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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部分

月待圆时-第247部分

小说: 月待圆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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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道睿王妃能那样打千秋,站在千秋板上,能直直跳下来,纪夫人还道:“也就她身子比别个壮些,我才不担那许多心了。”

“就连绿萼也练了起来,出一身汗,是觉得身上畅快许多,有几个来月事不顺的,听了纪夫人的话,再吃着红糖姜水,竟顺了许多,纪夫人看我身子虚,才让我也试一试。”叶文心领着石桂进了她的书室,给石桂泡了一杯热茶。

她身子弱,既怕冷也怕热,天儿一热她身上是冰冷的,可体内的热却散发不出来,不能吃冰的,还得喝热的。

叶文心这间书室,桌上铺得满满当当,俱是笔纸,石桂扫了一眼,上头还有一份漳州地域图,标着村镇乡里,叶文心见她看了便道:“到八月里我就往漳州去了,表哥陪我一起。”

叶文澜还是想去西人堂,宋荫堂却失了兴致,他不似叶文澜那样想着出海,倒更想同叶文心一道办女学。

两个有几番长谈,宋荫堂从来不曾在人前谈过叶氏的事,对叶文心也没尽数说明,却叹他母亲一辈子苦痛,不曾有一日得展欢颜,畏人言的不仅仅是宋老太爷宋老太太,还有叶氏自己。

他在穗州看了许多听了许多,还看过颜大家那些大逆不道的书,这些书连吴夫人印厂都不能替她刊印,只能藏在女学馆里,就因着言辞太过,连叶文心纪夫人两个都没挑出来给女学生学。

纪夫人叹道:“这些话再隔上三五百年许能应验,如今把这些散出去,既逼迫了大姐姐,又害了二姐姐,只得我们自家知道,万不能传扬。”

哪知道宋荫堂看了却觉得很对,以他所受所感,真如颜大家手稿中所书,那叶氏就不必一辈子都痛恨自己担了虚名,也不必一辈都觉得对不住宋思远。

叶文心只道这天下无人能懂,便是女子自家只怕也不懂得,就似布政使夫人说的那样,乱了伦理纲常,可却没想到,宋荫堂能懂得,不仅懂得了,掩卷长叹,告诉她要同她一道下乡,去办女学。

这世道女人办女学还受颇多讥讽,更何况是宋荫堂这样得过功名任过官的,他真的办了这桩事,那往后便为仕林所不容,再别想着当官走仕途了。

宋荫堂主意已定,叶文心说给石桂听,石桂瞪大了眼儿:“没想到……”没想到宋荫堂竟还有这样的魄力,宋之湄还有几个月才分娩,他此时就打定了主意,那就是真心想办这件事了。

“我力虽薄,也有双拳双脚,便不能撑天,也还能替你挡挡风雨。”有些事男人出面比女人出面容易得多,宋荫堂跟叶文心两个秉烛夜谈,叶文心还想劝一劝他,他却拿了主意,还写了信寄给宋老太爷:“我主意已定,空着棺木念经烧纸有甚用处,不如办些实事。”

石桂看着叶文心一双秋水似的眼睛里头泛着光,知道她是很高兴的,倒张不开口把自家的糟心事告诉她了。

叶文心把茶杯往她身前推一推:“你来找我必是有难决断的事了,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赶紧说了,我也好赶紧替你拿主意。”

石桂捧了杯子把石头爹带着俞婆子找来的事告诉了叶文心,叶文心垂眉片刻:“你是想着,同我遇上的事儿差不多,想问问若是我怎么决断?”

叶文心笑着伸手捏捏她的面颊:“怪道你这些日子瘦了一圈,我乍一看见还当你出了什么大事儿,原是为了这个。”

百穗洗了杏子来,女学馆的树上打下来的,厨房里摆了许多,洗一碟子送上来,红红黄黄煞是好看,叶文心捏了一个:“换作是我,我不原谅俞婆子,却不妨恕一恕你爹。”

把个红通通的杏子塞进石桂和里,看着她发怔,点一点她的额头:“你自家也知道你爹辛苦,真个不赎就是不孝,若不然也不会难以决断。”

石桂坐着半晌才道:“是,我也只能把自己摘出来。”所以她才这样愤怒,人在局中,不因着她想的明白就能不怒,让她忍气吞声再跟俞婆子一个屋檐下过日子,是再不能够的,秋娘要是打算忍,她无法责怪,却不能开门迎俞婆子进来。

话再难听也得说,石桂跳起来放下茶杯往新屋去找人,到了地方秋娘却不在了,肖娘子正拿着扫帚在扫地,看见了她笑盈盈的打招呼,话都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笑得满面是花:“她家去了,这儿的活计都看过了。”

