儿你是见了我,若是换了别人,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话落,神色复杂地瞪了灵歌一眼,甩袖便走。
  灵歌始终静默不动,听得脚步声远去,直至消失不闻,方才缓缓抬眼,深吐了一口气。
  云兰一直站在门外,听得胆战心惊,是以瑾美人一走,便立即冲了进来,“主子,您为何激怒她呢?就不怕她日后给您使绊儿?”
  灵歌瞅了她一眼,叹息着靠向软垫,显得很疲惫,“她既已认定我制衣是为了邀宠,那就多说无益,我不过是顺着她的意思走罢了,让她觉得自己能掌控全局,她才能放心,不是吗?”
  “主子,您不舒服?”
  灵歌的没精打采,瞬间转移了云兰的心思。
  “没有,只是觉得有些累了。”莫名的累。“你去外头守着吧,我想睡一会儿,谁都不见。”说着话,已闭上了眼睛。
  云兰这才发现,阳光照在她脸上,竟是透明的白。
  一觉睡到夜幕低垂,醒来,四周仍是静悄悄的。
  屋内没点灯,显得昏暗阴冷,灵歌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急忙跑下软榻去点蜡烛,似乎是经历了毒蛇之事后,她就格外怕黑。确切的说,她是生了害怕的感觉。
  按理说,她的举动是勇敢的,应该生出无限勇气才对,可为何会越来越胆小呢?
  察觉屋内蜡烛亮了,云兰急忙掀帘进屋,“主子醒了?”她真是好怕她又睡上个几天几宿的。
  “什么时辰了?”
  灯一亮,屋内就显得温暖起来,灵歌终于安下心。
  发现灵歌连鞋也未穿,云兰忙将她按回榻上,“酉时六刻了。主子饿了吗?晚膳还在炉子上热着呢!”
  灵歌摇了摇头,却没说话,抬眼,又静静地看向烛光,烛火在她的眸中不住跳动,将瞳仁映得极闪亮,却也极空洞。
  云兰悄声站在一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自那日从延寿宫回来,主子就有些奇怪,情绪时常低落,默默不语的样子,让人看了只觉得寂寞,揪心的寂寞。
  虽说在她与小顺子刻意的笑闹中,主子很快就会恢复过来,但没过多久,同样的情形又会重演,有时个把时辰,有时半天,好在最终都会结束,然后一切如常。
  她觉得主子是在挣扎,在现实与自我安慰之间不断挣扎,只是她一直想不出,也问不出,她到底在挣扎什么。
  一声叹息过后,灵歌幽幽开了口,“你说我怎么选在这个时辰醒了呢?漫漫长夜,想睡只怕也睡不着了,该怎么过?”
  云兰眨了眨眼,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她总觉主子似乎话中有话。“您若睡不着,那奴婢就陪您说话,一直说到困了为止。”
  灵歌忽然笑了,“那我要是一辈子都不困呢?”
  “那奴婢就陪您说一辈子!”
  不假思索的回答,说完,连云兰自己都愣了一下。
  灵歌怔怔地看着她,半晌才垂下眸,笑了笑,“‘一辈子’这个词真的很奇妙,明知这个词不可靠,但是听了还是会觉得开心,好像心一下子就松了,再没了负担。”又是一个深呼吸,神色恢复了往日的开明,“我饿了,去传膳吧!”
  吃饱了,才有力气去等那个一辈子。
  匆匆五日过去,启程的这一天,灵歌却病了。
  不仅云兰等人傻眼,甚至连灵歌自己也没有料到。不过好在病势刚起,只有些头昏虚乏,遂也瞒了没报,仍忍着不适上了路。
  道路两旁,群臣恭送,丞相与大皇子站在了首位,此二人留守宫廷处理国事,太子则随驾前往行宫,免了监国之责。灵歌仍能记得乍闻圣旨之时,心下那满满的错愕,想来朝堂之上该是怎样一番哗然。
  皇帝是想将皇位传给这位大皇子吗?
