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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我从不曾说爱你-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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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季没有心思去反驳他,她听到他提到了一个“墨”字,就擦了擦眼泪,抬头用尽量镇定地语气开口:“你认识我的丈夫。”
Merle哈哈笑了一下:“不然呢?你这样的平民,很难成为我的任务目标,不是因为前王牌的话,我或许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苏季注意到他用了一个词:“平民”,那不是中国的用法,她早注意到他的肤色和中文,他和那天出现在她面前,声称是墨远宁“表妹”的“曾琳”一样,都说着看似标准,却又带着异邦口音的中文。
她还是不大明白是什么找上了她,却觉得有了些头绪:“你是……远宁的旧识?什么‘前王牌’,他曾经在军队任职?”
她听到“王牌”,首先想到的就是王牌射击手,王牌飞行员之类更加耳熟能详的职业。
没想到她这么一说,Merle就大笑了起来,他笑得都有些前仰后合,仿佛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大的笑话。
他笑了好一阵,等笑完了,才说:“前王牌的意思,是他曾是这个世界上最擅长杀人的人类之一,这下够明白了吗?”
苏季觉得自己没有理解他的话,下意识反对:“你骗我。”
Merle再次笑了,他才不过二十一二岁的样子,笑起来很有些年轻人的爽朗,他一点也不纠缠于苏季相不相信的问题,转而又把话题转向:“前王牌真是很爱你……竟然一点也不想让你知道。”
没有了尸体在侧的压力,苏季的神经又在刚刚达到了紧张的极致,现在反应还更迅速一些,她只是重复:“你骗我。”
Merle轻啧了声,十分不耐烦的样子,苏季心里一紧,几乎以为他会立刻摸枪出来崩了自己,他却又哼了声:“我不是来取得你信任的,苏小姐,我只是……来请前王牌回一趟总部。”
他说着,微微侧头从旁边看他,泛着湛蓝色彩的眼眸中满是探究的乐趣:“我还是看不出你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过前王牌真的很爱你……他竟然以为我没有发现这一点,简直笑话。”
他边说,声音里就有了点恶质的快感:“一年半前,地下室那次,我只差一点就一枪干掉你了。前王牌居然能忍住不动,把注意力都放在身后,如果不是怕杀掉你后立刻被他干掉,我早就杀了你了。”
他说着,如同完全已经把她当成了一个死人,兴致勃勃地决定着她的生死:“杀你这样的女人虽然没有乐趣,但我很想看看前王牌脸上崩溃的表情。”
上一次被绑架的情景,一直是她心中的噩梦,但即使刻意去忘记,每当回忆起来,却又历历在目。
现在被他提起,她几乎是马上,就全部回忆起了当初的细节,她的身体是怎样被冰冷的刀刃刺穿。
墨远宁就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他神色冰冷,在逆光的地方站着一动不动,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她倒下。
从她的位置,还有她当时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注意到他身后是否还有其他的人。
从后视镜里看到她失神的表情,Merle更加愉快,他继续说:“你知道吗?当时前王牌是有机会的,他假如够冷静,就能判断出我是在试探他,没有真的杀你的打算……可他不敢冒险,于是就只能看着你被那个蠢货刺伤。”
他说着,又哈哈笑了起来:“一个杀手,居然会因为一个女人就丧失判断能力,你不知道我为了这个事笑了多久。”
苏季没有说话,她想起来她曾经一次次地逼问墨远宁,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当初表现得那么冷淡。
他一直没有回答,只是在被她逼急的时候说,那是他这四年来最大的错误,他不会任它再次发生。
她现在才知道,他说的“错误”是什么意思。
他已竭尽全力,却还是关心则乱,没有能将她完好地带出来,所以他就认为,那是他的错误。
她只觉得眼眶发热,泪水又要满溢出来,她深吸了口气,低声说:“远宁会来救我的,他一定会来。”
Merle冷冷地笑了,他从后视镜里看她,深蓝的眼眸中瞬间杀意凝结:“我就在等他。”



、第53章

接下来苏季想了很多;她如今除了多想一想,也没有其他的自由了。
她想到她离开病房的时候;其实也就是在一个多小时以前……他坐在窗口的沙发上;侧影清癯,像是一幅画卷。
想到他这些天来就算没有对她太温柔,却还是任由她做出各种亲密的动作。
