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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宁当公爹妻-第27部分

小说: 宁当公爹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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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嫣见他表情似是嫌恶,忙退了两步。却听他发问:“你怎么知道赵秉川?”
梁御医与赵秉川同在太医院为职,赵秉川同他一样,是个野心不大,惟醉心医术的狂人。两人虽有着祖孙一样的悬殊年纪,却时常相互切磋讨教,赵秉川年岁丰富,职高位重,为太医院之首,却耐心耐烦,平和近人,教得梁御医不少。俩人亦师亦友,虽是上下属的关系,但梁御医若是称他一声老师也不为过,多月前,那赵秉川被罢了官,梁御医还替他抱过不平,只因人微言轻,说不上话。
崔嫣同梁御医讲了赵秉川同自家为邻,并救了自己一命的事情。
梁御医本性子清冷得近乎孤傲,在皇宫替金枝玉叶们断诊时都是尽量不参和之外的事,如今听了这番,却因恩师老友的缘故,对崔嫣和善许多。那赵秉川虽早没了职衔,在梁御医心中始终地位不轻,故犹脱不去对他的旧称:“正是其人,赵院使医术精湛较之我十倍有余,你已是断了气的人他都能医活,就该是知道他是何等厉害。若有他来看诊,对洛郡夫人的病情一定不会没有帮助。”
崔嫣喜道:“那可好,梁大人难得来一趟彭城,但赵太公却是长居此处,我去同老爷禀一声,若赵太公愿意上门,我家夫人平日也能由他看诊。”她如今待甄夫人已是存了另一种亲厚,自顾只想着甄夫人若是身体康健,他也必不会再愁眉紧锁。这些隐隐的小心意,旁人又哪里会知道,哪里能猜得出?
梁御医见面前这少女脸蛋红扑扑,十分雀跃,倒像是个孝敬母亲的小女儿,不由多盯着多看了两眼,虽有些动容,语气却是有些不屑:“赵太公怕是难得入甄府的门。”
崔嫣生疑,正欲开口多问两句,外厅已是传来人声。李泊掀了帘子,其后跟着的自是甄世万。
两人见梁御医进去良久,本欲遣个下人进去查问一番,孰料刚跨入回廊,竟见得那梁御医早探病结束,正与那崔嫣挨得甚牢,贴得恁近,一人低头,一人仰颈,霎是亲厚。
李泊常随主子入宫,同宫廷一干带职之人倒也相熟,难得见脾性寡淡得近乎怪诞的梁御医同女子相近,又见崔嫣粉着脸蛋,关不住嘴皮子打趣道:“哟,梁大人原是与嫣儿姑娘聊了起来,是说怎没个动静。”
崔嫣忙道:“小奴问询伏侍夫人的一干事宜,才逾矩将梁大人拉了下来,扰了半天。”再一抬头,见李泊后头的那人已行了上来,面上倒无什么,语气却是有些严厉:“确实失礼,要大人杵在那儿听你问话,成何体统。”
梁御医只以为这小婢子惹了主子的怒,破天荒主动开了口:“甄大人切勿动气,小丫头看来也是心急,待洛郡夫人倒是十分的贴心,夫人能有此婢侍奉,着实好福气。”
崔嫣见梁御医开口为自己说好话,忙是俯身行了礼道:“小奴份内之事,大人谬赞。”
甄世万犹无异色,神色反倒淡悠了下来,只瞄了那崔嫣一眼,伸了手朝厅外道:“梁大人,外面请吧。”
崔嫣禁他一望,心中噗咚一摆,那目光一贯的温温,却又是掺了些什么别的。
厅内,三人分主宾分别落座。梁御医详述甄夫人病况,崔嫣见甄世万脸色一点一点沉下去,心中也是跟着一齐重起来,见他眉间纹路扯得如山野小径一般坑洼不平,只恨不能过去抬手尽数抚平得好。
事毕甄世万留二人用膳,梁御医只客气回还有任务在身。出乎李泊意料,这向来处事周全的侍郎也并不多言半句,毫不强留,只道:“那就送梁大人出门。”
甄世万领了曹管事等人送二人出府,三人在府宅门口来往几句,那梁御医将视线移了崔嫣身上,开声道:“丫头是叫嫣儿?”
李泊见状,终是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梁御医脸皮薄,被笑得恼怒,拂了袖道:“你笑个什么!”
