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笔记同人__真实世界-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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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好起来，”他回答着，那些句子仿佛不曾经过他的大脑，只在他的牙齿和唇舌的碰撞下组成一个个能够作为回答的词语，完全像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我会的。”　
尼克洛斯沉默了一会儿。“说点什么，好吗？”那个男人说，“说点什么，尼亚。”　
他不由得轻轻皱起眉头，思索着尼克洛斯的话。尼克洛斯想要他说点什么，大概是想要看看他是否还能思考或者他是否还愿意与他人交流。他会的。他觉得他的伪装能力一向都是最拿手的，甚至不需努力就能轻而易举地做到。如果尼克洛斯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来试探他，他肯定自己的反应会让尼克洛斯满意。尼克洛斯不会知道他很擅长强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　
“我必须和萝拉分手，”他轻而有力地说到，显示出他的头脑清晰。“让我跟她谈谈。”　
“……现在不行，”尼克洛斯马上拒绝，“等你好起来一点再去跟她谈这些；不过你应该知道你让她有多痛苦。……尼亚，或许当初我不该鼓励你们结婚，但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和萝拉结婚并不是因为爱她，而仅仅是想要抓住某种感觉？为什么你不跟我说这些？？”　
“我不觉得，”他顿了顿，又改口，“……是我没察觉，”他说，“我以为我爱她。”　
“那么你现在知道——那并不是爱了？？”　
“……是的，”他回答，“现在我知道了。我知道什么是爱，什么不是。”　
尼克洛斯似乎颇为苦楚地叹了口气。“……你是说，你由寐罗那里得知——”　
“是的，”他再次回答，“寐罗让我知道什么是爱。他让我知道爱是什么感觉，让我知道爱是什么样子。让我知道……我也是有爱这种感情的。即使……即使他并不存在。但你不能否认为此我的爱情就跟着一起消失，或者那仅仅是场幻觉。那不是，尼克洛斯，从某种程度上来讲那不是幻觉，那是真实的。……即使存在的只是梅凯尔不是寐罗，即使我和这个男人之间实际上什么都没有——但我确定我曾经拥有过爱情。……我确定那是。真正的爱情。”　
“尼亚，”尼克洛斯的手轻轻覆上他的额头，“别再说了。闭上眼睛。”　
“我不想睡觉，”尼亚说，“我的生命都在睡梦中荒废过去了，尼克洛斯。我想起床。我不想在这里奄奄一息地躺着。这是毫无意义的浪费生命——而我不知道我的生命还有多久。我想坐起来，我想去书房，我想做我想做的事。……我再也不想喝有安眠药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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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不会再给你用安眠药，”尼克洛斯不安地说，“那时候仅仅是——”　
“我知道，那时候你们只是想要我稳定情绪，”尼亚毫无波澜地说着，“我并没有再责怪你什么，尼克洛斯。我知道你们那么做不是恶意。你不是，寐罗不是，萝拉也不是。你们是担心我发生什么，才会那么做。……为什么我要为此怨恨你们呢？我还有力气怨恨吗？？”　
“尼亚……”尼克洛斯痛苦地叫了一声，“别说这种话！”　
“他们——不，是他，他说，要我正视生存，”尼亚顿了顿，记忆中那个久远的身影正慢慢浮现出他的脑海，但转而便被寐罗替代了。他皱眉，对此感到非常不满。“而那也包括要正视死亡。……尼克洛斯，痛苦和死亡都是生存当中的一部分，我想他们是想要我明白，不要畏惧痛苦，也无须畏惧死亡。……每个人，是的，每个人都会经历这些。只是有的人要多一些，有的人则少一些。多并不意味着惩罚，而少也不代表他幸运。这些只不过是生命的一些馈赠而已——对于馈赠，我们能做的只是接受，打开它，看到它，并使用它。我们不能逃避或者拒绝。没办法逃避，也不可能拒绝。迟早——是的，迟早我们还是要面对……”　
“你都在说些什么？”尼克洛斯似乎变得慌乱起来，“别再说了，尼亚！睡觉好吗？”　
