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叛颂歌-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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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铭记于心。”维兰说着，缓缓垂眸，神情痛苦地皱起眉。两人陷入沉默，各有所思，突然间，维兰睁开眼睛，一把握住琉卡的手腕。
“我们去赤焰城堡，带她回来。”维兰目光晶莹，语气坚决。“我会和萨麦尔谈判。嘉蒂丝，她不应再承受这样的耻辱和痛苦了。”
“你能这么做，我想，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会很开心……”琉卡浅笑道，眼中凝聚着感激之情。
“走吧。”仁慈温柔的维兰和深爱亲人的琉卡一拍即合，中止了进行一半的“寻访民生”，急速前往赤焰城堡。
正午的阳光浓烈而炽热，在半空中乘风而行的维兰和琉卡，逐渐嗅到几缕散发着芬芳的血腥气息。那是精灵同胞的鲜血之味，刚刚从身体里流出，尚未干枯。而在两人凝眉对视的瞬间，嘈杂的叫喊和惊呼声穿越云霄，凄厉又刺耳。
维兰和琉卡立刻俯身下降，急促又平稳地落在草地上。血腥气息越发浓烈，但映入眼帘的鲜血色彩更闪耀得令人心颤。
萨麦尔和堕天使正从北境的方向赶来，而此刻，许多精灵居民站立在四周，脸上显现出惊恐和讶异的表情，在他们中间，是躺在草丛里、流血不止的塔鲁。利亚顿，和站在他旁边手持利刃、神态麻木的嘉蒂丝。塞拉莫。
“发生了什么，嘉蒂丝？”维兰和琉卡异口同声地问道。
所以，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就必须从绿精灵的故事说起了。当然，我们先得讲讲塔鲁近期的情况。
失去赤焰族和心爱女人的塔鲁自甘堕落，因强行玷污嘉蒂丝被维兰严厉警告，再后来，他便彻底消沉，淡出众人视线，直到萨麦尔带着堕天使入驻赤焰城堡，他才重新打起精神。虽然他仍未参与战队的训练，但至少已告别醉生梦死的状态。
萨麦尔是一个有魔力的人。塔鲁在心底承认。
赤焰城堡是他最后的家园。尽管族内精灵，一部分长期驻守在训练场，剩下的多数居民都迁往卡斯诺尔悬山，留在城堡的寥寥无几，但这已成为塔鲁唯一的依托，他孤独地守护者空荡荡的城堡，不理时间，不问世事。他本以为，生命就将在冰冷的房间里消逝终结，但是突然有一天，安静的城堡又变得热闹非凡。
水泽族、光之一族，还有许多四大精灵族之外族群的精灵居民，悉数挤进赤焰城堡，当然，还包括金光闪闪的萨麦尔和他的堕天使。
对于城堡里的吵闹声和晃来晃去的身影，塔鲁无法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于是，与世隔绝已久的塔鲁再次回到人群里，在大家的议论和交谈中，知晓了大陆近期发生的巨变和如今的状况。
震惊不已的塔鲁逐渐从迷幻的深渊回到现实，他有些后悔自己没能在大陆遭遇危机时挺身而出，他本想去见维兰，重归战队，但一想到诺莲和嘉蒂丝，勇气瞬间消失，于是就待在城堡，待在人群中，聆听萨麦尔和堕天使们讲述奇闻异事。
世上总有一些人，他们的言辞充满可以引导意识的魅惑力量。对于信仰缺失的塔鲁。利亚顿来说，萨麦尔的出现意义深刻。他从萨麦尔讲述的故事和富有哲理的语句中获得希望的光辉和灵魂的救赎。或许，他是这群听众和观众里，最先转变思维的人。
塔鲁相信，只有萨麦尔能为大陆创造美好未来，逝去的理想乡会在他手中重生。当塔鲁意识到自己因萨麦尔而升的蓬勃信念，生命的热情再次如火焰般在心底燃烧。塔鲁不遗余力地向身边的民众传播他的信念，并且计划向整个大陆散发，让所有人都成为萨麦尔的拥护者。
对萨麦尔的信仰，让塔鲁陷入狂热。他的传播时而顺利，时而受阻，但他依然坚定不移。于是，当他看到准备向萨麦尔“献身”的嘉蒂丝时，丝毫没在意她阴郁的情绪，又开始他喋喋不休的讲述。
