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徽章-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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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林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着，邻座的云流法师这次没有什么反应，估计也是认可萨林的话了。
云流人的船，技术上已经达到了完美，炼金城也许可以制造更好的海船，却无法大规模生产。炼金城想要造出同样规模的舰队，消耗会是云流的十倍。炼金城在秦因东南屹立不倒，靠的还是大量的魔法石炮。
再强的舰队，也无法靠近炼金港，炼金港两侧的人造山丘上，布满了魔法石炮，再多的船开来，也会被击沉。
“是啊，那条船，恐怕神灵都无法完成。”
高根继续说着，好在船上没有唐古拉斯帝国的狂信徒，否则立刻就会变为战场。
萨林心想，难怪别人都说秦因人傲慢，看高根和山德鲁的说话方式，的确是把秦因当成大陆的中心了。不信仰神灵的人很多，这样直接藐视神灵的人也只有秦因出产。
这条帆船逆风而行，速度比萨林在运河上乘坐的魔法船还快。萨林以冰冷视觉来观察，感觉这条船的速度在五十里以上。这说明操船的人不仅技术好，对风元素的理解也很深，至少是个低级法师。
炼金城果然奢华，就连一条船上的大副和主要水手都用魔法师来担当。不过这似乎也是修炼的一种极佳方式，类似雷克斯让魔法师去做一些生活中的工作。
萨林靠在椅子上，面对雷克斯，两个人开始玩起了魔法游戏。萨林用最慢的速度释放出一个普通的冰锥术，把身边的安德鲁吓得不轻。雷克斯等萨林的冰锥术释放出来，这才将其驱散，只要她的速度慢上一点，冰锥就会穿透她的身体。
至少安德鲁是这么看的，随即，雷克斯也用同样的方式释放了一个小火球，萨林等火球离开雷克斯，这才将其驱散。这种游戏，两个人在神罚地狱是玩惯了的，看上去惊险，实际上两个人已经能够将其完美控制。
而且雷克斯身上的魔法袍的防御能力也不是一级魔法可以伤害的，萨林的魔法袍也是如此。问题是在山德鲁和高根看来，萨林和雷克斯这是在玩命。
两个人也不施展魔法护盾，就这样你一下我一下的释放着一级魔法，让人心惊胆战。
丹尼尔知道雷克斯是六级法师，能做到这点并不奇怪，他惊讶的是萨林，一个四级法师，竟然能做到驱散他人释放的一级魔法！
周围的法师也被两个人的行为吸引了，船上一时间鸦雀无声。
参加任务的六十个法师里，只有一半是三级法师，其余的都达到了四级。三级法师不必说了，四级法师中，每个人都在自问，能否做到这点。
萨林和雷克斯是对面而坐，距离只有一米多点。这样的距离上，魔法攻击几乎是没有任何间隙就能到达的。
雷克斯和萨林心意相通，和他俩一组的两个四级法师果然被这种手段折服了，流露出尊敬的表情。萨林和雷克斯能做到这点，说明对魔法的控制能力几乎达到了极致，就算是事先演练过，控制不好也是个死掉的下场。
下面的船舱内，炼金城的魔导士和两个六级法师也发现了这一幕，他们的船舱里，有二层的魔法影像。这三个人出海，除了要保护执行任务的魔法师之外，还要保证船上没有捣乱的人。
“朱诺大人，那两个法师！”
七级魔导士本来在冥想，这时他盯着魔法影像，看了片刻。问：“查下来历。”
“是。”
一个六级魔法师立刻取出一本书，这书上记载的是船上所有法师的资料。他翻了几页，就找到了。
“大人，这个女人姓格吕科斯，难道真的是帝国郡主？”
“恐怕就是她了，她来炼金城干什么？”
“修行，查纳克陛下去世，苦水郡被秦王的人包围着，也没什么发展。”
“她缺钱吗？”
“不缺，苦水郡很富有，虽然比不上炼金城，养百十个法师不是问题。”
“她身边的是什么人？”
“萨林·梅塔特林，苦水郡国人，从斯科琴亚来的，四级法师。丹尼尔·康，唐古拉斯人……”
“唐古拉斯人？”
“他是三级亡灵法师。”
“哦。”