“……好吧，我睡觉，”尼亚说，然后闭上眼睛，“我痛恨我还要再睁开眼睛。”　
“你必须再睁开眼睛！”尼克洛斯愤怒地大叫起来，“你决不能就这么闭上！！”　
“我当然会再睁开，”尼亚轻声叹了口气，“我必须要把那部小说重新修改。”　
“你最好能修改一辈子！”尼克洛斯咬牙说到，“听着，禁止动一切愚蠢的念头！”　
他模糊不清地嗯了一声，转过头朝向背对着窗的一侧，让自己睡着。　
这是一个漫长而漆黑的梦境。什么都没有，一片黑暗。他在梦中听不到任何声息，看不到任何身影，感觉不到任何气息。然而这些并不让他畏惧，也不会让他绝望。他只是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走着，没有脚步声也没有呼吸声，他就像一件物品，一件有着人类外形的物品——只是他不明白物品为什么也需要走路。但他不想停下来，坐在那里。为什么他要坐着？为什么他要用静止来消磨他的生命——即使是在睡梦中？？他必须要走路，这是他的义务。他活着，就有义务要走路。要吃饭，要睡觉，要寻找爱情和吞咽痛苦，最后迎接死亡。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如毫无痕迹的风一般，在他的情绪麻木中过去。　
他过上了那种曾经被他深深畏惧的牢笼地狱般的日子。　
因为他们绝对不肯妥协——除非他甘心情愿地答应住到医院，否则他们决不答应他让他独自生活。尼克洛斯不同意，萝拉更是不肯答应。他们根本不相信他声称的『会照顾好自己』之类的谎言。于是他仍然和萝拉住在一起，比起『夫妻』，或许用『病人和看护者』来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更恰当。他们搬到纽约附近的一个僻静小镇，那里有新鲜空气和宁静气氛。　　
　
　　
　作者：THE_LAST_1　　　　2008…8…29　10：33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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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THE_LAST_1　　　　2008…8…29　10：36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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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多久呢？？他不知道。他擦干眼泪，缓缓地俯身躺在因为缺少了身边的温暖而变得冰冷的床上，一手压在头下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他的手摸到了枕头下一张折起的纸，于是尼亚摸索着拿出它打开，上面是萝拉的字迹。『我永远不会后悔在你身边的那些日子。』　
他读了几遍，忍不住鼻子一酸，已经干涸的眼睛再次被灼热的液体盈满。　
他卖掉那幢房子回到纽约，租了一间便宜的公寓；大部分钱他寄给萝拉，自己留下一些用来生活。他不再接受尼克洛斯的钱，开始通过继续给杂志社写稿件来赚取他的生活费。　
显然没有了萝拉的生活是困难的。他就像回到刚刚失去母亲的那段时期，在一片混乱中摸索着他的生活。忘记洗衣服，忘记吃饭，忘记睡觉和买东西，他仍然像萝拉还在这里一样对任何事都置若罔闻，当他发现自己没有干净的衣服可穿，肚子饿得乱叫然而打开冰箱却只看到里面一片空荡荡，长时间趴在桌子上睡着以致他的床单落了一层灰，忘记去交水电费用导致生活都成了困难——他在点点滴滴收敛着生活给予他的教训，并试着改正错误。　
可他还是常常忘记那些事情。在一天深夜，他再次饿得要命，并且再次对着空空如也的冰箱，最后只能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灌下肚子充饥时，尼亚心里的滋味复杂到了极点。他握着杯子站在窗边，从这个角度看着纽约布朗克斯区一个潦倒颓废的角落，那些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的蒙着灰尘的霓虹灯招牌，凌晨时分仍游荡在街边的社会混混，从未改变过的肮脏混乱的街道和随之变得污浊起来的迷茫夜色，他忍不住叹了口气，额头低着脏乎乎的玻璃，眼睛盯着垃圾桶旁边一只正在徒劳地翻找食物的野猫。看起来它比他还要凄惨得多。　
尼亚看了一会儿，将杯子放在窗台上，然后很快地转身下去跑出房间。　