李泊摸颌道:“只觉大人平日少年老成,今日才同年龄相符,颇有些乐趣。”
梁御医听得那话中含义,气急败坏,却也无话好回,一摆袖口,长腿一跨,踩了车凳,跳上马车,侧过脸去却犹自望了才车下那女郎一眼。
崔嫣避开梁御医目光,悄悄看了斜前方的甄世万。他半边脸廓略僵,却依然笑得极是清雅客气,不知为何,心中一动,又乐又是好笑,也是舒展眉眼,嘴角不觉朝上扬去。
马车上的梁御医由窗内望见崔嫣神态,霎觉这女郎笑起来原来很有两分璀璨,又是呆了一呆,半晌方才略叹口气,转回目,落了帘子。
李泊自恃与甄世万走得颇近,尾随上车前,凑近于他耳际玩笑:“我看那梁大人倒与崔姑娘也能配成一对,绿鬓女,俊逸郎,蒸菡两鸳鸯,方才在廊里见到那孤高的梁大人瞧看姑娘的态势,倒是像牵动了凡心哩。”
崔嫣只听李泊同甄世万低声笑言,间或瞟向自己,也不晓得在说什么,却见得甄世万脸色且明且暗,直到车上的梁御医又是大掀帘幕,冷冷喊道:“李公,你到底是走,还是不走啊?”埋怨之间,又是趁机瞟了崔嫣两眼。
李泊摆手示意稍等,面上调笑尽数殆尽,陡然之间,肃然许多,朝甄世万身侧一望,道:“大人是否方便说话?”
左右两边正是曹管事与崔嫣,甄世万并无犹豫,道:“自家人,但说无妨。”
李泊迟疑须臾,道:“休沐期眼看要过,我家王爷先前的提议,大人果真还是无法给个回复?”
甄世万道:“王爷那头,前些日子碰过几次面,已是陈过情,今日李公回去,就有劳再说明了。”
李泊叹气道:“王爷别京讨逆都不忘前来彭城来探视,对大人之重视其心可昭。良禽择木而栖,大人是个明白人,从前跟错了上级不打紧,只要以后仕途有良人照看就好,大人又还有什么顾虑?”
甄世万语气别有深邃:“并非我无礼拖延,实在家嫂病情不定,王爷当初既能感怀我尽孝之心,现在想必亦能体谅。”
李泊也不是头一次吃闭门羹,犹豫须臾,道:“若先前晓得洛郡夫人病期如此反复,王爷怕也不会帮衬着求请太后,让大人回乡侍孝,干脆将甄夫人接来京城,名医名药更多,也不会像如今这样拖沓缠绵,弄得夫人受苦,大人好生生一个国之栋梁,也只能蜗于宅邸,耗于后院,无法施展抱负。”
甄世万听了这激将之言,淡道:“李公这话有失偏颇了,我若是连自己母嫂都敬孝无能,何谈去报效河山。况廷中栋梁甚多,甄某不过一介朽材。”
李泊见他坚决至此,也不再纠缠,呵呵两声,道:“那我也只好日日祝洛郡夫人早日康复,大人这百日休沐早些过去。”又说了两句,方才上车。
崔嫣经这两人一往一来,像是打哑谜一样,说的话尽是晦涩难懂,听得已是有些脑胀头晕,疑思又是多了几分。原先只当他同那宁王是一派,如今看来,却又不是。反倒是那宁王恩威兼施,求之不果,甄世万则一路避退,并不愿沾染。
梁御医同李泊二人落车离去,不消半刻钟的辰光,几名身着布衫,头绑方巾的长随上了门,挑了几只红木箱入了宅,领头的年长者递了一份札子予甄世万。
甄世万打开瞥上一眼,正是一份礼单,鎏金四兽镜,铜鎏银羊香炉,青海老佛像,夹贮脱胎道教像,随便看几个,哪一样不是价值不菲的珍玩奇赏,又扫了一眼前头,三只四尺见宽的朱红色锦椟华箱置于中庭地面,虽未经开启,也是猜得出里头必定金碧辉煌。这大喇喇地被人一路扛着招摇而来,霎是醒目,也不知经了多少人的眼,不由眉目一敛,朝那带头的仆役道:
“李公何必这样客气。王爷有心,特差李公同太医院的院士一同来探望家嫂病情,甄某已是感激不尽了,这些东西,就请收回去罢。”
那青衫长随应道:“全是主家意思,还求大人切勿叫小人难为,望伏祈笑纳。大人可放心,不必怕旁人非议,小人家主上只是见洛郡夫人乃双修之人,恰巧收藏了些品相齐整的佛道小物,特赠来叫老诰命病中欢心。”
曹管事暗忖,这是那十三皇子活生生要把自家大人逼得同他走一条独木桥,如今这东西,收也不是,不收又是彻底开罪了宁王,只暗下捏一把汗,却听甄世万道:
“我如今离了京城,彭城这陋宅简室的乡间祖屋,衬不起这些奢贵物什。届时若是返京带了回去,彭城青州一带趁火打劫的匪辈如今甚多,又怕沿途遭了贼眼,受些无妄之灾,着实难办。”
那长随听了,支吾两声,无所辩驳。甄世万话音一转,目光飘至崔嫣身上,走近了其中一面锦椟,打开瞧了瞧,又走了另一只打开,拣起里面一只小巧物事,道:“只是若就这样搬回去,也辜负了你们的功夫,这个,就收了下,权当李公送于王爷亲戚女眷的小礼物。”
崔嫣一怔,遥遥望去,他手中的是一柄珍珠掩髻,流云纹,白玉花卉,虽做工精美,较之其他珍玩,却并不出挑,大约也是随意添加进去充数的。
那长随看了一眼崔嫣,自也知道其人是娘娘家的内亲女眷,见甄世万已是拿了那掩鬓,揣入怀内,只得先带了一干人作揖返程。


41、第三十八回

送走贵客两名,崔嫣与曹管事同几名仆从随甄世万前后进了宅邸。
一路行去,甄世万陆续打发掉三两人员,终只剩了崔嫣一人尾随,既不放她回嫂嫂那头,自己也不进东院,只顾背了手埋头行路,闷声不语。
崔嫣跟在他后头,只来回将这甄宅逛了三两道。他脚大,又走得急,跨出一步是她两三步,弄得她几乎是一路小跑跟在后头,终按捺不住,几次想要蹬足跑到他前头,偏追赶不上,只好膝一曲,蹲了下来,嗳哟叫唤了两声。
甄世万这下算是驻下足,回了头,眉一皱:“怎么啦?”