她知道他一定还是爱着自己的,他目光中的眷恋和深情都骗不了人。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已经回头了,他还是不肯原谅她,所以她就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够好。
现在她才知道,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还有其他东西。
她靠在车座上木然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向后倒退,突然开口说了句;“我爱远宁;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对此前座的冷血杀手只嗤笑了一声,没有搭话。
他们的行车路线有些奇怪,本来他们是向南行进的,结果Merle却沿着环城的公路开了一圈,然后转向了东北方向。
等他们从北部走上了去机场的高速,苏季才明白过来,Merle没有打算用相对隐蔽的陆路或者海路带走她,他早准备好了更加高效且冒险的路线。
从机场走的话,那么在满是安保人员的机场里,将是她逃脱的最佳时机,苏季已经僵化的大脑突然又开始飞速运转。
她闭上眼睛,假装正在闭目养神,然后飞速盘算着等一会儿下车后,该怎么行动,才能尽可能地逃脱。
Merle好像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他只是吹着口哨,身体还随着音乐的节拍微微摇晃。
她紧闭着眼睛,努力让心跳和呼吸都平缓下来,并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H市的机场她去过不少次,因此根据路况的判断,就能大概知道他们已经离机场很近了。
没有人接送他们,所以车不能直接停在机场入口,这辆车显然是要停在车库里的。
苏季觉得在经过几个转完后,视线突然变暗了,这时候环境明显变化,她再装假睡就过头了。
于是她睁开眼睛坐起来,假装被惊醒的样子,然后看到他们果然是到了机场的地下停车场。
Merle熟练地把车停到一个靠近电梯口的位置,然后下车拉开后车座的车门。
苏季悄悄吸了口气,正准备下车,就看到他对自己笑了一下:“你觉得到了机场,你就有机会逃跑了对吧?”
苏季一惊,下意识要反驳,话还没有说出口,Merle就干脆利索地把一根装了镇定剂的针管扎在她脖子的皮肤上,然后一推到底。
这种麻醉的方式实在太粗暴,不过几秒钟,苏季就感受到了麻药带来的强大虚空感,她努力睁大眼睛,也无法看清近在咫尺的Merle,只能放任自己的意识,沉入黑暗中。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她只能迷糊地感觉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还有人往她胳膊上扎了什么东西,似乎是让她输液。
周围的环境一直在变动,有医生模样的人坐在她身边,她被安排在宽大的座椅上,身上还盖着毯子。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公共场合,她想呼喊别人来帮助她,可却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直到飞机起飞时空姐温柔的提示声响起,让她知道,她已经坐在了某个航班上。
她终于彻底放弃了挣扎,顺应药物带来的迷幻,陷入沉睡中。
当她再度逐渐恢复知觉,就闻到了空气中粘稠的咸湿味道,她睁开眼看到面前反射着阳光的舷窗,还有窗外波光粼粼的水面,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在海上。
现在北半球正是冬季,这里却很温暖潮湿,甚至有些炎热,苏季的外套早就被脱掉了,她身上的衣服也被换掉了。
她低下头,看到自己散开着长发,除了内衣外,只穿了一件蔚蓝色的吊带长裙,正配合这里的季节,和他们在游艇上这种地点。
她坐起来正在发愣,舱门就打开了,然后走进来一个古铜色皮肤的女子。
她长着一头黑色卷曲的头发,微微散在肩上,身上只穿了一套白色的比基尼。
苏季同样是女人,她清楚比基尼并不是所有消瘦的女人就可以穿得性感,它需要完美比例的身材,健康紧致的肌肤,和脂肪分布均匀的**。
而这个女人,当她走来时,她只觉得呼吸一滞,她的肤色较深,脸部的轮廓也透着白人和黑人混血的特征,可却性感迷人到让人觉得她是天生的尤物。
她没有戴墨镜,身上也没有其他装饰,甚至连一只手表都没有,更别提武器,但她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她就是这个游艇的主人。
她从酒柜里,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才坐在她面前的沙发上,笑了一下,神情说不上冰冷,却高高在上,她说的是中文,虽然不甚标准,却足够苏季听清:“你好,我是Michelle Douglas,有些人叫我Michelle,不过更多人称我M·D。”
她说到这里,停下来喝了口酒,似乎对酒的味道还算满意,她就又对苏季笑了笑:“我是墨的前任情人。”
苏季才刚从烈性镇定剂的药效下醒来,头疼欲裂又恶心欲吐,听到她这么说,第一反应就是反驳:“远宁现在是我的丈夫!”
