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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继室难为-第66部分

小说: 继室难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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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镯子乃是赤金底子,上面镶嵌了几颗樱桃那般大的各色宝石,看上去璀璨极了又闪闪发光,是以福生才想去抓。几人还没说上几句话,偏就有一个小丫鬟气喘吁吁地过来说:“夫人夫人不好了。二爷可能得了风寒,浑身红了不行。”
安宁大惊。也顾不得赵氏几人,忙叫人去把大夫来,自己则抱着福生快步向桂院走去,伺候的丫鬟俱是跟着走了。一霎那间这曲栏处就剩下赵氏几人和她带来的两个丫鬟。可是人走了,那两个璀璨华贵的镯子也不知是不是安宁慌张竟是留在了雕花石桌上。衬着湖面上波光粼粼,越发显得璀璨招人眼。只不过待到安宁身边的小丫鬟来寻,那石桌上干干净净,就连放上的几碟瓜果也只剩下零星半点。
思及此。安宁嘴唇扬的更高了,镯子却是好镯子,只不过天上哪有免费的午餐。只是要给赵氏和邱氏一点教训了,谁让她们说我儿子的坏话的呢,只是可惜了两个镶嵌宝石的镯子。不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舍不得镯子套不到人么。
苍翠的葡萄藤下,石桌上的棋盘上黑子已经被白子逼得缩在一角。清风徐来,几片碎碎的阳光偶尔从叶缝隙间掉落下来。斑驳陆离。那密实的苍翠叶子下。一嘟噜一嘟噜的葡萄挂满了架,青绿色的葡萄如同翡翠颗颗晶莹剔透。
这片绿意中却突然冒出个斑斓色彩来,细看之下却是四喜那只鹦鹉,嘴就专挑青色变成红色的葡萄叼。一叼一个准,因为这个没少挨了碧水的追打。
再去瞧旁边。草坪已经长开了,泛着浓密的绿意,几株茉莉花儿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儿,山石跟前的秀逸的美人蕉初初绽放。游廊下的花草也生机勃勃,这绿意仿佛让仲夏的热意少了不少。
时间悠悠然的进入了溽暑六月,一日张致远穿着素净的从外面归来,安宁好奇的问了句:“老爷,这是从哪儿来?”
平时情绪不怎么外露的张致远话里的却透出了几分轻快,他急匆匆的灌了几口茶,道:“今日贺章之贺大人发葬,便去悼念了一番。”话是这么说,安宁还是听出他话里的轻快,又一想外面的情况也有些明白这人到底为何透露出几分轻快来了。
“那贺大人是怎么去的?”不知为何她就多嘴问了一句,话一说完她也有点嫌自己口快,连忙补充道:“前几日听孙夫人说起贺大人还建在,怎么说没就没了?”幸亏张致远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也没有多在意,端的是好心情的回道:“这我倒是不清楚,贺府的人只说贺大人是无疾而亡,当的上是喜丧了。如今这老大人一去,贺府众人俨然像是失了主心骨一般,乱成一团散沙,这贺家也盘踞江南够久了。”
贺家盘踞江南数十年,自太上皇在位时就深得太上皇信任,有从龙之功,再者家里的女儿多嫁于公侯家,最厉害的一位则是如今在宫中为妃的一位。虽未曾生育龙子,却极得今上宠爱,越级升为妃。因这妃子,贺家近年来行事越发跋扈嚣张,又将主意打到了盐政这块儿肥肉上,平日里没少和张致远这个被圣上派来的都转运盐使司都转运使对着干,下绊子,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更甚至欲除之而后快。
只不过张致远平日十分谨慎小心,又加上早有防备,一时并不没有让那些人得手。此后,张致远越发收敛,又打开了缺口,又有圣上在背后支持,形势渐渐明朗了起来。如今作为贺家掌舵人的贺章之一死,庞大的家族内部矛盾加剧,利益分割不平,倒是无暇顾及外事,这就给了张致远这些人机会。
这场无声无硝烟的战争一触即发,扬州、苏州已经不稳,风云变幻了。


☆、第九十五章 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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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无声无硝烟的战争一触即发,苏州、扬州俱是风云变色,时局不稳了。
张致远只觉得快要拨开乌云见日月了,安宁却是疑惑起来,她将一个荷包栓到张致远的腰带上,待他走后立刻陷入了沉思。
事情还要从安宁生产之前说起,那日本来是大姑娘的生辰却被发现生日宴上有一些对孕妇不好的食材,在生福生时一个稳婆却试图害她。当时稳婆被关了起来,那稳婆招了,却只知道是个瘦削的管家模样的人物,具体是哪家的下仆就无从而知了。而这个稳婆,安宁第一次在人身上使用她的精神力,得到的结果却让人失望。试想谁家主子要害人还需要自己动手的?真正有突破的是做菜的厨子,空间的那个偌大的房里有很多偏门左道的籍,她素来不是个能忍的人,睚眦必报才是她的性格。只要这幕后之人与这厨子有所接触,不管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都会被安宁知道。
功夫不负有心人,再接触时她知道是一个姓贺的官员,所以张致远说起贺章之死了的时候,她才会有那么一问。但她空间里的符箓并没有什么变化,说明不是个背后人,那么会是谁呢?