魔导士方才迸发出凌厉的杀机，这个时候，让唐古拉斯人混上船，可不是元素之手的人该犯下的错误。不过要是亡灵法师，就好理解了。现在唐古拉斯帝国在全力搜捕亡灵法师，教宗都许下了丰厚的奖励。
“朱诺大人，她们会有问题吗？”
“不会，这个女人我控制得住。再说她是姓格吕科斯的，帝国东南，还要靠咱们维持。她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回去和元素之手的人说一下就行。”
这个叫朱诺的七级魔导士却是看走眼了，雷克斯身上的魔法袍隐蔽性太强，去除了七彩的颜色，加入蒂亚戈的毛发之后，只要她不说，别人再难看出她的级别。如果她想闹事，击沉这条船不是问题。
“那这次的任务……”
“危险的事情，就别让她做了，毕竟是皇室，出了问题，也有些麻烦。”
魔导士闭上眼睛，没有继续冥想，他也在思考，自己在五级的时候，能做到这点吗？
这种猎杀的任务以前没有出过事情，不等于以后也没有。猎杀毕竟是在海上，对付的还是六级魔兽。如果没有特殊的器械，这个七级魔导士也不敢说能杀死无鳍鲸。
雷克斯和萨林还不知道因为这点小动作就被安排了安全的工作，他们除了不想浪费时间，抓紧修行之外，还打算在自己的这个组里获得领导地位。
五个人一组，必然要有发号施令的。其他的法师受到刺激，也不再聊天，有些人甚至取出空白卷轴，开始书写。
这种情况也只能在炼金城的区域内出现，要是在别的地方，法师书写卷轴，总会选择个安全的地方。
萨林偷偷的观察了一番，发现只有两个法师在冥想，这两个法师的冥想法则的级别肯定够高，不怕被打扰。能在炼金城修行的法师，没有弱者。可即使如此，六十个人中算上萨林和雷克斯，也只有四个人拥有完美的冥想法则。
怪不得老师唯一警告过自己的就是关于冥想的问题，如果自己把冥想法则随意传授给别人，杰森会用最极端的方式收回。
可是为什么，在苦水郡也是如此呢？难道雷克斯不想让魔法发扬光大？
好的冥想法则，可以让魔法师的精神力缓慢提高，有明显的成长迹象。就算萨林没有家族徽章的帮助，他的精神力也不会比同级的法师弱。苦水郡提供各种魔法知识，低价材料，却不肯传授冥想法则。
一条船的乘客都在修行，就连剑士们也在修炼剑气。夜色降临的时候，船上的人才将饮食送上。魔鬼之角在千里外，这条船也要一天一夜的时间才能到达，却没有准备有床铺的船舱。椅子再舒服也有坐累的时候，萨林站起来，走向前面。
凭窗远眺，茫茫大海没有边际。萨林心中感觉无比开阔，这种感觉，就算是在炼金塔上也无法拥有。明月从海面跃出，船头劈开的海浪上洒下了点点银光。
如果弄一条船在海上生活，才是真正的自由自在吧？萨林平生第一次有了真正的欲望。海上扬帆，无拘无束，这个理想似乎很近，实际上又很遥远。
在海上生活，除了要供养水手，还要面对魔兽，海盗，其他国家的舰队。如果有风暴的话，再坚固的海船也会被撕扯成碎片。
雷克斯悄悄来到萨林身后，问：“在想什么？”
她身上带着清香的气息，和海水淡淡的腥味混合在一起，变得有些浓烈，直入肺腑。萨林直抒胸臆，道：“我想要一条船，无拘无束的生活。”
雷克斯轻轻笑了一声：“嘿，那可不行，苦水郡还有许多事情要你去做呢。”
“我能做什么，除了修炼的速度快了一些，恐怕唯一重要的是我有个好老师吧。”
萨林面对大海，第一次非常直接的说出心里话。
“你是不是觉得，如果没有你的老师，我就不会让你离开那里了？”
雷克斯没有直说神罚地狱，她可不确定是否有人能听见她的话。
“那也未必，只不过，我看你现在的意思，是要让我掌管很多事情，我其实不喜欢做。”
“父亲对我说过你。”
雷克斯突然道。
萨林没有想过，查纳克大帝死前还单独谈起过自己。对于这个皇帝，萨林心中十分钦佩，也很想知道他是如何评价自己的。
“父亲说，萨林这个人，没有远大的志向，却可以做大事。你别看他现在只是个四级法师，他的成就，将来会超过你。有些人就是把目标放的太远，结果一生没有什么成就，萨林会专心致志的做眼前的事情，每一步都十分扎实。
“超过你？不太容易吧。”
萨林实话实说，他虽然也以雷克斯为目标，那不过是因为雷克斯和他的年纪相仿，可雷克斯的起步很高，他尽管已经努力的在打好根基，还是觉得在很多地方不如雷克斯。
