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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部分

月待圆时-第166部分

小说: 月待圆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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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文心手都举不动书册,却忽的捏紧了书卷,抬头冲着石桂露出一点笑意来,送来的吃食立时就分了个干净,肉干裹着层层油纸,压在被子底下,防雨防风的布也一并挂了起来。

叶文澜也是一样,原来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哪里经得住这个苦,病过一回,也没医药,竟靠着自个儿撑了过来。

他那头的景况要好上许多,那些个狱卒不很欺辱男人,叶文心身边也有几个老仆,寻常跟着出去走动的,便比丫头婆子要说得出话来,揪了个狱卒骂:“如今没开堂没问审没定罪,不过一时看押,你便敢拿我们少爷当正常犯人看待不成?”

果然不敢放肆得狠了,一样是冷粥冷饭,虽还有些东西能垫肚,叶文心那儿一众妇孺还更惨些,石桂临出来时往那院里一间一间的张望,大冷的天儿,狱卒也不吹着冷风盯她们,被石桂觑着空,塞了一件小袄,一个荷包。

可她怎么也没看见那个丫头,眼儿转过好几轮,那间屋里已经空了,只当是被提审了,要么就是判了案,等回去了才知,那一家姓杨的,父亲是户口盐运司的,不是大官却有油水。

还没等到提审他,他女儿就一根绳子吊死了,连着那个丫头也一道触柱,临死之前捅伤了狱卒,这事儿闹大了,换过看守,再不许人进出。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想到之前有妹子问我石头秋娘去哪了

我明明已经写了啊……

藏在字句里的去向,啦啦啦

大吉大利求包养

☆、第217章 春寒

叶家的帐目全数查证用半年多,自冬又到春,帐查完了,叶家这些年得来的钱,自家余下三成,七成缴给了颜连章。

帐目是对的,一笔笔也核得上,可线到了颜连章这儿就断了,虽说圣人下过旨意,案情重大,该提审谁就提审谁,不过二品不必回报。

颜连章早就没了官位,被一把撸到底了,可要提审他,主审官还真不敢妄动,这事儿都已经审了这么久,牢狱里人都死了几个,总不到审一个糊涂的有头无尾案送上去。

结案写不得结案词,不结又得再去请示圣人,圣人头的上火性子冒得有三丈高,哪一个敢去撩他,为着这事儿已经撤了三个,不堪重任,连官都做不得了。

三个合计一回,到底说不明白圣人究竟想不想提审颜连章,若是上了折子,一传阅可不都看见了,圣人若是不想提审,他们就是捅了马蜂窝,这官难当。

可若是不提审,把这事报上去,圣人也一样会看帐,十年之利算出来,这三个咋了舌头半晌说不出话来,若是瞒下,由得圣人追询,这官一样到了头。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便由着里头年纪最轻的出面:“这事儿必得是我扛下,罢官免职,往后也还有指望。”年岁大的免了官,能不能熬到圣人气消还不一定。

年轻的站了出来,年老的便也叹息:“咱们三个能相差几岁,一根绳子上绑着的蚂蚱,一个好了,三个都好,一个不好,三个一齐受罚,推脱不干净的。”

总归都推脱不过了,不如博一个官声,想想上一回圣人罢免的官员,外头总还有人称一声“清流”,三个犹豫了几日,到底把核出来的数字送上了去,折子上写的是“兹事体大,不敢擅专,请圣人明示。”

这案卷送到御案前,圣人捏着卷宗看了许久,夜里便歇在了养心殿,坤宁宫的小厨房,那天夜里破例熄了火,灶上预备着的点心,也散给了宫人太监。

第二日圣人便下了旨意,提审颜连章,要密审细审,不许逃脱万一,接得这道口谕,三个主审又犯起愁来,原来三人领差还想争一争主审之位,这个案子磨了加起来有七八个月,早已经连成一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得着口谕,不住揣摩,圣人与皇后这许多年的情分,何况还有一个太子在,这时节提审了颜连章,也还得想着往后怎么办。

颜连章看人倒准,几个女婿哪一个不是得力能干的,三个人苦脸对苦脸,这事儿本来就是着锦衣卫协理办案的,管着锦衣卫的,可就是颜连章的女婿。

圣人下了旨意要细审,派来的人却是案犯的女婿,这事荒唐至极,把这三个弄得一头雾水,留是必得留的,扒了颜家的脸面,就是扒了皇后的脸面,皇后也还罢了,皇后还有三个儿子,圣人就只有这三个儿子,颜家板上钉钉就是皇帝的外家了。

