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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胭脂尚华+番外 作者:心蕊(晋江2013-04-30完结,半种田欢乐文)-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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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上。”银盒敲门而入,恭敬的揖礼道。
  
  “说。”情倾头都没抬,看着手边的竹简,这些都是巧辩先生费劲给他弄来的世家秘史,他要从中找出头绪,最近皇后和丞相盯他盯的有点紧,他总要替他们找些事做。
  
  银盒站直了身子,眼角偷偷瞧了瞧前面的主上,经过这一年来的磨练,不但主上变了,连他自己也变的成熟了许多。且不说跟着周大郎和严正学了多少学识上的东西,就说做人处事和眼界心态上也比一年前高了不知多少个台阶。银盒其实知道自己和哥哥脑袋都不聪明,可他们看得清自己的位置,若说日后能帮着主上做什么大事,连他们自己都不信。所以,他们兄弟俩唯一能做的,便是对主上忠心,犹如曾经在享君园一般。
  
  “昨日有几个不老实的小太监在正房外面转悠,被赵嬷嬷呵走了。”
  
  情倾铺开丝绢,正想提笔,听得此处,不由笑道:“没想到皇后那个蠢人,手下到是不少强将。”
  
  “将虽好,但兵不行,也打不了胜仗啊。”银盒立即凑趣道。
  
  情倾嘴角一提,倒没斥他,反倒笑道:“你倒是学会了变相的夸自己。其他呢……宫里有消息么?”
  
  “严师傅派人来递了消息,说是那王氏入宫之后,很得皇后喜爱,应是要留下了,恐怕过一会子就有旨意来。”银盒如今的老师是严正,虽说两人岁数差不了多少,可银盒真心佩服严正,不论什么,严正总能说出一二来,所以严正和周大郎,为了避人耳目很少入府,大多都在外头活动。
  
  “知道了。”意料之中,情倾到没放在心上,皇后这是在试探他,也是在向他要个态度。
  
  “府里各处都慢慢松下来,鱼儿已经进网……主上您看……”银盒躬身又问道。
  
  情倾将笔沾了沾墨,沉住气写了几个字在刚刚的丝绢上,然后抬起手说道:“看住了,如今都握在咱们手上,到不怵他们了,反而弄掉了桩子,再来几个不省心的,又要重新忙活。对了,赵嬷嬷那边,都警醒着,那老货不同以往,想是丞相弄来的,不过终归是内宅的妇人,成不了气候。”
  
  “诺。”银盒应道。
  
  情倾没让银盒出去,自己又在丝绢上写着什么,最后一扬手,银盒立即从一旁拿过铜盆,小小生了点火,情倾面无表情的将那块丝绢扔进火里,不等片刻,铜盆里就只有灰烬了。
  
  “主上,金盒有事禀。”这里银盒还没收拾完,外头金盒又来了。
  
  情倾点了点头,转身又摊开一块竹简,看了起来,银盒却放下铜盆,给自己的哥哥开了门。
  
  金盒进来也没多说什么,只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竹管上前递了过去。
  
  情倾伸手接过竹管,将里面的小丝绢一点一点捏了出来,再一展开,眼里冒出一丝喜意。
  
  “这是做什么呢,都在这儿呢。”
  
  门外又有人来,情倾果断的将丝绢扔进新生的火里,再一转头,心瞬时放下了,声音柔和道:“我以为你还会再睡会儿。”
  
  “麟儿一早哭闹,连乳母都哄不好了,我便起身去看看,这么点儿大的小人,居然还会寻母亲了。”话里是带着无可奈何,可任谁都听出来潫潫口气里的得意与欣喜。
  
  “我的儿子自然不凡,绝不是一般孩童可比的。”情倾推开竹简,起身迎了过去,伸手拉住潫潫的手,走到书案旁,一同跪坐。
  
  潫潫瞪了他一眼,见他难得欢喜溢于言表,便问道:“有何好事不成?”
  
  情倾也避开金盒银盒,只是略低了声音道:“墨浅要回来了。”
  
  “当真!”潫潫虽与墨浅不是特别熟悉,但都是旧时好友,他们又一年未见,着实也是有些想念的。
  
  “自然。”情倾当年与墨浅、逐烟、春韶并称四公子,情分上不同一般,这一年来,即便他嘴里不说,心中却是惦念,总想着他们之前的约定,好在……墨浅未让他多等。
  
  潫潫先是一喜,跟着却小心的问道:“那逐烟公子呢?”
  
