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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活色生枭 (完结)作者:豆子惹的祸-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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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眼可见,在一次次狠斩下,哑巴就好像一根钉子,被宋阳一寸一寸‘钉’入土中。
到膝盖入土时,哑巴虎口绽裂,气喘如牛;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哑巴腰腹入土,七窍也沁出鲜血,就在此时随着宋阳的大吼,最后一刀重重劈落。
宝刀哀鸣,终于再也受不住连番的重力撞击,自上次炼合后留下的血痕处一崩两段,哑巴则口喷鲜血,半截身体插在泥土中,彻底昏死了过去。
宋阳看了看手中的断刀,口中嘀咕了一声:“又断了?”说完,自随身的皮囊中取出伤药给哑巴服下,跟着转头望向目瞪口呆、脸色灰败的吐蕃首领:“磕头认错、留下身家滚蛋,别忘了把衣服也留下。”
说完,想了想,又对吐蕃人中那个女子歌者说道:“女人就算了,你不用脱衣。”
宋阳几句话说完,围观众人才如梦初醒……
这场打铁似的激斗,任小捕在台上看得一清二楚,公主殿下身子紧绷双手握拳,咬牙切齿:“我不信、不可能……”三年前还不谙武功的小仵作,现在居然远胜自己了?打了胜仗固然值得欢喜,但胜过公主却着实可恨。
公主旁边一位红波卫打扮的青年女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小七,不服不行!”

第五十一章 布衣

赌斗前双方早已签好字据,白纸黑字摆在眼前,吐蕃人只有‘愿赌服输’一条路可走,红波卫亲自出马,封了胖子商人留在客栈中的全部财产,值得一提的是这支商队刚刚交办了自己带来的货物,还没来得及采购南理特产,这次宋阳赢下的全是真金白银。
在青阳百姓的哄笑里,吐蕃人除却衣衫、饰物,只剩短裤遮羞,羞愤欲死溜溜逃走,临走时胖子首领还想带上哑巴,却被宋阳拦了下来:“全部身家,不懂么?奴隶归我了。”
胖子咬牙,转头带着人走了。哑巴早就被挖出了,服下伤药后就也转醒过来,目睹眼前一切,知道自己从此换了新主人,对着宋阳虚弱点头。
宋阳一笑,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伤得不轻,不过放心,很快就能好起来。”
哑巴听得懂汉话,再次点头,闭目睡去。
待吐蕃人败走,公主殿下也没对宋阳赞赏两句,在任小捕看来,宋阳大获全胜似乎本来就是应该的事情,虽然她也不明白自己对他是从哪来的信心。
但是对曲氏夫妇这两位歌者,任小捕着实褒奖了一番,最后道:“有这等技艺,当初上台献艺的时候就应该拿出来才对,你们两个也不用再下台了,中选,入座吧。”
两口子又惊又喜,忙不迭跪下谢恩。
秦锥在西关十几年,心中早就恨极了吐蕃人,眼见对方灰溜溜地逃走,丑陋汉子先是哈哈大笑,而后又咬着牙自言自语:“今年高原上的雪最好能来得更大些,彻底埋了这群番子!”虽然是诅咒泄愤,但秦锥的话也不是‘无稽之谈’,最近这几年里,吐蕃高原的冬天的确越来越冷,一年比这一年更难捱……
吐蕃人闹了这一场,让‘选贤’趣味大增,但也耽误了不少时间,此刻天色已晚,到了这个时辰本应就此散场,等明日再选。
不过报名参选之人所剩无几,只还寥寥几十人,任小捕不想再拖一天,传下令去让后面的人继续登台,今晚全部选完。台下百姓的兴致全都不久前一连串的变故被挑拨起来,谁也不愿就此散去,听到公主谕令自然又是一片欢呼。
不过接下来的献艺陈善可乏,再没有奇特之处,一个接一个的落选。不久之后,小吏唱号声再度响起:“最后一人,陈返,青阳州九垸乡人士,花甲年纪,献技…武艺。”
最后一个仍是武者,三天里看得最多的就是上台练功,但一个人耍得再好,也不如两人对战来得精彩,心思还沉浸在刚才‘打铁一战’的百姓们未免有些失望了,不少人准备离开了。
随着唱号声,一个毫不起眼地布衣老汉迈步登台,可才迈上一步,台下百姓就异口同声,纳闷地‘咦?’了一声。
第二步、第三步……到他迈上第三阶,纳闷的语气终于变成轰轰地惊呼声!