主审接了这案子,头发都白了一片,颜家是必干净不了的,颜连章又滑不溜手,问他钱去了何处,他确是说钱在家里,再问他家里哪一处,他便笑呵呵道:“我兄长的书斋里。”

光这一句,就无法再查,皇后的亲父,太子的外公,这供词送上去,三个人不说乌纱总是难保的。头一天审这一句就又客客气气把人请回狱中,也不是哪个犯人都形容憔悴,叶益清关了七个月,早就不成人样,瘦得脱了形,两只眼睛却亮的骇人。

再看颜连章牢房是打扫过的,里头有桌有床有凳有椅,日日还要挑剔饭菜,对着几个狱卒更是老神在在,倒不像是在牢里,里看到里看到问案,主审已经到了,他还得拿乔,一时说膝盖肿涨,一时说肚里涨气,身子不适,择日再问。

三个主审全无办法,自也有同僚劝告,叫他们万不能逼问的太紧,只看看那几个前辈,就知道下场:“清名固然重要,可总得留得乌纱在,这清名才有用。”

托情吃请的也不是没有,这当口哪里还敢,金陵城里落马的,大多也是收了贿赂,揪出来一锅端了,案情之重,涉案人之广,是圣人也未曾想到的。

这个初春金陵城里的雪便好似化不开,薄冰未破,春寒未尽,丫头们还裹着夹袄,宋家门前车马轿子不断,宋老太爷这回却不是装病就能躲得过去的,圣人特意问得一声,似这样的大案,该怎么办。

这个难题一抛出来,宋老太爷便是想病也不能再病了,说是家事,也又算得上是家事,说是国事,那更是动摇国本的国事,可这问了,他却不知道如何答。

叶益清是必摘不出来的,他咬得这样狠,圣人哪里还能留他,可怜的是一双儿女,叶文澜还未成年,若是真个定了罪,怕得流放,叶文心也不知是什么出路,发卖还罢了,若是没入教坊,再出来可就难了。

叶氏的病一个冬天都不好,尹坤道替她烧了许多香念了百来卷经,她也没能好上些,虽没好,也没坏下去,好的时候还能往老太太院子里头走动走动。

儿子跑了大半年,也没能跑出个所以然来,她便拉了宋荫堂道:“你不必再奔走了。”宋荫堂岂会不知母亲心意,可又知道没个结果叶氏是不会安心的,叶益清她不在意,可叶文心跟叶文澜她却是放在心上的。

石桂后来又跟着春燕却了几回义庄,人不能进去,东西也只能送到门边,回回都要央告,到年节里的时候,厨房裹了一匣子饺子送进去。

去的那一天是年三十,雪花纷纷扬扬,石桂拎了食匣子进去,零星两三个狱卒,正在烫酒暖身,照例是有他们的一份儿,烧白肉跟煎活鱼,他们吃了起来,便不敢石桂春燕进去送吃食。

饺子里头裹得肉馅,肉馅打得紧紧的,拿薄被裹着,东西还有些温,送进去沾着醋,就算过了一个年,这一回叶文心的气色要好上许多,屋里还点了灯,瑞叶抿了嘴儿,对石桂亲亲热热:“姑娘自有了书,人就好起来了,还烦着你下回多带些灯油来。”

石桂怎么会不带,她把私房掏空了,托了宋勉去买了最新的一册仙域志,颜大家这些只能算是散记,还有去过的地方故地重游,人不动了,感悟自然不同,再写一篇印在册上,这书还极难买,托了小厮蹲点这才买着的。

叶文心眼睛发亮,伸手接过去,外头冰天雪地,栅栏半边裹了防雨布,死了人上头派了人来过一回,把那个受伤的狱卒判了罪,这些女眷的丈夫父亲还未定罪,既未定罪,便不能全算是囚犯,那人判了个监斩。

义庄里头再不敢行这样的事,也怕冻着饿着死了难交差,这些女眷身子都弱,发下来的炭也能分得一点,一日按点还有热水送去。

春燕念了一声佛,石桂把饺子送去给叶文澜,四层的食盒子,里头垫得满满当当的,两层分过来总有七八十只,没一会就吃了个干净。

叶文澜十三岁了,依旧还是少年模样,脸盘却瘦得尖削起来,见着石桂头一句便道:“我姐姐怎么样了?”