按着石桂的性是得再察看一番的,此时也没心绪,又急急赶回家去,先去了厨房,她阿珍娘正在烧灶,一只鸡一只鸭子,锅里的白粥也在炖着,石桂吃不准秋娘的意思,又不年又不节的,喜子还在“闹肚子”,怎么想着做起大荤来。

阿珍娘的口音比阿珍重的多了,她说的话石桂有一多半是不懂的,她却笑起来,连连冲着石桂说恭喜,指指鸡鸭,又指指挂在房梁上的腊肉和养在水盆里的游鱼,这么一顿得破费一两银子去,秋娘怎么突然舍得了。

她愣神的功夫,秋娘挽着袖子进来了,眼眶还红着,似才哭过,对石桂道:“赶紧给我打下手,把菜整治了,好赶紧让你爹吃口热饭。”

看石桂还怔着塞了刀在她手上:“把腊肉切一切,再蒸上饭,趁着天还早,吃了饭好让他早点儿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更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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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孝道

石桂张口结舌,想问又不敢问,秋娘挤出一个笑来,推了她一把:“赶紧着,别耽搁了,你爹住在城郊的冷暖铺里,回去的路不好走。”

说完就转身切菜,挑了些小蚌壳,托阿珍娘去买块豆腐来烧汤,鸡焖在锅里,鱼下了油锅,石桂看着秋娘有条有理的把东西都整治了,只得切起腊肉来,铺在半米饭上,让腊肉的油滴进饭里。

“等会子,你跟你弟弟就别上桌了。”秋娘蹲下身来往灶眼里添柴,她才刚眼睛还泛着红,显是狠哭过一场的,这会儿就已经无事人一般张罗吃食。

她越是这样,石桂越是不敢再问,两个是怎么遇着的,怎么偏偏这样巧,秋娘才刚晓得丈夫来了穗州,总不能一出门去就碰见了,可眼下除了应声也没旁的说法,连桌都不让她上了,是不是不想让她见石头爹?

石桂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她想得很明白了,她从过去种种想到秋娘喜子受的苦楚,可心里依旧对石头爹抱着希望,他当然知道俞婆子折腾媳妇不对,可孝道让他不能顶撞亲娘,便只得补偿媳妇,这一次他总该知道秋娘不易,看这模样,却是两个碰见了,却没谈拢。

这下更不能问,快手快脚的忙碌起来,抱了细枝进来添柴,把火烧得旺旺的,秋娘用锅铲煎鱼,煎到两面金黄了,再下大料秋油红烧鱼吃。

锅里头还炖着蛤蜊蛋,秋娘才学来的做法,本地这些东西卖得极贱,一篓都不用多少钱,拿葱油烧过了,就是下酒菜,秋娘学了这一招,因着石桂爱吃,就常做了来吃,费几个鸡蛋,让女儿吃得好些,把瘦下去的肉都给补回来。

母女两个在厨房里一言不出,烧火的烧火,炒菜的炒菜,两人都出了一身汗,烟火味儿染在头发上,秋娘盛了鱼这才说了得一句话:“等夜里烧点水,叫绿萼摘些茉莉花来,咱们好好洗洗。”

门前种着一小排茉莉花,这会儿正是花期,细细白白一朵朵开得香煞人,粗茶水里放两朵茉莉花,立时清香扑鼻。

秋娘既开了口,石桂就应了声,她不提,她也不提:“可得早些烧起来,那水太烫了,半天都不凉,我最怕热了。”

说到最后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秋娘果然笑露出些笑意:“知道你经不得烫的,天儿这么热,多加几盆凉水就是。”

石桂看她肯说话了,心里着急松一口气,就怕她不肯说话,这才要紧,有一搭没一搭的问她的话:“今儿屋子修得怎么样了?我听说灶台都通好了,肖娘子在家里做饭呢。”

肖娘子到饭铺来要米要菜,说是做给工人吃的,经手的是石桂,秋娘也确是知道,这会儿没话找话,哪知道正触中了她,秋娘半晌没作声,低头涮锅,又炒上两个素,这才做了蛤蜊豆腐汤。

石桂这下明白她们是在哪儿碰见的了,心里怎么也不肯信,怎么偏偏就在那儿遇上了,还是在秋娘才听了书之后,秋娘又开了口:“你去打一角酒了,捡那十文八文的,这蛋跟粥汤我都端到喜子屋里去,你陪着他。”

石桂心中忐忑,打底去打了酒来,交给秋娘,端着饭菜回了房间,原来缩着脖子恨不得不来,真个到了眼门前,又抓心挠肺的想知道这事儿到底怎么决断了。

喜子已经知道这事儿,姐弟两个相顾无言,喜子低了头,还睡在床上,秋娘不许他起来,她一直怕喜子那些年受了虐打作下病来,这会儿还小,等年长些,病症就全出来了,这才一点小事都看得重,喜子托着头叹一口气:“娘跟爹,是不是,不在一块了?”

