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女官 作者:邹源根(潇湘2013.6.2完结)-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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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石林到迎宾广场、从迎宾广场到李家屋，一路都是闻讯后赶来迎接的人群。方文英摇下车窗，向着一张张掠过车窗的惊喜的脸孔，轻轻挥手，默默微笑。
第87话 母女膝谈（1）
第87话 母女膝谈（1）
国宝娘、李贵婶带领李家屋所有留守的老人、小孩早早在李家屋门廊口张眼等候，见车子来了，先点燃了鞭炮，然后小孩们踩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朝车子蜂拥而去。
方文英赶紧叫康威停车，车尚未停稳，她就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跳下车。天真、稚嫩的小孩们有叫婶婶的，有叫嫂嫂的，也有叫阿姨、阿婆的，他们张开小手，咿咿呀呀，象久别了母亲的孩子，扑向她，围着她，奔着、跳着、嚷着。一位扎着两根小羊角鞭的小女孩突然抱住她的腿，嚷道：“文英婶婶，我要抱着你，再不让你离开我们啦！”
方文英一把抱起她，捏她一下小嘴角：“谁说婶婶要离开你，婶婶哪舍得呢，婶婶永远和你在一起。”
小女孩闪动着小眼睛，噘着小嘴巴：“婶婶骗人。”
“骗人的是小狗，婶婶象小狗吗？”
小女孩摇头：“不像，但我还是不信。因为我听爷爷奶奶说，婶婶是天上的仙女，是来帮助我们过好日子的，等我们过上好日子了，你就会离开我们，到很高很远的天上去。”
国宝娘忙从方文英手里抱过小女孩，捏她几下小鼻子，又拍她几下小屁股，又笑又骂：“你个小丫头片子，胡叨个啥呀，你没看到文英婶跟你一样有鼻子有眼的，哪是什么仙女？小小年纪不学好还学会咒人啦！以后可不许胡说。”
小女孩从国宝娘手里挣脱，嘴巴噘得更高了：“我没胡说，爷爷奶奶也没胡说。仙女有什么不好？仙女漂亮，聪明，讨人喜欢，文英婶婶就是仙女，所以我最喜欢文英婶婶了。”她指着围着方文英的一大群小孩，“不光我喜欢，他们也喜欢，你们说是吗？”
小孩子七嘴八舌：“我喜欢！”“我也喜欢！”“我老喜欢婶婶啦！”
李贵婶插话了：“喜欢就好，喜欢就别缠着婶婶，婶婶累了，要回家休息。”
小女孩说：“不，这回我们要守着她，再不让她离开我们啦！”
方文英蹲下身，看着一张张天真娇嫩的小脸蛋，忍不住流下泪来：“我不走啦，永远都不走啦！”
小女孩嘟噜着嘴说：“刚说没用，拉勾。”她伸出右小指。
方文英也伸出右小指，噗嗤笑出声来：“拉钩就拉钩。”
一大一小两个手指缠在一起，一老一少两种声音融在一起，使现场气氛一下子变得活跃起来：“拉勾，拉勾，一万年不许变。”小女孩忽然尖叫起来，“变了会被狼吃掉。”
方文英忍俊不禁，手指轻轻点在小女孩的鼻梁上：“真逗，一边玩去吧！”
小女孩拍着小巴掌：“噢，噢，噢，婶婶不走喽，咱们玩去喽！”
一群小孩跟着小女孩纷纷散去。
方文英目视着一个个幼小的背影，慢慢起身。一会，她移目一张张老去的脸孔，深深地鞠了一躬。老人们苍老的脸上，有挂着泪珠儿的，也有挂着笑容的。
国宝娘长叹口气：“这几天石桃老老少少全在念着你，叨着你。这下好了，看到你平安归来，我们心里这块石头总算落地了。”
李贵婶挠着方文英的手：“文英啊，以后可别让乡亲们为你担惊受怕啦，你是石桃的主心骨，你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叫石桃人咋活哟！”
方文英感激涕淋，成串的泪珠往下掉：“谢谢各位长辈的关心、看重！大家请回吧，以后别为我的事闹心，得把自己的身体保养好啊，咱石桃的好日子还在后头，还等着您们去享受呢！”说着，她回转身，对默默站着暗自掉泪的谢磊、李银娇、白里红、李含薇说：“也谢谢你们，这几天你们除了忙碌的工作，还为我的事操碎了心。你们也回去吧，大量的工作还等待你们去做呢！”