因话多而遭致杀身之祸，这不在塔鲁的设想中。当然，这也出乎其他人的意料。毫无防备的塔鲁倒在血泊中，绿精灵却仍不罢休，用利刃划过他的脖颈、肩膀，又将剑锋反复刺进他身体的其他部位。
从城堡里涌出的精灵高声惊呼，面对着奄奄一息的塔鲁，无能为力；在北方边境重置魔法阵的萨麦尔和堕天使闻讯赶回，抵达时，嘉蒂丝正木然地望着前方，紧闭的嘴唇一言不发，手中的利刃还在滴血，维兰和琉卡则单膝跪在塔鲁身旁，查看他的伤势。
嘉蒂丝的长剑，锋利而充满灵性，可以杀敌，亦能给同胞造成致命的伤害。塔鲁伤得太重，有几剑直接刺中要害，失血过多，甚至元灵都已开始在体内结晶。
“救救我……”塔鲁握住琉卡的手腕，目光里流露出求生的渴望。
“天呐……”琉卡痛苦地垂下眼帘，低声道：“就算是元素精灵王还在，也无能为力……”
“还有一个办法。”萨麦尔沉稳的声音响起，嘈杂的四周顿时陷入安静。“塔鲁可以活下去，保留一半精灵的能量，另一半——”
萨麦尔并未言明，他相信，聪明的精灵能够理解他的想法。
“怎么做？”维兰沉声道，缓缓起身，神情阴冷又严肃。
“这是一件需要我们互相配合，共同完成的事。”萨麦尔说着，竟亲手抱起血泊中的塔鲁。“时间紧迫，请让我先把塔鲁带回城堡，用魔法冰封，再商议行动计划。无论如何，都要等到暗夜降临。”
救人当前，维兰依从萨麦尔，等他用魔法封印了塔鲁，保证塔鲁不会在计划完成前彻底消亡之后，又与他商定了具体计划。谈话结束时，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维兰将准备工作交给琉卡去做，自己则带着嘉蒂丝回到卡斯诺尔悬山。
绿精灵跪在维兰面前哭诉，劝说他不要拯救塔鲁。她告诉维兰，当她看到那般狂热的塔鲁，听到他希望所有人拥护萨麦尔的言论，情感瞬间冲破理智，不顾一切地挥剑刺向塔鲁。
“既然事已至此，就让他死吧……我愿为此接受任何惩罚……不要再让他醒过来，他是个叛徒……”嘉蒂丝抱着维兰的腿，泣不成声。
维兰无法言语，他将嘉蒂丝抱到床上，亲吻她被泪水浸润的脸庞，紧紧地拥住她颤抖的身体，直到她哭累了，在他怀里疲倦地睡去。
之后，维兰悄然离开，去往城堡顶层凯文森的书房，在落满灰尘的幽暗房间里，读着古旧的书，等待夜幕降临。
“这是大陆最残忍的季节，从沉寂的土地滋生芳草，夹杂着回忆和**，让雨丝挑动木然的根。一堆破碎的形象，受着阳光拍击，站在灵魂的废墟之上，高唱欢歌。”
、第二百七十三章狂暴的温柔
第二百七十三章狂暴的温柔
在夜雾中，我的心，开始迷漫出去。我已无任何爱情可以献给你，我将消逝在时光之外的荒原，群星的璀璨，已足够维系我离开你以后的寂寞。
——《千夜叹息》
如果拯救一个人需要夺取另一人的生命，你，会如何选择？当这两位即将交换生死的人都是你的朋友，痛苦和纠结自然难以平复，但若是敌友分明的双方，决定便不会十分艰难。
维兰、琉卡以及新任副统帅沙伦。艾斯塔率领百余名精锐战士，踏着星光离开北境，向南方行进。
尽管恶魔已经更改客莱族地洞的入口，而缇雅和贝西卜也合力在覆盖深洞的地面上设置了魔法阵，掩藏恶魔的气息，但这也仅能屏蔽精灵的嗅觉，对于萨麦尔，如此防护并无实效，他仍可在暗夜中为精灵战士指出准确的方向和范围。
没有萨麦尔的帮助，精灵是无法攻入布满魔法阵的深暗巢穴，不过，他们无需探索那已被恶魔污染的地洞。今夜，精灵战士的任务就是困住缇雅、梵卓和难缠的鬼王贝西卜。
早在精灵战士迈过北境边界时，缇雅就已发现他们的踪影。她和梵卓、贝西卜，还有“伊莎”在路利欧特悬山渡过了一个还算悠闲的白昼。风和日丽，无人来扰，坐在芬芳飘散的山间谈论各自所知的奇闻异事，忽略沉重伤感的话题，说着说着，便觉沉浸在和平的光阴中，不会再有流血和杀戮，生命将如此宁静地在岁月中穿行。
这种平静安宁的氛围令人迷恋，若非正午已过，缇雅必须思考如何让恶魔们听话地渡过一个夜晚，她定会努力延续如此美好的时光。她不知北境情况如何，故不想冒然行动，打算先暗中探知现状，再做打算。所以，安抚企图离开地洞的喧闹恶魔，就成为她首要考虑的事。
缇雅和梵卓、贝西卜商量之后，便待在路利欧特悬山等候夜幕降临。于是，登高远望的缇雅自然而然地看到了从北境走出的精灵战士，他们气宇轩昂，英姿飒爽地向恶魔巢穴所在的方位行进。