“超过六级之后，财富对魔法的修行作用就很小了，你也知道，七级魔核不是有金币就能买得到的。”
萨林沉默，他也知道雷克斯说的是实情，这次来炼金城，两个人的心中也存了一个念头，他们想要看看，炼金城是如何维持那么多魔导士消耗的。
现在两个人大致清楚了，炼金城用的也不过是最直接的办法——掠夺。
炼金城是魔法圣地，一切魔法材料、知识，都可以在这里买到。外来的法师想要获得这些，就不得不为炼金城做一些事情，比如捕猎，采集，挖矿。这些事情耗费时间，有的还会危及生命，炼金城的法师把这些工作都交给外来者，还要收取费用。
这合理吗？
或许不合理，可每年都有大量的法师来炼金城，满怀希望。
“你想要过那样的生活，恐怕很难呢。”
雷克斯继续轻轻的说着，萨林心中生出了一种厌倦，不过很快就将这种怪异的情绪清扫一空。
“雷克斯，这没有什么难的，只是我暂时要给你做些事情，没有时间去开始。等我闲下来，就弄一条船，绕着整个梅尔斯大陆转上一圈，然后……”
“然后怎么样？”
“然后我就一直向大海的尽头行驶，我想看看，这个位面的尽头是什么。
“真是……浪漫的想法。”
“你想说不切实际吧。”
萨林微笑着问。
“没有什么是不切实际的，对于魔法师来说。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你想尽快的找到我的老师。”
“嘿。”
雷克斯没有否认，来炼金城之前，她把事情想的简单了。来了之后她才发现，炼金城不是属于某个人的，而是属于一群人。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势力纷争，即使是炼金城也不会例外。
“我在想，这样下去，我还算不算是个魔法师。”
萨林颇有几分感慨，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该有的。
“那你还帮不帮我？”
雷克斯话锋一转。
“帮，当然帮！”
萨林侧过身，让开个位置，让雷克斯站在窗前，低声道：“这件事情的好处，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得了。”
他说的这件事情，当然是说神罚地狱的事情。
“可惜苦水郡地处秦因内陆，如果有炼金港这样的出海口，建立起海军，就可以像云流一样来去自如了。”
雷克斯没理会萨林的戏谑，萨林是什么心思她很清楚。
“北方的两个港口，是不如炼金城便利，估计你也不好下手，可是菲尼克斯公国以北，不是还有大片无人的土地吗？”
萨林回忆着地图上标注的梅尔斯大陆空白之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也知道那是无人的土地啊，一年中，至少四个月冰雪覆盖，没有人愿意住在那里。我的人倒是去探查过，那里有天然深水港，可惜，也是有几个月冰冻期的。你要是喜欢，我以后把那里弄来，封你个侯爵当当？”
“当侯爵有什么意思。”
“难道你想当皇帝？”
“那倒是不用，是个郡王也就知足了。”
雷克斯的脸突然一红，萨林说的这叫什么话？如果自己还没封郡王的话，这倒是像在调情了。萨林没有发觉雷克斯的异样，他指着面前月光下的大海，道：“雷克斯，那些皇帝想要统一大陆，重建以前王朝的声威，可这种想法很幼稚。即使是第四王朝，也控制不了海疆之外的数千里大海，更别提前面三个王朝了。我今天来到海上，才发现以前自己的要求是多么渺小。”
“你以前什么要求？”
“我希望每顿饭都能吃饱，我希望枕头下的钱不会被人骗走、抢去。我学魔法，就是为了这个。”
两个人说着琐琐碎碎的事情，不知不觉间，东方既白，海平面上，一线金光升腾，耀眼无比。阳光划破黑暗，在黎明前的一瞬，萨林和雷克斯不知不觉的紧闭呼吸，看到了他们人生中第一次的海上日出。
魔鬼之角到了！
极远处，雾气笼罩的岛屿隐约可辨。船速降低下来，水手们降下风帆，改成魔法驱动，让船缓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