他来到楼下找到那只还在找着食物的野猫，把它从垃圾桶里抱出来，到附近的便利店里给他们两个买了些吃的东西，然后抱着它回到他的公寓里，喂它吃过东西并给它洗了个澡。洗干净的小猫看起来好多了。它有着绿莹莹的眼睛和很柔软的金色的毛，声音柔和。　
“我想……生活有个安慰是好事，”他对它说，“我们可以互相陪伴，不是吗？”　
它叫了一声，像是在回应他的话。　
他把它抱到膝上让它趴好，温和地抚摸着它光滑的皮毛，“我得给你起个名字，”他轻声咕哝着，“一个好听的名字——虽然我可能没什么好的想法。不过让我想想……”　
它亲昵地舔着他的手指，而后很夸张地张开嘴伸长舌头轻卷了一下嘴角四周。　
“我想叫你寐罗，”尼亚低声说，“但不行。虽然你有绿色的眼睛。你不是他。……并且我也不觉得他会高兴我这么叫你。……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我可以叫你梅尔。”　
它发出一声软绵绵的轻叫，然后开始再次舔起了他的手指。　
“那么就叫你梅尔吧，”尼亚说，“看起来你对此没有异议。”　
于是尼亚开始有了这个陪伴。梅尔是个非常乖的孩子。当他写着东西时它就趴在他为它准备的软垫子上打瞌睡，或是自己玩毛线团和被他扔掉的稿纸。即使感到很饿，也会等到他从书桌旁边站起来后才去抓他的裤子，要是不小心惹了祸——比如把他的墨水瓶弄倒或是用脏脏的脚印踩过他的稿纸之类的，尼亚一旦露出生气的表情，它就开始讨好地舔他的手指。　
它改变了尼亚总是悲观过头的情绪，当想到梅尔将要无人照料，他就不再去想那些曾经被尼克洛斯严厉叮嘱过的『愚蠢念头』。即使偶尔他还是会想起这些念头。而后便不由自主想起那些已经过去的——彻底过去的久远的东西。那些荒唐的梦境，那些无奈的叹息，那些溢满痛楚的叫喊和哭泣，那些悲伤失落的呢喃，以及那个总是让他在睡梦里醒来的人。　
……是的，怎么可能忘记那些？又怎么可能忘记『他』？？　
当他坐在椅子里安静地休息着，一边抚摸着梅尔柔软的毛，一边在头脑里过滤着这样久的时间以来他都得到了些什么，以及他失去了什么，他总是有种无法言喻的复杂滋味。生活给予他的感受如此之多，但最终能够被印证的只有一条：他始终生活在一个无奈的世界里。他始终生活在一个他并不想要也并不期待的世界里。就这样独自荒凉地活着。活着。　
　
　
　　
　作者：THE_LAST_1　　　　2008…8…29　10：37　　　回复此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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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段既没有目的且毫无意义的单程路。生命并不是循环的。不是。　
他抱起梅尔，将嘴唇温柔地贴住它柔软的颈部，轻轻吻着它。　
生命是真实的。一切生命都是真实存在的——存在于这个真实的世界之中。而为什么是他们会存在于这里？？为什么他们会降生到这个世界，又为什么他们要经受着这一切灾难，甚至没有选择或抗拒的权力？？……他们都只是一个被选择的结果。汇集在这个世界之中。如同那可怕的命运指引一般——每个人都在走着他要走的路，他是这样，萝拉是这样，尼克洛斯也是这样，每个人都是，甚至梅尔……以及一株柔弱的矢车菊。都只是命运在作怪。　
他被选择来到这个世界，就只能甘心接受这个世界给予他的一切。　
他曾经拼命想要给自己找到一个存在的理由，仿佛没有那个理由，他就无法再继续存活或是行走下去——而现在他开始变得宿命，或者是他对于考虑这些终于感到厌倦，也可能是他对于这个世界彻底地悲观失望，不再想要思考关于它的任何；他宁可相信这些都只是一个无能为力的被选择的结果。他只要按照造物主的指使，用他现在所使用的『尼亚』这具躯体完成他在这个真实世界中所该做的事情，即使只是这样苍白地活着，走完他的人生之路。　
“然后我会到什么地方？”他轻声喃喃着，“你又会到什么地方？？”　
梅尔舔着他的手背。柔软的舌头带着让他感到暖意的温暖湿度。　
“我不期待那些所谓的天堂地狱的说法，”他说，然后点了点头，“是的，我从不期待着那些——事实上我只期待一个结果，你知道……我真的非常的累，虽然我并没有做什么——比起大部分人，我好像是在荒废生命。……这真可笑，”他说着，不由得失笑地摇了摇头，“我并没有做什么却在这里叫喊着我很累，我真虚伪。……但你知道，我真的很累。这是我生存于这个世界最终的感觉。……而那些东西，被抛弃，被冷落，被拒绝，被伤害和被强迫——这些东西的种种，是让我感觉到累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