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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善男信女 作者:步微澜(晋江金牌推荐vip2013-05-15高积分完结,都市情缘)-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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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惠山叹息。

    长长久久的寂静。

    “其实,最初的错误已经决定这是死局。我不肯放手,她不肯顺从低头。她越是反抗,我越爱她越不舍。而我越不舍,她反抗越激烈。周而复始,心结已成死结。”

    靳正雷颓丧地离开。

    章惠山凝视他背影,眼前重映中午那张娇俏面容。那个女孩不过二十多岁年纪,已经走过漫长一生般,满身倦意。

    那个女孩走时道:“我希望我善忘,可惜做不到。他加诸给我的一切,像将我钉在耻辱柱上的铁钉,针针入骨。”

    美若几经周折,才打听到何昭德的电话。她给他的秘书留言:“我是他故人,十年前的朋友,姓詹。”

    何昭德回电,以不确定的语气问:“詹小姐?詹美若?真是你?”

    美若笑。

    “新闻里看见你回港。”

    美若不愿谈论那不堪的艳情野史。“何处长,恭喜。”

    “只是助理处长。”他谦逊两句,问,“为何想到给我电话?”

    “我有问题需要向你这种专业人士咨询。假设,有人利用艺术品拍卖的渠道洗钱,是属于廉署管辖还是警务处商业罪案调查科?”

    “大体属于商业罪案调查科,如果牵涉到私营机构或者银行证劵内部人员徇私枉法牟利,ICAC同样有职责监管调查。”

    美若沉吟。

    何昭德问:“你有证据?不如见面细谈?”

    “我不方便脱身。”

    “交给我,我来安排。”

    靳正雷手下向他汇报:“雷爷,阿嫂去停车场后并无取车,坐上另一部无牌照房车离开。”

    “你们吃|屎的?”他平静问。

    众人噤声。

    他挥挥手示意全部离开,拨打美若寻呼机。不一会美若回电:“我和同事晚饭。”

    “金毛?”

    “人家有名字的,叫朱利安。”她娇嗔。

    靳正雷心头一软,说道:“早些回家。”

    她轻轻应一声。

    何昭德已经升做一处助理处长,当年的港大高材生已有发福迹象,发际线稍稍后退。他注视美若推开和室纸门,向他妩媚一笑,缓缓跪坐在榻榻米上,依然如往昔般,心头怦然。

    “十年不见,你可好?”

    十年。他答:“娶妻生子,平凡人的快乐。”

    美若帮他斟一杯清酒,“平凡人的快乐也不易得。”

    何昭德凝视她。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他十年前难以想象,而今终于再见。“我以为你又离开本埠。”

    “最近,总有人问我相似的话。为什么要离开?被羞辱后逃遁养伤才是正确?”

    何昭德失笑,“确实,那不像你所为。”

    美若打开手袋,将资料夹递给他。“其中是一间艺术品投资公司的资料,以及近两年在拍卖市场的交易记录和物品名单,还有资金流向。”

    他大略浏览一遍,“看起来是正当的商业行为和操作手法。”

    “那要看这位申兆文先生是受谁人委托。”

    “我会确认。”何昭德又问,“为什么交给我?”

    “顺水人情而已。我还怀有当年印象,你虽然正义感爆棚,但人性未泯,对我也有善念。”她怅然举杯,“虽然我去过九龙城寨,没有找到那个人,但你甘冒偌大风险,我一直铭感在心。”

    何昭德缄默。

    “我预感会是大案,希望可以为你继续升职出一份力。”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是补昨天的,今天的晚上继续。可能会很晚。

    ☆、65第六十五章美若和谭笑相约逛街购物。

    谭笑一如既往作色彩浓烈装扮,美若调侃她:“姚黄魏紫,真国色也。”

    谭笑自谦:“我也想学你,一身素衣,可惜五官不及你抢眼,只好大红大紫夺人眼球。”

    美若四顾,“相机的镜头好像都集中于你。”

    她俩同声笑。谭笑拉住她,“走快两步,莫理那些小报记者。”

    “明日,我预感八卦周刊头条为‘旧爱新欢把臂同游,娥皇女英姐妹情深’。”美若道。

    谭笑朗朗大笑。

    这样豪爽不羁的女子实在令人心动,美若叹息:“他真是身在宝山不自知。”

    “是说谁?我那位?”谭笑敛笑,“他何尝不知我心意?不知我的好?不过是男人劣根性作祟,既要讲实惠收益,还不能少面子自尊。”

    “那样低劣的品性,你怎会爱上他?”

