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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殷情诡爱:玉面郎君的冷魔女 作者:樱桃罐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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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岘山本还是襄阳城郊的风景名胜区,只可惜如今兵荒马乱的,连山上那座神庙都显得荒废下来。
沿着山道一路驰骋,霍然,姬若倒吸一口气,扬手指向一处山崖,惊魂般的喊着:“轩公子,你看!那是玉鲤姐姐和柳哥哥!”
情况看似十分不妙,因为那两人背对着悬崖,面朝一伙长生圣教的教徒。教徒中为首的是个哑女,手腕上镶了锋利的刀片,这哑女柳辰逸和玉鲤见过的,就是当日在驿道旁的茶亭下眼也不眨的杀死老板一家的那个哑女!她还有个孪生姐妹!
姬若和程玉轩竭力催促着马匹,又上了一层盘山路,眼看着离那两人越来越近,可那两人却被逼到悬崖边缘了!
柳辰逸持着剑,将玉鲤挡在身后,即便到了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他还能临危不乱的说:“你们将我和程姑娘引开,看来是想逼死我们了。为何要劫持淳于神医!你们目的何在!”
哑女不会说话,手下的教徒也一个个像干尸一样,什么话也不说。但强大的压迫感和背后的悬崖共同组成了一只可怕的魔爪,掐着柳辰逸和玉鲤的脖子,令他们窒息。
柳辰逸突然低道:“程姑娘,在下接下来说的每个字,你都听好了。我一会儿想办法支开他们,你赶紧往山下逃,能逃多远逃多远。我会帮你拖时间,你千万不可松懈。”
玉鲤的鼻尖一酸,从后面缠住柳辰逸的一只手臂,涩然的说:“那样的话,你会走不了的,我不愿意你为我拖时间。”
“你少废话,走是不走!”柳辰逸冷冷的声音在玉鲤耳边萦绕着,听来又有些焦心。
玉鲤望着眼前的敌人一点点逼近,她的脑中几乎乱的什么都没有了,可突然又涌起一个新的念头,逐渐鲜明起来,填满了她的整个脑海。不染污浊的眸子,轻轻瞥了瞥身后的悬崖……自己是柳公子的累赘,如果不是因为带着自己,柳公子一定早摆平这帮敌人了。他一直在保护自己,可自己呢,却是身负着母亲和哥哥所下达的任务,要诱骗他、利用他为秦家做事……
我不想那样!现在的我只想让这个人安全脱困,这样他就可以去救出淳于神医,去查清襄阳城的一系列怪事了!
再开口时,玉鲤的语气,仿佛是不会倒流的水一样。
“柳公子,我若是在这里你便无法放手一搏。玉鲤不能让你为难。”
似乎听出她话中的意思,柳辰逸的心脏整个寒了下。
“柳公子,那么……玉鲤这就走了。”
语毕之刻,尽管柳辰逸已经感到不祥的兆头,却还是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数。缠在他手臂上的那两只娇柔的手,突然间丢开了他,玉鲤一个纵身,粉紫色的衣衫像是蓦然飘洒的榆叶梅,从悬崖上跳下!




跌落悬崖,两心暂合 

“柳公子,那么……玉鲤这就走了。”
语毕之刻,尽管柳辰逸已经感到不祥的兆头,却还是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数。缠在他手臂上的那两只娇柔的手,突然间丢开了他,玉鲤一个纵身,粉紫色的衣衫像是蓦然飘洒的榆叶梅,从悬崖上跳下!
此刻柳辰逸的感觉,不啻于自己的心被撕成两半,一半留在悬崖上摇摇欲坠,另一半却已经随着玉鲤跌落了深渊。那个傻里傻气的女孩啊,总是让他感到莫名的头疼,也总是暴露出很多疑点惹得他怀疑。可是她若不在,他就算逃出包围,一颗心也会血淋淋的不知要疼上多久。
霍然抽身,柳辰逸高喊着:“玉鲤——!”退了三步,一跃投入万丈深渊!
这一幕被姬若看得真真切切,她当场便无法承受现实,哀叫着从马上滚落下去。
“若儿!”
程玉轩被她弄得心脏猛凸起了下,赶紧勒住缰绳,翩跹之间便落到了姬若的身前。这柔弱纤细的身子,此刻肌肤都是凉的,程玉轩把她拥在怀里,不知不觉间她骤冷的体温竟也冷着他的手,冷着他的心。
“快!现在去崖下找我妹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快去——!”