  情倾僵了一下,慢慢收起了笑意,眼中似愧似悲,最后都化作长长一声叹息道:“未归。”
  
  潫潫不想去猜测是不是萧如兮当真遇上了什么事儿,也不愿猜测逐烟为了萧如兮又做出什么让情倾难受的事情,他们是好友,是曾经在她还未介入其中时,能将背后交给对方的兄弟,所以若是日后逐烟过的不好,想必情倾也不会好受,甚至会为了之前他强烈阻止逐烟与萧如兮的那段过往,在心中结下愧疚的疤痕。
  
  “想必有事耽搁了……”不知如何安慰,只得将手放在他的肩头,潫潫笑着转了话题道:“墨浅准备如何安置,可要送入府中。”
  
  情倾停顿刹那,转而恢复过来道:“不必,他在外面更有用,我会让严正安排好他。”
  
  金盒银盒与墨浅也是相熟,自然开心他归来,虽然有一段时间,他们碰不到面,可日后都在岂国,又都准备为情倾效力,来日方长,总有可以坐在一处,喝酒吃肉的时候。
  
  “主上,怕是宫里要来人了,您得准备准备。”金盒一脸喜色,但该提醒的,他也没忘。
  
  情倾点点头,伸手拉起潫潫,他要回屋里充当快死的皇七子,想必他那位好母后,不会放过元旦请平安脉的好时机,怕是随着旨意来的,还有宫里的皇后的心腹太医,他若是不能好好准备准备,恐怕真糊弄不过去。 
  
  随着情倾往外走,屁股都没坐热的潫潫,此刻心里膈应,这宫里当真是连年都不让人过好,还反复不停的试探,丞相试探完,皇后试探,皇后试探完,皇上试探,皇上试探完,那一群虎视眈眈的兄弟又来试探,这太医院都几乎要住在府里了。这若不是情倾学医学的快,孙大夫手段高超,早就被试的底儿穿了。
  
  “你莫担心我,这越试探,太医不但会心中倦怠,丞相和皇后也会对咱们越放心,此番将王氏和那孩子留在宫里,便是对咱们前些日子做的戏有了反应。”拉着潫潫回卧房的情倾,路上小声说道。
  
  虽是意料之中,可潫潫还是惊道:“当真是留下了。”
  
  情倾一笑,点头道:“就是留下了,看来皇后也知道我快不行了……”
  
  潫潫气他口无遮拦,小力的捶了他一把道:“我也觉着近日来,钉子们不再那么活跃了,像是捞不到好处,人倦怠了。”
  
  “那也要小心,别是他们挖坑给咱们掉。”情倾也是随嘴一吩咐,以潫潫那手段,他倒是不担心。
  
  “下面咱们该如何?”应声后的潫潫,好奇道,王氏被留在宫里,是他们想好的第一步。
  
  情倾拉着潫潫的手,看向远处卷翘的屋檐,笑得和煦道:“既然丞相与我那几个兄弟都很闲,当然,要给他们找点事情做。”
  
  当夜,一个女子从船上走了下来,一身粗麻布的短打,一头蓬发乱糟糟的绾起一个髻,大大的眼睛有些无神的看着岸上的行人,只在手中紧紧的抓住肩头的包袱。与她同船下来的,还有其他几个人,看上去都是这岸边的百姓,有个好心的大娘走到那女子身边,小声问道:“娘子可是来寻亲的?”
  
  那女子先是麻木的看向前方,跟着又似被大娘的声音吓了一个激灵,这才转过头,笑得勉强道:“正是呢,想问下南都如何走?”
  
  大娘看着那女子孤身一人,不由心生怜悯道:“娘子怎的一人前来,若要去南都,还要坐几天的马车。要不这样,若是娘子信得我老婆子,娘子便到我家来,我再托人去南都你亲戚那儿报个信,前来接你?”
  