    “我爱他才气。”谭笑停脚,望着她,“拜托,请勿以那种同情目光看我,我即使不难过,也会被你勾起伤心泪下。”

    “只能说我一贯利己,无法理解爱情的伟大。”

    “我何尝不利己?爱他,也只限于爱他。要我与他做夫妻,我是万万不肯的。”

    “为什么?”

    “朗朗哥代表一段干干净净的过去,我爱着他,好提醒我,我是普通平凡女子,拥有过爱情。并不是别人口中的娼妇妓|女。”

    想起当日初见,由阿妈口中迸出的几个词汇,美若失笑。“你真是通透如水晶。”

    “做我们这行,满目繁华,认不清自己,会花眼的。”谭笑说罢扬眉,“童装?”

    美若拿起一套打量,解释道:“我好姐妹喜生贵子,百日宴错过,要多准备礼物补偿。”

    谭笑帮她斟酌挑拣,又道:“只怕这一幕被拍下,明日杂志又多一条劲爆话题。靳老板不知是喜是忧。”

    “他周身虱子不怕痒,多一两条绯闻丑闻,对他来说又有何妨?”美若发现一条鹅黄小裙,赞叹连连,“真是可爱,小美应该合适。”

    谭笑扬眉。

    “请勿以那种揣测目光看我,小美真是我幼妹。”

    “杂志上言辞凿凿,”谭笑摇头,“公司编剧早已就此新闻问过靳老板。”

    美若诧异,谁有那包天狗胆?

    “不要误会,是问靳老板,可否拿他的光辉事迹编一出新剧,以豪门做背景,一定高票房。”

    美若大笑。

    “谭笑,你这样可爱,为何靳老板没有爱上你?”

    “人都是贱脾性,只爱得不到的事物。所谓欲望,即是向往。我和靳老板两个粗人,看对方似看自己,唯有厌憎,如何产生半分向往。”

    “你说得有几分道理。”美若静默。

    她们随后去喝茶,美若寻呼机响,打电话过去,靳正雷问道:“和谭笑一起?”

    美若挤对他:“同你旧情人切磋。”

    他尴尬。

    她笑。“谭笑夸你这两年修身养性,是真的?”

    “我想说是真的,也要你愿意相信。”

    美若沉默。

    他问:“几时离开?我过去接你。”

    “今日无事可做?”

    “……忽然好想见你。”

    离开时,谭笑向她眨眼,“我就不阻人好事了,先行一步。”

    哪知靳正雷已经等候在门外。

    三人见面,未免尴尬。谭笑喊一声“老板”,随即道:“我等刘公子来接我,想必他忘记时间。老板,我进去打个电话催催。”

    美若知她好意,劝道:“一起送你吧,也不需要绕太远路。”

    说罢,眼前靳正雷身形一晃,一把抱住她,往车门位置拖。与此同时,两声枪响,美若随即又听见一声闷哼。靳正雷用身体紧紧护住她的头和身子,她用力挣开一点,由他肩膀望去,只看见谭笑倒下地的侧影。

    一切不过数秒钟事,又像慢动作,每一秒都让人心胆俱裂。

    靳正雷开了车门,将她塞进去,说道:“锁好门,不要出来。”他和手下们拔腿追向一边马路。

    美若惊魂未定,深吸两口气,推门下车。

    一地血泊,将谭笑黄花衫子染成红色,她面白如纸,嘴唇尚在嗫嚅呼痛。

    “呼白车!”美若跪在她身旁,撕开裙子,掩住她小腹伤口,同时向逐渐拥来的围观人群呼救,声音凄厉,“帮我呼白车!”

    急救室外,美若枯坐等候。

    她抬头仰望门上那盏灯,直到靳正雷出现在她身旁。

    她拿眼望他。

    他揽住她肩膀,耳语道:“人捉到了。”

    “为你而来?”

    他难堪地点头。“一会或许有差人来录口供。”

    “我知道该怎么应对。”美若凝视自己指尖。“……她那样美丽,又豪迈爽朗,像一朵大牡丹,艳丽又傲气。千万不要天妒红颜。”

    靳正雷深深呼吸,用力抱住她。

    急救室门被打开,有护士小跑步出来,美若急问:“护士姑娘——”

    “子弹打中脾脏,大出血。”

    护士匆匆去,匆匆回,问他们:“病人家属?谁是B型血或O型血?”