石桂不知就里,恨不得长着耳朵飞出去听一听,可看秋娘的模样,必是石头爹说了什么,才叫她冷了心肠。

一桌子菜就摆在秋娘的屋里,石头坐在桌边,看着妻子忙出忙进,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立在窗边隐隐约约看见个统了辫子的姑娘进出,这会儿还问:“是不是,咱们家桂花?”

心里知道是,还能有哪个,可秋娘依旧不曾答他,只把筷子一摆,又给他添了酒:“你吃罢,吃完了赶紧回去,你娘还等着呢。”

从她嘴里再叫不出“娘”这个字儿,连婆婆这称谓也不想给了,石头见着她,半晌没言语,开头第一句,便是他和娘找了她们娘仨许多日子了。

秋娘满腔热意被兜头一盆水浇得凉透了,可她还是问了,团圆记听了半半截,哪里知道是真是假,她不似石桂一字一句都在想那写书的如何知道,只是一心想着丈夫能告诉她。

石头也确是告诉她了,告诉她俞婆子一条腿站废了,往后也立不直了,还大病一场,要不然他们早就到了穗州了。

秋娘知道丈夫不擅言辞,他是破天荒的说这许多话,可却没有一句是她想听的,她想问一问,要是就这么没了呢?这条命是天老爷给的,若是没有呢?一家子就这么散了,他是不是还会赎了俞婆子。

秋娘是这么想的,问的时候却只问他:“你如今是个什么打算?”石头答不上来,他若是能解,早些年就不会处得这么僵,可他越是沉默,秋娘就越是失望,不等他答便道:“你还没吃饭罢,跟我走罢。”

一路把石头带回来,买鸡买鱼,让他到屋里坐着,自家张罗个不住,留给他功夫去想,想好了再回答她。

石头腰都弯了,看着老了十来岁,海上的风吹着,出去跑船一年多,寻妻一路吃尽了苦头,赎出俞婆子就把钱花了个精光,她年纪大了又怎么受得住站笼的刑,一条腿废了,人还病倒了,石头卖力气替娘治病,也不是没挨过闲言闲语,当地哪一个不知道这样的大案,对他指指点点,说这样狠心的,过江的时候龙王都得派了虾兵蟹将吃了她去。

龙王没把她吃了,俞婆子治好了病,却没能医腿,这条腿再不能久立,跟着石头坐船来穗州,石头在船上给人帮工,到了穗州又去西人堂去看俞婆子的腿,看腿是要摸骨头的,可她说什么也不肯让蓝眼珠的人碰,说自己守寡守了一辈子了,老都老了,更不能叫人摸了腿去。

秋娘越听越沉默,石头把他这一路的事都说了,秋娘问他:“你就不问一问,我们过了什么日子?喜子被卖到什么地方?我被卖到什么地方去了?”

石头不说话,他不想揭这伤疤,他也说不上来,还能说些什么,看这个大宅子,再看那个买下来的小院子,他想问的,到了嘴边怎么也问不出口,她们三个,往哪儿挣钱买屋去。

石桂跟喜子一顿饭味如嚼蜡,面对面不说话,都竖起耳朵听秋娘那屋里的动静,可那屋静悄悄的,两个既没吵也没骂,好像屋里根本没有人,等着天色将要黑了,秋娘送了石头出门去。

他不信天下有这样好的主家,一文身价银子不要,就能放了她,还当秋娘是真个给人当了妾,俞婆子卖了她的时候,就是拿她给人当妾的,一路上全告诉了他,石头在金陵城里听见的,又吃不准,只说秋娘找来了,一家子去了穗州,怎么找来的,跟谁一道找来的,没人细说给他听。

何况肖娘子一张嘴,把秋娘石桂吹上了天,说母女两个做了大生意,这宅子且是小的,说不准往后买个三进的宅院呢。

秋娘看着他身上破布衣,脚上烂草鞋,还想着要赎好她们,心里一软,可只要一想到冷暖铺子里头等着的俞婆子,心立时又硬起来,他是抛不开他娘的,哪一个也不能说这话。

秋娘没答应,摸了八十个钱,放到石头手里:“这是今儿掏井的钱,你明儿再来上工罢。”石头站在叶府门前,垂了头半天不言语,转身慢慢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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