布衣老者陈返登台,一步一步踩在台阶,十余级台阶很快走完,可他并未‘升高’半寸……而偌大高台,竟已与地面平齐。
陈返登梯,每一步都把高台‘踩’矮一截。要知道台阶虽与高台相连,但也只是普通的木匠功夫,靠着榫子和铁钉固定在一起的,陈返踩在台阶上,足下劲力却能穿透整座高台,将其稳稳‘夯’入泥土,这是何等本领。
天干一品,甲顶宗师。
莫说一品甲字,即便乙字宗师也大都是不出世的隐者,南理魁堂为朝廷网罗高手百多年,在出事前也只有一位乙字大家,突然冒出来的这位布衣老者,让所有人都骇然呆立。
一品宗师,想要什么不都是唾手可得么,还要‘选贤’?
又有谁能想得到,青阳选贤到了最后时分,竟来了个真正的绝顶人物。
陈返‘登台’,既不行礼也不搭话,双手背负身后漠然而立。
不见他有任何动作,可包括宋阳在内台上所有人学习过武功的人,都恍惚里多出一个感觉:好像人到山脚下、抬头仰望绝顶时,那整整一座大山冲碎目光、仿佛随时会扑面压下的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疯狂长大,唯独自己却不停地缩小、缩小、缩小!
渺小而无力,似乎陷在梦魇中无力自拔。
陈返的确没动手,可那份洪浩气势,明明无形却仿佛有如实质,此刻从他身上尽数绽放,毫无保留。
溶于环境,化气为势,席卷于‘高’台,但也只有武者才能体会,台上的司马大人、二傻等这些不谙武功之人全无任何感觉。
一众红波卫身处无形重压下,个个都不好过,但他们护卫有责,不能退却半步,秦锥沉沉吸气,开口:“前辈…请适可…而止。”
短短七个字,却要分做三次才能说全。而他的声音刚落,台上众人身上陡然一轻,重压消散无形。秦锥松了口气,打出手势示意其他人小心保护公主,自己则踏上一步,对着陈返认真施礼,可还不等他说话,忽然一声饱含痛苦的闷哼声,从他背后传来……宋阳。
秦锥听出是同伴的声音,回头一看当即大吃一惊。本来坐在座位上的宋阳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双目紧闭额头大汗淋漓,右臂肌肉高高贲起,握着半截残刀横护在身前,身体筛糠般的颤抖着。
老者陈返的目光也落在宋阳身上,目光里并无敌意,只是略略带了些惊讶。
事情和秦锥想得不一样……他虽然出声请对方‘适可而止’,但老者陈返并未收敛自己的气势,秦锥和众多红衣卫之所以会觉得周身轻快压力不再,则是因为:一品宗师散出的无形压力,都被宋阳一个人引了过去、接了下来。
这一点不但秦锥,就连两个当事者事可先也没想到。
尤太医传下的‘龙雀之道’,外性贲烈内性悍勇,如果用神兽做比,当如神龙次子‘睚眦’,暴躁刚烈、嗜杀好斗。
宋阳修习‘龙雀’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进步神速,到了现在也隐隐有了自己的‘威风’。
当老者陈返的绽放气势,席卷台上众人时,‘龙雀’立刻有了反应,即便强弱相差如天地,宋阳体内这股霸道劲力也毫不犹豫,全不受控制卷扬而起去反冲对方。
老者一早就察觉到宋阳的抗力,开始的时候陈返心中并不在意。刚才他已经见过宋阳出手,心中固然诧异此子年纪轻轻就有了逼近天干丙字的实力,但宋阳和他差得实在太远……从丙到甲不过两阶距离,不过武学境界越往高处就差异越大,莫说现在的宋阳,就是尤太医全盛时、乙字宗师战力,在陈返面前也不必婴孩来得更结实。
可是在宋阳几次逆袭之下,老者散于体外的威势竟被激怒了似的,不等‘主人命令’,就放弃其他所有人,集结一处向着宋阳凶猛扑去!
不是‘气势’成精不奉主人号令,之所以会如此原因很简单,老者的潜意识中觉得宋阳是个威胁。即便老头子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但他的威势已经虽着主人潜在的心意流转,猛攻宋阳。
真正的‘意气之争’,与力量无关,也不存杀伐。
气势源于修炼内功时对天地自然、对处世为人的理解,即便再如何强大,也不足以致命,这只是一份‘威风’、一份‘威慑’,或者说是一种‘告诫’。
陈返露出了一个笑容,心念流转中精气内敛,又变回了那个毫不起眼的布衣老汉,对着宋阳点了点头:“很有意思的功法,娃娃,你师父叫什么?”
