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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开着外挂来篡位-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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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梨心一横。

“那大人你把我推下去吧,我认了。”

我是怂包我骄傲,破罐破摔怎么着了吧,有本事你就真的把我摔下去啊。

你要能下得了这个手,当初密道里怎么就不把易北给咔嚓了?

柿子挑软的捏,姓孟的你不厚道啊!

孟陵:“……”

不得不说江梨这一宝还是押对了,他还真没存着要把江梨推下去的心思,而且这里也不是宣鸣宫,只不过是诈一诈江梨而已。

再怎么样,那天易北是带着江梨去的密道,既然已经放了易北一马,他不介意再卖他一个面子,放过江梨。

更何况这一次江梨的确是给他提供了一个十分有用的消息,暗卫一贯秉承有功当赏的原则,即便是他无法把江梨的名字报上去领赏,但赏下来给他的东西里,他也的确是留了一份给江梨。

“我就是一个女官,家里没权没势,大人你也说的,我管的是史书经籍,皇后娘娘要的是画,就算是娘娘想要买通什么人掉包,也该买通司画的那群人,怎么样都轮不到我头上,我就是这么猜着了,误打误撞的,大人如果你要我去咬谁,你说个名字出来,我一定咬死她,也算对得起你了。”

孟陵头疼扶额。

怎么办,好像把怂包逼过头了。

他就是一个暗卫,替皇上打探消息查明真相而已,查出来是谁都和他没关系,不存在咬不咬的问题啊。

“满皇宫里我就认识一个十一皇子,皇子不让我知道他的身份,我就是明明知道了也得装不知道啊,主子的性子喜好有多奇怪,大人你难道不比我清楚?十一皇子再怎么样也是个皇子,身份比我一个女官大多了,我能不顺着他来么,而且前阵子十一皇子被皇上重视这件事情传得多严重啊,我哪里还能想到别人去?”

破罐破摔的结果就是,江梨越发理直气壮,声音也越发高了起来,等孟陵回过神捂住她的嘴时,已经有小宫人听到动静,进来查看了。

“姐姐,你刚刚是听到有人说话的吧。”

“别胡说,我可没听清。”

“可我刚刚明明……”

“都跟你说了别胡说,听说皇上和皇后都动了大怒,现在满宫里谁都不许乱跑乱动,你这会儿听到动静,是想我们摘不干净么,这事儿跟咱们有什么关系,皇上寿宴没捞到赏赐,出了事就连带我们跟着倒霉,真晦气。”

孟陵的手指上有薄薄的一层茧,擦过皮肤时略有一些粗粝的触感,温热的呼吸打在同样温热的手心,唇周感觉有些湿润,大概是自己呼吸时带起的水汽,把孟陵的手心也给濡湿了。

小宫女粗粗看了一圈,没见着有人,便又锁上门出去了。

江梨死死抓着孟陵的袖子,呼吸都不由得重了不少。

原来第一世,是这样的情形么。

皇上携雷霆之怒,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女官所,江梨甚至都没等到阖宫封禁,就被拖出去打死了。

她只是隐约知道是那幅画惹了什么祸事,因为第一世她也只接触到了那幅画,其余的,她是真的不知道啊,就连易北遭殃,也只是她猜的而已。

听孟陵的口风,这事儿其实是跟五皇子有关?

萱嫔到底对那幅画做了什么手脚?

可那幅画明明是皇后收着的,启仁宫基本上是铁板一块,萱嫔怎么可能接触得到,就算是接触得到,萱嫔怎么就知道皇后会送那幅画?

又不是自己,已经因为那幅画死过一次了。

“这件事想要知道不难。”

就像是知道江梨心里在想什么一样,孟陵特意压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皇后早已放出话去,若女官所无法按时完成万孝经,她便另行准备,不过没想到你们典仪也是能人,居然硬扛着,岔子都给挡了回去,不仅没迟,反而还提前把万孝经给皇后送了去,皇后硬是一点瑕疵都没挑的出,这回赏你们,皇后大概也赏得很不情愿吧。”

孟陵话里的信息量太大,江梨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蹦跶几下又要骤停,骤停之后又要狂跳,只怕过了这次皇上寿宴,她是要折好几年的寿了。

难道孟陵最后查出来的结果,是皇后想要对皇上做什么事?

可没理由啊,皇后是大家闺秀出身,一家子全靠着皇上的恩典才能位高权重,无论是从太子的角度来说,还是从皇后母族的角度来说,皇后害谁都不可能害皇上。

如果目标不是皇上,那就是萱嫔?