  那女子反应有些迟缓的低下头,然后摇了摇道:“不用了,我自去了。”
  
  说完,也不等大娘说话,便带着包袱往前走去,那好心的大娘只能站在原地,叹着气瞧着那女子越走越远,心里猜测着这女子曾经发生的故事。




☆、第八十五章

  一晃又是十多天过去,王氏除了当初皇家赐下的旨意外,没有一点消息,但对于正在慢慢渗透接收尹家势力的情倾来说,要知道那个女人的动态,其实并不太难。只是他并不在意那个女人现在在想什么,他只要知道她没有超过他给她划定的范围就可,无论她在宫里如何蹦跶,也跳不出他给的圈。
  
  “两个愚蠢的女人。”刚看完皇后刻意拉拢王氏,而王氏显然欣然接受的密信,情倾冷笑一声,将密信扔进火里。
  
  整理完这些日子,巧辩先生交给他的功课,情倾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难得露出疲惫的神情。他知道他在透支体力,也知道该听潫潫的劝,多注重身体,可他实在没有时间了,虽然说他的舅舅那位尹家的骠骑大将军连带尹家明面的势力都被所谓的“父皇”抄的烟消云散了,可尹家毕竟是百年世族,隐藏在背后,从各家联姻到渗透军队乃至延伸到宸国的商旅官员,这个盘有多大,情倾在巧辩先生没有和盘托出前,几乎不能想象。而也正因为如此,他实在不能理解,自家舅舅要有多愚忠,才会让他在无子的情况下,放手一切,甚至连自己的妹妹和外甥都不顾了。
  
  这样越是深入,情倾也越是焦躁,他害怕自己藏的不够深,在还没全权把握的时候,就被丞相那只老狐狸揪出来,不但自己性命不保,连妻儿都可能跟着遭殃。但他又很是不甘心,他19岁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不会有人比他自己还清楚,之前懵懵懂懂,混混沌沌也就罢了,自叹苦命外,也别无他法。可现在他发现,原来他的命运本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并非下贱的小倌,而是应该住在雕梁画栋、大气磅礴的皇宫中,吃着美食,穿着绫罗绸缎,受着最好的教育,被天下人所尊敬、仰望,是岂国最尊贵的皇子。
  
  所以,他恨了……恨自己的那个糊涂无用的父亲,恨那个因为愚忠,毁了他依仗和母亲的舅舅,更恨将灾难带给他的皇后和丞相,还有当初被皇后带入宫的那个女人——宫中的韩美人。
  
  然,恨并非蒙蔽了他的眼睛,他对自己的母亲和舅舅,也并没有特别强烈的感情,他之所以恨,除了曾经的遭遇外,还有这些人挡住了他与潫潫最美好的生活前景,既然他曾经的温暖没有了,那么他就绝对不会允许,别人再来毁掉他现在的温暖。
  
  “主上,外面有消息进来,说是有个女人从别的地方来了南都,到处打听咱们府的事儿,只是脑袋不笨,问的隐蔽。若不是咱们外面的人正巧碰上,又多了个心眼,怕是就要错过了。”金盒弯着身子进来,小声的在情倾耳边说道。
  
  情倾侧过身子,靠在凭几上,垂眸道:“派人盯住她,找个面生,不易露首尾的人,和她套套话,看她想做什么。”
  
  “诺。”金盒垂头,倒退着出去了。
  
  而后,情倾又看了一会儿书,想着今日潫潫来的有些迟了,不觉放下书稿,抬头向窗外望去,那里有一条小道,潫潫每日来,他都能从书案的窗户旁看的清楚。
  
  “主上,夫人说,上午就不过来了。”随心近日抽长了不少,十岁左右的少年,比之在享君园更加成熟,只脸庞依旧稚嫩。
  
  “说了什么事儿么?”情倾重新拿起书,内心越发不耐,竟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了。
  
  随心忙道:“说是宫里来人宣旨,让夫人元宵节入宫赴宴。”
  
  “知道了。”情倾眉头皱了起来,这宫里是一日都别想消停,“让夫人过来用午膳。”
  
  “诺。”随心跟着情倾日久,也感觉到情倾心情不佳,也不多待,转身出去了。
  
  这头情倾冒着冷气,另外一边,潫潫也是被那圣旨弄的心烦气躁。她与情倾明明都向宫里表明,情倾身子不佳,她要在府里照应,也不知道皇后哪根筋搭错了,还要宣她入宫。且离元宵节那日,也只有两天了,她还要忙着制衣选头面,真是恨不得多出一双手脚。
  
  子户正从外面进来,刚亲手将绸缎拿去给了针线娘子,这会儿回来,一进内室就见潫潫不愉的坐在榻上,面前的梳妆台上铺了不少首饰。
  
  “夫人这是何必,圣旨已下,再不能环转。”
  
  潫潫拿起一溜儿珍珠串,叹了口气道:“原就不想与那上头牵扯,可到头来还是躲不过。”
  
  子户却笑道:“夫人其实心里早有准备,又何苦这般说。”
  
  “总是想往好的地方想……”潫潫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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