咕咚一声,宋阳几乎是摔坐回自己的座位,重重喘了几口气,随口把自己小学班主任的名字告诉了对方:“张玉石。”
而此时,公主所在的帷幔挑开,任小捕身着盛装,头戴轻纱遮面,走了出来,全不在意自己的尊贵身份,按照民间晚辈之礼,对老者陈返敛衽:“任筱拂见过前辈。”
陈返不再理会宋阳,也没太多傲气,但说话直截了当:“不敢当,请问公主,老汉中选了么?”
任筱拂点头:“前辈神技,肯来参选是我南理之福,自然中选。”不让民间武者去大燕参加一品之擂,是早就内定好的事情,可并不代表南理从此就不再拉拢高深武者。任小捕以玄机公主的身份亲自出面,足见一斑了。
至此,青阳选贤终于告以段落。三天的高台献艺中,前面两天半都一无所获、场面平平,谁也没想到到了最后半日好戏连台,相马、驯鸟、公主断案、锵锵少年强、喝酒唱歌烧开水外加一场惊人恶斗,以及最后把高台踩入泥土的大宗师……

第五十二章 奴婢

宋阳、二傻、萧琪等中选之人,在‘散场’后住进了早就备好的豪华驿馆中,一人一套舒适大房,厅堂、卧房甚至厨房浴间都一应俱全。有专门仆役以供驱使,外面还有士兵把守。待遇一下子从地下到了天上,这倒不难理解,现在这些人都已经成为南理栋梁,即便不能入选一品之擂,将来也会有各展才能为国效力,朝廷自然要善待他们。
在去往驿馆的路上,宋阳找到负责招呼他们的官吏,希望他们能给哑巴也在驿馆安排个住处,小吏痛快答应。
等到了地方,宋阳先施针用药帮哑巴疗伤,跟着又和同伴一起吃了顿丰盛晚餐,他自己还好,但萧琪、二傻和曲氏夫妇异常开心,狠狠庆祝了一番,这才各自回房。
房间之中,早有仆役准备好洗澡水,宋阳也不客气,舒舒服服地泡进了木桶,从下午高长史发难开始,一直到最后全力对抗陈返,劳心劳力劳手劳嘴劳精神,着实有些疲惫了,泡在热水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直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宋阳才一惊而醒,草草换上早就备好的新衣服赶去开门。
敲门的是负责卫戍驿馆的军官,抱拳道:“外面有位女子,自称是宋先生的婢女,要见先生。”
宋阳有点懵,皱眉摇头,军官又提醒道:“她说自己姓顾。”
一提到‘姓顾’,宋阳恍然大悟,点头笑道:“知道了,让她上来吧。”
片刻功夫轻轻敲门声再度响起,不过这次不等宋阳去开门,对方就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上次见面时给顾昭君喂粥的少女。她手中捧着一只长形木匣,走到宋阳身前盈盈下拜:“奴婢拜见公子。”跟着,又把手上的木匣打开:“顾先生说,公子今日一鸣惊人,配得上这把‘初羽’宝刀。那把残刀也无需再锻,扔掉就好了。”
刀是好刀,比着上一把更胜一筹,宋阳把玩着‘初羽’:“他的刀送来一把我用坏一把,用坏一把他又送来一把,欠他的人情可越来越多。”
少女起身,笑容甜美:“顾先生说,刀坏了还会有更好的,倒是公子,做大事的人要保重身体。”
宋阳一笑,岔开了话题:“在会场闹事的吐蕃人,是老顾安排的吧?”
少女面露惊讶:“你怎会知道?”
事情不难猜的。吐蕃商人跋扈不假,但是明知钦差在场还敢上台滋事,未免有些不对劲了。
何况这里的钦差是镇西王的女儿。高台周围王旗醒目,红波府是南理最凶猛、也是最仇视吐蕃的力量,普通吐蕃商人见了都会绕着走,哪有嫌命长主动上去找事的。
偏偏又那么巧,吐蕃商人早不闹晚不闹,就赶在宋阳刚过选、尚未离开高台的时候发难……宋阳当时也就明白了,这伙人扯着‘看不起选贤’的旗号,实际却是冲着他来的;除了顾昭君之外,他也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做这件事。
至少到现在为止,姓顾的没恶意,这场闹剧里应该藏着一份给宋阳帮忙的深意。是以宋阳痛快‘接招’,把比试搞得轰轰烈,虽然还想不通顾昭君的‘深意’究竟是什么,但不妨碍他把这台戏继续唱下去,唱的越热闹、越轰动,应该就越有好处吧。
“这件事,顾先生也有交代的,”少女继续笑道:“他说公子做得很好,打得也解气,没白费他的一份苦心。至于为何要如此安排…他没说。”
宋阳不和少女纠缠,直接问道:“老顾在青阳城么,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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