李银娇直抹眼泪，张口欲言，被谢磊一句话给挡了回去：“方总，我知道这两天你没合上一眼，回家好好睡上一觉，把身体养好，石桃可不能没有你呀！”她向李银娇、白里红使了个眼色，“我们走吧，等方总养足了神，咱们卯足劲跟她磕谈磕谈。”
大家散了以后，李良栋说：“走吧，妈和栋儿肯定在家等着我们呢！”
家里冷清清的，门虚掩着。方文英轻轻推开门，见母亲戴着眼镜正看书，栋儿在一旁玩积木。
“妈”方文英柔声细语叫了一声。
“回来了。”文英妈摘下眼镜，不惊不讶，很平静，“两位功臣先把锅里的汤喝了，喝完后赶紧去洗洗。”说着又戴上眼镜看她的书，嘴里却嘀咕道：“看你们两个，缝头垢面，哪还有点人样。”
栋儿推倒累好的积木，踮着小屁股向他们走去，边走边尖叫：“妈妈回来喽、爸爸回来喽！”。
方文英一把抱起他，亲他两口：“让妈看看，看看我的宝贝儿子，是不是更听话更可爱了？”
栋儿嘟噜着小嘴：“我当然听话啦，可姥姥不听话，夜里总掉眼泪。我告诉她大人遇事要坚强，不能老哭鼻子，可姥姥就是不听。”
方文英又亲他一口：“那是姥姥没栋儿听话。”
文英妈卸下眼镜放下书，起身，抱过栋儿：“别听你妈瞎说，姥姥再不听话也比你妈听话。”
这时，李良栋已经把锅里的汤端到了桌上，方文英用鼻子闻了闻，舌头舔着干裂的双唇。强烈的食欲让她禁不住拿起瓢来，像饿狼扑食般，一大瓢接一大瓢往嘴里灌。是啊，吃了两天干粮几乎吃成干尸的她，哪能禁得住如此美食的诱惑。
眼看就要吃完了，文英妈哄着栋儿说：“快叫你妈吃饱了洗澡，洗好澡乖乖睡上一觉，睡好了觉，让她给姥姥讲大实话。”
栋儿果真把姥姥的话重说了一遍，完了还尖着嗓门加上一句：“妈妈，你要从实招来，我和姥姥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句话逗得方文英差点把含在嘴里的肉汤喷洒出来。
直到下午四点，方文英才从睡梦中醒来。走出卧室，见母亲依然戴着眼镜看她的书。
“醒了。”文英妈说。
“唔，这人缺少睡眠，还真是不行。”方文英伸了伸腰，“一觉下来，神清气爽，忒舒服啦！”
“坐呀！”文英妈指了指与她正对的竹椅，“坐下跟妈好好叨叨，你这次的圆梦行动都圆了些啥梦？”
“妈，您都知道了？”
“我又不耳背，啥事能瞒得了我？”
方文英落座，眼睛定定地看着母亲：“妈，女儿对不住您！”
“对得住对不住妈，妈倒不在乎。只要对得住国家，对得住石桃，对得住深爱着你的石桃老百姓，妈就心满意足了。”
“我不应该每次都让你担心。”
“傻话，妈算看清你了，你呀只有让妈担心才能有贡献，而且妈担心越重你贡献越大。”
“对别人是贡献，可对妈是不孝。”方文英埋下头，自感内疚。
文英妈把书撂在栋儿玩的积木上，目光象刺一样盯着方文英：“对过去自私的妈来说，也许你说的没错，但对现在公而忘私的妈来说，贡献和孝心是一回事。你对别人贡献越大，说明你越有能儿，有本事，有价值，别人就拥护你，爱戴你，甚至世世代代都敬仰你。你听说过爱屋及乌吧，自打来了石桃，我就越来越感觉到村民们对我的尊敬绝不亚于你，我知道这份尊敬都缘自于你，这也是你给予我的最大的孝心，这份孝心是通过你所作出的贡献换来的，弥足珍贵啊！”
方文英突然感觉到母亲的陌生，又突然觉察到母亲的无私与伟大。她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任凭泪水在靓丽的脸蛋上横行。可以说，她这绝不是痛苦流涕，准确地说，是喜极而泣。
“妈，女儿终于感受到了‘知女莫如母’的幸福。”她低泣又含着笑说。
第88话 母女膝谈（2）
第88话 母女膝谈（2）
文英妈舒缓了一口气，慢条斯理道：“听到你失踪的消息后，大家都说你、、、”她停下话来，看样子心里很矛盾，不知道是往下直说还是拐个弯圆个谎搪塞过去。
“妈，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直说了吧！”