毕竟中宫地位稳固,后妃如何争宠,也争不到皇后头上去,目前看来唯一一个最具有威胁力的,只有隐隐威胁到太子东宫位置的五皇子了。

皇后一直和萱嫔不对付这是后宫人人皆知的事实,萱嫔当年还是贵人,盛宠之下诞育五皇子,皇上大喜之下原本是想直接越级晋封为妃,结果硬是被皇后拦住,只得了个嫔位,过后贵妃赐死,德妃上位,淑妃空悬,萱嫔便再无封妃之机。

萱嫔对此耿耿于怀,而皇后忌惮皇上青目五皇子,对萱嫔也没什么好脸,平时大家只维持着明面上过得去,若是能借着皇上之手把萱嫔除了,省去一桩心腹大患,也是很有可能的。

但为何易北又说萱嫔很想要一个人来背锅?

除非萱嫔的确是做了什么,让皇后抓住了蛛丝马迹。

“大人,阖宫都要封禁,我这会儿不在……”

你这不是打定主意要nen死我么。

孟陵一手松松环着江梨不让她掉下去,房梁狭窄,少女挺直的背脊若有若无的贴着自己的胸口,如果刨去俩人各怀心思的内心世界,情景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女官所这会儿应该已经解禁了,那个给皇后送画的女官叫什么来着?”

顿了顿,孟陵似乎是想起来了一般,语气轻快而和煦。

“对了,叫王琳,已经被拖出去杖毙了。”

江梨狠狠的打了个冷战。

原本应该是自己……

孟陵盯着江梨,没有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兔死狐悲是不是,没有人救她,只能怪她自己倒霉,上赶着巴结皇后送画,连赏赐都没捞到,还送了命。”

江梨攥着孟陵袖子的指节有些发白。

“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个,跟我有什么关系。”

很好,连尊称都不用了。

孟陵松了口气。

秋娘说的没错,这货看上去是怂得不行,但实际上内心里铜墙铁壁,不下点猛药根本撬不开死角。

他原本以为江梨的死角会是普通的家人朋友,亦或是做错了什么事情有什么把柄,结果一查下来,这姑娘不仅在家不受宠,而且在宫里谨小慎微到没有任何错处……

他也没想到,江梨居然会这么在意这件事情所牵连到的人的死亡。

在他看来,这和江梨完全就是两码事,根本不搭界么。

“你应该很清楚原因。”

在听到王琳被杖毙的那一刻,江梨的脑子已经全乱了,孟陵说的话已经自动被切换成了背景音,她耳边回荡的全是自己第一世时被打死之前的惨叫,她记得监刑官穿的是一身墨绿色绣狮子的官服,看着自己的眼神毫无任何感情,冷得就像一块冰。

那时候她在想,哪怕你看着我,说我活该,起码我都好受一点啊。

“你为什么这么在意,王琳跟你是什么关系?”

而在孟陵看来,江梨这么一副快要被吓死了的模样,正好是自己撬开她嘴巴的突破口,还在继续循循善诱。

殊不知江梨的内心已经飘荡到了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的世界,根本就是鸡同鸭讲。

紧闭着的大门被悄无声息的推开一条小缝。

孟陵警觉抬头,却发现偷摸溜进来的身影,无比熟悉。

易北那还没有特别长开的,少年瘦小的身影,先是悄悄踏进一只脚,然后又缩进来第二只,轻手轻脚的把门反手关上,原本是往里走了两步想直接翻东西,然后又突然莫名停下来,四周看了一圈,接着紧紧锁定自己蹲点的房梁。

“我发现你了,出来吧。”

孟陵开始怀疑自己的藏匿本事,到底是退步了,还是从来就没有练好过?

明明易北什么武功都没有,怎么可能每次都这么准确的找到自己到底藏在哪儿啊……

第21章 人情

孟陵本来想坚守不出,万一易北是诈自己的呢,出去那就太亏了。

至于江梨,姑娘家么,不是怕黑就是怕高,多得是又怕黑又怕高的,他压根就不信江梨敢自己蹦下去。

但很明显,他错估了江梨那置诸死地而后生的胆子。

江梨只是怕黑而已,死过好几回的她,压根就不怕高。

易北开口的那一瞬间,就像是纷繁杂乱的耳鸣声中破出了一道光明,江梨几乎是立刻推开孟陵的手,扑着就要往地上蹿。

姐姐,这可是房顶啊……

孟陵被江梨吓了一大跳,赶紧把人往回捞。

一跳一捞的功夫,那动静就大了。

易北满头黑线的看着孟陵带着个白着张脸,眼中隐隐含着点泪光的江梨,从房梁那么个暗卫习惯待着的隐秘地方蹦下来……

看不出来啊,这姑娘能有这祸国殃民的本事,勾得暗卫都想破坏规矩对她硬来?