六月初七,福生和安康已经两个月了。福生小哥儿能吃能睡能玩能嚎,小胳膊小腿儿更圆润有力了。安康的小身板儿经过乳嬷嬷的精细调养,又有奶娘丫鬟的精心照顾,精致的小脸蛋儿红润了些。
“啊啊。”怀里的福生手舞足蹈没个停的想要引起走神的娘亲的注意,一个不小心‘啪’的一声,小爪儿甩上了安宁的脸。两个多月的小孩儿力气大也大不到哪儿去,倒是很成功的唤起了娘的注意力,安宁含住小家伙的手啃咬了两下,眼睛微微眯起笑道:“敢打娘,胆子倒是不小啊。”
张?胆子不小?福生小哥儿啊啊的露出个无齿笑容,咿呀哎呀的叫得那叫一个欢快。
“臭小子……”安宁把手伸到小福生的小衣里。摸摸身上清清爽爽的,小肌肤那叫一个滑溜。满意的朝李嬷嬷笑了笑。
李嬷嬷非常识趣的退了下去,非常庆幸自己找了个好差事,只要晚上哄好看好小哥儿,月例和打赏都不会少。看刚才夫人的意思那就是挺满意的,笑着同过来的添香打了个招呼,坐到小杌子上继续做针线了。
桂院一片静谧温馨,就是炎炎夏日也挡不住院里的沁凉,反观是前头却闹成了一团。
六月初的时候贺家掌舵人贺章之去了后。贺家内部分化的厉害,各派系都忙着争权夺势,一时间也无暇外事。偏就在这时贺家底下一连几个用他家掌管分发的盐引的两淮数的着的大盐商以次充好,在次等盐里面掺细沙的事情东窗事发。紧接着又爆出贺家门下盐政官员超发盐引,从中克扣、提留引银数目巨大的丑事。贺家为了善后不得不弃了好几个有用的卒子。忙得焦头烂额。紧接着却是发生了令很多人措手不及的事——贺家现任家主贺知年死了,而且是得马上风死的!据说下人发现的时候贺知年身体都已经僵硬了。
此事一出天下哗然,贺老太爷尸骨未寒头七未过。贺家老大就出了这样的丑闻!不管贺家极力镇压。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出几日京都御史言官的折子如同雪花一样飞往了圣上的龙案上!圣上主张以孝治天下,最是重礼仪孝道,看到之后自然震怒。
偏的贺家祸不单行。之前有族人害死人的事情又被有心人举报了出来!这下子好了,那些御史言官如同鲨鱼闻到了带血的猎物。折子就像是流水一样往上写,个个跟打了个鸡血似的。也不怪这些御史言官们个个是嫉恨如仇,也是圣上早就想整治江南盐政,这次正是大好的机会,所以就带了纵容的意味在里面。那些言官们哪个不是人精,自然不会放过这为国为民的大好事折子往上奏报!今上大怒,查!彻查!彻彻底底的查!
贺家自认为根深蒂固,又盘踞江南那么多年,最开始时并不曾将圣上的话放在心里,更何况宫中还有位极其得宠的娘娘在呢。但之后就传来宫中娘娘因冲撞了太后娘娘,又因娘家之事,被贬为贵人的消息,贺家一下子懵了。再加上今上决心要办了贺家,借机扯出江南其他盐政上的蛀虫,证据什么的早已经收集好了,就等着这大好机会的。
贺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败了,并由贺家一案牵扯到江南接近三分之一的官员,并且还涉及到京都一些要员,还有与贺家盘知错节的江南富贵得流油的盐商们。
六月中旬,天气正是热的时候,陈老太太跪在小佛堂里的蒲团上,手里摩挲着佛珠。赵氏急匆匆的进来将从外面得知的消息告诉给陈母。陈母听了之后,呆呆愣愣的好大一会儿,就连手中的佛珠断了也不自知,砰的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晕了过去,这快的唬的赵氏吓了一跳,赶紧叫丫鬟进来扶着。
江南贺家因草菅人命、贪污受贿、亏空公款以及私通后宫等等罪名,被抄家,一干涉案人等被压回京都治罪!而宫里的宠极一时的贺氏妃子从此在美人如花的后宫里消失了,一点涟漪都没有掀起。
等到陈母幽幽转醒,赵氏哭啼啼的凑上来,关切道:“老太太,您可醒了?您觉得如何了?”