缇雅很快想到，一定是萨麦尔为他们提供了指引。由于距离太远，她看不清精灵战士队伍中都有那些熟悉的面容，但这并不影响她迅速做出决定。
“贝西卜，回去带二百名战士，迅速到路利欧特悬山下集合，让阿斯蒙德和阿斯塔罗留在地洞，看管剩下的恶魔；‘伊莎’，你就待在山上，不要随意走动；梵卓，你先随我去等候，我们就在此拦住他们。”
缇雅果断下令，几位忠实的同伴立即执行，很快，由缇雅、贝西卜和梵卓率领的恶魔军就与浩荡的精灵战队正面相遇了。
奇怪的是，维兰和琉卡竟然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命令精灵战士冲向恶魔军，这让正努力思考开场白的缇雅有些措手不及，眼见手持利刃的精灵以整齐有序的队列气势汹涌地袭来，她只能飞身跃起，给他们腾出战场，继而轻盈地落在原地未动的维兰和琉卡面前。
对于两位精灵而言，一切如萨麦尔所料，缇雅等人在他们抵达之前便主动迎击，现在，他们需要做的只是，让对方所有人都沉浸在火热的战斗中。
所以，未等缇雅把她想好的开场白付诸于言语，维兰便持剑进攻。虽然他的除魔神器已失去原有效应，但依旧是柄利刃，划过缇雅的手臂，仍会造成鲜血飞溅的伤口，尽管它很快愈合如初，冰冷的疼痛还是激起了缇雅本能的反抗，她瞬间将狩猎之弓唤醒至终极状态，以刀锋挡住他再次下落的剑刃。
维兰被月神遗物和缇雅本身爆发的力量弹开，但下一秒，琉卡的长剑便飞速袭来，缇雅很是纳闷，但又没机会发问，只能先陪两位情绪高涨的精灵战士热身。
另一处战场也是热闹非凡，梵卓和贝西卜本着不伤害精灵的原则，成为他们的“陪练”，但那些原以为能饱餐一顿的恶魔们，在无人帮助、支援和保护的状态下，遇上训练有素的精灵战士，终是难逃一劫。
然而，难逃一劫的不止是深陷战场的恶魔，还有地下那些翘首企盼的家伙们。或许，他们中的大部分能活下来，但这最终取决于阿斯蒙德和阿斯塔罗的选择。
当光芒闪耀的萨麦尔蓦然出现在阴冷潮湿的地下巢穴，声言要带走两位堕天使其中之一时，狂暴的阿斯塔罗和欲念的阿斯塔罗，会做出怎样的决定？他们已从萨麦尔深沉的目光中看出拒绝的后果和“被带走”的命运，所以，必须有一个人挺身而出，充当伟大的救世主。
“我去吧。”阿斯塔罗和阿斯蒙德异口同声地回应。
“你留下，阿斯蒙德。”阿斯塔罗斜睨着他，嗓门一如既往地洪亮。
“不……”阿斯蒙德声音颤抖，用力握住他的手腕。
“你不是还有愿望没实现么？”阿斯塔罗语气温和许多，露出一丝无畏的笑容。
“呵，我那个愿望，永远都无法实现……正好这次让我去，能见她一面，就可以了……”阿斯蒙德轻叹低语，眼中闪着晶莹的光。
“你必须见到她，但不是以这种方式。”阿斯塔罗将掌心搭在他肩上，语重心长地说着，像个慈祥的长辈。“我走了。替我转告鬼王，很抱歉没能陪他到最后，但是……我永远不会背叛他。”
“你这个愚蠢的大个子……”阿斯蒙德声音哽咽，缓缓松了手。
“我走了，阿斯蒙德。”阿斯塔罗看了他一眼，走到萨麦尔身边。
“别放弃！”阿斯蒙德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并不畏惧萨麦尔沉静又锐利的目光。
阿斯塔罗回眸望向阿斯蒙德，微笑颔首，转瞬便与萨麦尔消失在耀眼的金光中。
“混蛋…。。”阿斯蒙德低声骂着，痛苦地闭上眼睛。“缇雅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啊！”
阿斯蒙德心急如焚，回头看了看格外安静的恶魔战士，思索片刻，转向他们，语气坚定地说：“如果你们不想被萨麦尔撕碎，就老实待在这里，我现在要去找人救阿斯塔罗，他可是为了我们——”
“快去吧，把他救回来！”一个恶魔高声喊道。
“我们在这里等候命令！”又一个嘹亮的声音响起。
“别让阿斯塔罗死得这么早，我还有账要和他算呢！”一个等级较高的恶魔略带调侃地说道。
“你们……”阿斯蒙德望着这些带给他意外之喜的恶魔，一时难语，微笑着点了点头，迅速离开地下巢穴。
急切的阿斯蒙德一回到地面，就被不远处光芒闪耀的热烈战斗震惊。他本以为，贝西卜之前带走二百恶魔军是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