程玉轩一时间不大冷静了,冲着官差们咆哮起来,他们犹豫了几下,便集体改道去搜寻玉鲤。
“若儿,若儿?”程玉轩轻轻晃着怀中人,她已经因为过度情绪化而失去了意识。
程玉轩把她抱到马上,赶紧策马往襄阳城赶。此时的他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是对的,只是潜意识里觉得,如果不把若儿送回太守府休息,只怕她的身子和精神都会因为双重折磨而崩溃。
从悬崖上跳下的柳辰逸,把所有的意志力灌注在一只手上,拼命的伸向那个早他一步跳崖的女孩。玉鲤愕然的望着柳辰逸的身影离她越来越近,她也伸出手去。
两只手终于扣在了一起。柳辰逸使出浑身的力道,把玉鲤拉入怀中,她旖旎的青丝冷冷的贴过他的下颌,还带着淡淡的香味。
风很冷、很急,咆哮着威胁这对紧紧相拥的身影。下方是什么呢?还要坠落多久就会粉身碎骨呢?他们谁也没有因为这而恐惧,因为此时的心心相印,是纯粹而不带任何欺诈诱骗的,在它的面前,一切未知的恐怖都会变的渺小不堪。
“柳公子,你为什么要跳下来……”玉鲤心酸却感动的喃喃。
柳辰逸紧抱着她,低吟道:“我不会让你死。”接着,他似乎念起了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咒语。
随着这咒语,急速下坠的两人,突然间像是被云朵接住一样,有了着落,缓缓的下降。
这一刻,玉鲤惊呆了。
她惊讶的不是自己能得救,而是柳辰逸!他!他竟然在足下聚集起一团风云,载着两人朝着深渊旁的绿地飞去!
“柳公子,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听着怀里的她愕然的问着,柳辰逸解释道:“这是青冥谷最引以为傲的绝学,腾云之术。虽然只能行一时之便,但……应付现在的情况……也算够了。”
他的声音气喘吁吁,玉鲤能猜出来,一定是他此刻运用这绝学极度劳神。的确,从这里到达那边的绿地本来就距离不近,何况还有玉鲤的重量。柳辰逸咬紧牙关,到最后几乎是凭着意志力,才终于成功的抱着玉鲤落在了峡谷岸边。
刚一落地,他便体力透支的仰倒在了一棵树下,后背重重的撞在了树干上。
玉鲤躺在他的胸口,眼下见一切安全了,而柳辰逸却两只手瘫在地上,虚浮的喘着气,一双清朗的眸子也失去了神采,半眯半睁。玉鲤的心里好不是滋味,像是打了千百个结一样,她似痴似怨的嗫嚅道:“柳公子,你为什么要管我,怎么不逃走呢……”
柳辰逸转眸看她,此一刻他眼底的温柔,是从前从没有流露出的。
“玉鲤。”
他唤了她的名字,而不是“程姑娘”。
“我怎能让你为我死,况且即便我逃出生天,无你在身边我一样会宿疾发作,倒不如与你一同坠崖,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幸好,青冥谷的腾云之术,救了你我一命。”
柳辰逸刚说完最后一个字,玉鲤就突然紧紧攀住他的脖颈,抱得是那样紧,简直让他不敢相信玉鲤有这么大的力气。而此刻的他,潜意识里也没有想推开她,反倒觉得身体里涌入一股暖流。
得救的玉鲤,又像个傻乎乎的小孩子,贴在柳辰逸的胸膛上嘀咕起来:“抱紧我。”
柳辰逸一诧。
“抱紧我。”
玉鲤赌气似的又强调了一遍,心里觉得他定是又想到了姬若才没理会她。却在这时,感受到背后那双温暖的手逐渐将她抱拥,越来越紧,直到炽热和窒息将她完全的覆盖在里面。这暂时的温暖,即便是个虚假的梦境也无所谓,就让自己抛却任务的烦恼,在梦里醉一回吧……




向牟到来,共君陶然 

另一方面,程玉轩终于将姬若带回了襄阳城。
没想到此时城里的情况也万分危急,那些在城外游荡的尸怪,眼下都陆陆续续的往城里走。驱鬼师林陌遥焦头烂额的摇着大了一倍的铃铛,效果还勉强撑得住。
程玉轩就这样在街上路过一个又一个的僵尸,无视它们,把姬若送到了太守府。
待见到了陶太守,程玉轩上来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通。
“姬若姑娘安置在你这儿,我去看我妹妹下落如何,淳于神医的事情你自己解决。我回来时要是看到姬若姑娘被你怠慢了,小心你的项上人头!”然后安置了姬若,程玉轩就匆匆离去。
其实在此之前,程玉轩留给陶太守的印象都是沉稳而心计多端,不管遇到何种处境都能泰然面对,那不怒而威的气场更是压人。但今天,轩公子是怎么了,虽然寥寥几句话的架势依然让陶太守流了一脖子冷汗,可是似乎轩公子没有往常那种淡定了。
陶太守不禁在心中叹,这轩公子不管再怎么残酷,到底也是个人。想来也是玉鲤小姐和姬若姑娘出了状况,一并影响了他。
却说程玉轩出了太守府,本来要去岘山看看有没有玉鲤的消息,却在大门口遇到向牟。
一身深色的向牟,那内敛而干练的气质,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程玉轩忐忑的心理。
但向牟带来的消息并不好,他迎上程玉轩,在他耳畔低吟道:“魅从临安传来消息,说戴琮将军识破她的身份,屡次上书陛下,要陛下清理门户,严惩内鬼。”
程玉轩本来就心情欠佳,现在又听到“戴琮”这个惹他厌恶的名字,更是嫌恶之极。他问:“戴琮的进言,圣上采纳了吗?”