    靳正雷站起身:“我是O型。”

    “随我来。”

    靳正雷抽完血出来,电影公司同事和谭笑的助理也已赶到,还有附骨之疽般的记者们。靳正雷吩咐手下守好走廊,向被几名探员包围的美若走去。

    西九龙探员之一问美若:“詹小姐,有无看清嫌疑人面目特征?”

    靳正雷拨开他们,在美若身旁坐下。

    探员们齐齐吸一口气,打醒了精神。

    美若摇头,回答方才的问题:“当时我被人推向车门,没有看见。”

    “被谁?”

    “被我。”靳正雷回答。

    探员们转向靳正雷,“靳生,你为何出现在那里?”

    “接我老婆。”

    “有无看清嫌疑人面目特征?”

    “有,穿白衫牛仔裤,绿色球鞋,头发很短,偏瘦。我只看见背影。”

    “有目击证人声称,事发后,你上前追赶?”

    “没有追到。”靳正雷一脸无奈。

    “还有谁和你一起?”

    靳正雷点出手下名字,招手唤他们过来。

    “靳生,听讲24K罗宝华最近对你频频示威,扬言要给你好看。你们有什么新仇旧怨?”

    靳正雷失笑,“能有什么仇怨?宝华妒忌我,开间电影公司,时时有美女陪伴左右。至于扬言,人人知他脾气,吸几口大麻不知贵姓。”

    谭笑被送进重症监护室时,已经是深夜。

    她身世凄凉,得一个老佣人和数名助理看顾。

    美若告诉她助理:“我明早再来。”

    上车后,靳正雷道:“最近搬回宁波街吧,我就近照顾你。”

    美若默然点头。

    早睡的詹小美被吵醒,看见新衣新裙便尖叫,七姑责备:“小小姐,小美小姐已经很多新衫了。”

    小美辩解:“都是你和平安叔买的,穿出去很丑怪。还是家姐有眼光。”说罢美滋滋地冲上楼试衣。

    “七姑,不要责备了,难得小美开心。”

    “刚上班不多久,有钱省下攒起做嫁妆。”七姑言若有憾心则喜之的模样,又道,“我去给你收拾卧房。”

    “七姑,我睡楼下。”

    楼上三间房,剩下一间空着的是大小姐的卧室。七姑想想道:“也好。”

    她边铺床被,边满足地叹气,“好似回到多年前,那时你多顽皮,新铺的床被说有太阳味道,我没铺好,已经躺上去,耽搁我多少功夫?”

    美若抿嘴笑。

    “小小姐,也该回来了,这样才像一家人。”

    她不答。

    七姑自语:“人活一世,为了什么?又有谁真分得清是非对错善恶?”

    美若笑出声,“七姑,你越来越有文化了。”

    七姑老脸微红,“日日追电视剧集,对白都是这样念的。”说着,她也不好意思地笑,笑完惆怅无比,“靳老板这几年也不容易的。”

    “他有什么不易?风花雪月。”她才不信他会如谭笑所说,真去修身养性。

    七姑叹气:“有时两支啤酒喝到天光,我看得出,他也不开心,很难过的样子。有时天未亮,他在露台上顶地板,如果有女人,何必那样?”

    美若疑惑:“什么顶地板?”

    “就是这样,”七姑比划,“一下下的。”

    美若掩嘴,笑歪倒在大床一侧。“七姑,那叫俯卧撑,是锻炼身体啦。”

    七姑讷讷:“我以为……那动作太像……”

    美若继续捧腹。

    “家姐,你们笑什么?我也要听。”詹小美推门进来。

    七姑尴尬间,一把拖住她:“没什么好笑的,快点上楼给我睡觉,看下几点了?”

    “你们都不睡,我也不睡。”詹小美耍赖。

    “我睡啦,小小姐也睡啦。”

    一老一小的声音渐消失,美若抱着枕头沉思。

    她望向落地窗,想起那夜,他从窗外跳进来,压在她身上,咧嘴笑,问她:“阿若,你可想我?”

    她闭紧眼睛,将脸埋在枕头里。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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