  灵歌轻掀车帘,看了一眼恭立在不远处的红袍青年,乍瞧之下,倒也是高瘦挺拔,颇具贵气,而且眉目清秀,肤色白皙,像极了成嫔,只是若论帝王之气,却是差得极远。
  摇头轻浅一笑,心一安,便也放下车帘,再不观瞧。
  马车行了一日,当夜便在一处早已收拾停当的庄园前停了下来。
  帝后早已入了园,妃、嫔业已由太监引领去了各自房间,余下众人亦不过是几个御女与一些女官。灵歌走下车,只觉脚步虚浮,遂将全身力量皆放在了云兰身上,走得极缓。
  额上隐隐有汗冒了出来,微风一吹,不由打了个寒战。云兰自是觉察到了,“主子,冷吗?”伸手去探灵歌的额头,汗湿,却滚烫。
  “主子,您身子好热,宣太医吧!”
  云兰委实急了,正待召唤领路的太监,却被灵歌止住,“先回房换了衣裳再说。”午膳过后,她已觉身子一阵冷一阵热,如今衣衫半湿,极是难受。
  灵歌并不受宠,所居之处自然偏远,是以到得屋内,几乎已累得虚脱,小顺子拎了必需品随后进门,一见之下,当即冲去寻太医,连吩咐也省了。
  换上干爽的衣衫躺下,灵歌已是半昏迷,云兰守在床边,一边焦急地等待太医,一边用棉帕擦着她额上的冷汗,却没想等来的不仅是太医,还有英亲王岳沨。
  云兰的错愕,岳沨自是瞧见了,只是此时已顾不得,“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病了?可是路上受了风寒?”问话的同时,已急忙示意太医上前诊治。
  原本安顿好太后,他已可带着侍从出门游逛,没想半途却遇上慌张的小顺子,一问之下,才知她病了,而且病势不轻。
  云兰回过神,连规矩也省了,忙道,“回王爷的话,我家主子早在启程前就病了,只是那时病情不重,主子不让说,谁知现下竟忽然严重了起来!”
  “胡闹!”
  岳沨轻斥了一声,却不知该对谁。上前唤了灵歌几声,却见其双目紧闭,意识不清,心下骤然又是一急,但碍于太医在场,又只得极力忍下,装作平静。
  太医诊过脉,还未待喘口气,已被岳沨一把拖了过去,“如何?”
  似乎被岳沨的举动吓住了,太医愣了一下,才忙道,“回王爷,小主原只是小风寒,吃几副药也便罢了,奈何拖了这许久,加上小主本身体质偏弱,恐怕半月内是极难好起来了。”
  “这么久?”
  此去行宫需五天,她岂不是尽在病中折腾?
  太医也有了为难,“臣说的这半月内,是指小主在安稳养病的情况下,如今旅途颠簸,臣也不敢保证。”
  岳沨眉头紧皱,思忖片刻,才又冷冷瞟向太医,“本王欠元美人一个人情,这次算是还了,但是后宫人言可畏,你懂本王的意思吗?”
  冷风刮过耳边,太医禁不住一激灵,“臣、臣明白!”
  岳沨这才垂下眸,命小顺子随太医前去取药。云兰站在一旁愣不吭声,心下虽十分焦急灵歌病情,但之后的情形,却更令她震惊——
  岳沨撩袍坐在床边,怔怔地瞅着灵歌发呆,忧心忡忡的样子,就像一个男子正在看着病中的妻子一般……
  怎么会这样?难道说英亲王……
  想到一半,云兰却再也不敢继续想下去,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谁敢轻易揣测?等等,她记得太子似乎也……
  天!乱了,乱了,一切都乱了!
  灵歌昏迷了一夜,岳沨亦是几近天明才离开。
  云兰杵在床边,一夜未敢阖眼,即使岳沨已明令她去休息,她也不敢走。她知道他不会做任何伤害主子的事,但宫规森严,人言可畏,一旦出了事,有她在,或许还能挡一挡。
  眼见启程的时辰将至,灵歌却还是未有醒来的迹象,云兰没了办法,只得唤来小顺子守候,正待亲自去皇后处禀报,没想岳沨却先一步派了人来,说是让她去太后处。
  到得太后居所,岳沨已在院外等候,看见云兰,只道让她先进去,禀明缘由,其余的事情,他自有妥善的安排。
  不知为何,看着岳沨信誓旦旦的模样,云兰一直忐忑的心竟奇迹般地安了下来。太后听闻灵歌病倒,霎时有些不悦,但终究没有明显地表示出来,正蹙眉不语,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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