是不是自己以后得考虑一下用用她的美人计什么的?

江梨直接蹿去了易北怀里。

“大人救我!”

孟陵:“……”

他还以为这姑娘被吓傻了,这一开口哪里有傻的样子?

还对着易北喊大人呢!

天地良心,江梨碰到易北的时候,脑袋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金大腿来了,我得救了。

至于称呼如何,行为如何,举措如何,结果如何,江梨统统都交给了天意。

易北本来就属于少年人营养不良还没开始长的身材,江梨虽说是江南女子的娇小,但在女官所里有典仪照顾,同僚姑娘也相处得来,在外有薛从安时不时捎些零嘴加餐,最近意外的也长了些肉。

一个略略有些开始珠圆玉润了的姑娘,卯足了劲扑进一个还很瘦弱的少年怀里,是个什么结果?

主观上来说,易北还是很想接住江梨的,但从客观上来说……

结果就是,易北往后撤了一步,还是没能抵消掉江梨扑过来的冲力,连带着怀里的姑娘一块儿摔去了地上。

伸着一只手没拉得住人的孟陵目瞪口呆。

为什么江梨每次的出场方式,都是这么的……与众不同。

江梨自己也呆了,把未来皇上扑倒在地的大逆不道罪恶感暂时压制住了来自于内心的恐惧,回过神以后,江梨便哆哆嗦嗦的爬起来。

一不小心,又拿手在易北胸口上撑了一下借力,差点没把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的十一皇子又按得抽过去。

“我不好奇你在这里。”江梨爬起来之后死活都粘在易北身边,撕都撕不下来,易北也就借着江梨伸出的手,搭了一把,站了起来。

“可我比较好奇,为什么你会和她一起出现在这里了,什么时候西四所缺人缺到要去管女官所借了?”

孟陵:“……”

他只想说,西四所就是再缺人,也看不上江梨这种怂包。

“您言重了,下官不敢,只是私下有些话想问问江女官,女官所人多口杂,多有不便。”

相比起自己这个可以随心所欲想去哪儿就去哪儿的暗卫,你一个冷宫里被皇后恨得牙痒的皇子,现在跑来别人家私库里的举动,才更让人怀疑吧摔!

孟陵对于易北可以说有着一种奇怪的直觉,大概是暗卫阅人无数所积累下来的眼光,上一次是薛从安给皇上上折子,让皇上记起来了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万一他真的就借着这个机会青云直上了呢?

暗卫也是人,虽说只能忠于皇上,但面对可能的下一任皇位继承人,很难有人能做到完全不失偏颇。

易北四下里看了一圈。

如果萱嫔真要嫁祸,那样东西就算不是摆在明面上,至少也不会很难找。

自斋沐过后,皇后又往自己宫里塞了两个人,美其名曰皇子都要一视同仁,但实际上是派来服侍自己的,还是派来监视自己的,人人都清楚。

只不过这一次皇后也算是被萱嫔逼到一定份儿上,暂时没闲工夫来管自己,如果这次成功的话,大概自己宫里的那两个人,是死是活,皇后也没空来管了。

“您要找什么?”

有易北这个正主儿,江梨目前如何,孟陵也管不上了。

易北随意的嗯了一声。

随意挑了个方向,往放珠宝首饰的格子里翻了翻,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那个黄花梨木的小妆匣。

也真是,两辈子了,萱嫔都不知道换个包装么……

第一世自己想出头想疯了,屁颠屁颠的替萱嫔背了这个锅,回头这个小妆匣就在自己秋梧宫的那颗梧桐树底下被挖了出来,皇子想要毒害父皇这个毫无逻辑的罪名,至此盖棺定论。

有皇后推波助澜,有萱嫔铁板钉钉,宫中无人说话,朝臣漠不关心,自己第一世,死得那叫一个凄风惨雨。

易北当着孟陵的面,大大方方的打开了妆匣。

“您也是为这件事来的?”

里面装着的白瓷绘红梅的小瓶子,孟陵一看就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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