“唉，本来不想跟你提这事，可细细想来，还是让你知道更好，心里有个数活得也踏实。你失踪后，石桃可起了轩然大波，大家都说你是六仙女下凡，这回是真被玉皇大帝召回天宫去了，还说丽娜和雷婕是你的左右贴身文武侍从，也随你回了天宫。虽然这是没根没据极富神话色彩的传言，但石桃人没一个不信的。昨天，整个石桃就跟失去伟大领袖毛主席一样，陷入在一片悲恸之中，每个人的脸都是阴阴的，眼眶都是湿湿的，很多人甚至还嚎啕大哭，上午十一点，传说仙女来到石林的时刻，村民们都自发去了石林，跪地磕头，祈求六仙女平安吉祥。下午六点，传说仙女沐浴后到仙女庵更衣的时刻，村民们都云集仙女庵，上香点蜡，祈求六仙女永留石桃。虽然村民们的举止有点荒诞，但却很虔诚，这说明你在他们心目中的份量已非同小可。所以，妈在这两天反倒心里格外的欣慰和自豪。”
“妈，您就不怕真的见不到女儿了？”
“瞎扯，我能不怕吗，活到这年纪最担心的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但我不相信你舍得丢下我们不管。你是谁呀，你是有孝心、有爱心、有责任心、有事业心，风吹不倒，雨淋不湿，雷击不夸，阎王见了也害怕的强女人。你不会让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太婆孤苦伶仃苟延残喘，更不会让一个天真可爱的小男孩打小失去母爱无依无靠。”
“妈，您看您，啥时学会拿话哄我啦？”
“谁哄你？说句掏心窝的话，我是被你赤化啦，跟石桃的乡亲们一样，脑子里储存的全是你的好。”
“我知道妈的脑子整个就是一知识储备库，要什么有什么。”
“又给我下套，直说吧，想从我这儿要点什么？你就是想要妈这颗脑袋，妈也毫不吝啬拧下来给你。”
“妈，我哪敢呀。我只是想请教妈几个问题。”
“请教不敢，只要你不说妈是死脑筋，就谢天谢地啦！趁妈心里无恙，顺气，想问啥尽管问吧！”
方文英将凳子前移，紧靠着母亲的双膝，双手托腮支在母亲的膝盖上，抿着双唇，眨着眼睛，瞅着母亲傻笑，重现小时候天真可爱的形象。她故意一字一顿地问：“妈，您－说－茫－茫－宇－宙－真－有－天－堂－和－神－仙吗？”
文英妈叹息一声，说：“我是个无神论者，当然不相信有什么天堂、神仙之说。硬是要我说有的话，那也不过是人的欲望、追求罢了。常言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对自身生活环境的向往和追求会不断提高，而且这种向往和追求是没有止境的，人们心目中的天堂其实就是人类所追求的一种至善至美的生活环境和生活质量。人有千差万别，普通人、伟大人、贡献小的人、贡献大的人、、、、、、不同的人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形象是不一样的，谁在人类通往天堂的道路上有大作为、大贡献，谁就能成为人们心目中永远敬重的神和仙。所以，神也好、仙也罢，其实都是人们心目中特别敬重的有特殊贡献的不凡人，这种人生前受人敬重，死后被人敬仰。”
“妈，按您说今天的石桃算不算天堂？”
“这还用我说，你是石桃当家的，你比我清楚。”
“我这不‘当局者迷’吗！”
“那我就以旁观者的身份问你，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真话是醒酒汤，它能让你从迷糊到清醒。假话是迷魂汤，它能让你从清醒到迷糊。”
“妈，你就给我一碗醒酒汤吧！”
“你难道没有发现，现在的石桃外表富余、内质空虚。啥意思呢？好比一个人徒有外表美，而内在的东西很少，这种人得的是‘美中不足症’，美中不足，说白了就是不完美。现在的石桃就跟这种人一样，不完美，缺在哪里？老百姓的生活不殷实。老百姓还过着苦日子的地方能叫天堂吗？真正的天堂不仅要山清水秀，更要衣食有余、心情舒畅。但是，有句话妈先撂这里，三五年后石桃必定是人仙共向的最美天堂。”
“我知道妈这么肯定一定有你的理由。”
“谁不清楚，打石桃开发以来老百姓的生活是一天一个台阶，蹭蹭往上爬，照这样的速度发展，最多五年石桃就可实现家家住别墅，户户开小车，成为在天堂里生活的最幸福的人。听说你这次的圆梦行动发现了世界罕见的巨大溶洞，这将给天堂净土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