向牟讽刺道:“赵构那个昏君,醉生梦死、不问正事,目前并没未有理会戴琮。但这戴琮毕竟识破了我们安插在赵构身边的人,他若不除,后患无穷。”
“……那就把他杀了。”程玉轩的语气更冷,仿佛从他口中说出的“杀”字,最是顺理成章的不需质疑。
“你飞鸽传书,让魑和魅带人刺杀了他。另外,襄阳这边出了些状况,你召魍魉过来,多带些手下,随时听候我的调遣……走,玉鲤坠崖了,快随我去岘山!”
一听玉鲤坠崖,向牟的脸上也划过一道吃惊,他道:“轩公子,我这次离开临安前,听熹公子说,那件‘宝物’在下个月十五日便有一次现世。可如今玉鲤小姐坠崖,那柳辰逸……”
程玉轩不由锁了锁眉头,“看来,我得抓紧时间了,但愿没有少了玉鲤这颗棋子。”
而此刻在太守府的内室休息的姬若,似乎找到一点意识,怔了怔,缓缓睁开双眸。首先入目的,是个温文尔雅,满身书卷气质的文弱青年。那清澈如水的笑容,像是涓流一般能安定姬若的心神,她开口道:“陶公子?”
这正是陶太守的儿子,陶然。
他披着书生样式的披肩,扎着规矩的发髻,说起话来,也像是小溪一样平缓而清泽:“姬若姑娘,你醒了,是轩公子让陶府代为照顾你。陶然若有什么地方不周,姬若姑娘便提出来就是。”
姬若道:“哪里,多谢陶府的施恩。轩公子他去什么地方了,陶公子可知道?”
陶然笑答:“这个我亦不清楚,不过姬若姑娘耐心等待便是了,想来轩公子很快就能归来。”
但姬若实在不安心,一想起柳哥哥和玉鲤姐姐坠落山崖,她还觉得自己整个魂都跟着震颤了一下。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逃不出陶然细致的观察分析力,毕竟陶然是书卷里长大的。他安慰道:“我想可能出了些不乐观之事,但姬若姑娘,还请你保持一颗乐观的心。陶然这里有些暖胃的酒,你要不要喝点。”
姬若点点头,便下了床,和陶然一起坐在圆桌子边。她为两人各斟上一杯酒,便素手衔起其中一杯。酒水里倒映出绝色无双的娇颜,却偏偏布满了愁容。
陶然也是一样的心境啊,他一沾酒,便想要借酒消愁似的,连连喝了数十杯,看得姬若很是不安,忙劝道:“陶公子,您这是怎么了?方才正是陶公子劝我要处世乐观。”
“唉……”陶然长叹,他不胜酒力,此刻昏昏沉沉的望着眼前这仿佛仙女落凡的姬若,潜意识里便把她当作可以推心置腹的对象了。
“姬若姑娘,你知道吗?家父在官场上所走的每一步,都走得提心吊胆,也都是将一家人的性命押注在上面的。宦海沉浮,父亲他身不由己,而陶然,却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败家子,什么忙也帮不上。”
姬若的心很是猛然跳了下,道:“陶公子学富五车,这在襄阳城无人不晓。陶公子千万别妄自菲薄,说不定来年金榜题名时,公子的佳音便能传开。”
哪知陶然又长长的叹了声,还无奈的说着:“姬若姑娘,你不懂的。我父亲能坐在太守的位置上,完全是因为宰相秦桧的提携。给秦桧办事,随时都有人头落地的可能。”又吞下一杯酒,醉意朦胧的痛道:“像我的堂弟,一开始就被算计了。他轻薄了你,秦桧的人便让他死。死了便不能再开口说话,此事也只能我们陶家自己偷偷的痛苦抹泪。”
姬若越听越不对路。怎么回事?从前自己险些被太守的那个侄子玷污,是轩公子救了自己,而太守侄子又恰巧被仇家暗杀,怎么此刻陶然的意思像是说,那件事本是个预谋……姬若忙问:“陶公子,那次的事件,难道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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