崔嫣撑起颈子,张嚷:“脚崴了。”
他一把扭了她臂,拽了她起身,见她神色诡异,知道她是故意,放了她,眸中添了几分严厉。
崔嫣这才嘻嘻一笑,却吐了舌,继续撩他:“不光是崴了,走这么久,都快要折了。”
面前这人却没往日云淡风轻的温和:“这才走了多久就要折了,你这脚是腐了的木头?”
崔嫣这才知,他果然是心头不爽快,来回走了一遭又一遭,怕也是为泄闷释郁,却偏偏将自己留了下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见四旁无人,凑近道:“爷心思不在魂儿上,自然不知道走了多久,小奴可是数着圈数哩。”
甄世万顿了一顿,骤然牵拉住她的手,生生提着行起来。崔嫣被拽得连裙子都来不及提起,他在前头大步行,自己则拽得跌撞小跑,路风扑面,连声低喊:“真崴了、真崴了……慢一些……”
直至进了偏厢,她方才被松了腕,停住脚步,道:“你……你这样大白日拉拉扯扯,也不怕被别人看见?”
甄世万一脚勾上角门,捏了她手依旧不放,狠道:“拉拉扯扯,也比你躲在内堂跟别人眉来眼去的好!况被人看见了倒好,将你定了下来,看你还好不好意思!”
崔嫣受了冤屈,几是要跳起来,挣了腕子道:“我几时同别人眉来眼去了!”
“跟那梁俊钦才头一次见面,亲热劲儿倒是不浅,还不承认?”
崔嫣木楞少顷,想了好一会儿,方才会意谁叫梁俊钦,不觉吃吃一笑,道:“这是吃了几坛子酸醋?”
甄世万冷笑一声:“吃醋?就那毛头小子?你是抬举他,还是看贬了我?”
崔嫣瞧他眸光闪烁不停,禁不住去掐他一
把脸,道:“那,爷的牙齿干嘛咬得这样响?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哩。”
他见她没心没肺的模样,将她手咻的一声打了下来,转而捏了她下巴:“可人家却是想知道你的名字。”
崔嫣头一回看他拈酸,很是稀奇,已是暗中乐得不行,只嘻道:“知道又如何?难不成知道个名字,就被他抢跑了……大人难不成就这样没点自信?”
话还没讲完,人已是被他打横抱了起来,身子一晃,还没来及去勾他的脖子,又被他丢到了近旁一把蝙蝠云纹大靠背椅里,脚踝被他一手捏住,脱掉了绣鞋。
崔嫣欲缩回脚去,嚷道:“作甚么?”
甄世万将那只鸳咀香罗鞋扔到地上,又去摘她的雪白绢袜,吓得她连忙躬起膝来抱住腿脚,他这才停了手,闷头闷脑道:“不是脚崴了吗?替你揉一揉还不好。”说着,已是自顾握了她脚背轻摁柔压。
崔嫣本就是个痒肉,哪里禁得起这样弄,那指头故意在脚掌心抠来抠去,哪里是揉脚,分明是施罚,简直是痒到了心坎处,一时在圈椅内扭动没完,朝他胡乱蹬去,却被他牢牢抓住,挣不住来。
眼看她是笑岔了气,眼泪都生生憋了出来,甄世万方才将掌中玉足放了下来,一直暗沉的神情这才亮了些许,深眸内还隐约添了得意。
崔嫣撇去眼角笑出的残泪,那痒性还未过去,身子都是酥的,蜷在椅内套好了绣鞋绢袜,嘟噜道:“若不是见你今日烦心得很,我才不依你哩。”
甄世万眉一飞:“你又知道我烦心?”
“瞎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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