“那贺家是倒了?”陈母幽幽的问道。赵氏唯恐她有什么不测,便支支吾吾的不说,陈母一见她这做派全都明白了自己这不是在做噩梦,那贺家也像是他们陈家一眼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陈母只觉得这唯一的救命稻草没了,有些呼吸不过来的感觉,赵氏连忙上前抚胸摸背的终于给顺了过来。陈母仿佛一下老了好几岁,咳嗽了两声哀叹道:“今上这是要绝了我们的活路啊!”
赵氏心里暗道:你这个老货不会是在心疼那些送到贺家的好东西了吧!真是的!送过去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不如分给我们,让我们子孙这些过上些好日子!心里这般思量忙凑上去道:“老太太也别太伤心了,既然那贺家靠不住了,实话不瞒老太太,我娘家弟弟写信来说我爹有心要为我们陈家转圜一二。毕竟今上也是个念旧的人,只要在今上跟前说上几句软话,再打通些关节,我们陈家也不是没有希望的啊!”
陈母此时心如槁灰了,但听了这句话脸上动了动,赵氏心想这老货是上钩了。不过陈母人老成精,并不完全为之所动,只说要好好考虑就挥手让赵氏下去了。赵氏磨磨蹭蹭的出去,等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冷哼了一声,揉了揉有些肿胀的手腕,最近也不知为何只觉得浑身难受,这手腕也无缘无故的肿了起来,摸着也不疼。赵氏一心想从陈母嘴里抠出一块肉来,便也不将手腕肿胀的事放在心上,又转身去找邱氏进一步合计去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扬州。早在贺家老大贺知年得马上风死后,安宁放在小匣子里的符箓就变成了红色,随即消失了。看来那暗害她们母子的幕后黑手就是这人了,人死如灯灭。只不过没想到这黑手会以这般有新奇的方式死去,死后遭人唾弃,被天下士林文人所不齿,会流‘芳’下去的。奇异的安宁一点愧疚感都没有,即使这人的死于她有关,但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她不过是其中的催化剂罢了。合上空无一物的小匣子,安宁将它随手丢进了空间里,转身去瞧宝贝疙瘩去了。
扬州静安庵,一处极为偏僻的小厢房里传出来阵阵异味,里面还传来阵阵咳嗽声。正在这时候从一旁拐角处走来两个二十多岁穿着粗布衣裳做尼姑子打扮的女人,其中一位开口道:“怎么这位友蓉姑娘的病还不见好?”
另外一位开口道:“我怎么瞧着不像是生病了?不过倒是奇怪的,她来咱们静安庵也有小半年了,我倒是没见过她说一句话。你可知道她的来历?”
对方嗤笑一声道:“来这里的还能是什么来历?不是家里失德的女儿或是被夫家厌弃的女子,我看她送来时眉心已散,身上打扮也不似姑娘家,穿绿打扮的,怕是谁家的小妾罢了。当时我就看了一眼,当真是吓人哟,脸上还有好几道血道子,不会是和人家争宠被刮花的吧?”
“呵呵,那倒是。我瞧她初来时穿的衣裳料子不错,怕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妾吧。莫不是因为她那副木头样子老爷不喜欢了,才被太太赶到咱们这儿来了吧。她到底怎么了,已经好几日不曾出房门了,哟这是什么味道啊?真是难闻!”这说话的女子猛的一怔,对另外一人道:“她不会是死了吧,这大热天的传出来的臭味!真是作死的,要死也别死在房里啊,弄起来多麻烦啊!”
“不会吧,还是进去瞧瞧吧。” 说着两人捂住鼻子推开门,只看到缩在角落里瑟瑟缩缩的黑影,呸了一口口水,“作死的!这没死呢就不会吭一声啊。啊——”话还没说完就被黑影扑上来,咬了一口,被咬的人一慌赶紧甩开,黑影砰的一声撞到墙壁上,呜咽了两声不动弹了。



☆、第九十六章 波涛暗涌

贺家树倒猢狲散,覆巢之下无完卵,仿佛一昔之间盘踞江南长达数年的贺家就没了,就在贺家老太爷死了不到半个月。 。'
贺家一案牵扯到的范围之广,令天下哗然,京都也牵扯到许多官员,圣上盛怒,人人自危,宁做缩头乌龟,这是个冷清萧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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