Michelle侧了下头,那神情像是在看一个笑话,所以她不在意她无礼的言辞:“不,他是你的前任丈夫。”
苏季紧握了下手,让指尖刺痛掌心,好更清醒一点:“我会跟他复合的!”
也许是一路受够了这种非人的待遇,再加上这么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墨远宁的“前情妇”,让她的神经更加敏感。
她根本就不再管那些,不要正面和绑架者冲突……之类的绑架自救条文,用力喊了一声:“不管你怎么威胁我,我都不会放弃远宁的,你们死心吧!”
Michelle这才认真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眸是深棕色的,看向人的时候里面如同罩着一层迷雾,却因此显得更加神秘和不可捉摸。
她看了眼苏季后,就又喝了一口酒,笑了下:“我为什么要威胁你呢?墨本来就是我的人。”
她是真的觉得她很可笑,所以在言谈中根本毫不掩饰:“你知道吗?不管是你父亲让墨签订的那个合同,还是墨娶了你……我全都知道的,没有我的允许,他根本不可能是你的男人。”
苏季一愣:“我父亲和远宁的合同?我父亲已经去世两年了,这里面又有我父亲什么事?”
Michelle又笑了笑,她很喜欢微笑,仿佛也是知道自己的笑容很优雅迷人:“我不知道你父亲那么……你们中国人似乎叫‘老谋深算’的人,为什么会有你这么可爱纯真的女儿呢?”
她用眼睛紧盯着她的,说的很缓慢,几乎一字一顿:“苏小姐,你的前任丈夫,是一件商品,而我,是这个商品的所有人。”
苏季一直以为,哪怕所有的生活,都是构建在空中楼阁上的,那也唯独墨远宁,是她自己所选择的真实。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都被安排在既定的道路上进行,从学生时代,乃至成年。
苏伟学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父亲,对于这一点,苏季不想否认。
因为害怕绑架和意外,她从小时候起,身后永远都跟着保镖,直到二十岁后,她才被准许私下一个人出门,但活动的最大区域,不过是苏宅,到她父亲公司楼下的那片区域。
她知道或许就是因为这样,苏禾才不顾一切地想要逃离这个家庭。
而她,身为父亲的小女儿,一直捧在手心里的乖乖女,假如她也要逃离,那么父亲该有多伤心?
所以在青春叛逆期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觉得,这个循规蹈矩地依偎在父亲身边的女孩子,从来都不是真正的她自己。
她的叛逆没有体现在外,而是深藏在内,她把真正的自己,寄托在了哥哥身上,苏禾替她去闯荡世界,她替苏禾守在父亲身边尽孝。
但一个人的灵魂,不能在表现和内里上,差别这样巨大……乃至于长久以来,她对自己的生活,完全没有真实感。
她像是在替别人活着,一个叫苏季的富家千金,一个苏家当家人宠爱的小女儿,一个H市淑女的典范……这个人可以担得起任何溢美之词,却惟独不是她自己。
她甚至想过,假如苏伟学仍然在世,哪怕对墨远宁再不满,甚至没有一点感情,她都不会和他离婚。
因为那个是真正淑女的富家小姐,绝对不会和自己的丈夫离婚。
然而墨远宁不是那一成不变的枯燥生活中,可有可无的一件装饰品。
她之前不肯承认,但她其实在那间咖啡店里看到他时,就偷偷在心里想过,假如能认识这样一个有趣的人,和他做朋友,那也不错。
所以后来苏伟学将他带回了苏宅,他在那个天气阴沉的午后,走进了她寂静如坟墓的家里,像一缕晨光般,照亮了她的世界。
她早就不试图欺骗自己了,假如不是爱上了她,她不会答应父亲嫁给他,假如不是爱上了她,她也不会一再用各种方式挽留他。
……只是现在,有一个人在她面前,用讥讽的口气说起她的婚姻和她的人生,告诉她一切都是虚假。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小墨:待机中……
某谢:男神你不要蹲墙角扣墙皮谢谢,我知道你很想上场大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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