石桂把那本叶文心翻得卷了边的书给叶文澜:“少爷不必忧心,姑娘肯吃肯喝,比我上回来,人看着精神多了。”

叶文澜这才肯吃,吃用过了,又再问石桂:“外头如何?”石桂只能摇头,她也确不知道,只知道叶氏已经预备起银子来,替叶文澜叶文心疏通。这时节再要钱的人也不敢收这个钱,等真定了罪,就更不能转圜了。

叶文澜打小就高傲挑剔,可主意却是正的,琼瑛告她黑状的时候,他一眼就识破了,纵说作恶,他这个年纪又能作什么恶。

石桂说不出宽慰他的话来,叶文澜却也没有再问,石桂拿着空食盒回去,还看见有丫头出来打水,她心头一跳,春燕便道:“我问了,这院里总要有人打扫,狱卒也得有人洗衣,这才开了门,许她们走动。”

本想着关上三两月总能决断了,哪知道一下子关了大半年,总不能真让她们死在牢房里,何况这许多人要吃要喝,一屋子关着难道马桶也不洗不成?

一个牢房出一个,到了点也给她们放放风,只男女隔开,不许碰面,石桂这才松一口气,经过那间空屋的时候,还往里头看了一眼,心里不是滋味,赶紧扭开头去。

到了夏虫初鸣的时节,叶家的案子有了眉目,叶益清一力扛下罪责,吊死在牢房里,圣人看着案卷,心头这口气难消,人虽死了,又给他加了三百鞭。凡涉事男子按情节轻重或判死刑,或是充军流放,叶文澜未成年,只判了流放,叶家一干女眷官没。

圣人到底没舍得动儿子,叶益清死了,颜连章这件事揭了过去,圣人心底气得狠了,一日里连下三道旨意骂了颜连章。

叶氏接着信的时候还怔怔出神,早知是必死的,这才咬出这许多人来,怎么会又自缢死了,怎么想这事儿都有蹊跷,叶氏心里打了个抖,还不及叫春燕拿了银子去赎人,宋老太爷递了信告诉她:“人安置在别苑里,此时不便出城,你派了人去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怀总要去喝喜酒

双更不一定惹

气死我了,我都坚持七天了

多不容易啊!

今天母亲节

要祝妈妈节日快乐哟

☆、第218章 弄巧

叶家那些个女眷,一个也没能捞出来,石桂打听了许多,犯官的家眷也有能赎的,可叶家的这几个不论老幼,俱都发到教坊司去,哪怕手上捏着银子,没有官府发的脱籍文书,也一样赎不出来。

丫头的性命无人顾惜,除了几个相熟的替她们掉一回泪,宋家再不会伸手去捞手,捞了哪一个是好?那许多张文书,怎么开得出来。

石桂空捏着银票掉眼泪,自生在此间,桩桩件件都是无能为力,蝗灾来时她无能为力,只得自卖自身,水灾来时她也无能为力,幸好还有宋勉肯替她询问,叶家犯了事,她更是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往日一同吃一同住的姐妹受那样的苦楚。

淡竹是个心大的,可自打听了石桂说起那个不知名姓的丫头,便一直记在心里,还叹得一口气儿:“死了倒干净了,不必去那等地方受罪。”

想到表姑娘也在那等地方,又落起泪来:“表姑娘这么个人,怎么受得住。”差一点儿就跟宋荫堂结成婚约了,怎么偏偏是时候出事。

叶氏已经预备好了,派人一路跟着叶文澜,判的是流放三千里,从金陵一路出去就跟着,带足了银子,这些个押解犯人的兵丁一路也不宽裕,官府给的银钱有限,难保就有苛抠犯人的事,叶文澜不过十来岁,打小锦衣玉食,这番苦楚怎么受得住。

派了人一路跟过去,赶在头里全打点好,水米被褥俱备,还有车坐有马骑,每到一官府点个卯登记在册,平平安安送到穗州,到了那头就有宋老太爷的同榜旧友,总能照拂一二。

叶文澜虽不能再考举了,原来却是生员,他年纪又小,到了地方上,便只看州官如何发落,叶氏一得着消息,便写信给了纪夫人,求她代为周全,双管齐下,只求着叶文澜不做苦力劳力,周全活下性命便好。

至于叶文心,一张文书宋老太爷倒还是能办到的,上下打点,不知花了多少银两,之前不敢收的那些个,如今还有甚不敢,叶益清人都死了,鞭尸三百打得皮开肉绽,尘埃落定,只照着规矩办事,再没有什么可说的。

主意都已经打好了,该打点的也都打点了,宋老太爷却接着了信,说两个人都已经送到城外去了,叫他赶紧把人接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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